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归来:卿本为妃-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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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细长柔软,身体因为被人下药的关系,一年比一年差。瘦削的肩膀,及腰的长发,窈窕的身段,永远轻拧着的眉头,即使脸色差了些,也无损她惊人的美丽。
那年她身着白纱衣,于帝王宫阙中鸣凤台上一舞,红绸飞扬,白衣魅影,唇边绽出的一缕微笑倾倒了众生。后来想想,有人叫她妖后,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她那么美,未出阁时就摘得了琅华第一美人的桂冠。
她的笑容里有着轻蔑,蔑视的是看台下那一群愚昧无知的观众,包括年轻气盛的皇帝,包括目中无人的忽泽使臣。可是那时的自己与那目光交汇时却笑了,觉得心情大好,放轻松将整首曲子弹完。
姐姐,若你还活着,还能认出现在的阿烟吗?
“二少……”琴娘将帕子递到眼前,“这是干净的,琴娘只给自己用过。”
骆成威想问她为何递给自己这物什,开口时尝到咸味。他将帕子用力往脸上一盖,手抚上去触到湿润的感觉。
多久了,三年了罢。
他费了点劲,才把神情调整回若无其事的模样,“抱歉,你的曲子被我打扰了。”
“二少,该是琴娘说一句抱歉,”她眼中的光不知何时已熄灭,“二少对她,真是一往情深,琴娘好生羡慕。”
“有什么好羡慕的,她的命那样薄,”骆成威起身,“你是个好姑娘,会等到那个人的。”
“是么……”琴娘稍稍歪了头,又自顾自地笑了,“我怕是没有那样的好运气。”
名花楼里人声鼓噪,浮动,涂脂抹粉的姑娘招揽着顾客,有钱人的子弟醉生梦死,一身酒味说着情爱。骆成威走出大门时,拂开了欲挽留客人的玉手。
哪里有酒,他只想喝酒。
挥退家丁,骆成威独自一人扎入人来人往中,步伐微乱,目光黯淡。
眼见着就要穿过繁华的西市,一个人挡在了他前头。
江水悠悠,周遭喧嚣声都远去,他与那人四目相对,仰头的动作与三年前望着他时一模一样。为何流泪?为何心痛?
“二少这是喝了酒?”
骆成威勉强支撑着自己不要倒下,“往事醉人。”
“二少想起了谁?”
“回王爷,是心中所爱。”
楚敬乾不再说话,亦不肯移开视线,他在望着骆成威的眼睛。
“二少的眼睛,真的很像本王的一位故人。”说话间,他宽大的手掌遮盖住骆成威的视线,面具被揭开只一点,就激得骆成威清醒过来。
露出的疤痕让楚敬乾默了一默,没有再继续是因为他的手被面具的主人牢牢抓住,“王爷,伤疤丑陋,还是不要看了。”
“既然都是伤心人,二少可有兴趣到本王府中坐一坐?”
“王爷也有伤心事么?”骆成威重新将面具调整好位置,那双白嫩的手晃上晃下。楚敬乾道,“二少的手倒与女子很像。”
骆成威干笑两声,好在楚敬乾似乎也认识到了自己的异样,很快又将话题扯回来,“本王的王妃,两年前病逝了。”
骆成威知道自己该接什么,可他就是无法让自己说出那句话:王爷喜欢过她么?
最终骆成威咂咂嘴,“既如此,往事就都别再提了罢,再回忆一次,也只能是徒增伤感。”
“说得好,那,若是依二少的想法呢?”
“还是喝酒痛快。”
楚敬乾一把揽过骆成威的肩膀,大笑道,“哈哈哈哈,不愧是二少!”
再次来到白天来过的地方,只不过这一次停在了荆王府前面。不用投拜帖,大门开着,熟悉的声音响起,“恭迎王爷回府。”
骆成威的目光凝在说话的人身上,听见自己心底深处有个声音在说,好久不见,楚叔。
楚敬乾示意楚叔去摆好酒席,一面带着二少就往一侧拐。
“本王成长于军营,没有学那么多规矩,二少也不必拘泥于礼数。你我本是男儿,男子汉大丈夫,自当真性情。”
骆成威用尽全力才装出乡下人头一次进城的模样,对王府里的景观啧啧称奇。
“到底是王府啊。”感觉到嘴角的笑已经僵了,他一脚踏进前尘,夜里的每一缕风都似利刃刮过心尖,疼痛中生出清醒。
“二少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何至于此。”楚敬乾又往旁边拐了一道弯,绕过了阴影里的建筑。
骆成威想阻止自己发声已经来不及,“那栋屋子怎么了?”
