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嫡妻要改嫁-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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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无涯进了阁中,便是随意选了一处坐下,绮玉也不多言,只说酒水马上送来,然后便是转身离开了,谢景迟到绣榻上坐下,冲宋明漱招了招手道:“你也别站着呀,找个地方坐一坐,等着看我点的姑娘们好看不好看!”
“有些姿色便已是万幸。”姬无涯笑道,“这样通文墨的姑娘,若是容颜绝色,便不会沦落至此了。”
谢景迟觉得有些扫兴,便不理他,稍时,便有六个姑娘排成队走到了大厅正中央,六个人一排站好,谢景迟欢喜地看了过去,却是有些失落,果然都是些大众脸,没有特别出彩的,看来是被姬无涯说中了。
那六个姑娘从头开始挨个地自我介绍,几人穿着的衣裳颜色尽然不同,谢景迟尽管有些脸盲,可不色盲呀,就靠着衣裳颜色和人名对上了号,然后开心道:“这么说来,清婉姑娘和萱珂姑娘的书法都很好咯?不如你们两个都写一张字,让我看看谁的更好一些。”
清婉半睁不睁的眼睛略微有些动容,目光不着痕迹地扫向了与自己隔着两个人的萱珂,暗有不屑之色,行了礼便到一旁请了文房四宝,萱珂看她有所行动,也是不急,就慢慢瞧着。姬无涯不动声色地将这六个人打量了一番,最后目光落在着浅碧轻纱的清越身上。
清越身上有股子难掩的傲气,却又不同于萱珂一般的傲慢,观之如秋菊,姬无涯倒是有些好奇,缘何这样的地方也能养出这样气质的女子。
谢景迟伸着头去看正执笔写字的清婉,下笔从容,有些好奇她写了些什么样的句子。待清婉写罢一张,移开镇纸,便有小丫鬟捧着纸到了谢景迟和姬无涯跟前,宋明漱也好奇地看了看。
“斜阳独倚西楼,遥山恰对帘钩。人面不知何处,绿波依旧东流。”清婉款款走来,面着微笑,颇有兴致地轻声哼唱着。
姬无涯平声道:“晏几道的词,词不错,字也不错。”
宋明漱黛眉轻折,谢景迟看她的模样,似是有话想说,便开口问:“明漱你觉得怎么样?”
“字好,词也好,只是……”宋明漱看了看清婉,清婉原本因姬无涯的夸赞而扬起的眉梢,却因宋明漱的一个“只是”稍稍压了下去,宋明漱再看姬无涯,见他端起茶盏,面上笑意未减,便继续道:“只是晏几道这曲《清平乐》,多诉相思之意,舒缓中夹带着浓重的情意,可谓娓娓道来,而不失其真意。这字却显得太过浮躁了些。”
谢景迟也看不太懂其中的门道,只觉得宋明漱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但看清婉脸上颜色已几经更转,便打圆场道:“清婉姑娘字写得很好,又通诗书。我们再看看萱珂姑娘的吧。”
萱珂等了多时,得了许便是走向了书案,宣纸铺好,镇纸压上,提笔落字,几笔过后便可见“红笺小字”的字样,宋明漱看了一眼便了然,这是要写《清平乐》的上阕了。
姬无涯聊有兴致地继续打量那些姑娘,冉湘和冉溪二人,与其他人对比一番,显得温婉可人了许多。待萱珂写罢,自己捧着纸张便走了过来,眼角堆得无双笑意,道:“公子可否替妾身看看,妾身的字如何。”
谢景迟眼风悄悄扫过,心叹这个萱珂姑娘好懂,一看就看出来这儿谁最有钱了。姬无涯接过宣纸,大略看了一眼道:“婉约秀丽。”说完便是递给了宋明漱。
宋明漱自姬无涯手中接过,多看了两眼,欲言又止。
谢景迟主动凑了过去,笑嘻嘻道:“明漱又有高见?不过我看这回就没有字与词句不合的问题了吧,两个姑娘写得都很好,都很好,我们还是看看别的姑娘的才艺吧。”
姬无涯轻笑出声道:“阿迟,两位姑娘写了一阕《清平乐》,宋姑娘更是慧眼独具,不如你也写几个字给宋姑娘看看。”
“我?!”谢景迟呆住了,眼睛瞄了瞄桌上的毛笔,先不说自己已经多久没摸过笔了,就说这个毛笔……完全不会用啊!谢景迟支支吾吾道:“啊,我看这两个姑娘写得已经很好了,我就不用了吧……”
姬无涯下了榻,走到书案旁,拿起墨块研墨,谢景迟苦楚着一张脸,姬无涯道:“无碍,来吧。”
于是,几道目光落在谢景迟身上,谢景迟不得不走向书案,觉得自己真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拿起毛笔沾了墨水,又看了一眼姬无涯想要求饶,可不料对方视而不见,谢景迟只得硬着头皮落笔。
