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强弃少-第3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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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参谋鼓掌道:“师座爽快!请看北斗七步杀的第一步,诱虎夺穴。”眼见臧参谋拐马退车反行卧槽马杀之式(马位于对方咽喉线三七路位置上将死对方的杀法),黎陌阡功败垂成,反而丢了一过河小兵,不禁变了脸色,但心道这一着果是极精妙的棋子,赞了一声好,也调出了车横冲,却见臧参谋微笑看着自己并不落子,心里实在有点儿怕了这位花样百出的对手,小心翼翼问道:“又有什么事?”
臧参谋道:“卑职就是想,哪怕赢了面前这局棋,只怕师座也不会打心里相信世间有可通星宿之术,棋谱出自星君对弈。”黎陌阡微微一笑不理会,臧参谋正色道,“看来只有卑职请下南北斗星君,捉拿异国邪神寿老人归案,才能重得师座的信任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四八八章 北斗七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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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陌阡还不及说话,臧参谋已转身将七神东来图贴上作战画板,指着画上瘦脸长须手持宝杖的寿老人义正词严厉声喝道:“便是此尊邪魔,先后在金陵、木林兴风作浪,丧心病狂,残害中华,天怒人怨。今日卑职要当师座之面请南北星君审判此魔,扫荡邪气,还人间一个公道。”
黎陌阡苦笑道:“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吧!只求你快快落子。”臧参谋笑道:“古有关云长下棋时刮骨疗伤,今有卑职陪师座落子间降魔拘邪,都是佳话。相传人无三魂则亡,神无七魄则灭。这神魔七魄便藏于面上七窍中。待卑职先请出北斗第一星阳明贪狼天枢星,拘寿老人左眼窍侍犬魄到。”
臧参谋迅速捻起桌上一根定纸的细针钉入图画上寿老人的左眼窍中,回身笑道:“拘魄不误落子时。师座请看北斗第二杀,浪后洪波。”遂移马进宫形成挂角马杀之局(马位于底线或宫顶线两个肋道将死对方的杀法)。黎陌阡不得不移帅以避其锋,臧参谋乘机转身再将一根细针钉入寿老人的右眼处,沉声道:“有请北斗第二星**巨门天璇星,拘寿老人右眼伏豕魄到。”
一针既下,臧参谋转身落子,却是八角马杀(马与将位于九宫的对角,用其他子一举将死对方的杀法),配合黑马越过河界的却是黎陌阡以为无用未及出手除去的过河黑卒,他看了一眼后悔不已的黎陌阡,笑道:“这是第三杀,暗度陈仓。”
黎陌阡沉思片刻,毅然举车吃卒,随即红车也被跟在卒后的黑马吃掉,虽然以车换卒损伤巨大,但车卒同归后红方棋局豁然开朗,倒不像刚才容易顾前失后。黎陌阡长舒一口气抬头见臧参谋正将第三针定入寿老人左耳窍,沉喝一声:“有请北斗第三星真人禄存天玑星,拘寿老人左耳雀吟魄。”
第三针后臧参谋也弃车保另一黑马过河,依然紧盯红帅不放,没几步就形成双马饮泉之势。眼见刚刚豁朗的红方棋局变得比刚才黑棋卒马起举时更加举步维艰,黎陌阡茫然抬头道:“这招又叫什么名堂?”臧参谋笑道:“星宿七步杀第四杀,疾雷贯耳!师座您慢慢想,待卑职请出北斗第四星玄冥文曲天权星,拘寿老人右耳噬鲗魄。”说话间第四根针已定入寿老人右耳窍。
黎陌阡不理会臧参谋的神神道道,看棋沉思。他对臧参谋的这套类似神棍的把戏嗤之以鼻,但对面前所谓的星宿残局却不敢掉以轻心。从第一步诱虎夺穴到现在的第四步疾雷贯耳,确实称得上精妙佳作,倒不像臧参谋临时编出来骗人的。棋即是局,棋局即是布局。但凡布局的目的无外乎给对方设套。棋局越是精妙,只怕臧参谋给自己设下的圈套越复杂。可是自己既然已经应战,一只脚已经踏进泥潭里去,想抽身哪里找得到借口?
臧参谋看黎陌阡举棋不定,微笑道:“师座有心事啊?关心则乱,乃对弈大碍。”黎陌阡没好气地回道:“当然有心事。既然你已经将赌注改为木林存亡,那芫狼的清白又何时得证?”臧参谋“啊”了一声笑道:“我倒险些忘了这茬儿。看在师座答应卑职如此爽快,卑职也还师座一个人情,你只管放老芫出来好了,我自会让真凶现形。”
黎陌阡凛然道:“这不是你臧参谋随口搪塞的事情。放芫狼容易,可你若是不能随之证明他的清白,大宁寺僧人必然认为我们二十三师草菅人命。现在二十三师死伤殆尽,前途迷茫,更不能最后留给木林城一个蛮横霸道的口碑,否则下去了,你让我怎么面对那些死去的兄弟?”
