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女的生存守则-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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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许总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这手怎么就不听话了。真对不起，你看我自己衣服都弄脏了，我先去卫生间处理下……”
许成彬一时睁不开眼睛，耳边听到姜倩诚惶诚恐的声音不停给他道歉，接着便是跌跌撞撞的高跟鞋走路声。他用浴袍袖子抹了抹眼睛，勉强撩开眼皮，看到姜倩踉跄着跑进浴室，咔哒一声反锁上了门。
姜倩背靠着浴室的木门，慢慢滑坐到地上。
她用最后的力气给自己争取了时间，直觉的判断告诉她，躲进浴室比直接跑出门外安全系数更高。但这也是她仅存的理智了，安定类的药物开始腐蚀她的意识，头越来越昏昏沉沉，视线也有些模糊了。
许成彬在外面敲着门，高声道：“宝贝儿，开开门，我也要洗脸。”
不行，还不能放弃，她还没有求救。
她在门后应付道：“许总，别急呀，不是说要你情我愿嘛，我衣服都脏了，干脆等我先洗个澡。”一边抖着手从手提包里摸出手机，按了两遍才解锁成功，然后下意识的输入廖辉的手机号码。
姜倩是个记性很好的人，她记得很多人的手机号码，比如沈若歆的，比如张浩的，甚至是自己老板周坤的，但这时候她脑子里只有那么一串数字。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了起来，姜倩虚弱地喊着他名字。
“廖辉……”
廖辉听出不对劲，也顾不上说什么有的没的了，连忙问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姜倩低声断断续续道：“丽思卡尔顿，1611房，我被许成彬困住了，他给我，用了安定……我现在，躲在浴室里……”
“等我。”
没有多余的询问，他留给她沉稳有力的两个字，结束了通话。
姜倩把手机按在心口上，重重吐了口气，脸上的表情有了瞬间松弛。
“宝贝儿，那你快点啊，我等你。”
许成彬还在外面喊。姜倩咬了咬舌尖，攀着洗手台挣扎着爬起来，一点点挪到淋浴房边上，探手打开花洒，“砰”地一声从外面合上玻璃门，强自高声道：“知道啦！”
许成彬没有再敲门。她靠坐在淋浴房外，蜷成一团。湿热的水汽从淋浴房顶部弥漫出来，让她愈发觉得呼吸不畅，但她始终强迫自己不能昏睡过去，必须要清醒地等到廖辉。
不必有更多的说明，她知道他一定会来，就像他知道她一定需要他来一样。
姜倩撑住额头，咬着嘴唇露出一抹五味陈杂的苦笑。谈恋爱只是生活的调剂，这句话经常被她挂在嘴边，却原来，并不是自己以前太洒脱，而是没有遇到这个人罢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已经变得那么重要了，比亲人，闺蜜，战友还要重要，在她最艰难的时候，全世界似乎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她努力想着廖辉来让自己保持清醒，想他的举手投足一颦一笑，甚至是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昏沉中，仿佛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恍惚了一秒钟，她听到外面有门铃声响起。
几乎是反射性地，她不知从何处挤出一分力气，跌跌撞撞冲到浴室门边，硬是忍住了打开门的冲动，隔着门伸长耳朵听着动静。
而后，她又失望地泄了力气，慢慢瘫软下来。
是客房服务。
许成彬不耐烦的声音说着：“你们搞错了吧，我什么时候叫过餐。”
服务生礼貌应答：“是一位姓姜的女士叫的，麻烦您确认签字。”
然后再没有什么对话，房门重重关上。
姜倩听着听着却笑了起来。
没过多久，门铃又响了。许成彬的声音更添了几分不爽：“又有什么事？”
服务生道：“姜女士刚刚打电话叫的果盘。”
……
就这样，服务生大约来了五六次之后，许成彬忍不住又来敲浴室的门：“宝贝儿，你想吃什么能不能一次性叫完？洗好了没？菜都凉了。”
