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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至强弃少-第3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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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既生瑜何生亮——算了吧,这句千古名言也只能是周瑜临死前发出的自我安慰罢了。要是真的有能耐,周瑜也不会被孔明活活气死了。不行,都到这时候了,我见到他,掏也得把他肚子里的东西全掏出来!

    黎陌阡想着想着忽然觉得脑子里一股无名火就要冲出来,抬头看见木林那高高耸立的用厚重的巨大石块垒就的城墙。木林城墙修建时采用的不是古代城市建设中常见的正方形,而是长长窄窄的一条带状,就像秦汉长城的一个缩影。

    缩影中的长城一眼望不到头,上面残存的二十三师士兵正零星分布着站岗,孤孑的身影在夕阳照射下向城内投出了长长的倒影,俯拥着大地。黎陌阡冷静下来,轻轻地叹了口气,自古以来,真正能够抵抗异族入侵的从来就不是用冰冷的石头垒就的万里长城,而是这些不顾安危英勇奋战的战士的血肉之躯啊!

    他的眼角湿润了,他愿意用任何代价留住自己手下每一个士兵的生命,除了——让十万万同胞做亡国奴不行!万万不行!黎陌阡下意识地勒紧了马缰,引得胯下枣红马一声长嘶,他连忙松手轻拍马脖安慰,前面作为指挥中心的大宁寺庙已经隐约可见了。

    二十三师的指挥部本设在城里商家大户林家捐出的院宅里。林家院宅的优点就是院子底下有自古豪门望族避免战难提前挖好的地窖,指挥中心设在地窖下面既隐秘又安全。但臧参谋总说地窖风水不好,几次三番地坚持迁址。就那么巧,在臧参谋安排记者们给指挥部全体官兵拍外景合照的时候,倭寇飞机一颗炸弹恰恰扔在地窖口……黎陌阡再次打了个寒战,迟一步大家就都被生埋了。

    全师哗然了,都说黎陌阡身边出了个料事如神、比刘伯温还能未卜先知的诸葛军师,连从来不服人的军中草莽芫狼也开始对臧参谋毕恭毕敬起来。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指挥部第二次选址,臧参谋居然坚持选在了这一处大宁寺庙。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虽然高高耸立的塔楼是古城里最醒目的目标,但不管敌机怎么盘旋,轰炸的时候就像瞎了眼一样对古塔视而不见。(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四七四章 大宁寺塔

    (全本小说网,。)

    黎陌阡私下也询问过臧参谋到底是怎么回事,臧参谋的解释是:塔顶不是架着两挺高射机枪呢吗。鬼子飞行员不进射程他投不准,跑进射程投弹不找死吗?再问急了,臧参谋就不显山不露水地回:鄙职久闻师座书法如神,魁星下凡。而古塔历史悠久,文气浓郁,自然会和文曲星相辅相成,保佑师座平安开泰——我们都是托了师座的福啊。

    这种带着戏谑的解释自然会让黎陌阡恼火,可又拿他无可奈何。黎陌阡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嫉贤妒能的人,但在他的脑海里总有一丝担忧,担忧在木林城被围困得水泄不通的情况下,臧参谋对城外倭寇行动如此精准判断的情报来源是什么,会不会……

    黎陌阡虽然是职业军人,但对情报工作不是门外汉,对于双面间谍这个词印象深刻,他也明白活着的自己,对城外倭寇小次郎来说有何等价值。

    而能活捉自己的人只能是自己身边的人,在战况越来越吃紧的这些日子,黎陌阡不是没有暗中猜度过这个奸细会是谁。大胡子勤务兵?黎陌阡摇摇头,觉得这个傻乎乎又忠心耿耿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家伙,要是会叛变自己早活不到今天了。

    在城外待了一夜又从死人堆里爬回城的芫狼?黎陌阡一笑。别说一天,哪怕他和队伍失去联系一年、一辈子,黎陌阡也不会怀疑他会通倭。芫狼虽然军纪不算楷模,但天生就是那种生下来就带民族气节的硬汉。黎陌阡将身边亲近的人一个个筛了一遍,最后觉得真要是有自己担心的那根钉子,嫌疑最大的恐怕只有接触不久的臧参谋了。

    这样就能合理解释为什么臧参谋可以提前预测林家大院会被炸毁,为什么指挥部到了目标显著的古塔里反而安然无恙。如果一切都是活捉自己的阴谋……黎陌阡阻止自己再想下去,他深知这一切不到最后一刻无从验证。如果现在就开始钩心斗角,难免军心涣散。