臧参谋笑道:“师座不必担心,此刻真相虽然犹抱琵琶半遮面,却离水落石出不远。只要芫狼出现在这个屋子里,真凶必会随之现形的。”
黎陌阡深知面前这个人,不想说的话不到时候,就是刀架在他脖子上也不会吐出来。摇摇头大喊一声勤务兵,刚从城门处跑回来气喘吁吁站在门外的大胡子勤务兵连忙喊了一声:“到!”黎陌阡点了点头道:“你去楼下把芫狼给我放了。要是福圆和尚他们拦阻,就说……”
黎陌阡望向臧参谋,臧参谋笑道:“就说天书是被倭寇派入木林的间谍杀的。我和师座已经在天书的遗物中发现指证真凶的证据,放出芫狼就是让他亲手抓人洗清冤屈。”大胡子勤务兵吼了一声:“知道!”噔噔噔下楼去了。黎陌阡摇头对臧参谋苦笑道:“这家伙……来来,承你情终于要还孝先清白,我再落一子。”
如今心情大好,黎陌阡推红士上前,逼住黑马脚。臧参谋点点头,立马抽车,几步间逼得黎陌阡红士又缩回盘底,笑道:“第五杀,白马现蹄。勤务兵虽然榆木了些但忠心可嘉。你听,他这嗓门吼得整座塔都听得见。”说话间第五根针已定入寿老人左鼻窍拘寿老人绯独魄,请的乃是北斗第五星丹元廉贞玉衡星。
不用臧参谋提醒,黎陌阡也听得见楼下勤务兵的大呼小叫:“让开让开,师座让我放芫营长出来抓杀死天书大师的倭国间谍。什么?我们怎么知道的?臧参谋在天书大师遗物里找到线索了呗!哎呀,芫营长你看仔细,不是福圆是我!别打别打!”
随即另一条大嗓门加了进来:“福圆秃驴你给我站住别跑!你敢泼老子污水!老子……我的枪呢?大胡子你枪借给我,我打得你福圆浑身是嘴让你赖个够!啊!别咬,小和尚你给我张嘴!啊!疼疼!”大声的呼疼声中夹着勤务兵惊慌的叫喊:“枪,芫营长你不能拿我的枪砸和尚的光头啊!师座和臧参谋正等你上楼带人抓间谍呢!哎哎,当心枪走火!”
忽然楼下砰的一声枪响,一片惊叫后陡然寂静。黎陌阡和臧参谋一惊,顾不上下棋都站了起来。片刻后,只听芫狼大吼道:“臧参谋!老子被关起来全是因为信了姓臧的鬼话!臭和尚都给我滚开!老子上楼跟姓臧的拼了!”黎陌阡有些担心:“老芫好像真毛了,不会打伤人了吧?要不你先避一避?”臧参谋摇头笑道:“不会,要是枪走火打着人,现在就该有和尚哭了。师座你不用管我,我要的就是借芫营长现在这股人挡杀人佛挡**的冲霄怒气帮我诛邪。”话没说完,芫狼已经目露凶光旋风一般举枪冲进了作战指挥室。
黎陌阡连忙站起喝道:“芫狼,把枪放下!”芫狼怒火中烧,连连摇头:“师座,这回老芫可不能听你的,我真是被这姓臧的坑苦了。老子今天……”芫狼越说越气,猛地把枪对准了臧参谋。
黎陌阡拍桌子怒喝:“反了你了,信不信我先一枪把你崩了?!”芫狼喘着粗气一只手抖得持不住枪,看看黎陌阡又看看臧参谋,憋屈得眼睛都噙着眼泪,忽然大吼一声把另一只手也放上枪柄紧紧握住,黑洞洞的枪口只对着臧参谋的眉心颤动:“福圆他们咬定我杀了天书,说到底还不是姓陈的让我帮他抢了天书方丈室引起的?和天书有仇的是他,他才是真凶!”
臧参谋长叹一声:“臧某死不足惜,只可惜二十三师战死的兄弟们的清誉,和剩下弟兄们的性命,都这般轻轻葬送在芫营长手中。”芫狼又气又急:“姓臧的你死到临头还含血喷人,你说,我怎么对不起兄弟们了?!老子杀了你这个骗子怎么就对不起兄弟们了!”
