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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令我像花一样盛开-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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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慌的工程师向MPL维护中心求助,生产线支持很快远端介入,二十分钟后却退出了,理由是发现了illegal的非商用软件,拒绝支持。

追查半个月前的记录,的确有人安装了一个没有任何产品代码的试用版软件,用的是MPL自己的通用密码。

半夜被叫到现场的技术经理,和生产线试图协商,先恢复客户设备,再追查非法软件来源,结果生产线不予理睬。震怒之下,他写了一封邮件,发到生产线总经理的邮箱里,强烈谴责这种置客户利益于不顾的行为。

没想到生产线的态度更加强硬,回复中明确指出,商用设备私自安装试用版软件,违反公司Policy在先,已经严重伤害到公司的利益,应对责任人严惩不殆。这封邮件的抄送名单里,不但囊括了各大区经理,甚至出现了全球副总裁的名字。

两家的扯皮,并没有给解决问题带来任何帮助,反而耽误了时间。

当地工程师几经努力,依然无法找到故障原因。

到了上班时间,设备仍未恢复。纸包不住火,客户的老总得知原委,火冒三丈,大骂MPL江湖骗子,一封措辞严厉的抱怨信,立刻传真到刘树凡和李海洋的办公室。

火烧到谭斌身边的时候,局面已经无法收拾。

听到如此荒唐的细节,她气得手直哆嗦。痛心经营多年才建立起的客户信任,就在这些莫名其妙的行为面前顷刻坍塌。

如今又处在PNDD集采的敏感时段,等于自动给其他厂家提供攻击的工具。

事态已经坏无可坏,她反而变得冷静,当即制止服务和技术部门的相互指责。指出当务之急的两件事。

对外,通过高层说服生产线提供支持,尽快恢复设备正常运行,并尽力安抚客户,把影响降到最低,其他细节容后再谈。

对内,马上找到试用软件的安装人,立刻澄清真相。

上午十点,远在欧洲的生产线总经理从睡梦中被唤醒,参加中国区的紧急电话会议。

十二点,生产线的技术专家终于松口,远程接入客户设备。

谭斌在客户处周旋一天,精疲力竭,所幸事态没有继续恶化。

愤怒的客户发泄完毕,开始正视现实,考虑如何收拾后事及追究责任,要求MPL提供关于试用版软件的解释。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但是真正的事实,让所有人都掉了眼镜。

技术部门根据现场记录,很快找到执行安装的工程师和项目经理。

那个工程师吓得不轻,说话都有点磕巴。项目经理还算镇定,出示了一封半个月前的邮件。

这封信一切换到大屏幕上,谭斌感觉象挨了一闷棍。

极长的一封邮件,经过无数人的回复和转发。

她已无法集中精力去追寻前因后果,只看到最上面一句话:经确认,生产线二十天后才能正式发货,可以先安装试用版软件作为过渡。

发信人居然是方芳。

收信人一栏中,只有项目经理的名字。

会议室中的人陆陆续续退出去,谭斌脸色铁青,闷头坐了很久,才把方芳叫进会议室。

她忍住怒气发问:“你在做什么你知道吗?你不明白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

方芳脸涨得通红,急着辩白:“不是我的意思。”

“那是谁?”

“是Young交待的。”

方芳说,一个半月前签合同,销售团队与物流部门的沟通出现失误,生产线真正的发货时间,要比合同中白纸黑字九月二十六日的承诺晚了二十天。

其中涉及到几个新功能,客户原计划国庆长假前投入使用,到货的延迟,完全影响了他们的业务,于是威胁要按照合同条款索取赔偿。

顶不住压力的项目经理,只好把压力转嫁回销售团队。

方芳去问周杨怎么办,正被销售指标逼得焦头烂额的周杨,冲着方芳嚷嚷:“这些做技术的,怎么一个个跟缺心眼儿一样?不就差了二十天吗?跟他们说,随便找个试用版先装上,货到了一升级,一了百了,谁会知道?”

于是她照着周杨的意思发了邮件。

谭斌听得直摇头,一个个都是心存侥幸,出了问题只想瞒天过海,一错再错。

想了想她问:“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为什么不把Young的名字附上?”