    何况臧参谋的能力,此刻已经是自己的最后一根救命绳了。一面想求人一面腹诽,未免有失君子之风。此刻这位又让自己猜疑又让自己依赖的人就在面前映着夕阳的大宁寺古塔,晚风吹过塔檐,四周的风铃发出悦耳的叮叮当当声,惊起群群麻雀从栖身的檐洞里杂乱地噪嘈飞出。

    大宁寺他建于明朝末年,已经见证过木林城数百年的沧桑变迁。塔高八层,由佛寺的住持天书法师掌管,供奉观音的佛塔,香火颇旺盛。

    但显然天书收到的香火钱没用在正处,塔牌上大宁寺三个金字早已残破,也没见修葺,在夕阳下微微闪动显得黯淡。打扫着塔寺地面上点点雀粪的是天书法师最小的徒弟福平,一脸的天花疤,带着好奇又有几分畏惧的神色悄悄地瞅着马上的黎陌阡。

    黎陌阡微笑着朝福平点点头。听天书几次在臧参谋和自己面前谈起,福平本是一机灵的孩子,只是天生命苦到极点。天书在两年前那场天花疫时捡到了已是孤儿的福平,虽然命大,灌了几服猛药没死,耳朵喉咙却都被药烧坏了,一张脸更是坑坑洼洼,疤痕纵横惨不忍睹。

    见守军最高指挥官来,福平赶紧迎上,将枣红马牵向后槽喂食。

    现在倭寇打来,城里的居民能跑则跑,天书法师依然稳如泰山不动。黎陌阡心想倒也不见得天书和尚得证大道,深知人世无常,生即是死死即是生的大道理。只是吃定了倭军头领小次郎乃是虔诚的佛教徒,每次攻城略地都事先严令手下兽兵,不得有损害寺庙亵渎神佛的行为才这么大胆吧。

    其实小次郎临时抱佛脚又有什么用呢?哪个倭寇远东将领的手上没沾满华夏无辜百姓的鲜血?也许能饶恕他们的只有倭国神仙吧,华夏的菩萨应该早就把他们排进下地狱的黑名单了。这个贪财的天书和尚,说到底还是舍不得这块生金的香火宝地。没准儿倭寇进城后天书还敢跟小次郎收费,做个死兵超度法会什么的也未可知。

    不过臧参谋跟天书和尚倒是颇为投缘,自己看到过几次,他缠着天书和尚询问木林城的典故传说,好像还辩过几次禅机。这天书和尚佛经不见得读过几本,口才倒甚是敏捷,经常说得臧参谋哈哈大笑。就像现在这样——黎陌阡一进塔就听见了二楼传来的朗朗笑声,还有天书和尚的口号阿弥陀佛。

    临暮时分,塔里光线很是昏暗,却还没点油灯,由于电力、交通、通讯等故障,如今的木林城却早已是古人之风。

    摇了摇头,想来一般这时负责点灯的福平正好忙着给自己牵马去了。黎陌阡悄悄地踏上楼梯,想给那个人一个出其不意的惊动。不料刚到楼梯尽头便被面对自己的天书和尚一声毕恭毕敬的“师座”叫破,随即背对自己的臧参谋转身微笑道:“师座来得正好,听听天书大师讲的故事,真是很有意思,很有意思。”

    黎陌阡恼怒地看了打破自己恶作剧计划的天书和尚一眼,随即目光落在了臧参谋身上。几个时辰前此人还在西城和自己并肩战斗,不知怎么分别一个时辰后见面,黎陌阡觉得他和自己倒又陌生了一些。

    臧参谋的身材瘦削修长,脸庞白净有些偏瓜子形,眉毛细挑而柔和,不像黎陌阡身材健硕又长了一张方方正正的国字脸,额头上一副高挑而浓黑的剑眉。然而臧参谋眼中时常不经意间露出的疲倦神色又让黎陌阡觉得,看着他好像自己在照镜子,镜子里外一刚一柔映出两个相反的影像,心却同样地未老先衰。

    黎陌阡觉得只有一种人的眼睛里会带着这种疲倦,那就是经历过生老病死,再世为人,孤零零地躺在战场上一堆死人中间,无力地看着切齿痛恨的敌人或亲密并肩的战友尸体,懂得什么是真正的人,真正的兽,什么是尊严,什么是卑贱的人。这种人眼里的疲倦,是一种把人情世故尘世奥秘都看穿了的疲倦。然而黎陌阡更觉得这种过早出现的睿智不是上天的恩赐,而是一种悲哀——就像臧参谋的右手。