楚敬乾的脚步略微停顿之后继续前行,“没什么,那里许久没有人住了。”
前方灯火通明,骆成威低头时才发现道路两旁种满了茶花。
怎么可能,这条路以前种的明明是海棠!
楚敬乾用力将骆成威拱上台阶,“二少,请!”
骆成威回神,脸上的笑差点挂不住,完全靠本能反应答了一句,“谢王爷。”
这里,这片地方,以前只是一大片花丛而已,何时开辟了这座花厅?
骆成威还未喝酒,就已感觉到头晕,等坐上了椅子,仆人倒上第一杯酒,他才察觉自己此刻的处境有多危险。
然而不能后退,他硬着头皮与楚敬乾对饮了几杯,随即暗中运气,口中说道,“王爷,在下酒量不好,怕难以陪王爷尽兴……”
楚敬乾已完全不在意对座之人到底喝了几杯,酒坛子很快见了底,他道,“二少说的哪里话,若醉倒了,只管在本王府里睡下!”
骆成威暗暗叫苦,除了快速醉倒,似乎已别无他法。好在楚敬乾喝上了劲,并不真正理他。
酒坛子撤下去两个后,他看准时机,夹菜的手一松,头一歪,栽倒在了桌子上。(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十章 寻踪觅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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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分,院落里静悄悄的,一个女性身影不断在垂花门前走来走去,有一个小厮飞快跑到她面前,喘着气说道:“收到消息了,人在荆王府。”
她脸色霎时白了,脚一跺就要往外冲,被里头的谨娘一把拽住,“阿阮姑娘,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阿阮的声音带了哭腔,“别人或许还好说,卫常仁我都放心,为什么偏偏被顺到荆王府里去了呢!”
谨娘道,“二少既然能传消息回来,人应该还安然无恙,姑娘,我们再等等吧。”
“都等了一个晚上了!派去的人又先被他叫回来,独身一人在王府,万一……”阿阮焦急道,“你,快去守着大门,看人回来没有!”
小厮应声去了。
荆王府的清晨也是忙碌的,下人们起得早,各自洗漱完毕后出去打扫庭院,准备物什,厨房那边最忙,因为还有客人要招待。
骆成威装酒醉成功,但记不得是几时被下人扶回客房的。他只记得所有人都退下后,他睁开眼睛往窗口望天,正好乌云遮住了月亮。
王府里留着灯,星星点点,屋外守门的小丫头打着瞌睡,整个环境看过去毫无异样。
骆成威再等了一刻,快速从窗口翻了出去。
婷葳在他府上时,没少飞鸽传书给荆王府。尤其君逸山庄生意做大之后,在京城也新开了店铺,为江湖中人打造武器,修理刀剑,每月进账不少。这些账本也是要交给骆成威查看的,婷葳代收了。在这出去的过程里,接触了多少人,又有多少消息被送出去,无法估计。
今日既然来此一遭,可不能白来。楚敬乾放松警惕的原因,是不相信一个以前在京城从未有过势力的人会熟悉王府里的事物。可惜他不知道,别人或许难以做到知己知彼,骆成威却不一样,或者说,“病逝”的荆王妃,是不一样的。
这府中每一处景观,其中隐藏的秘密,楚敬乾养在府中的杀手密探,修建的暗道机关,都在萧景烟成为荆王妃的那一年,一一破解。
那时她想,自己没白在丐帮混到十八岁。将来若被休了无颜见父亲,去当个密探或许前途也很光明。
从客房出去,一路寻着鸽房而去,找到之后再往左拐,躲过巡逻的侍卫,避过暗藏的机关,骆成威轻车熟路翻进锦华苑中。
这里是杀手的聚集地。
骆成威第一次瞥见婷葳手腕上印着的海棠,就知道她的身份了。
杀手之间也是有等级的,婷葳的海棠是淡红色,属于高级阶层。锦华苑中二层楼的建筑,都是属于这些高级杀手的,要确认得费点时间。
骆成威再看一眼天色,跳下屋顶伏在假山之下。
杀手警惕性极高,这片院落远离王府寻常建筑,位置隐蔽,平常少有人走,连下人都是经过特殊挑选的。那时萧景烟迷了路,一番弯弯绕绕走到这里,就有人客气地请她离开。所以里面的布局究竟是什么样,她不甚清楚。
