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勇气,再爱一次-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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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她却因为难产走了。
“丫头啊，你要，帮着爸爸…好好照顾弟弟……”女人虚弱地握着她的小手，眼神渐渐涣散了。
一个大男人，带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和一个刚刚懂事的九岁大的小女孩，不管在谁看来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三个人相依为命地过了将近半年，虽然清苦了点，倒也勉强过得下去。半年后，男人再婚了。这件事对于顾晓羽来说是一个转折点。她不知道那铺天盖地的红色以及喜气洋洋的婚礼迎来的不是一个和蔼和亲的妈妈，而是一个瘟神。
家里条件不好，女人指使顾晓羽做这做那还不够，坚持要顾晓羽退学。那个城市是一个以旅游着称的二线城市，更具体来说是一个旅游小镇。所以有不少外地来的人家的小孩儿早早的辍学，在旅游区做一些小买卖，补贴家用。顾晓羽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沦为其中一员。为此，男人抗议过，可是微不足道。女人说：
“我嫁给你，无怨无悔地替你养儿子已经够辛苦了，你还要我养活这个拖油瓶，还有天理么！”
顾晓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没有天理，总而言之，她就那样默不作声的放弃了学业，开始了街头叫卖生涯。顾晓羽每天早早起床，给大家做好了早餐，叫大家起床，等大家吃晚饭之后她收拾好一片狼藉，跨上小箱子，在旅游区里走街串巷做买卖。和所有的旅途景点一样，大家卖的东西都是大同小异。没有特色的东西，赚多赚少凭的就是运气。运气好了，赚钱多，还会换来女人一个好脸色；运气差了，不赚钱，回家还要面对女人骂骂咧咧的嘴脸。
“丫头，忍着吧，爸爸也没有办法。”男人偶尔会背着女人塞给她一些数目不大的零用钱，每每他都会皱着眉头有些怜惜地拍着她的头。
是的，没有办法，人生有太多无奈。开始的时候，顾晓羽经常期待，期待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就像当时出现在福利院的夫妻一样，把她带出这里。无论去哪里都好，她只想离开。想了一年，两年，后来这个念头也就渐渐淡了下来。直到最后渐渐麻木。顾晓羽觉得生活就对她来说是做饭，洗碗，打扫卫生，收拾房间，带孩子，做生意。她的世界，就是旅游区的那片天。
当顾城出现在顾晓羽面前，对顾晓羽说：
“能让我看看你的肩膀吗？”的时候，顾晓羽已经被生活同化了。她木然地看着对自己提出古怪要求的年轻男人，习惯性地问了他一句：
“哥哥要买东西吗？很便宜的。”
她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面前的男人竟然红了眼眶。那天的记忆不是很清晰，但是顾晓羽依旧记得顾城几乎是颤抖着拨开了她那件已经洗得变形，甚至有不少小漏洞的T恤，轻轻抚摸着她肩膀上的一颗褐色的凸起的痣。
顾晓羽身上有很多可以确认身份的标志，比如她眉心有一颗不是太明显的隐隐约约的红色的血痣。这颗痣只有在她剧烈运动之后才会特别明显。而她左眼下方还有两颗泪痣，两颗重叠的泪痣，这是相当罕见的。
顾城是在跟踪了顾晓羽将近一天之后，经过仔细的观察，才敢走到她面前提出看一看她的肩膀的要求的。单单是脸上的标志，他还不是很确定。但是在他看到小女孩儿单薄的肩膀上明显的痣的时候，他确认了，这就是他失踪了整整失踪了十二年的妹妹。
因为他深刻地记得当时母亲轻轻摸着婴儿肩膀上的痣，说：
“这孩子的命，恐怕是苦着呢……”
而他终于在十二年之后，无意间找到了自己这个苦命的妹妹。
“哥哥，我该回家做饭了。”顾晓羽看着自己手腕上有些破损的电子表，怯生生地对拉着她一路狂奔的顾城说。
“乖，哥哥今天带你去外面吃好的。”顾城一遍遍地拨打着家里的电话。他迫切地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家里的父母。