既然要写,就得写点儿别致的,那个郑燮写的是什么糊涂来着?谢景迟苦苦思考了一番,未得准确答案,便临时自己改造了一番,心中有底,旋即落笔,宋明漱等人看着谢景迟的拿笔姿势颇为好奇,等谢景迟写完,纸上落着四个大字,“一塌糊涂”。
姬无涯看着纸面上落笔不均、有形无神的几个字,不由得笑出声道:“果真‘一塌糊涂’。”
萱珂努力地往岸上看了看,待看清楚之后,嘴角勾了起来,神情愈发倨傲。宋明漱走近,看过后将纸对折了几折,而后道:“迟姑娘的字,是明漱见过的最别具一格的。”说罢便将折过的纸搁在一旁。
笑过后的姬无涯随手指了指,道:“清越姑娘擅歌,不若就唱一曲《清平乐》吧。”
冉湘和冉溪二人此时齐齐矮身道:“就由妾身伴乐吧。”
气呼呼的谢景迟回位子上坐好,剜了姬无涯一眼,宋明漱拍了拍谢景迟的手,好心安慰了两句,心中却是大喜,原来这谢景迟不过空有一副皮囊,连字都不大会写。
冉湘抱琵琶,冉溪弄青筝,曲乐潺潺而出,清越和曲而歌。谢景迟心下烦闷,听这样的曲调愈发不悦,宋明漱在一旁道:“嗓音清冽,却歌得如此婉转,犹如天籁,迟姑娘以为呢?”
“什么啊,唱的也就那回事,听起来让人昏昏欲睡,催眠倒是不错。”谢景迟白了正在静心聆听的姬无涯一眼。
姬无涯道:“旁人以嗓来歌,清越姑娘以心来歌。《清平乐》一阕听来悦耳,怕不是清越姑娘最为擅长的,姑娘不若唱一曲拿手的曲子,让我等见识见识。”
清越瞥过姬无涯,转身走到冉湘与冉溪二人身畔,俯身低声交代了两句,另一首曲子倾泻而出,如飞瀑直下,似兵戈相击。一曲铮铮“满江红”,惊得谢景迟猛然一阵心悸,这样激愤的曲子,却自一个女子口中唱出。
令人不禁油然生畏。
“好。”姬无涯在一曲末了鼓了鼓掌,道,“清越姑娘非同凡响。”
微茗原是几人之中最不起眼的一个,此时却是突然出声道:“自然非同凡响,刚来两月,便得‘清’字阶,又怎能一般,‘荼蘼仙姝’不开口则已,一开口,自然是要曲惊四座。”
“两个月?”姬无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微茗姑娘快人快语,我记得微茗姑娘似是丹青妙手,不知可否为宋姑娘描幅丹青?”
微茗看了宋明漱一眼,道:“不可,合屋之中,可得我丹青者,唯公子一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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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一个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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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屋子瞬间静了下来,谢景迟慢慢地蹭到了姬无涯的身边,扯了扯姬无涯的袖子道:“我觉得很不错啊,让这个姑娘给你画幅画。”
姬无涯笑道:“既是如此,怕今日无此荣幸见微茗姑娘作画了。”
萱珂不屑地哼了一声,道:“真以为自己那三脚猫的画画功夫有多厉害,怕是画出来要沦为笑柄,丢了我‘消凝相萦’的脸!”
“那也总比有人临时抱佛脚,听了一言半语,强行献丑得强。”清婉柔软出声,却声声嘲讽,对于萱珂的字迹,她再清楚不过,先前那半阕《清平乐》,虽然谢景迟未曾让宋明漱将评点的话说出,清婉也知晓宋明漱欲要说些什么。
眼看几人怒目相识,谢景迟忙道:“啊算了算了,我们已经见识过五位姑娘的才艺了,不能贪多,就这样吧!”
宋明漱在家中见过姨娘之间的争吵,大抵也是如此,故而顺着谢景迟的话道:“迟姑娘所言极是,这几位姑娘不如先下去歇一歇。”
“嗯,都退下吧。”姬无涯摆了摆手,随后又补充了一句,道,“清越姑娘留下。”
萱珂瞪了清婉一眼,急急地退了去,清婉施施然一礼,跟了上去,微茗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甘地随着已经走到身旁的冉溪和冉湘一同离开,只有清越一人,立在原地,眉头微蹙,问道:“公子让冉溪和冉湘也退了去,可还是要听曲子么?”
