我就是如此娇花-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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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冯远肃做这一切只是为了袒护谁人,那他定会将那人揪出来。
害了素素,害了卿卿,无论是谁,他都绝不会放过!
………………………………
冯蕲州得永贞帝召见,人人都以为他就算能逃得重责,可冯家之事也难辞其咎,以永贞帝往日多疑的性情,就算不将冯蕲州定罪,也必定会对其加以贬斥。
可谁知道那些等着看冯蕲州笑话的人等了又等,盼了又盼,非但没等来冯蕲州被贬黜的旨意,反而等来了他官复原职,永贞帝下令对其大加赏赐,温言安抚的消息。
冯蕲州归朝,朝中一片哗然。
眼见其官复原职,不少人以冯家之事攻歼,言语间暗指冯蕲州与冯远肃沆瀣一气,出身不堪,却不想被永贞帝当朝训斥,不过三日时间,接连两名御史,一名言官,连带着两名四品朝臣因弹劾冯蕲州被贬,而永贞帝眼见着众臣针对冯蕲州,一封圣旨将原已是风口浪尖的冯蕲州赐封荣安伯,彻底堵了那些质疑冯蕲州出身的人的嘴。
永贞帝不仅没有因为冯家之事而疑心冯蕲州,反而对他更加信任,处处袒护,而冯蕲州不仅没有因冯远肃受到牵连,反而威势更胜从前。
朝中之人虽驱利附势,可俱都是心思玲珑之人,当赐封荣安伯的圣旨下来之后,原本闹腾不休的众臣纷纷偃旗息鼓。
原本对冯蕲州落井下石之人,都是心惊胆颤,夹着尾巴生怕触了永贞帝的眉头,而襄王和四皇子眼看着原本落难的冯蕲州再次风光无限,就算恨得咬牙切齿,却也不敢掠其锋芒。
李丰阑在事后不久,就听说了那日御书房里的事情,等到反应过来自己帮了冯蕲州一把,甚至还推波助澜让冯蕲州能够顺利官复原职的时候,当下气得险些吐血,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不说,还将自己关在房中一整日未曾进食。
而相比冯蕲州的风光,冯家却是阴云罩顶。
冯远肃陷害冯蕲州之事罪证确凿,而他与冯恪守、七皇子一起谋害圣驾,收买朝臣,豢养私兵意图不轨等种种事情更是铁证如山,七皇子被贬为庶民,圈禁于府,而冯远肃、冯恪守更是死罪难逃。
冯老夫人谢氏原本咬死了不肯认罪,口口声声叫骂冯蕲州不孝,可有了刘氏和冯恪守证言,在加上当年翁氏身边的侍女陈翠和孙嬷嬷,以及当年为翁氏接生的产婆之女的证词,冯老夫人谋害主母翁氏,谋夺小主的事情不容辩驳,而她之后唆使冯恪守烧死冯蕲州之妻,暗害冯蕲州之女的事情更是震惊世人。
冯蕲州身世大白于天下,谢氏母子三人之恶毒罄竹难书,原本富贵的冯家一朝败落,府中下人各自逃散,而留在冯府之中的人简直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冯乔再见到冯长祗时,是在冯家几人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之后,她本是接了郭聆思的消息准备去郭家,却不想刚出了府门,就见到了守在门外台阶之下的冯长祗。
天上飘着大雪,地上覆盖了厚厚的一层,白茫茫的看不到尽头。
冯长祗孤零零的站在台阶之下,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头上身上都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积雪,他身上围着大氅,却也挡不住严寒,一张脸冻得青紫。
过往的行人时不时的扭头朝着这边打量一眼,像是不解这少年为何会站在那里。
“你找我?”冯乔声音清冷。
她看着眼前浑身阴郁的少年,只不过短短数日不见,冯长祗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他原本清俊的脸颊瘦的颧骨突起,眼下一片青黑,而往日清明的双眼中遍布着血丝,整个人看上去颓废至极。
冯乔见他冻得嘴唇发紫,没有开口让他入内,也没有关心他是否会着凉,只是就那般看了他许久之后,这才垂着眼帘淡声道:“我记得,我们之间好像没什么可说的。”
251 求情(二)
冯长祗身形一震,明明早知道眼前的女孩对自己早没了兄妹之情,明明早知道她恨毒了他们,可是他却仍旧被她话中疏离所伤。
他们曾经那般亲近,他们曾经那般要好,就在不久之前,她还软软的叫着他二哥,拉着他衣袖撒娇,她会为他受伤心疼,会狡黠的眨着眼睛戏弄他,鼓着脸不厌其烦的在他身边唠叨着她的不开心……
冯长祗心中苦涩至极,恨不能转身离开,可是想起苦苦哀求他的母亲,想起已经数日不曾说话的妹妹,他颤抖着身子紧紧握着拳头,看着冯乔嘶哑着声音道:“卿卿,我有事求你…”
“求你…看在过往的情分上,放过我父亲。”
冯乔面色清冷,挥手止住了身旁想要骂人的红绫,垂眼看着冯长祗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
冯长祗声音干涉,嘴唇蠕动着想要说话,可喉间却仿佛堵住了一样,说不出半个字来。
冯乔见状低笑一声:“你让我放过你父亲,那当初谁又来放过我,谁又来放过我母亲,谁又曾放过我那枉死的祖母?!”
