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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1章

一世倾城:冷宫弃妃-第8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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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査比兴突然大喊了一声。
    “啊!”
    那声音就跟惊雷一样,从那么远的宫门口传来,每一个人居然都听得清清楚楚,然后就看见这人一蹦三尺高,然后双手扶腰,稳稳的落在地上扎了个马步。
    “哈,嘿哈!啊呀呀呀!”
    他扎着马步,便开始左右的挥拳,还大声吆喝着,就像是街头那些卖艺的人一样,大家原本屏住呼吸都看着他,这个时候突然来这么一出,倒是把大家都给吓了一跳,就连他身边那些防着他的护卫都接连后退了几步。
    不知为什么,看着他在下面,耍猴那么似得闹,我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一笑,又听见旁边也传来了一声轻笑,转头一看,裴元灏也用一块帕子捂着嘴,看不清他的嘴型,只看到他的眼睛,都弯了起来。
    不过,身后的一些老臣却看不下去了,一个个皱起眉头:“这都闹成什么样子了?”
    “此人不是个学生吗?怎么如此,简直——哎,有辱斯文啊!”
    我虽然看着好笑,但也实在觉得査比兴这样闹得太过分了,尤其他背后,宫门外那些围着看热闹的老百姓,全都哄笑了起来。
    可就在所有人或是抱怨,或是嫌恶,或是稀奇,或是好笑的看着时,他突然上前一步,就地一滚,便躺倒在了钉板上。
    “啊!”
    周围的几个人都发出了一声惊呼。
    我的心也一下子提到了喉咙口。
    却见査比兴像是一个灵活的滚筒,倒在顶板上顺势滚了过来,他的身体不断的碾压过那些钉子,在皮肤上留下了大片大片的红色的痕迹。
    刚刚他叫得很厉害,但这个时候真的开始滚钉板了,他反而没了声音,只有压抑在喉咙深处的一两声闷哼,却也清清楚楚的传到了我们耳边,如同闷雷一般。
    看着他这样一路滚下来,我的呼吸也一直屏住。
    那钉板很长,前后七八块拼接起来,一直到前方广场的中心,两边的护卫全部都手扶腰刀一路跟着他,一直跟到了广场的中央。
    眼看着査比兴就要滚完所有的钉板了,我的心几乎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这一手用力的抓着前方的汉白玉栏杆,就在这时,旁边一只手伸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我惊了一下,转头一看,竟然是裴元灏!
    他没有看我,一双眼睛专注的看着下面,但他的手,却像是自己长着眼睛一样伸过来抓住我的手,我急忙要挣脱,可刚刚挣扎了两下,他却反而越抓越紧,掌心冰凉的冷汗贴上了我的掌心,冷得我全身一悸。
    难道,他也在为査比兴担心?
    我知道他并没有要怪罪我,也知道近期他的一些举措,也许对于这个西山书院出身的人,他会比别的人更加看重,此时此刻,西川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他有那么重要的意义过。
    而査比兴的出现,是不是让他看到了什么未来?
    我停了一下,没有再动,他也感觉到了什么,低头看着我。
    周围数百双的眼睛都专注的看着下面,我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但我却知道,这一刻自己紧张得连心跳都要停止了。
    他的身后,就是常晴。
    还有常言柏,南宫锦宏,甚至不远处的南宫离珠。
    如果被这些人看见了,那我就真的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我也更不想就这样给朝廷的人一个暗示——这个后位,也许真的会落到我的头上。
    就在这时,下面突然传来了一阵雷鸣般的欢呼。
    我们急忙抬头一看,就看见査比兴已经滚完了最后一块钉板,忽的一下翻身站了起来。
    他没事!
    我的心头一喜,感觉到裴元灏似乎也放下心来,手指刚刚一动,我立刻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心里抽了出来。
    他猝不及防,手顺势一抓,却已经空荡荡的了。
    我也不看他,只看向下面,只见査比兴站在广场中央,双臂高展,那张状子还在他的手中完好无损,而他的身上,留下了大片的红痕,似乎还有之前那些钉子上留下的血迹也沾到了他的身上,但至少,他无恙了!
    我长长的松了口气!
    这时,裴元灏也看向了他,嘴角露出一点笑意来:“好!”
    玉公公一听,立刻向下面传话——
    “好!”