“不听曲子。”姬无涯缓声道。
谢景迟眼珠子转了转,抓住宋明漱的手腕,冲姬无涯道:“那我和明漱也先走啦,你和清越姑娘慢慢聊。”
“坐下!”姬无涯无奈道,“宋姑娘不若陪阿迟下一下棋。”
谢景迟道:“拒绝!”
宋明漱笑道:“自然可以。”
于是谢景迟被宋明漱拉着到一旁棋桌旁坐好,谢景迟纠结了一番,问:“你会不会五子棋啊?”
宋明漱面露疑色,谢景迟无奈解释了一下五子棋的规则,宋明漱这才笑道:“原来是五子连珠,明漱孩童之时,便会了,既然迟姑娘喜欢,那我们便下几局五子连珠解闷。”
谢景迟有些受挫,伸手拿了枚棋子落在棋盘正中央,见两人已经开始,姬无涯方才放心地将清越唤上前来,问道:“清越姑娘,可有话同我说。”
清越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我有什么话要同你说?你把我留下,难道不该是你有话要问我。”
偌大的颂阁,如今只剩下四个人,姬无涯倒也不再隐瞒什么,说道:“沈倩小姐,沈大人一案未结,朝廷的处置也未曾下达,为何沈小姐会出现在这样的地方?如果被沈大人得知,怕是要坐卧难安了。”
清越惊讶地打量着姬无涯,几番揣摩之后,矮身跪下道:“罪臣之女,不知荣王大驾,唐突了王爷,还望王爷莫怪。”
一旁正下五子棋的谢景迟闻声望了过去,心有疑惑,为何清越突然跪了下来,思考间落了一子,而后宋明漱跟了一子,道:“迟姑娘,承让了。”
谢景迟这样平时闲来无事下两把五子棋的人,自然是比不过这些闲来无事就研究棋盘的人,尽管不是围棋之争,也是败得一塌糊涂,谢景迟看着棋盘上连成一线的五颗黑子,暗暗把这个过记在姬无涯身上,道:“再来再来。”
棋桌旁的动静,惹得姬无涯轻笑一声,这才又看向跪在地上的清越——亦可说是沈倩,识人无数的姬无涯,一眼便瞧得出来,沈倩的举手投足,与先前的碧回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想必教习二人礼仪的人是同一人。
一个女儿在府内以丫鬟名义存留,一个女儿在风尘之中卖唱,真不知沈秀是偏心哪一个。亦或者是为子女生计,也无法计较更多,能送走安置一个,便送走安置一个,总比合家入狱,要强得多。
“沈小姐,本王来安州之前,听闻沈大人一家合家入狱,怎的如今漏了一个沈碧回不说,还漏了一个沈倩。”姬无涯语调微扬,“真不知安州衙门,是如何办的事。”
沈倩低了低头,道:“王爷恕罪,只是王爷如此模样来‘消凝相萦’,想必不是来找沈倩兴师问罪的,沈倩心知父亲有罪难恕,不求王爷设法宽恕父亲,只求王爷高抬贵手,放过沈倩和碧回。”
听到碧回的名字,谢景迟在一旁竖起了耳朵,一心二用的代价是又输了一局。
“碧回很讨阿迟喜欢,本王回京会将她也带上,以后是阿迟身边的贴身侍女,同沈秀再无瓜葛。”姬无涯手掌按在绣榻之上的小方几上,修长的手指轮流敲打着桌面,“至于你,你觉得本王如何处置你比较好?”
沈倩莞尔道:“沈倩不讨迟姑娘喜欢,只求能留在‘消凝相萦’,有一处安身之所便是知足了。”
人各有命,当时沈秀安置两个女儿的时候,未曾偏心,只是碧回命更好些,遇到了谢景迟,也是碧回心系沈秀,打动了谢景迟,才有了如今的好前程。沈倩在消凝相萦,虽说有绮玉照看,却终究逃不过“歌妓”二字,哪怕没有签什么卖身契,却也无法离开这里。
沈倩也不求更多,不同于碧回,她知晓自己的父亲都做了些什么,沈倩早慧,官场上的事也是略通一二,哪怕罪不至死,也必死无疑。这是沈秀自己选择的路,沈倩尊重父亲的选择,也未曾因此有所埋怨。
那一年,沈秀殿试是皇帝钦点的探花郎,衣锦还乡,沈氏抱着沈倩站在村口的老树下,远远地望着那条犹如长龙般的队伍,沈秀坐在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