臧参谋轻轻坐下,掂起棋子:“芫营长你想知道吗?想知道就先把枪放下。臧某人没有对着枪口说话的习惯。”芫狼恶狠狠地对着臧参谋看了又看,忽然松开左手啪啪地打了自己几个耳光,怒道:“操他娘的!明知又要被你套住了,但就是不能不听听你到底要放什么屁!憋死我了!”用力地把枪砸在地上,吼道,“你说!我怎么就对不起二十三师的兄弟们了!”
跟进来的勤务兵连忙把枪捡走。臧参谋不理暴跳如雷的芫狼,掂起棋子对黎陌阡笑道:“师座,现在芫营长放出来了,我们可以继续专心下棋了吧?”芫狼大吼道:“棋?下棋?我被冤枉被关押的时候难道你们就在这儿下棋玩儿?!不行,姓臧的你得给我说清楚,否则老子立刻掀翻了你们的棋盘。”黎陌阡连拍桌子轻喝道:“老芫你不要吵!”随即对臧参谋道:“不过芫狼说得在理,如果臧参谋你还不把事情说清楚,我心里也堵得慌乱,不能凝神下棋。”
臧参谋点头道:“好吧,既然师座和芫营长都这么坚持,那我就从天书之死说起。确实,正如师座所料,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芫营长绝对不是凶手!”(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四八九章 济世金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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芫狼立刻跳了起来:“他娘的,敢情姓臧的你开始就存心冤枉我啊!”臧参谋点头道:“不错。不过芫营长你不要冲动,听我把话说完。我所以先定你的罪,是为了要让真正的凶手放松警惕。也就是说,现在能揪出真凶,第一功正是你芫营长立下的!师座,这里我建议给芫营长记上忍辱负重、引蛇出洞的头功。”
黎陌阡“唔”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芫狼摸摸头上缠着的绷带嘿嘿笑了:“是吗?嘿嘿,不就被关了会儿吗,就算我立功了?这样不好吧,要不这头功还是让给你臧参谋……不对!我被关半天你这么轻描淡写地一说就算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黎陌阡不耐烦地打断芫狼:“老芫你不要闹!臧参谋,当时天书身死,身边只有他,但臧参谋你却说从开始就知道老芫不是凶手,不知是何缘故?”
臧参谋朝芫狼一笑,从军衣袖中掏出一样东西:“因为昨夜我曾在方丈室床下搜出此物,只想不明白是做什么用的。今日听到天书大师两句遗言,才明白此物就是问题的关键。”黎陌阡低声回忆道:“唯愿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赐济世金针,度人间悲厄,解人世忧虑。原来天书死前这句遗言,是想告诉我们解开一切疑问的最终线索,就在你手里的这根针上。只不知最后一句‘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又作何解?”
臧参谋手中捻着的,正是一根针。但远比在作战画板上定纸的细铁针来得细,有的部位还依稀带有金色光泽。臧参谋见黎陌阡目露好奇,索性将针放在手掌上摊开。这时黎陌阡才发现,原来这根细针本是被臧参谋折在手中的,一摊开就恢复了原来的长度,比定纸针长出太多,且质地异常柔软,不像铁质。大部分针体已经日久暗淡,只隐约闪着金色的斑驳部分像是鎏过金,随着臧参谋呼吸在掌心微微颤动。
臧参谋收针回袖,摇头道:“大师每句话都有深意,我等俗人也不见得能句句揣摩出玄机。但芫营长占据方丈室后,直到昨夜之前,我日日搜索也从来没发现过这根针。而有方丈室钥匙的只有我、芫营长、天书三人。所以看来天书大师今天要对我们说的话,早在昨夜就已经安排下了伏笔。”
黎陌阡沉吟道:“这么说,天书早就看穿了你和芫狼演的双簧,在努力想把什么信息透露给你。但他有很多和我们单独相处的时间,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们呢?”臧参谋低声道:“这正是我们要解开的谜啊。师座刚才问我为什么能确定芫狼不是凶手,是因为我知道这根针有可能关系到天书死亡真相的时候,立刻回忆从昨夜这根针出现在床下,到今天晚上天书身死之间,天书可曾有异于往日的穿着、打扮、举动。然后我把注意力放在了天书尸体右边太阳穴贴的膏药上。”
黎陌阡愕然道:“怎么?狗皮膏药这种东西有什么异常吗?”臧参谋笑道:“师座可能没注意到,天书今天早上终于换新膏药了,而换药时间,也是昨天夜里。
天书太阳穴上的膏药从我们来木林见到他的时候就已经染满油汗肮脏变色了,可见很久没换过了。便到昨天下午,我印象里他贴的还是那块旧膏药。偏偏今天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