    这时,一个护卫已经捡着他的衣服追了上来,他急忙接过那衣服七手八脚的穿上,然后将那张状子高举过头顶,大声说道:“小民有冤,请皇帝陛下圣裁!”
    裴元灏看着他,说道:“告诉朕,你有何冤屈,又要告谁?”

  ☆、1249。第1248章 这封信,的确是我带的!

査比兴捧着他的状子高举过头,大声道:“小民第一个要告的,就是当朝太师,常言柏!”
    这话一出口,顿时周围的人全都惊呆了。
    我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虽然从他今天会出现在宫门口告御状,我就隐隐的感觉到了他的目的,但真正从他嘴里听见说首告太师常言柏的话时,还是惊得目瞪口呆起来。
    他竟然要告常言柏!
    随着初时的惊诧一过,所有的人目光都齐刷刷的看向了裴元灏身后不远处那位身材高大,如同黑铁塔一般的老人,常言柏的眼睛微微眯着,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沉稳和倨傲,也实在不愧他三公之首的身份,即使在这个时候,听见有人告御状要告自己,也没有一丝的慌乱。
    只是,在看过他之后,我立刻转头看向了常晴。
    她,也还算平静,只是脸色比起刚刚,更加苍白了一些。
    裴元灏低头看着下面的査比兴,脸上也没有太多的表情:“你因何状告于他?”
    査比兴大声说道:“太师常言柏,为三公之首,本应辅助皇帝陛下总理政务,体察百姓疾苦;统领百官,制利民之策;然而,他居外戚之位,却结党营私,恃权乱政、祸乱朝纲!这样的人,身居高位,就是以百姓的血肉为饲己之膏脂,百姓岂有不苦之言?小民请皇帝陛下罢黜太师常言柏!”
    他的每一句话,就像是惊雷一样响彻在每一个人的头顶,我看见周围那些官员的脸上满是惊惶的神情。
    裴元灏面无表情,一直听他说完,然后用眼角看了一下身后不远处的常太师。
    “太师。”
    “老臣在。”
    常言柏上前几步,走到了台阶下方一处平台上,对着裴元灏跪拜下去。
    裴元灏道:“这个人告你的话,你可都听清楚了?”
    “老臣,听清楚了。”
    “你,可有话说?”
    “老臣自侍奉高皇帝、太上皇以来,如今又辅佐皇上,数十年殚精竭虑,克己奉公,自有公断。臣身居三公之首,岂会与一个小民斤斤计较,呈口舌之利?还望陛下圣裁!”
    我的心里也有些吃惊。
    如他所说,査比兴这样以民告官,而且告得还是他这样的重臣,的确是惊世骇俗,他以三公之首自居,的确不会轻易的和老百姓去争执什么。但问题是,现在査比兴已经把状子递到了皇帝面前,桩桩控诉就在耳边,他居然还不闻不问,只由着皇帝圣裁,难道他就那么相信,裴元灏不会动他吗?
    可是——裴元灏早就已经准备废常晴了,连皇后都要废的话,那常家的人,还保得住吗?
    想到这里,我的冷汗直冒,下意识的慢慢走到了常晴的身边。
    她连呼吸都没有了,目光直直的看着下面。
    裴元灏一只手拿着帕子,扶在前方的汉白玉栏杆上,平静的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又转头看向广场上的査比兴:“你,既然状告常太师结党营私,祸乱朝纲,可有什么证据?”
    査比兴大声道:“这,就是小民要告的第二个人。”
    “哦?你第二个要告的是谁?”
    “兵部尚书,南宫锦宏!”
    人群里又是一阵惊叹。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又都齐刷刷的看向人群中央的一个人身上。南宫锦宏的眉头微微的一皱,但他也算沉得住气,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他立刻便走上前去,也走到了常言柏身边,跪拜在地。
    我下意识的看向站在稍远处的贵妃南宫离珠,此刻她的脸上满是怒容,恶狠狠的看向了我。
    显然,她一定是认为今天査比兴闹这一出,是我的主意了。
    不过,我反正跟她已经势同水火,倒也不差这一点仇怨,我也冷笑了一声,继续回过头去,看向台阶下面,南宫锦宏跪伏在地,大声道:“臣,冤枉!”
