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归来:卿本为妃-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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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帘幔清扬,有月光似幻,盏盏宫灯由远及近,铺到鸣凤台前,像陨落的星河。
楚承望的视线从地面移开,停留在画楼的屋檐上。
鸣凤台中央呈圆柱形,周遭用流水间隔开来,再在外围起一座高楼将舞台包围。因为是环形建筑,六层的高楼每一层都悬挂着一圈红灯笼。
这些灯笼在风中彼此击打摇晃,交织出一片明暗景致。
他伸出手,掌心恰好接住飘落的纯白花瓣,还来不及细赏,它又随风而去。
“皇上,夜深露重,还是早些回宫歇息吧。”鸣凤台下的公公看着自己一手服侍到长大的皇帝站在风口一动不动,这一站就是两三个时辰。他担心皇帝的身体,因而不顾规矩进来劝阻,好在皇帝并未怪罪。
楚承望岂止是不怪罪,简直连身影都未曾动过一下,“今晚是去谁那里?”
公公停顿一刻才回复,“启禀皇上,是陈贵妃处。”
“告诉她,朕不过去了。”楚承望说着,终于挪动了身形,却是往鸣凤台深处走去,那一头白发与满树梨花渐次融到一处,很快便吞没了他的背影。
身后人的脚步声伴随叹息声一起远离,楚承望皱眉停在一株梨树下,脑海中闪过昨日在街市上救下的那个蒙面白衣女子,她眼角旁清冷的梅花渐渐与眼前花枝重合在一处,突然而至的心慌让他快速转身逃离了这个地方。
“原来,我也会害怕,”楚承望走出鸣凤台前,到底还是没敢像往常一样,将头转回去望哪怕一眼。
“洛靖阳,你赢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纸,一点一点照亮屋内景致。弯腰伏在桌案上一夜未眠的人,将画笔一扔,整个人向后摊在了椅子上,“我尽力了。”
阿阮揉揉眼睛,看画上的人有着天真的眼神,仰起头看烟花的脸不喑世事,笑容干净纯粹。
人生若只如初见。
“阿阮,你想念她吗?”
“二少……”阿阮收拾着纸笔,不忍回答。
“她这么蠢,早就该死了,”骆成威合上眼睛,再睁开时,恢复了往常冷峻模样,“将这幅画好好收拾收拾,给荆王殿下送去。”
骆宅的人一到王府,就被迎进了书房里,楚敬乾亲手接过画,挂在了墙上。
楚叔看着自家主子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知该如何是好。自古情之一字,最折磨人。
“本王不喜欢骆成威这个人,可却很喜欢他的画,”楚敬乾久久凝视着画中的人,突然冷笑一声,“果真风流浪子,画女人画多了罢?能把女子画得这么真……”
楚叔不敢出声,只默默把凉了的茶换了一杯新的。
“无怪皇兄对他格外提防,皇兄那样的人。”
楚敬乾想起铜钱节第六日晚间,自己被皇兄召进宫中。通常这种时候谁都不愿谈论公事,楚承望也只在以前遭遇危机的时候才会在节日里召他进宫。他接到密函,一路从王府赶到元华殿,没调匀的气息被自己的哥哥一句话直接搞成窒息。
“朕要你亲自盯着骆成威,朕总觉得他身后的君逸山庄,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皇兄何出此言?”
“朕不信一个出海在外那么多年的人,能在回琅华后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将生意扩展至琅华全境,如火如荼,更何况是与兵器有关。在这背后,没有多年累积的人脉和巨额的财富,根本不足以支撑。”
楚承望的眸染上冰霜,牢牢锁住自己的弟弟,“虽然他有很大可能与卫常仁无关,但不能保证在卫常仁权倾朝野之下,没有谁还想来分一杯羹。”
“皇兄的意思是,他心思有异?”
“在他以纵情风月闻名江湖以前,可曾有听说过半点关于这位二少的事迹?”楚承望凤眸微眯,凛冽气势喷薄而出,“他的面具到现在不曾摘下,殊不知在他身上还有多少层皮未被扒下来!”