方芳慢慢低下头,“当时太忙了,我没想那么多,只想把事赶紧了结。”

谭斌支起额头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显然没有任何自我保护的意识。

再叫进周杨,他矢口否认,显得气急败坏,“我从来没有说过那种话,她肯定理解错了。公司的行为准则,我怎么会忘记?”

方芳看着他,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Young,你说话要摸着良心。”

“不用你提醒,我的良心好好在胸口呆着。倒是你,出了事就乱咬,我不得不怀疑你的人品。”

“你……你……”方芳气得浑身发抖,“……你不要脸!”

周杨抱起手臂冷笑,“嗬,都骂上了,是不是要问候我姥姥,我大爷?”

“行了,别说了!”谭斌喝住她,“方芳你先回去,冷静以后再说话,”

方芳用力摔上门走了。

“Cherie,我……”周杨试图说点什么。

“你去现场吧,稳定一下军心,有进展给我消息。”谭斌疲惫至极,甚至有点厌恶,不想和他多话。

凌晨四点,现场终于传来消息,故障排除,设备恢复正常。

谭斌没有睡,一直呆在书房处理邮件。接完电话才松口气,服了一颗安眠药,把自己扔到床上。

她得强迫自己休息几个小时,明天要面对的更加艰难,善后,并且处理始作俑者。

这么大一轮风波过去,总要给各方一个交待,总要有人承担责任。

坐在刘树凡的办公室里,她的心情异常低落。

“你要记住这个教训,Cherie,管理Team,尤其是SalesTeam,是非常Challenge的任务,松则失察,紧则失衡。”

刘树凡站在窗前,背对着谭斌,看不到他的面部表情,他的声音显得很平静。

“我很抱歉。也许是我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了,才造成今天的局面。”谭斌一脸无地自容的羞愧。

这件事一直被捅到总部,她不清楚究竟给刘树凡带来多大的困扰。

此时她宁可刘树凡大发一顿脾气,也比现在的状况让人安心。老板的平静和沉默,通常都不是什么好事。

“不全是你的错,RayCheng一离开,我就该给你们找个GeneralManager来。年轻啊,到底都太年轻了。”

谭斌没有说话,她不想为自己辩解,也不想过多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只能由着刘树凡发泄他的不满。

至于新的GM,刘树凡早就物色好的人,却在上任前夕,风闻MPL中国正在进行中的权力僵持,被吓退了。

他话中透出的无能为力的伤感,让谭斌不由不猜测,他是否在为程睿敏的离开感到后悔?

刘树凡最后问:“你打算怎么做improvement?”

“北京的Business越来越大,Young一个人负责整个地区,实在吃力。我想申请增加一个Headcount。”

谭斌想了一晚上,才决定提出这个要求。

北京地区是她手里一只生蛋的金鸡,她不能再冒险,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刘树凡看着她,“SalesManager如今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并没有多余的headcount,就算我approve了,你又从哪儿找合适的人?”

“有一个人选。”谭斌低声说。

“谁?”

“PNDD总部的客户经理王奕。”

“她愿意到你的Team吗?”

“只要您同意,我会找她谈。”

谭斌有把握,自从PNDD开始集采,王奕的位置就被架空了,她已经很久无事可做。

搁在以前,她不会考虑王奕。因为她一直觉得多数女性普遍缺乏大局观,过于专注细节,依赖性强,总有逃避责任的倾向。

真正带了团队之后,她才开始逐渐修正自己的观念。

女性的创新和逻辑思维是有所欠缺,但胜在做事认真本分,韧性好,逆境中更容易表现坚强,平时稍微多给点关怀就死心塌地。

所以她愿意给王奕一次机会。

而方芳,虽然选择完全相信她。但从看到邮件的那一刻起,谭斌就已经预见到了结局。

公司有明确规定,由于个人工作失误,造成公司重大经济损失或恶劣影响的,将立即解除雇佣合同。

周杨自始至终,没有为他的下属说过一句求情的话。

方芳再次进入会议室,一看到谭斌的气色,马上明白将有什么事发生。

她开始埋头哭,没有声音,只是双肩不停地抖动。

谭斌把纸巾盒放在她的手边,无话可说,只觉任何语言都苍白无力。

方芳哭了很久,终于平静下来。擦干净眼泪,她安静地说:“Cherie,你不用再说了,我明白该做什么。”

“我很抱歉。”

“没关系,做错了就要承受代价,离开这里我不会饿死。”

“你放心,我会为你争取最好的Package。”

方芳抬起头,双眼通红,却勉强挤出微笑,令谭斌不忍卒看。

她说:“Cherie,这两年你教了我很多,谢谢你。你总是让我与人为善,信守双赢,可是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好人!”