    “南宫卿家莫急,”裴元灏不慌不忙的说道:“这个人还没说,他到底要告你什么呢。”
    说罢了,他看向査比兴:“你又要告南宫大人何罪啊?”
    査比兴高举着状子,大声说道:“兵部尚书南宫锦宏,与常太师结党营私,勾结百官,煽动朝廷用兵西川,事虽未成,其心可诛!”
    一说到这个,顿时气氛变得紧张了起来。
    用兵西川,这原本就是之前,或者说眼前,裴元灏跟他们两最大的矛盾,只是目前因为太子离京、亲耕之礼这一系列的大事,被暂时的压了下去,可也只是暂时,连我都知道,这件事迟早会浮出水面。
    却没想到,是被査比兴一张状子,告得浮出水面!
    立刻,我听见身边的常晴猛地喘息了一声,又立刻伸手捂住了嘴。
    可是,裴元灏却不说话了。
    不仅不说话,他的脸色甚至也从刚刚的微微带笑,到后来的平静无波,到现在浮起了冷意,那一双眼睛里似乎也凝结了寒霜。
    “皇上,老臣冤枉!”
    这一下,南宫锦宏的喊冤的声音也更大了!
    裴元灏慢慢的看向他:“卿家有何冤屈?”
    “皇上,对西川用兵与否,原本就是国之大事,岂容一个小民在此置喙。况且——”他的眸子一冷,转头看向广场上的査比兴:“这个人,应该就是之前皇上下令搜捕的那个西山书院的学生吧?”
    査比兴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只扬了一下下巴。
    南宫锦宏道:“西川,原本就聚集了不少违逆之徒,你们西山书院地处西川,学的尽是些大逆不道,欺世盗名之说,行事更是以文乱法,以武犯禁!扬州几任道台、刺史被暗杀,都跟你们脱不开干系;还有江南科举之乱,也是你们的人领着头在闹;如今,你们居然闹到京城来了,还敢状告朝廷的官员,你们真的以为,这天下都要成你们西川的了吗?!”
    听到这里,我不由的冷笑了一声。
    看来,这个人的脑筋还真是动得快,这么快就能以査比兴的出身来反驳他的状子,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只要把査比兴的身份就树立成朝廷的对立面,那么他的这张状子怎么告,就都是诬告,都是“谋逆之徒”为了霍乱朝纲而使的手段。
    那现在,就要看査比兴如何应对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的捏了一把冷汗,转头看向广场上的那个人,却见査比兴不慌不忙的抬起头来,平静的说道:“南宫大人此言差矣。小民的确是在西山书院求学,但书院里的讲的,无非《大学》、《中庸》之道,莫非这些就是南宫大人口中说的——‘大逆不道、欺世盗名’之说?再说了,书院里只有求学解惑之说,没有朝中结党营私之道,学生的学业一成,自然各有各的抱负,小民前来告御状,是因为小民眼见朝中奸佞横行,深为皇帝陛下的社稷之患,如何在大人的眼中,学生就都成了暴徒了?”
    南宫锦宏脸色铁青:“难道,刺杀朝廷命官,鼓动江南考生闹事,不是你们做的?”
    “那么,大人可有真凭实据?又或者,可曾抓到犯人,明正典刑?”
    “这——”
    南宫锦宏顿时语塞,这两件事,前一件虽然是西川的人做的,但跟书院的人还真的没太大关系,不过是他想要一举击溃査比兴,把西山书院和西川的人都混为一谈;至于扬州考场的风波,到最后实际上是和平解决的,裴元灏并没有真的处置任何一个西山书院的学生,也没有留下证据。
    却没想到,成了査比兴推翻他的借口。
    这个人,又跟刚刚滚钉板一样,是捡便宜还卖乖的!
    眼看南宫锦宏被他的话堵住了,査比兴又接着说道:“学生已经离开了书院,自然有其他的身份,不会一辈子都是学生。南宫大人如今身为朝中大臣,难道还会以出身的书院的学生为名吗?小民前来告御状,又有哪一句是自称——‘学生’的呢?”
    “……”
    “难道,结党营私之术,在南宫大人的脑子就真的深植至此吗?”
    “……”
    我这才注意到,从査比兴出现在这宫门,开口告状开始,他的自称都是“小民”,而不是“学生”!
    也就是说,他的所作所为,都跟西山书院撇开关系了,这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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