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里的天堂-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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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确冷，也就没推辞，里面不算宽敞，少妇从身给我拿了一张小板凳，凳子特别小，整个人一坐下来，头都挨不到柜台，倒是挺明和挺挡风的。
　　一边烤火听少妇一边跟我聊家常里短，闲扯了半小时也见南措过来找我，翻了翻手机，竟然也没电自动关机了。
　　我正想说我该走了，听到门外有人问，“有没有看到一个子这么高，长的很白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
　　是南措的声音，我从柜台探出个头来，“我在这儿。”
　　前一秒南措的脸色还很恐慌，蓦的又放松了下来。
　　他口气淡淡的，“出来。”
　　他大概四处找我，我慢腾腾的从柜台里边走出来，解释道：“看你在睡觉，怕吵醒你，就没上车。”
　　他过来拉着我手就走，很暖和，我看他好象脸色不大好，可能又生气了。
　　刚一小店的大门，他突然伸手紧紧抱住我，脸贴大我脖子上乱蹭，声音听起来很紧张，“我以为你走了。”
　　我对他永远狠不下心来，只要他服软，我就不忍心，我问他，“要是我走了你怎么办？”
　　“我不知道要到那里去找你，我其实不想威胁你，也不想让你恨我，可是我不知道要拿什么才能留住你。”他抱的很紧，好象真的生怕我会不见了。
　　我听了鼻头跟着一酸，同样拦腰抱住他，他身上很冷，挨着我的脸都是冰冷的，我刚烤过火，身上还暖和，努力凑近他。
　　听他在我耳畔很忧伤的说道，“你明明就在身边，还是觉得你很远，还是觉得会寂寞。”
　　“南措，这样大家都累，干脆痛快一点放手。”
　　他仍旧抱着不放手，“我不会放手的！”
　　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可在一起心还是很空，因为看不到未来，我有割不断的亲情，他有放不下的仇恨。
　　到了楚江已经八点多了，他带我去吃饭。
　　我基本没动筷只看着他吃，“不饿吗？”
　　“在那个小卖部吃了一桶泡面，饱了。”
　　他停了筷子，看着我摇头，“你可真好，我以为你走了，紧张到处找你，你倒好，自己一个人吃的饱饱的舒服舒服，我都饿的胃疼了，你怎么也不知道心疼心疼我。”
　　难怪他说要歇会，那会大概疼的厉害，“你自己不说下来吃饭，怪谁？”
　　“你不是不吃服务区的饭吗？想让你给我买点吃的，看你冷冷淡淡的我张不开嘴。”
　　我白了他一眼，“你活该吧！”
　　他突然敛了笑脸，“我就是让你买了，你也会拒绝吧，你看看你现在跟我生份的样子。”
　　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肯定又会吵架，“赶紧吃吧，趁还早，说好了要陪奶奶看月亮的。”
　　他指了指窗外，很遗憾今天乌云密布，也看不成了。
　　他冷冷的反问我，“看完以后呢，桥归桥，路归路？”
　　“南措，是不是我告诉奶奶我是楚国平的女儿，你就会死心啊。”
　　他哼了哼，“行啊，你一会亲口跟她说。”
　　他大概算准了我不忍心刺激老奶奶，索性闭着眼睛不理他，他恨恨的盯着我好一会，这才发动了车子，去的地方不是他家，而是医院。
　　我有些意外，“奶奶病了？”
　　“嗯，她总说很想见你，如果我今天不这样，你也不会来的吧。”
　　他把逼过来原来是这个原因，我心里微微有些松软。
　　我跟着他上了五楼的病房，奶奶还没睡，跟着同病房的聊天。
　　南措明明很阴沉的脸进了病房瞬间变成一张明亮的笑脸，“奶奶，看我把谁带来了。”
　　“奶奶。”
　　“楚意，我以为你不来了呢。”
　　奶奶看到我好象真的挺高兴的，我上前拥抱了她，“我不知道你病了，对不起，现在才来。”
　　“你能来我就很感激了。”
　　陪奶奶聊到十点多，奶奶赶着我们回去，“我晚上留下来陪陪你吧！”
　　“不用，有护工在，让南措送你回去，你明天白天来，我还有好多话想要跟你说。”
