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在手中,流失指缝-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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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不会感觉害怕,甚至有了一种从所未有的解脱:“是啊,带我走吧,我累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浴室的地板上,酒店的房间差点被水给淹了。额头不知怎的被砸了一个血口子,去医院处理了后,酒店方索要了一些赔偿。
离开的时候,酒店的经理拦下了我:“女士,您一个吗?是否有人与您陪同?您看起来有些不太好,需不需要帮您联系朋友或者家人?”
我莫明的发了很大的火,冲着那经理吼着:“你什么意思?是说我不正常吗?我很好,不需要别人多管闲事!”
下午我搭了去摩林顿半岛的游轮,那里有一栋沐浴小屋,是当年戚博铭送给我的生日礼物,那是结束最后的生命,去天堂或者地狱的最好归宿。
此时不是渡假高峰时期,岛上很安静,小屋常年有钟点工过来打扫,一进去就能住人。这里的有机蔬菜和水果从来都不缺,我买了许多放进冰箱里,便不出门了。
每当傍晚时分,那夕阳落下海天相接的地平线,将沙滩都染成了橘红色,美得动人心魄。我无所事是,孤独一人靠在窗边等待日落和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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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他的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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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浑噩噩的不知道等待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等到最后,我竟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在等什么,希望或是解脱?
突然,有道声音在不远处叫我,我猛然从地板上坐起,推门走了出去。
“酥酥,酥酥,快来这里。”
“爸爸……”我哽咽着一步步走向了那道记忆中熟悉的身影:“爸,你不怪我了?”
他慈爱的笑了,伸手轻抚着我的头发:“怪你什么?你始终都是我的女儿,是爸爸最放心不下的人。”
“爸,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死了叶阿姨,是我毁了这个家。我是罪人!”
“别哭了,我现在和你叶阿姨在一起很幸福。爸爸是来接你一起走的,酥酥,你愿意和爸爸一起走吗?”
我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我愿意。”
“来,把手给爸爸,不要害怕。”
我伸出手,让他带着我一步步向前走去,我不害怕,一点儿也不害怕。冰冷的海水一寸寸淹没我的身体,脚踝、膝盖、腰身、颈部、我的嘴唇……
“酥酥!!”一道歇斯底里的哭喊灌入我的耳中,那是小曼的声音,对不起小曼,我不想回去了,就算你骂我懦弱也好,傻逼也好。
海水彻底的将我淹没,瞬间夺走我的呼吸,原来死亡也不过如此,我看到海面上的倒影如梦似幻,随着身体的下沉,越见模糊。
意识渐渐离我远去,就在即将彻底陷入无尽的黑暗中时,一只手拉住了我下沉的身体,并拼命的将我往上带去。那人渡了口气给我,让我有一瞬缓过了神来,挣扎着眯开了眼睛。
裴森?不,不可能是他!幻觉,一定又是幻觉。我的死活他怎么可能会关心?他说过绝不会原谅我,他恨我恨得要命。
我没死成,睁开眼时,看到小曼正守在我的床边打瞌睡。没一会儿她醒了过来,惊喜的盯着我,眼泪也跟着掉下:“酥酥,你醒了?肚子饿不饿?身体有哪儿不舒服?”
我嚅了嚅唇,声音沙哑得支离破碎:“小曼,我做了一个梦,梦到裴森来救我了。”
小曼哭着说:“不是梦,也不是幻觉,是我求他一起过来的,我想他是医生,万一你真的有个什么……他还能应急。看来,我这个决定是万分正确的。”
“你求他?你为什么要求他?!”我情绪崩溃的冲小曼喊着:“你让他走,让他走!我不想看到他。”
我这副模样,怎么能让他看到?会被笑话,会被鄙视,会被他在心底骂活该吧?
“酥酥,你冷静点儿。嘘!嘘……冷静下来,他只是来为你治病的,你别有任何心里负累。”
我拼命的摇着头,浑身颤抖得厉害:“我不要他,我不要他……小曼,你让他回去,我求你了,让他回去吧!”