楚敬乾单膝跪地,“臣弟听候调遣。”
往日挤满文武百官的大殿此刻空空荡荡,任凭楚承望将头略微抬高,用那俾睨天下的气势慢慢填充完全,“此人极善伪装。朕倒要见识见识,他在朕的脚底下,能翻腾出什么花样!子宇,你做事,朕放心。”
楚敬乾像往日上朝时一样,对自己的亲生哥哥行礼告退,“臣弟遵旨。”他想起那日皇兄持黑白两子自己互博的样子,只怕在当时悠然神色下,杀心已起。
楚敬乾从元华殿毕恭毕敬退出后才察觉,自己后背的衣服已然湿透。这位只比自己大四岁的亲生哥哥,平时待自己虽极和颜悦色,到底还是一国之君,是这琅华王朝的帝王。
从宫门出来,他立在北宫桥上,回望夜空下的夙央城,突然觉得那高耸得仿佛要刺破天际的檐角,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挥退马车,一个人走完了北市的街道,登上定川桥后,他遇见了骆成威。
楚敬乾不喜欢骆成威这种抓不到棱角的性格,但无奈的是,每次面对他,自己都会被那双眼睛吸引。
阿烟那么样的人,为什么他的眼睛还会同她的那么像?
他忍不住想触碰一下,看看那双眼究竟是真是假。他知道这个念头很荒谬,可他还是伸出了手,并且做了更为出格的事。
骆成威是个男子,但看得出来他的身量发育得并不好,据说是从小体弱的关系。
他将骆成威困在桥上,发觉触碰间的感觉与男子间的肢体接触不大相同,他还想仔细寻找到底哪里不同,只听骆成威冷着声音提醒自己,“王爷,有人在看。”
他回神,发现周遭人群眼神怪异。
过了些时日,下了早朝,瀚奕殿中坐着的那个人捧了本不知从哪里搜寻来的话本子,一双眼眯成一道缝,十足地老狐狸样儿。
“子宇,你做事,朕放心!哈哈哈哈!”
话说完,一头白发的人终于放开形象大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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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前生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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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楚敬乾要我们查明当日与我们作对,想要暗杀卫常仁的人”阿阮看着底下人发回的消息回馈,表情微变却不肯直言,“二少,你猜是谁?”
“暗门。”骆成威看着地图上苍州的位置,手指轻点。
阿阮的脸色这一次变化很明显,“你早就猜到了?”
“暗门的精英力量既然在卫常仁出事之前提前转移,留给他的全是级别不高的杀手,却又将暗杀我的任务交给他,这说明,幕后调度之人已经存了要他死的心,若我们进京后将证物上交,到时牵扯出的凶手线索会直指卫常仁。而此次宴会我们先挡了第一波的暗杀,然后才有了那些所谓的报仇雪恨的戏码。这两下相较,倒让我觉得两者都一伙的。而暗门常用的毒针,又在两次行动中均被发现,所以我才有如此猜测。”
阿阮点点头,这次是真疑惑不解,“可这些人为什么要反过来杀曾经的主子呢?”
“卫常仁曾经说过,暗门跟他没有关系。石洞里审问的那个人也对我说,暗门的主人并非卫常仁。可是从现在的局面来看,条条线索种种罪状都让卫常仁一个人担了。我担心的是,幕后之人不惜牺牲暗门的一部分势力,舍弃名声,甘愿重头再来,也要置卫常仁于死地,是否有让他替罪的嫌疑。”
阿阮将点燃的情报丢进铜鼎,随迦南香一起焚了,她面上神情不比骆成威轻松,“别的不论,单就当年平城一役,通信,联络,诬告,每一个环节都有他。”
“就是因为如此,现在想来才觉得可疑。如果他是主谋,肯定不会让自己暴露得这么明显。”骆成威的声音越说越低,他在思考。
阿阮也皱着眉思索起来,不到片刻却又想到另一件事,“二少,那位那边我们要怎么回复呢?告诉他们正义之士是暗门的人?”
“告诉他们,我们发现了有暗门的人参与暗杀,至于正义之士”骆成威说着便笑了,“当然要有,我们可以把琼玉推上去,说是她联络了各方正义之士,并将他们引入府中,准备杀了卫常仁报仇。”
阿阮将头歪到一边看着骆成威,“二少,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李代桃僵了?”