“冯长祗,你不觉得你可笑吗?”
冯长祗拳心被指甲刺破,不敢抬头去看冯乔,他仿佛能感觉到所有人看着他的视线里都是讽刺。他嘴角被咬破了开来,舌尖满满都是血腥味道,心口满是麻木。
“我知道父亲有错,他不该害二伯,可当年翁氏的事情,还有你母亲的死,父亲都不知情。我不求你能原谅他,我只求你和二伯能饶他一条性命,只求你们能让他活着…”
冯长祗说话之间,眼前又出现边哭边咳血的宋氏,耳边全是她哭泣的声音。
他红着眼双膝一软,“砰”的一声跪在了雪地上,然后抬起头来,满目哀求的看着冯乔哑声道:“卿卿,二哥求你。”
冯乔原本不想生气的,她原本早就对冯长祗死了心,可是此刻看着跪在那里,眼睛却突然红了,一股怒气从心底涌了上来。
她看着跪在不远处的少年,看着他那双眼睛,看着他那张脸,看着他看似苦苦哀求却以以往的情分相逼,只觉得讽刺至极。
眼前的少年轻易就软了膝盖,断了脊骨,明知道不可能却还心存希冀,他身上哪有半点上一世冯长祗的影子,她当初到底是多瞎了眼,才会被他骗了半辈子,只以为他对她的兄妹之情是她的救赎,以为他是她那凄惨一世里唯一的阳光?!
“冯长祗,你是太高看你自己,还是觉得我冯乔有那么蠢,以为你这一跪就能改变什么?!”
“你说他不知情,他若不知情,他为何会早早便对我母亲下手,他若不知情,在我母亲死后,他又为何要数次取我性命,又与七皇子一起害我父亲?”
“你可知道,我当初被扔去临安时遭遇了什么,你可又知道,那些难民饿极了是什么样子?!如果不是我侥幸得存,当初在虎踞山中,我早就已经被人斩断了双腿扔进鼎里活活烹煮,当成食物吃进肚子里去?!”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熬不过临安一劫会如何,你又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他们处处相逼,害死我母亲,今天所有的一切又怎么会发生?!你让我放你父亲一条性命,他又几时放过我,放过我母亲?!”
“冯长祗,他有如今的下场,不过是咎由自取,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放过他?!”
冯乔赤红着双眼,满眼戾气道:“你口口声声说你是我二哥,让我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了冯远肃,可你明知道冯恪守和谢氏杀我母亲,你隐瞒了我,你明知道冯远肃要害我性命,你还是瞒了我。”
“我从不求你会为了我大义灭亲,去伤害你的亲人,更不曾想过你会为了这点兄妹之情,帮我对付你父母亲族,可是你明知道冯远肃要做什么,却还能面不改色的骗我他没有想要害我和爹爹,明知道留在冯家对我来说何其危险,却还骗我拦我不让我离开。”
“冯长祗,你我之间的那点情分,早就在你骗我开始,便被你磨尽。”
“我和爹爹不对你动手,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你凭什么觉得我还会因为你这一跪,就放过冯远肃?”