“为你配好药,我就会回去。”门口响起那道低沉磁性的嗓音,让我浑身僵硬,猛的拉过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实,不透一丝细缝。
裴森走了进来,床头响起一阵塑料袋的翻动的声音,他进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白色袋子,估计是一些药。
“裴森,酥酥暂时交给你了,我去准备些吃的。从昨晚到现在你还没吃东西呢。”
裴森轻应了声,酥酥走出了房间,关上了门。此时,我快窒息了,可我宁愿把自己憋死,也不愿让他看到我此时不成形的狼狈。
“手拿出来。”他严肃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起伏。
我完全不配合,像是只把头埋进沙里的鸵鸟,自欺欺人的以为这样就不用去面对外界的风暴。漫长的死寂后,我不确定他是否还在,似乎除了自己的呼吸,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于是,我悄悄拉下了被子,却见他双手环胸一脸肃的站在床边,好看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一瞬不瞬的盯着我。
我说:“你怎么……还没走?”
见我终于肯面对他,他拿过早已准备的置流针坐到了床沿,沉声又重复了次:“把手拿出来。”
“不要你管,你想笑话我,就笑好了。正如你所看到的,我过得很糟糕。”
他冷哼了声:“我从来不觉得像你这种笨蛋,一个人会过得有多好。不过你真的想得太多了,我从来不会耻笑比自己弱太多的人。掉品格。”
有一瞬间,我觉得他还是多年前的那个他,虽说着打击人的话,却没有恶意。
“手,被狗吃了?”他好看的浓眉紧蹙,似乎没什么耐性了。
我这才从被子里拿出了右手,他想了想说:“左手会比较好,毕竟你吃饭洗澡用的是右手。”
他的手法很纯熟,很快替我扎好了针,几乎感觉不到疼痛。
扎完,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他说了句:“你太瘦了,连血管都快找不到。”
突然门被敲响了两下,小曼打开门探进半颗脑袋瓜:“忙完了吗?快开饭了。”
裴森出去吃饭了,我盯着左手背上的置流针发着呆,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大概半个小时后,裴森端着午餐走了进来,说道:“苏曼出去置办生活必须品还有这两天吃的食材,你起来吃点东西。”
“我不想吃,没什么胃口。”
他摆好碗筷,微怔了片刻,回头一脸严峻,一字一顿道:“你乖点,配合好我的工作。不要惹我发火,我发起火来六亲不认,很可怕的。”
我笑了笑,鼻头却泛酸:“我见过你无情的模样,见过你冷漠的模样,所以觉得你生气的模样,有点亲切。”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说:“饭菜要凉了,你爱吃不吃。”
所以,我没吃。那时候我整个人被病情折磨得不成样子了,虚弱得随时都会挂掉。很多时候一个人独处,会自言自语,自己也是浑浑噩噩,清醒的时候,说不明白刚才自己在做些什么。
十年,从曾经最信任最亲密的人,到现在彼此见面生疏得不知该如何相处。这是我觉得人生的一大悲剧。
裴森的医术很高明,配药制药更有自己的一套方案,他每天会为我配好药,进行注射。使我的病情得到了有效的控制,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
可是我还是会失眠,尽管幻觉和幻听渐渐少了,却依旧会做噩梦。那种噩梦很真,让我根本分不清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
直到,十天后,裴森向小曼提出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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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你是我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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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森说:“之后的药物治疗没有之前那么复杂,后面都是工式化流程,我会交给助理。还有,抑郁症不是单靠药理治疗就能好的,还需要配合很大承度上的心理治疗,我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小曼祈求的拉过裴森:“你知道,对酥酥最好的心理治疗是你的照顾!只要你在,比十个心理医生都管用。不过短短十天,酥酥就好了这么多,你就不能再坚持坚持?”
裴森一脸无耐:“苏曼,能陪你过来,我是看在鸣涛一同来求我的份上,我给你们方便,现在,你也不要为难我。”
小曼嘲讽悲哀的笑了笑:“裴森,你太绝情了!”
