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爱你这么伤-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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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彻底被她的样子吓住了,却还是一下抱住母亲,想阻止她这样的行为:“妈!妈!妈——”
宋思耘一把推开我,看着母亲的脸:“右边已经麻痹,有呕吐现象,脸色发青,是中风。”
我捂住了嘴巴,抑制不住掉眼泪:“该怎么办?我妈不能死!不能死……”
他没说话,迅速地把母亲放平,解开了母亲的衣领,一手抬起她的下巴,两指就伸进了母亲的嘴里,“你要干什——”我语音还未落,母亲又一下清醒过来,开始呕吐,淋漓的液体淌了一小滩,流得宋思耘的衣服上都是,我连忙拿出纸巾要去擦母亲的嘴边,还未伸出手,宋思耘的嘴就覆了上去,很快起身,吸气,又覆上去。
他的手法很专业,母亲胸口终于有起伏,他又用力揉着母亲的脖颈,焦急地转头问我:“救护车还没到吗?!”
我看见他额头上尽是汗,说话的时候喘气粗重,整个人看起来极为疲惫而焦急。
我摇头:“还没到。”
“等不及了!你有没有刀片?!”看我摇头,他偏过头去,估计是想要问林达之,但猜到达之根本不会理我们,立刻又交代我,“去问别人要!如果有纱布,酒精,急救箱什么的,一并带来,最好再找一个男人来!我怕我一个人应付不来!”
我迅速起身,就往别墅区跑,刚跑几步,刺眼的红蓝灯就照了过来,伴着急救车的鸣笛——
我转身,看见宋思耘一手撑着沙滩,一手抹了抹自己的嘴边,大呼一口气:“总算来了!”
救护车停下,医护人员迅速下车,问我们:“哪一个是病人?”
“这边!”宋思耘立刻起身,跟着救护人员一起将母亲抬上车,“是出血性中风。已经采取了急救措施,目前神智清醒,轻微颠簸应无大碍。患者年过50,不适宜进行开颅清血肿,建议立体定位手术。”
对方显然很惊讶:“你是医生吗?”
他点头,“是。我对病因勉强了解,可以跟你们一起去。”
“可是……”我看了看那边的达之,她跪在地上,无措地摇着张宥然,一身红衣在朦胧的夜色中显得鲜艳而单薄,“张宥然那边怎么办?”
救护车还没到,若是唯一还有点医学常识的宋思耘也跟我走了,我害怕张宥然出事。
他迅速坐上救护车,拿出手机递给我,“你把林达之的电话给我。我现在给她打一个电话。”
我哦一声,看见他低下了头,一手扶额,擦了擦发间的汗,像是终于喘过了气。
现在他的额头还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我把纸巾递过去,“今天多亏了你。谢谢。”
他看着我,眉目却并未舒缓,“阿姨还在危险期。能不能安然度过,还是未知。”
这话让我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医院,医生已经做好了准备,直接抬着母亲就进了手术室。
又是漫长的等待。
仿佛一场闹剧终于落了幕。
整整十个小时的煎熬,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
我和宋思耘迎上去,“怎么样?手术成功吗?”
医生取下了口罩,摇头,叹息一声:“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我扶住大夫的袖子,“你说什么?”