　　比起前几次，感觉奶奶对我热情多了，好象真的是真心实意要接纳我的样子，我心里一沉，“南措，奶奶是什么病？”
　　他沉默了一会，“胃癌，中期。”



　　☆、106　一月之期

　　这个消息象是有一声惊雷在我脑子里炸开，我第一个想法居然是，南措要怎么办，那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不是我对奶奶没有感情，而是所有感情缘自一个人，那就是南措。
　　我看着他，对他的恨瞬间被心疼所代替，我想要安慰他，喊了一句，“南措。”
　　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看着前方，发动了车子，说，“回家吧。”
　　我在他脸上并没有看到很浓烈的悲伤和恐慌，而是沉稳不惊和一种无畏的勇气，我不知道他在黑暗里经过多少次的挣扎才有了今日的沉着，亦或是不愿在我面前表现出的脆弱的一面。
　　车子穿梭在城市的流光掠影中，在这坐不夜城，繁华似梦，我们都缩在这个车子，内心都一个孤独而悲凉的世界。
　　“奶奶知道吗？”
　　“我没告诉她，但我想她应该知道的，只是不想让我难过，假装不知道。”
　　他在安慰我，“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奶奶还在中期，是可以治的。我联系了一家香港的医院，可是她不肯去。”
　　她大概怕去了就回不来了，上辈人的对故土和家的眷恋超出我的想象。
　　“你是想让我劝劝她？”
　　“嗯，她一直说想见你，她会没事的。”
　　一路上，心里都酸涩涩的，我能感觉得自己的眼眶湿润了，泪珠沿着眼角滚了下来，我怕被南措看见，一直扭头看向窗外。
　　蓦的，头上有温暖的触感，是南措，“你哭什么，天还没塌呢。”
　　他居然看出来了，我抹了一把眼泪，故作坚强的点了点头，“嗯，没事了。”
　　我下了车，仰头看着他家那片窗，黑乎乎的，奶奶不在家，再没有人为他守候的人。
　　我和他没有未来，如果奶奶真的有一天不在了，他也会孤独和心无所依，大概也会回到心甘情愿为他守候秋静那里。
　　门一开，家里养的小沙皮狗就窜了出来，很亲昵的围着我转，我抱起它亲了一记，“丢丢，想我了吗？”
　　南措无声的摇了摇头，自己先进了客厅。
　　“对牲畜都比我对我好。”
　　丢丢有些怕他，我以前常说他没有爱心，他总是很无赖的说，所有的爱心都给了你了。
　　他带着一起上了楼，自己转身进了书房，“我的卧室里有你的衣服，你大概也累了吧，洗了澡早点睡。”他对我感情还在，可是总是少了点毫无顾忌的那种亲昵感，其实他还是无法忘记我是他仇人的女儿，爱着且恨着，这才是他对我似冷似热的原因。
　　他的衣柜里有半衣柜是女式的衣服，甚至连内衣睡衣都有，显然是为我准备的，我很难想像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去准备的这些。
　　洗了澡换了衣服出来，都已经十二点多了，书房灯还亮着，南措坐在电脑前一边上网，电话一直不停，他看见我，神色略顿了一下，转身去了阳台。
　　他有什么事不想让人听到。我回我住过的那间客房，听着房间的手机响了起来我。
　　我过去接了电话，是我哥的，我手机一晚上没电，才充上开机，他的电话就过来了。
　　“你在那里？”
　　我老实告诉他，“我跟南措在一起。”
　　我哥在那头吼道：“你到底想怎样啊！我告诉你妈现在还躺着呢！”
　　搅得一家都不得安宁，就算他愿意，我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抛下南措离开。
　　“我跟他不可能在一起了，可是现在还有些事要处理，处理好了我一定会离开。”
　　我哥还在说，你疯了吧，电话被人抢了，是我妈气急败坏的声音，“你要是现在不回来以后都不用回来了！就跟着那个小混混，等着他害死你！”
　　我哥和嫂子在电话那头劝她，我说，“给我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就好。”
　　奶奶下个礼拜手术，这一个月大概是最需要我的时间。
　　我挂了电话，一抬头，南措就站在门口，似冷非冷的看着我。问：“同情心开始泛滥了吗？谁要你同情了。”