裴森沉声说:“绝情的人不是我,我觉得我做得已经仁至义尽!苏曼,在指责别人的时候,麻烦你搞清楚,别人曾经对我做过什么。”
我躲在门后听着这一切,心口仿如千万根利箭同时射了过来,疼,太疼了!疼到根本无法呼吸。究竟要怎么做,究竟要怎么办……我才能被原谅?
可是,我真的这么罪不可恕?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我活着?我害死了叶阿姨,我也应该去陪葬,对!这样裴森就能原谅我,爸爸也能原谅我了!
我爬起身,抓过桌上的水果刀,似乎抓住了最后的希望,低低的笑了:“呵呵呵呵……死了吧……哈哈哈哈……”
刀真锋利,割开手腕上的皮肉丝毫不废力气,我也是下了决心,伤口深可见骨。血如涌泉喷溅而出,手中的刀滑落在地。神志得到片刻清醒,害怕不己。
倒下的那一刻,觉得自己这一次,是真的要交待在这里了。
小曼听到声音,闯进了房间,看到血泊中的我,拼命的叫着已经夺门而出的裴森……之后,我的意识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吵架。是小曼的声音。
“你现在满意了?你不是要走吗?好啊,你走吧,酥酥要是有个什么,全都是因为你!我真的不能理解,一个人的心肠怎么能这么冷,这么硬?裴森,你究竟还有没有心啊?!”
“我没想到……之前看她病情有了一定的控制,所以不会再这么容易轻生。”
“你没想到?酥酥之前病情好转,我说了大半原因是因为你陪着她,我不是要你陪着她一辈子,只是想让你陪她到病情稳定下来,这样也不行吗?”
……
我是不是给大家又添麻烦了?最不愿意的,就是看他们为了我的事情而痛苦。此时此刻,我深深认知到,如果继续这样自暴自弃下去,病情得不到控制,自己痛苦,也给身边的人带来麻烦。
小曼绝不会丢下我不管,我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快速的好起来,健健康康的。
“别吵了,小曼,他没有错,你不要为难他。”
“酥酥,你醒了?”小曼终于笑了出来,与裴森停止了争吵:“你的手别乱动。”
我扯了扯嘴角,想给小曼一个笑容,可是笑起来只怕是比哭还难看:“别担心,我会好起来,以后再也不做傻事了。”
小曼突然嚎啕大哭起来,用力的抱着我,断断续续的说:“你流了那么多血,我好害怕!推进手术室时整个人冷冰冰的,医生都说,好久都没见过有人能把自己割得这么深!你不要再吓我了。”
“对不起,对不起小曼……别哭了。我好饿,想吃饭。”
“好,我去给你弄点吃的,你先好好休息。”离开前,小曼无奈的看了眼矗立在门口的裴森,快速离开了病房。
我看着裴森,他也看着我,却彼此都没有说话。
直到他搬了条椅子坐到了我床头,双手紧扣神情复杂。
我盯着他良久,才说:“裴森,如果你是我唯一的药,我希望你能医好我。有时候,我的行为不受自己的意识控制,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爱我的人,我……我现在只想治好我的病,我知道会给你添麻烦,你不要烦我。”
“别说了。”他双眸布着血丝,咬牙制止了我再说下去:“你好好养病,我会陪着你。直到你的病情能控制稳定下来为止。”
“谢谢你,真的,谢谢。”
我住了一个星期的院,便回了沐浴小屋。伤的是左手,倒不至于生活不能自理。这次从医院回来,我觉得裴森好像变了。不再像之前那样冷漠无情。
那一天,他刚给我注射过药剂,我帮着小曼收拾餐桌,小曼让我歇着,毫不客气的踹了裴森一脚:“喂,你这人真大男子主义,吃完就瘫沙发上,不会过来帮一下忙?”
裴森盯着小曼,冷笑了声:“这不是很好?鸣涛正缺一个像你这么贤惠又能干的媳妇儿。”
“姓裴的,你丫会遭天雷劈的!”小曼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去厨房忙了。
我想了想,起身想过去帮着擦擦盘子,裴森突然抬眸瞄了我一眼,不咸不淡的说了句:“你就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