骆成威深吸一口气,天将破晓时这里的人就应该会活动了,说不定还有出任务的人这时候才回来。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只能碰运气了。
婷葳有一段时间不在王府,一定有一座楼前人迹罕至。骆成威运气跃上房顶,一脚踏下去时有几片瓦发出细微裂响。他快速往四下张望,锁定了目标一栋四面门窗紧闭,躲在锦华苑角落,爬墙虎长到了窗口的小院落。
骆成威不再犹豫,知道自己的动作必须加快,这里所有能落脚的地方都很危险。还好今晚天气不错,为他打了掩护。
阴暗的光线里,一个黑影穿梭在高低不平的房屋中,从水面跃过时没有荡出一丝涟漪。若不仔细看,会以为那就是一只迷了路的飞鸟,并且最后投进了一户小院中。
所有高级杀手居住的地方互相隔断形成院落,整个向下望去会发现有阵法暗藏其中。还好留了心眼,没有迷失在里头。骆成威不敢喘气,从屋顶翻身而下,用短匕撬开二楼的一扇窗户,一个闪身进去了。
屋子里漆黑一片,骆成威先躲在屏风后,等眼睛逐渐适应,他悄悄地移向了床榻。
被子铺得整齐,没有人睡。再看向梳妆台,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再往四周逛了一圈,没有痕迹可以确定这里到底是不是婷葳的住处。
骆成威返回窗口,正欲出去时袖子勾到一个抽屉,稍微拉开了点儿,一个小瓷盒露了出来。
骆成威用衣服下摆蒙上手,拿起了这个瓷盒,用大拇指推开只一点,他脸上便露出了微笑。
是婷葳身上常有的香气。
可是这一盒满满当当,没有用过的迹象。
骆成威将瓷盒小心放回原位,决定把这座屋子仔细探查一遍。
二楼是日常起居的地方,一楼有书架,有悬挂武器的架子,书桌前放着大鼎,揭开盖子能看到烧灼过后的痕迹。
书桌上什么线索都没有,下面也没有抽屉。
骆成威静了一会儿,开始在书桌附近敲敲打打,把物件移开又放回原位,毫无收获。
最后,骆成威的目光停在了一局未尽的棋局上。
黑白棋子持平,但如果要继续下的话,胜负并不难定。骆成威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他不懂该让哪一方赢。如果这是机关,黑子赢还是白子赢,机关才会被开启?如果挪动错了,会不会触发机关?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有月光透过窗纸洒进来,屋里光线亮了一些。骆成威屏住呼吸,仔细回忆婷葳的日常习惯。
她在府中这么久,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没有特殊的习惯,没有喜欢的事物。所有能为她加深印象的事情,一件都没有。
的确是个优秀的杀手。
大概紧张过度,骆成威的思维有一瞬间的跳脱,在脑海中闪过了楚敬乾的脸。他喜欢下棋,每每与人对弈,总喜欢选白子。
骆成威伸向黑子的手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改成了白子。
就赌一把吧。
他闭着眼为白子赢了一局,落子的那一刹那,心跳也一并停止了。
阴暗中传来沉闷的声响,有什么机关缓慢地转动,片刻后,书架的墙壁往里凹陷,空出一个小空间来。
骆成威一抹额头,才发现自己全身都被汗打湿了。
空间不大,里头只放了一个柜子。柜子分了上下两层。骆成威先拉开上一个,发现里头装的全是画卷。
他拉开第一幅,又拉开第二幅,再拉开第三幅,第四幅……
全部看完后,他将画卷重新摆好,拉开了底下的一层。
都是接受任务的指令。一张张用信封装好,一次任务一封,码放得整整齐齐。骆成威找出了关于自己的信封,借着月光一张张读。
“府中布局。”
“管家身份。”
“隐藏机关。”
……
命令简短,没有丝毫个人情绪,字迹全部出自一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