“还有气……但撑不了多久了……”大夫怜悯地看着我,拍了拍我的肩膀,“进去说几句话吧。也让患者走的安心一点。”
我立刻冲进去,母亲的意识已经不那么清楚了,整个人躺在蓝色的手术床上,看的那么瘦小,那么柔弱,手术室的无影灯已经关了,只留着一盏顶灯,打下来,显示屏的影子落在母亲的脸上,整个人都像落在了海水里,不那么清楚。
看见我进来,她笑着伸出了手,我将手覆上去,看见她眼角的泪花落下来,滚在无纺布的床单上,好半天才晕开,晕成深色的一大团。
我听着她的声音有些模糊了,凌乱而破碎:“红红啊红红……”
我抵着鼻尖,把翻涌而上的悲伤压下去,笑着答:“在,我在。妈,我在的。”
她说:“妈妈……妈妈错了……”
她的眼里是满满的悔恨,攥着我的手颤抖着,冰凉刺骨。
我低下头,泪流满面。
“我只是想……让你过上好日子……才会、才会……做了那么多错事……”
她的话已经说不清楚,气息微弱得仿佛风一吹就会散了。
我点头如鸡啄米,“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你跟宥然……散了吧……”
她的手很缓慢地抬高,母指轻轻抚着我的眼角,想要帮我擦去眼泪,可我的眼泪就好像断了线的珠子,一直在往下落,“妈妈想看你幸福……”
这一声尾音很长,消散在安静的空气里。
好像那风筝飘了很高很远,最后不见了痕迹。
我看见她的手从我的手中抽离。
最后僵硬成一个不变的姿势。
我在手术室里坐了很久。
仿佛外面的医生都走了,仿佛这一间屋子只剩了我一个人。
我没有再哭。
哭有什么用呢?
能让母亲再回来吗?能让我心里的恨消失吗?能将我背的那些巨额债务抵消吗?
都不能。
我慢慢地起身,走出了手术室。
宋思耘还在外面等着,看见我出来,立刻迎上来:“阿姨怎么样?”(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63章 离婚
(全本小说网,。)
我看着他的样子,高大伟岸,眼眶深邃,多么像张宥然。
我咧开嘴,想笑一下,却眼前一黑。
什么也不知道了。
母亲走的仓促,我病得也仓促。
从来福无双至,只见祸不单行。原来这一辈子要经历那么多的悲欢离合,也练不出一颗强大而坚硬的心脏。再也不会在乎,就再也不用疼了。
葬礼办得极为简单。母亲生前没有什么朋友,所以追悼会都没有办。
宋思耘陪着我去了派出所,去了民政局,将各项手续都办全了,最后去了殡仪馆。
生前为了钱争得你死我活、头破血流,死后终究什么也带不走,只剩了一方小小的盒子。
我这些天都是麻木的,仿佛自己要化了仙,再也没有悲喜。
宋思耘一把将我搂进怀里,像个大哥哥一般地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我:“菀之啊,越长大,越成熟,你就会知道。生老病死,悲欢离合,都是自然规律。没有谁能够一直陪伴谁一辈子的。夫妻都难以相伴到老,何况父母。节哀顺变吧。”
许多天淤积的泪水一下绝了堤,我在他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我恨。
我是真的恨!
我恨我自己都成了这个样子,却还是忘不掉张宥然。
假如我不曾爱他,母亲不会对达之做出那些事情,达之不会怀恨,我们绝不会走到这一步。
母亲更不会死。
可即使母亲临终前的愿望是我和他分开,但我做不到。
我握着电话,在他的名片页几次停留,终究是没有勇气拨出去。
我害怕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会突然间崩塌。
我怕自己一听到他温暖而磁性的声音,就会奔溃。
多么讽刺,我就是走到了这一步,我还是执迷不悟。
手机在手心握得发烫,我看着屏幕一闪一闪,我愣了好久,才看清屏幕上的字。
“张宥然来电,是否接听?”
铃声一直在响,声音越来越大,旁边人也都在看我。
我最终还是接了。
“菀之,你最近还好吗?”
宛如陌生人一般,像是例行的问候。
他的确是这样一个人,谈不上笑面虎,但至少是凡事云淡风轻。即使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依旧是能够淡定处之,甚至笑如春风。
比如此刻的我和他。
自上次的事故之后,我和他就没有再见。中间经历了我这一生最艰难的割舍,而他也被重度烧伤,在我的世界里消失得音讯全无。
我其实想问问他的伤怎么样了,却怎么也问不出口。
我不能对他好,不敢对他好,那样就是对不起我的母亲。
所以我只是嗯了一声,“你有什么事?”
他似乎料到了我的冷淡,只是轻轻的顿了顿,笑得苍凉:“阿姨的事情,我听说了。希望你节哀顺变,注意身体。”
听起来可真是有心啊。
可这段时间他去了哪里呢?