谭斌神色黯然。

HR的经理敲门进来,谭斌知道是她该退出去的时候了。

她轻轻关上门,离开了会议室。

她也没有告诉过方芳,在大公司做事,永远不要把急人所急当作美德,按照流程按部就班,保护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回到家里,谭斌感觉浑身酸痛,体温计测了测,三十八度。

第55章

作者有话要说:一点说明:

因为某些原因,全文更改两处,

1。MPL董事长刘树凡改名为刘秉康

2。PNDD集团公司,改名为普达集团公司。

这两处更名,在我的word版里已经全部替换了,JJ前面的章节暂时来不及更改,反正不影响情节,大家先这么看,等我闲了再改过来。

请接着看文,谢谢!回到家里,谭斌感觉浑身酸痛,体温计测了测,三十八度。

这些日子透支得厉害,早觉得不妥,如今报应终于到来。

她胡乱吃了颗退烧药就昏睡过去,醒来冷得全身缩成一团。再测体温,读数一直嘀嘀跳到三十九度三。

必须要去医院了。看看表,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

挣扎着爬起来换了衣服,先拨沈培的手机,关机。再拨市电,响了很久,一个惺忪的女声来接:“喂?”听不出是沈母还是王姨。

谭斌犹豫一下,没有回答,即时按下了挂机键。人在病中耐心尽失,她懒得听人冷言冷语。

文晓慧又住在东城,一个女孩子深夜穿越半个城市,实在不太安全。

一时间她竟然找不到可以坦然求助的对象。

下地走几步试试,除了腿有点软,头脑还算清楚。于是决定自己打车去医院。

急诊室里测体温、验血折腾一遍,再拿着处方去交款取药,她走不动了。

脑子里越来越混沌,心脏疾跳,双腿更象灌了铅一样抬不起来。

她靠在墙上微微喘气。

有人从她身边经过,走出去五六步远,又退了回来。

“哟,是你呀!看急诊?怎么一个人?没有家属陪着?”

谭斌睁开眼睛,看到白大褂的一角,正被过堂风轻轻扬起。

“是发热吗?来,让我看看。”

她手中的处方和病历被轻轻抽走。

谭斌抬头,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脸,但实在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您是……”

“嗨,我也住在xx花园,总看见你早上跑步来着。”那人伸手托住她的手肘,“忘了?汤姆和杰瑞的主人啊……”

汤姆和杰瑞,那两只小金毛犬。谭斌对它们的印像,要比它们的主人更深。

她勉强笑一笑算作招呼。

“你坐下,处方给我,我替你取去。”

“那就麻烦您,多谢了!”谭斌没有推辞,因为实在坚持不住了。

太困太难受,她想找个地方就地躺下睡觉。

稀里糊涂的,她感觉邻居在和她说话,然后他的手落在她的额头上,接着她身子一轻,已被人横着抱了起来。

“输液室还有没有空床?这儿有一个高热病人。”

脊背终于落在实处,说不出的舒服,谭斌情不自禁放软了身体。

耳边似有人在聊天,“高大夫,您朋友?”

“啊,算是吧。”

手背先凉了一下,随后的刺痛让她清醒,勉强睁开眼睛。

护士调整好点滴速度,低头叮嘱她:“自个儿留意,滴完了按铃叫人。”

谭斌“嗯”一声。

那邻居,护士口中的高大夫,就站在床边,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护士说:“高大夫,您这么明目张胆地串岗,也不怕被抓了扣奖金?”

高大夫笑笑没有回答。等护士离开,他弯下腰,凑在谭斌眼前,“真是一个人来的?”

谭斌点点头。

“看样子体温一时半会儿下不来,你待会儿怎么回家?要不要给你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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