　　他分明可能用心平气和的方式把我带到奶奶面前，我不会拒绝的，可是他却以这样决绝的方式逼着我跟家人决裂，他放不下我，又放不恨。我不认为我们还是男女朋友，只是因为奶奶而出现的短暂温情，如果现在给彼此希望，将来分开会更绝望。
　　“我不是同情你，我在替我爸赎罪。”
　　他脸一下阴沉下来，我不想跟他吵架，很平静跟他说，“累了，我要睡觉，好晚了，你也早点睡。”
　　我当着他的面关上了房门，听到门口有什么东西摔碎了的声音。
　　一个晚上，南措也没来敲门，说不上失望还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我起来个大早，也去了买了早点，一部分装保温盒里准备给奶奶带去。
　　南措也下楼了，脸上很重的黑眼圈。
　　我笑的跟他说了一声，“早啊！”
　　他没理我，径直坐在餐桌前，自顾自的吃自己的。
　　我先吃完，到房间打了一个电话给分管的副院长，我说有急事要请一个月的假，他虽不高兴却还是准了。
　　又打电话长李铮给我去办请假手续，李铮对我特别无语，“你又请假，这半年你那里好好上过班，干脆辞职算了。”
　　“忙完这阵我会好好上班的。”我自己也知道，如果这不是沾了我爸的光，领导也不会这么好说话。
　　打完电话出来，南措已经坐在沙发上等我了，仍是一言不发，我觉得憋的难过。
　　出门的时候，他看我拎着保温盒，终于肯开口跟我说一句话了，“不用带了，奶奶的饭有人做，不用管。”
　　末了又加了一句，“你的赎罪方式还真是特别，在我奶奶面前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她不比我，受不住。”
　　我有些讪讪，不理会他的嘲讽。
　　到了医院见了奶奶，南措又换上一张笑脸，我都替他难受
　　我们陪着奶奶散了一会步，奶奶就让南措离开了。
　　南措工作的事也特别忙，“你去忙吧，这里有我呢。”
　　“有事给我打电话。”
　　我笑着说好，两个在奶奶面前好象真的很恩爱。
　　奶奶含笑的看着我，一脸特别赞赏的表情，大概觉得我还是有潜质成为贤妻的。
　　等南措走远了，奶奶才收回目光，一脸的忧愁。
　　我心时有些动容，这祖孙俩都在装不想让彼此担心。
　　奶奶让我扶她到长椅上坐下，又握着我的手很担心的问我，“你们没在一起了吧，奶奶不能强留你，可是我们家南措离不开你了，要怎么办呢。”
　　奶奶原来什么都知道，我心里难受不想让她担心，“那我就不走了，陪着他。”
　　奶奶目光锐利的望着我，“真的？你发誓。”
　　我踌躇了一会，奶奶叹了一口气，“我也不骗你，你们不合适，我原本也不希望你们在一起，我希望他能找一个普普通通爱他的女孩结婚过日子，时间长了他总会有感情的，细水长流平平淡淡，可是我错了，他对你的执着超出我想象，他说好果那个人不是你，未来的生活也就没有了意义。”
　　“他真的这么说。”
　　奶奶很无奈的点了点头，“这点上他真的很象他爸，一辈子也过不情字这关，因为他曾经的经历，其实内心很孤独而敏感，因为你我他才会为了未来人生才开始努力积极向上，你也知道他以前是怎么过来，有句话叫浪子回头金不换，如果我不在了，你又离开了，我怕他又回到以前的那种生活，自暴自弃。”
　　”所以我只能把他托付给你。因为如果我不在了，这这个世上除了你没有还能走进他的心里去。”
　　我心里隐隐作痛，我是他仇人的女儿，怎么可能让他幸福？
　　我心里一酸，又强笑道：“奶奶，你会长命百岁的，医生说不是大毛病，只要做了手术就没事了，你是南措唯一的亲人，所以你要好好的。”
　　奶奶安慰似的拍拍我的手，“说不定老天爷能饶我一回。”
　　“过年那两天，他的手里边就没离开过手机，他在等你的电话，自己大概又拉不下脸找你。表面上他没事人一样，可他的其实很失落，你发短信给我拜年，他眼睛都亮了。”
　　说到这里，奶奶突然笑了，“在我面前说了各种你的好，说你一直想念我，其实就是想让我给你打个电话，他想见你，所以我就成全他了，他一直很期待，可是你后来说不来了，他不知道有多失望。到了现在，我也看开了，不再想那么多弯弯绕绕，讲什么现实条件未来，只要看着他能高兴一天是一天，你能理解吗？楚意。”
　　心里说不出是感动还是伤心更多，“我懂。”
　　“昨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