    想到这里,黎陌阡又觉得自己对臧参谋的怀疑有些可笑,有这双眼睛的男人会是汉奸吗?黎陌阡看向自己的右手,自己的手指修长有力,中指肚有毛笔杆磨出的微微鼓起的老茧,那是因为除了拿枪,书法是自己最大的爱好。然而这只手映射在想象中的镜子里后,投射到臧参谋的手上,手指虽然一样修长有力,食、中二指却不幸齐中节而断。

    军人,断了能扳扣机的食、中二指,就像一个永远拿不了菜刀的厨子,再也取得不了荣誉。也许这就是臧参谋从军队里转行去做情报工作的原因吧。可是臧参谋似乎从没有将手指的残缺视为遗憾,不像有人会戴上装有义指的白手套掩饰,而像是把这伤疤当作一段比宝鼎勋章更珍贵的记忆,从不遮掩藏盖。

    该用右手的时候绝对不会用完整的左手代替,也不怕任何人注意到自己食、中二指的缺陷,现在臧参谋的残指就对着天书和尚的方向指去,笑道:“刚才听天书大师讲了大宁寺塔的由来,比木林志里的记载可详细多了,而在细节上又颇有不同。真是很有意思,不知道师座有没有兴趣听大师再讲一遍?”

    黎陌阡好容易压住心头的恼怒,却盖不住声调的上扬:“不用了。我还真没有你那份闲情逸致”。

    臧参谋也不气恼,笑道:“师座您看看这幅八仙图,真是有意思,很有意思。”

    黎陌阡微微一愣。臧参谋指向的是挂在二楼梯阶转弯处的一幅八仙过海图。基本上每个人要走上塔的三楼都会在转弯处和这幅图迎面相逢,正因为如此,此图反而不幸成了每个上塔的人都会不自觉忽略的事物。

    因为不会有人在呈盘旋上升的塔梯最狭隘、最陡峻的夹角驻足端详一幅一眼看上去实在不怎么样的画。此时臧参谋生怕光线不好黎陌阡看不清,还特意在八仙图前点亮了打火机,黎陌阡就着火光随意看了看便在心里说:笔墨不均,纸张不古,布局不明,甚至连摆放的位置也莫名其妙。这种东西,用一个赏字简直就是侮辱了自己的品位,尤其是那庸俗不堪的落款笔迹……

    “八仙东游记”五个字下面落款分明是“天书谨绘”四字。黎陌阡咽下了正要出口的实实在在的评价,点头道:“也罢了,也罢了,不无可取,不无可取。”

    天书和尚大是得意,摸着右边太阳穴上贴着去头风的小圆狗皮膏药哈哈大笑:“没想到我天书进驻大宁塔寺,画了这幅八仙东游图挂在这里两年,今天才遇见师座和臧参谋两位知音。佛云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诚不我欺。尤其你们看这八仙之首铁拐李,我仿的是盛唐吴道子衣带当风、银钩铁画的笔法,不求形似但求神韵,两位说可算绝笔否?”(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四七五章 天书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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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陌阡暗道神韵谈不上,但不求形似的评价深谓恳切。可怜八仙之首七仙之师铁拐李都被你画成一块墨饼了,连脸都看不清楚。尤其那根铁拐,不注意还以为铁拐李拿着根钓鱼竿准备去钓螃蟹。剩下七仙,个个张牙舞爪,面目狰狞。不是八人都在海上船中,谁信这画的是八仙过海?分明是群鬼戏钟馗啊!

    当然黎陌阡不会说出来,只听天书和尚得意扬扬拼命吹嘘,肥硕的身子把通向三楼作战指挥室和电报室的道路堵得严严实实,黎陌阡咳嗽两声正要请他让路,臧参谋抢在黎陌阡前面说话了:“画当然是好画,只是八仙乃道门中人,与大师信奉的西天佛祖、南海观音风马牛不相及,大师谨绘这八仙图放在佛塔里,未免有点儿……”

    天书和尚面不改色心不跳:“臧参谋此言差矣。佛云:众生平等。既然平等,观世音和吕洞宾又有何区别?要知众生以佛为信,信观世音,观世音就是佛;信八仙,八仙就是佛。这八仙图在你们眼里是八仙,在我眼里不过是东来的和尚好念经罢了。”

    臧参谋微微一笑:“大师打了这么久的禅机,听在臧某的耳朵里,无非是怕跑了木林城里早先来拜八仙的香客们的香火钱罢了。”天书和尚乐得哈哈大笑:“生和尚者父母,知和尚者臧参谋也。对的对的,只要与人为善,就是劈开玄关见金锁,独木小桥通西天,地狱无门,见性成佛。”

    天书和尚越说越快,最后两句连在一起冲口而出,一口气说完后呼呼喘气,冲着黎陌阡哈哈大笑,笑得黎陌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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