“我，我还要给爸爸妈妈和弟弟做饭。”顾晓羽想起女人的嘴脸，想起笤帚打在身上的滋味，开始挣扎着想脱开顾城拉着自己的大手。
顾城听了顾晓羽的话，停了下来。他五味杂陈地看着面前干巴巴瘦弱弱的小女孩儿，动了动嘴唇，终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用手拍了拍顾晓羽那一头杂乱的短发。
电话打通后，父母那边匆匆忙忙也赶飞机飞了过来。这个城市离家并不远，坐飞机也就是两个小时的事情。
顾城本打算等到自家父母来了之后再带着顾晓羽去和她现在的家长交涉。毕竟，他当时也只是一个22岁的年轻人而已，有很多情况他并不知道怎么面对。但是，顾晓羽一门心思要回家做饭，顾城看着苦苦哀求自己的小女孩儿，最后没忍住，拉着她回家了。
和这个旅游区所有的住户一样，这个家也是独门独院，老宅，光线不好，还有些狭窄。回到家之后，顾晓羽也顾不得理会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莫名其妙的男人，一心想着如何抓紧时间赶在女人回家之前做出晚饭。她真的不想再被打了。但是，无论如何也晚了，顾城耽误了太多的时间。
“姐姐，我饿了！”顾城先是看到一个四五岁的胖小子肉球一样滚到了自己面前。当然，对方没有注意到他，一双大眼睛死死地锁定正在做饭的顾晓羽的方向。
“啊……”听到弟弟的声音，晓羽心中一凛，她才刚刚回来，连水都没有烧开，弟弟回来了，妈妈应该就在后面。想到这里，正在切菜的晓羽一不小心切到了自己的手指。
“怎么了？”顾城有些紧张地凑到顾晓羽面前。
“死丫头片子！今天到哪里疯了？到现在还没有做好饭？！”女人回到家，看到院子里石桌上没有像往常一样摆好碗筷，心里顿时一阵不快。
“我……我……”顾晓羽看着在院子里找笤帚的女人，最终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况且女人从来不会听她的解释，怯生生的闭上了嘴巴，诺诺的看着女人，单薄的身体微微蜷缩着，随时准备迎接女人的大骂。
“几天不修理你，你就不知道东西南北了是吧？！”被愤怒蒙蔽眼睛的女人举着笤帚冲到顾晓羽面前时，才发现屋子里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而且这个男人正一脸戾气地握着她的手腕。
“张女士是吧？我是顾城，我有些话想跟您谈谈。”顾城看看气焰嚣张的女人，再看看已经缩成一团顿在地上的顾晓羽，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怒气，生平第一次他产生了打女人的冲动。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里？我教训女儿和你有什么关系？放开我，要不然我就叫人了！”女人扯着嗓门大喊大叫。这种旅游区，抱团的心理特别严重。虽然平日里他们也有不合和竞争，但是对付外人的时候，他们是绝对团结的。而且，眼前的年轻男人一看就是有钱人的打扮，真能把他削一顿，最后捞几个零花钱也是不错的。女人头脑转得极快，小算盘打得啪啪响。想到这里是自己的地盘，她出了刚开始的震惊之后，又开始嚣张。
“我就是要和你谈谈你女儿的事情。”顾城一字一顿地说，同时手上施力，捏得女人哇哇叫疼。
“你，你，别打她……”缩在地上的顾晓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偷偷地拽顾城的衣角。
“……乖。” 顾城用自己闲下来的手轻轻地拍了拍晓羽有些脏的小花脸，再狠狠地瞪了女人一眼，才放开她。
“你……不会是看上这个赔钱货了吧？”女人看到顾城和顾晓羽之间的互动，有些怔怔的问。 说实话，镇上也不是没有这种事情，外地来的有钱人看上了镇上的丫头，有的人是花钱买几晚上，有的是花钱买几个月，最长的也就是一两年。女人也不是没有打过这么念头，但是毕竟顾晓羽才只有十四岁，可能因为营养不良，她甚至连例假都没有来。女人多少也还是有些良知的，明白要做这种事情至少要等到顾晓羽十八岁之后。况且，即使现在她有这种意愿，估计也没有男人会看上这个身材干瘪，成天脏了吧唧的小女孩儿。所以，她在看到顾城和顾晓羽之间的互动之后，十分震惊。这个男人看上去挺好看的，怎么会看上这种货色？不是她贬低自家这个丫头，因为她作为一个女人来说，实在是……不出色。