“卿卿……”
冯长祗身形微晃,颤抖着嘴唇看着冯乔。
冯乔却是狠狠一闭眼,不让自己去看冯长祗那张脸,面无表情的抬脚朝着马车那边走去。
红绫连忙撑着伞跟了上去,路过冯长祗时,红绫脸上浮现抹厌烦之色,沉声道:“二公子,你与小姐之间早就无可缓和,你如果心里还把小姐当妹妹,还记着你口中的情分,你今天就不该过来。”
“先不说三爷那般害小姐和二爷,本就是罪有应得,如今他犯上谋逆的罪名更是大理寺钦定,别说二爷和小姐帮不了你,就算能帮,你难道要让二爷冒着犯上的罪名去替一个逆贼求情?”
“二公子,小姐的名声本就因为冯家受损,你今日这一跪,让别人怎么看小姐,怎么看二爷?”
红绫说完之后,就没再去看冯长祗,而是快步跟上了冯乔,撑着伞替她挡住了雪,然后扶着她上了马车。
眼看着马车轱辘压着积雪咯吱咯吱的离开,冯长祗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心中冷的麻木……
———卿卿,如果有一天我做错了事情,你会不会原谅我?
———那要看二哥做错了什么,旁的事情我都无所谓,但是如果你骗了我,瞒着我伤害了爹爹,我绝对不会原谅你。不过二哥对我这么好,你肯定不会骗我的,对不对?
小女孩撒娇般软糯的声音犹在耳旁,冯长祗低声笑了起来,笑得声音嘶哑,笑得泪流满面。
是他错了,错不希冀她还是以前那个心软的女孩儿…
他该知道的,她从来都不是吓唬他。
他该知道的,从那天夜里,他选择了冯家,骗了她开始,他们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252 流血
脸上的泪水模糊了双眼,手背上曾被冯乔包扎过的伤早已经全部好了,可是此时却突然火烧火燎的疼了起来,就像是有人拿着刀子一下一下的翻开了皮肉,让得他手指疼得发麻,锥心的疼痛一直蔓延到了心底。
冯长祗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不顾周围人投来的各种目光,也仿佛看不到不远处那些下人鄙夷的眼神,就那么顶着大雪,深一脚浅一脚的离开了五道巷。
长街之上,人潮并没有因为大雪就少了多少,冯长祗狼狈的站在路口,不远处围着厚厚帷幕挡着寒风的茶寮之中,几个书生一边喝着热茶啃着热饼,一边群情激奋的说着冯家的事情。
“你们知道冯家吧,就是那个一门三杰的冯家,以前多风光啊,虽然不是什么世家门阀,可这京中说起冯家,谁不叹一声殷贵,就连那些世家也想着与冯家攀亲,可谁能想到富贵门第之下居然如此污浊。人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这谢氏母子三人当真是一脉相承的恶毒,怎就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何止是恶毒,我听闻这些年冯家一直都靠着那冯大人才能有那般殷贵,就连冯远肃能当上礼部侍郎,也都是因为冯大人从中周旋,他们不只不知感恩,还害人妻女,简直是丧尽天良。”
“不过冯蕲州下也未免太狠了点吧,好歹是血脉至亲,这一下怕是要全死个干净……”
“我呸,这算什么血脉至亲,你没听人说吗,那谢氏根本就不是冯大人生母,当娘的杀了人家母亲,夺了人家母亲的正室之位,当儿子的又杀了人家妻子,还一心陷害别人,要换成是我,怕恨不能食其肉喝其血,让他们不得好死!”
“就是,人家冯大人已经够仁慈的了,听说只是报复了他们母子三人,那冯恪守的孩子和冯远肃的妻儿可都还好好的在冯家呆着呢!”
“要我说啊,冯大人还是太过心软了,斩草不除根,可是会后患无穷的,那母子三人俱都恶毒,谁知道小的将来会不会也害人,这种人,就该早死早干净,省的留下来祸害别人!”
冯长祗耳边全是议论冯家之事的声音,他耳中嗡嗡作响,紧紧咬着嘴唇的脸上煞白一片。
他想要辩驳,想要说不是这样的,想要说父亲和祖母没有害人,想要说他们不是这样的,可是他张了张嘴唇,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事实如何,他不是不知道,冯乔说的那些话,他也不是不明白,只是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么明白那些真相是何等残忍,那些自欺欺人的假象,那些他自己安慰自己的言语被人生生撕裂开来,让得他觉得已经麻木的心撕心裂肺的疼了起来。
冯长祗身形摇晃,数日未曾休息的身子再也遭受不住,眼前发黑的站在路中央,只觉得天地都好像昏暗下来。
远处有马车疾驰过来,耳边仿佛有人惊恐大喊着让他让开,可是他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