骆成威手中玳瑁扇转过几转,“我这叫顺水推舟。”
“看来二少逛名花楼,倒只不为欣赏美人去了。”
“王爷过誉了,在下只是凑巧而已。”
“这巧巧得有些过了。”
花琴娘郭琼玉跪在地上,偷瞄一会儿主座上的人,又偷瞄一会儿右下方的人,面上显出踌躇神色,手帕绕上纤纤十指,在指间来回绞啊绞。她不明白这两人现在站在一条绳上,哪里来的默契能够把气氛共同调动得这么剑拔弩张。
骆成威从楚敬乾态度隐约猜到一二,暗骂楚承望是只成了精的狐狸。自己要想进一步施展拳脚,必须先抱紧朝中重臣的大腿,而最有可能接近的,只有荆王殿下楚敬乾。
偏生这俩兄弟现在一个鼻孔出气。骆成威想,大概是楚承望给楚敬乾洗了一回脑的缘故。
他开口道,“王爷也先别管在下了,琼玉姑娘都不知跪了多久了,还是先听听她的话吧。”
“二少的性子当真一如既往地怜香惜玉,”楚敬乾说话间视线不离骆成威的眼,“那就请姑娘开始说罢。”
郭琼玉得到允准,将随身带着的琵琶取过来,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对准琵琶的音箱就剖了下去。
她一介女流,即使用尽全身力气也还是剖不动,纤细的腕骨因为用力太过而颤抖着,指节握到发白。
二少换了个姿势,指尖往茶水上一抹,手势一弹,几滴水珠打在簪子上,起到了四两拨千斤的作用。琼玉一下将音箱划到底,露出了里头的东西。
那是已经被裁撤掉的官职西南苍州联言使的官印。
在苍州叛乱之后,明帝为肃清朝野,将“联言使”一职取消了。而最后一任在位的人,就是郭琼玉的父亲,郭维明。
琼玉再开口时,眼角带泪。
骆成威听着她的讲述,不知不觉涌出了回忆他想起初遇她时的场景。
当年骆成威多番打听几经辗转,好不容易日才找到昔日的郭家三小姐那时的她刚从苍州一户富商家中归来。
是那样清爽的天气,杨柳依依中她年轻的脸被胭脂水粉层层涂抹,带着迷蒙的眼和轻佻的笑,抱着琵琶扭着腰肢走到他面前,假装被裙子绊住了脚,“哎呦”一声倒进他怀里。
佳人柔若无骨,不是想象中历经血海深仇而掩藏不住的冷。她好像已经对这个声色犬马的世界服从了,温顺得没有了灵魂。
骆成威把她扶正,老鸨在一旁看得眉开眼笑,“怎么样啊公子,我们琴娘可还入您的眼?”
他向启叔使了个眼色,罗启便将一大袋银子抛进了老鸨怀中,“这个人我们家公子要了。”
“呦,公子怕是头一回找雅妓,不懂规矩吧?”
“怎么?”
“我们这里的人呢,若是完全出来的姑娘,有包占一天的,有只过一夜的。若是雅妓的话,如果常年都要她跟着,那就相当于赎身了。妾身不懂公子所说,具体是个什么意思呢?”
“我指的是,我要她整个人,完完全全都是我的。”
“那……公子是要赎身咯?”老鸨面露难色,“琴娘的琵琶可是一绝,您就出这点银子,可是不够啊。”
“这一袋够你全店上下一年的吃喝。”启叔只补充了这一句,其余的话被骆成威拦了下来,“要多少,您给个价吧。”
老鸨犹犹豫豫比出三个手指头,想了想,又加了两个,“五百两,黄金。”
骆成威微微一笑,启叔一把剑横在了她脖子上。
“都是生意人,自然都爱财,”骆成威慢条斯理地把人护在身后,“钱不是问题,关键是,您得舍得给。”
花琴娘最终抱着琵琶上了二少的车,与她的旧店主再无关系,可她脸上的笑意依然保持在同一个弧度。
“琴娘谢公子怜爱,只不知公子不惜重金替琴娘赎身,是想让琴娘做什么呢?”
马车在道路上行驶,离闹市越来越远,骆成威俯首在她耳畔道,“你还记得你原本的名字吗?”
她维持着刚才的姿势,表情纹丝未动,“琴娘早不记得了。”
骆成威粗略估算了一下她的年龄,那时的郭琼玉还不到二十岁。(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二十七章 今生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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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州叛乱发生在先帝宣明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