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顾城是个好哥哥啊~~~~~而且是个帅气的好哥哥~~~ 所以，她在看到顾城和顾晓羽之间的互动之后，十分震惊。这个男人看上去挺好看的，怎么会看上这种货色？不是她贬低自家这个丫头，因为她作为一个女人来说，实在是……不出色。
“……”顾城再次产生了揍这个女人一顿的冲动。不过，顾城隐隐约约有些担心，这个女人不会真的逼自己的妹妹做这种事情吧？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该如何补偿这个妹妹？又该如何面对这个妹妹？
“你们当家的呢？”如果可以，顾城不愿意和这个女人有任何接触，因为她让他觉得恶心。
“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在这里，我当家。你，看什么看，还不去做饭？！想饿死你老子么？你也不看看是谁一天到晚忙活着给你们挣钱供你们吃穿的？！”女人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做出打算长谈的样子，同时，恶狠狠地使唤着拔在门框边怯生生地看着他们的顾晓羽。
“不用做了，等你们家人全了，咱们出去吃，我掏钱。”顾城拉住转身准备切菜的顾晓羽，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最后那三个字顾城是对着女人说的。既然顾城都这么说了，女人也不再说什么。毕竟，如果可能，顾城还有可能是他家的客人，赚钱的事情她可不想泡汤。
“你先去洗洗，看你全身上下，这脏得！一会儿穿好看点出来！”女人恶狠狠地看了一眼有些木然地躲在顾城身后的顾晓羽。
顾城也没说什么，毕竟一会儿自己的父母要来，他们看到晓羽刚才那个样子，心里应该也不会好受。
“你想……”出多少钱？买多长时间？女人想问这个，但是她没有类似的经验，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她有些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多向街坊邻里打听一下关于这些事情的内幕呢？她老觉得那丫头还小，而且又没长开，应该不会有人看上她的。可是，还真有不长眼的。不过，这个不长眼的男人，长得倒是挺英俊。把那丫头卖给这个一个人，她倒也觉得还可以考虑。
“我想先问一下这个孩子是从哪里来的。”顾城从钱包里拿出几张粉红色的票子，放在女人面前。早在第一眼注意到顾晓羽的时候，他就在买东西的时候装作无意问了问周围的住户，他们虽然没有明确说，但是言辞闪烁间，顾城也就明白了。至少她不是亲生的，这就有依据了。
“我就跟你实话实说了，她不是我亲生的孩子。不过，她比我早进这个家门。……”女人絮絮叨叨把自己的生活抱怨了一番。抱怨男人不挣钱，抱怨女儿拖油瓶，抱怨儿子不争气。顾城努力隐忍着，只当是五百只鸭子在嘎嘎叫。
好不容易有了特许的洗澡的时间，顾晓羽上上下下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虽然女人说让她穿好看点出去，可是她夏天的衣服林林总总只有两三件短袖和两条替换穿的短裤。顾晓羽不想那么多，也不想想那么多，她只是规规矩矩地按照女人的吩咐，找了一身漏洞最少的衣服穿在身上。
顾晓羽出来的时候，男人刚刚从外面工作回来。他看看院子里的陌生男人，又看了看难得干干净净的自家丫头，顿时脑子有点转不过弯。
“任先生你好，我是顾城。”顾城看了一眼清清爽爽出来的顾晓羽，冲她微微笑了一下，转身迎上进门的男人。
“呃……你好，你好。你这是……”男人还是搞不清楚怎么回事。虽然他口头上问着顾城，眼睛看得却是时不时的看向自家女人，示意她向自己解释一下眼前的状况。
“任先生不介意的话，咱们一起出去吃个饭吧，我做东。你看周围哪里的饭菜合胃口，我对这里还不太熟悉。”顾城看了看腕上的手表，估计自家父母差不多也快到了。
“这是……”男人更加困惑，纳闷儿的看向女人。
“……哎呀，让你吃你就去吃，看我做什么？！”女人已经不顾男人的疑惑，抱上一直吵着要吃糖的小男孩儿跟在了顾城身后。
“任先生，我有事相谈，这里恐怕不太方便。”这种独门独户的建筑看似独立，其实最容易隔墙有耳。顾城坐在这里，至少能听到附近十来家人在自家院子里吆喝的声音。
“嗯……”男人看自家女人这个样子，也不再深究。他向来比较木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