“就快好啦。”姜倩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好让声音听起来有点中气。听了半天她都开始佩服酒店服务生的职业素质了，这种服务态度，绝对值得五星好评。
她不用猜就知道，这些都是廖辉搞的鬼，他担心她一个人孤掌难鸣，于是不停的叫服务来给她求助的机会。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好笑，和着委屈的情绪把胸口涨得满满的，几乎要绷不住落泪。
片刻后，门铃声再度响起。许成彬终于发火了，一边开门一边劈头盖脸的骂道：“没看到请勿打扰吗，长眼睛了没，我什么都没要过，赶紧滚他娘的……”句尾像是被突然掐断了似的，格楞了良久他才冒出来一声，“怎么是你！？”紧接着是一声吃痛的闷哼。
姜倩捂住嘴，扒着门站起来，手颤抖地放到门锁上，直到她听见那个熟悉到灵魂里的声音在门外喊她。
“姜倩，是我，开门。”
她奋力扭开门锁，拉开门，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向外绵软倾倒，跌进廖辉宽厚的怀抱里。
廖辉扶着她转过身，让她趴到自己背上，然后背着她径直走出套房。
许成彬吐出一口带着血沫的唾液，坐在地上捂着半边脸怒道：“你站住！打了老子还想走？我要报警！”
廖辉在门口扭头看他一眼，眉宇间煞气一现，微微勾了勾嘴角：“我打你？有证据吗？”
许成彬一指外面：“监控都在那儿呢！”
廖辉冷冷一笑：“监控拍到的是姜倩从你房间里走着进去横着出来，你大可报警试试看警察听谁的。不过说实话，我还真的不希望你报警……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未免太便宜你了。”
他最后一句带着惋惜的喟叹，还夹杂着一丝笑意，却让许成彬忽然觉得周身一阵没由来的发冷，背后寒毛直竖。
廖辉收回目光，就像是许成彬已经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再也引不起他任何注意，把姜倩往上托了托，慢慢转身离开。
姜倩伏在廖辉肩头，放松下来后几乎立即陷入了无意识状态，只是双手依然牢牢地环住他颈项，时不时地收拢一下，就像是抱着一件无论如何都要紧紧抓牢的珍宝。
走出酒店，看到门童正愁眉苦脸地围着自己扔在大门口的车团团转，廖辉上前招呼一声“抱歉”便开门把姜倩放进副驾驶座，帮她绑好安全带，然后自己坐上车，慢慢踩下油门滑行出酒店门前的下客区，汇进马路上的车流中。
没有了在人前的从容，廖辉眉头紧锁，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时不时探着姜倩的耳后的体温和颈间的脉搏。
在来的路上，他已经从张浩那里了解了大致的情况，忧心和愤怒最终还是都化成了无奈与自责。是他在她的生命里制造了那么多意外，让她遇见许多本不应该有的烦恼或危机。如今，他又怎么能抽身而退，仅仅因为，自己的某些，原则？
姜倩蜷起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然后她的手慢慢摸索着向廖辉挪过去。廖辉注意到动静，立即伸出手，坚定地把她的手牢牢圈在掌心里。
姜倩满足地长出了一口气。
“感觉怎么样？”
被姜倩反握住手，廖辉才觉得自己心里那点暴动的怒意真正平息了下来，他转头看她一眼：“坚持下，马上到医院了。”
“不，不要去医院。”姜倩的手紧了紧，双目微阖，头仰在座椅靠背上，极慢地摇了一下，声音微弱地道，“我们回家。”
廖辉凝重地点点头，缓缓吐出一句：“好，回家。”（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87章 死结
（全本小说网，。）
车停在姜倩家楼下，廖辉把姜倩背上楼，掏出钥匙开门。动作熟稔流畅，让他忽然有点恍惚，意识到原来只是离开了两天而已，却怎么像是过了两年一样。
这一路，姜倩已经缓过来了些，身上还是绵软无力，头脑却清醒了不少。此时她的心情也颇有些复杂，伏在廖辉背上一声不吭，任由他把她背进房间，背对床沿慢慢把她放下来，又轻轻托住她让她躺平。
“我去给你倒杯水。”
他柔声说了一句，刚要起身，姜倩微微张嘴，喊住他：“……别走。”
廖辉动作顿了顿，看向她，便与她直勾勾看过来的视线对在一起，有什么东西轰然撞上心头，令人不住为之震动。
“别怕，我不走。”
他执起她的手拍了拍，轻声安抚。姜倩收拢五指用尽力气也只能捏紧他的指尖，指甲压进他掌心，刻出深深的痕迹。