陪着菀之柔情蜜意么?
我不允许自己想下去,也不能让自己有任何的情绪起伏,手却不由自主地握紧了电话,“嗯。”
话说得再漂亮,再体贴,终究没有任何意义。
他爱达之的心不会变。
所以,我没什么好说的。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我昨天梦见你了。”
“梦见了什么?”
我听到他像梦呓一般地在我耳边说话,语无伦次的,但又句句戳心,“梦见你怪我杀了阿姨,拿着刀子一刀一刀往我心里戳,我没办法辩解,我只能握着你的手,任你用锋利的刀子绞着我的五脏六腑,却说不出来。菀之啊,这段时间我……”
我低下了头。
眼眶都是泪,可我没有发出声音,我只觉得喉咙干涩,呼吸都变得艰难。
我笑了笑,没等他讲完就立刻打断了他的话,“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宥然啊,你不觉得在现实里,那个拿刀子的人,从来是你吗?”
他的声音隔了很久才响起来,仿佛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对不起。”
我还是在笑:“你现在哪里?我有话要跟你讲。”
他说:“我不方便见你。”
我除了冷笑,做不出其他的表情:“张宥然,你不用怕见到我。我不会像你的梦那样对你做什么的。虽然我现在身负千万外债,但我好歹还有脸皮,我不会问你要钱的。我不知道你在心虚什么?是害怕被我发现你和林达之在一起吗?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你放心,我只是跟你讲几句话,讲完我就走。”
他虽不愿,但我都这样讲了,他终究还是报了地址。
是在几公里外的私人医院。
我挂上电话就往外奔。
医院从门口到走廊里,埋伏了还多的记者和摄像,有的在对着镜头说话,有的在吃盒饭,有的在打电话,而大部分人坐在板凳上,等待着。看起来已经蹲守了很多天,大部分面色疲惫不堪。
我正往前走,一个护士走过来,看了看她手里的照片,问我:“你就是林菀之?”
我点头:“是。”
“请跟我来。”
穿过一层一层的人,走到了走廊尽头的电梯前。
是直梯,直通顶层。
他住在独立的加护病房里,整层都没有其他病人,也没有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只有满满当当的鲜花篮,海芋、百合、玫瑰、郁金香、满天星……整个走廊里都弥漫着馥郁的香气,有的花篮连透明的包装纸都没有拆开就已经枯萎了。
她将我领进去,我这才发现,这个病房是有两间的,外间是消毒手术室,两边摆着各种各样的设备,她从墙柜中取出了蓝色的隔离服,递给我:“进入重症监护室必须要换衣服,消毒。”
我哦一声,又听到她说:“按理说非工作人员是不能随意进入监护室的。这是唯一一次例外。下次就不行了,就算病人打过招呼也不行。”
我点了点头:“好。”
穿好衣服进去,终于看见了张宥然。
大概是知道我要来,他并没有休息。而是穿着病号服,半坐在雪白的床上,捧着书的手还挂着针。
我顺着输液管往上望,架子上已经垒了四瓶未打的吊瓶。病床边呼吸机的屏幕还亮着,指示灯一闪一闪,发着滴滴的声响,似乎先前还在工作。
听见了声音,他抬起头来,笑:“来了。”
只有半个月没有见,他整个人瘦了一圈,脖颈下的锁骨性感而突出,旁边还贴着纱布,隐隐有些血色。
他的气色也不好,泛着病态的白,嘴唇也有些青紫,只是因着五官周正而英俊,而看着不那么可怜。
他放下书,指了指床边的板凳,“坐吧。”
我不坐。
我站在病床前,努力做出一个微笑的表情,将那一份婚约放在床边:“这是我们结婚前签署的婚约。”
他望了望那婚约,没说话。
我捋了捋两鬓的碎发,对他道:“婚前就约定好了组成家庭的各项细则:包括费用的承担,你必须在家陪伴我的天数,还有你不能跟达之在一起。”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