“我不怕，你别走。”
她说的是实话，她并不害怕那些龌龊的伎俩或者人心叵测，凡是能用智慧和力量相抗争的事物在她心里都无足为惧。她只是希望他不要走，任何意义上的。这句话她之前说不出口，但经历了这一番人祸，她现在觉得，没什么话是不能说的，只有来不及说的。
廖辉望着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一笑，故作轻松地安抚道：“行，不喝水就不喝水。没事了，都过去了，以后我一定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姜倩眼底透出一股失望的情绪，闭了闭眼，哂然道：“别把话说那么满，你又不是上帝，什么事都是你说了算。”
廖辉把她的手捂在双掌之间，有些不自觉的用力，脸上却失笑道：“有力气嘲讽我，看来是真的不怕了。”他顿了顿，吁出一口气，声音微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两人心知肚明，这句道歉究竟为的是哪一桩，但既然廖辉不愿意点破，姜倩便也装作不懂，抬起眼皮看向他道：“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决定要去的。”
廖辉有些无奈，只好道：“以后这样的场合能不去就别去，如果非要去，一定要带上助理。”
姜倩做出不以为然的表情：“被饭噎过我是不是以后就别吃饭了？再说，不给予信任和尊重，怎么让人看到我的诚意，又怎么会放心把案子交给我？”
她这样故意呛声，让廖辉心里越发难受，他却只能避重就轻，端出一副前辈式的语重心长：“你入行也很多年了，不会不懂，做律师不能相信任何人，哪怕是客户或者当事人。”
“……任何人……”姜倩听了却露出一脸复杂情绪，“……包括你吗？”
在廖辉不及反应前，她挣扎着支起上半身，伸手一把攥住他西装前襟。
“那你是不是也从来不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廖辉像是被问住了，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姜倩因为脱力而微微颤抖着，却又倔强地不肯松手。她盯着他，睁大的眼睛里都是指责和不解，随着他的沉默慢慢积蓄上水波潋滟的液体，但始终没有落下一滴。
“有什么事是不能对我说的？谁都要面子不是吗，可是我都说出来了，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姜倩因为激动语速有些快，“我从来没有对你有过任何隐瞒，我以为你也一样。我以为，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懂彼此的人。可是我错了，其实我一点都不懂你，我猜不透，也不想猜……”
她因为喘息不匀不得不住了口，廖辉在沉默中伸出手，搂住她后背把她揽进怀里，低头埋进她肩窝，慢慢收紧手臂。
她说的很对，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懂他的人。她又那么聪明，蛛丝马迹都被她看在眼里，看出他心中的症结所在。廖辉前所未有地清晰认识到，自己多么爱这个女人，也因此，愈发的自责与矛盾。
“你问过我，为什么离婚。”他缓缓开口，“因为我前妻想要个孩子，而我，是坚定不移的丁克。”
姜倩抓着他衣襟的手慢慢滑落下来。
“那时候我太年轻，做什么事都全凭喜好不顾后果，想当然以为，结婚和生孩子是两码事，但最后发现自己错了。如果我能早点想明白，孩子之于婚姻的意义，也许就不会辜负一个好女人，浪费她的大好青春。”
他这辈子活得太顺利，几乎没有栽过跟头。只有这一次，他觉得自己真错了。而现在，他又在同样的地方摔倒了第二回。
“对不起，我说谎了。我很介意，我们两个之间，多了个孩子。”他逐字逐句，终于说出了藏在心里的那个结。
时光倒流回那一天，她说，我曾经的婚姻不会给你造成困扰吧？他反问，换成你会吗？她笑着说，不会……
之后种种，他对超超的看似游戏实则忍让的态度，变着花样的宠爱，原来并不是因为他真心喜欢这个孩子，而是他在努力说服自己去接受，去改变，去重新尝试，去给自己弥补错误的机会。因为这次，他舍不得放手。
然而，他还是失败了。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