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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丹凤朝阳-第2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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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潮生心里一惊,再也躺不住了,掀帘子坐了起来,芳园忙领着宫人过来伺候:“娘娘要起身了?”
  潮生额上都是汗,芳园在想是不是殿里地龙烧得太旺了,回来得去吩咐一声火力别这么猛,才腊月呢。想讨好主子是一回事,可这火不能烧得过旺了啊。别说娘娘了,就是她都觉得有点儿受不了。
  芳园先端了茶来服侍潮生喝了半碗,看潮生脸上神情不定,试探着问:“娘娘莫不是做梦魇着了?”
  潮生看她一眼,微微点了下头。
  芳园忙说:“梦都是反的,娘娘别老去想着就成了。对了,还有件事儿,刚才玉鸣宫的宫人来求见,说陈太妃病重,太医说,她只怕是熬不过今晚了。陈太妃遣人来,说想求见娘娘一面。”
  潮生有些意外:“怎么病的这么重了?”
  “其实这些日子宫里得病的人不少,有些是伤心过度,还有些别的原因。不过前些日子事情多,顾不上这些。”
  太妃病危,论理,是该去看望一下,但皇后未必要亲自去,差个女官权做代表就可以了。这时候的人,总觉得将要咽气的人屋子里是很不干净的,不光病气,还有阴气,皇后是什么样的人,那样的地方最好能不去就不去。
  潮生想了想:“更衣吧,我去瞧瞧陈太妃。”
  芳园没多说什么。她多少了解一些旧事,潮生当年不过是陈妃宫中一个梳头宫女,后来还被贬入浣衣巷一一
  娘娘说要去,自然有她的道理。
  ————————————————
  今天风那个大啊,差点能把人都吹跑。

  第三二二章

  外头风又紧了,说不定会下雪。潮生披了一件厚厚的大氅,戴起了风帽,差不多只露出一双眼来。
  玉鸣宫中一片凄凉,北风呜呜的灌进院子,把几片凋零的黄叶吹得到处乱飘,透出一股丧乱落魄的意味来。宫人和宦官们都迎出来,在阶前跪成两列——总共也没几个人,身子在大风里被吹得瑟瑟发抖。
  潮生看了一眼,越过他们进了屋子。
  屋里一股呛人的药气,宫人打起帘子,潮生能看到内室的床上躺着一个人——因为这人实在太瘦的缘故,被子下面很平坦,看着几乎象是一床被子平铺在那里,而下面什么也没有一样。
  太医低声禀报了陈妃的病况——陈妃长年生着病,似乎从她那一年小产过之后,她就没有彻底康健过。
  太医没想到皇后会亲自前来,自然是知无不言。都不用隐晦暗示了,直接的就说明白了,陈妃只怕熬不过今晚。
  潮生点了下头,迈步走进内室。
  屋里的一切都显得十分陈旧,外面天色阴沉,屋里头更加昏暗。
  宫人在陈妃耳边轻声唤了两声:“太妃,太妃,皇后娘娘来了。”
  明明现在的气氛如此悲凉沉郁,可潮生听着宫人喊太妃,第一时间想到了太妃糖!
  咳,想当年那是她的最爱啊,一下午自己就干掉了一整盒,满桌的糖纸狼藉,充分的展现了她的战斗力。
  陈妃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声音,呼噜呼噜的响,象是一口漏气的老风箱的动静。她眼睛睁开了一条线,宫人忙扶她坐起身来,替她拍背,陈妃呛出一口痰来,这才呼吸畅通了。
  她茫然的坐在那里,目光没有焦距。
  宫人替她向潮生解释:“太妃的眼睛从先帝驾崩那时,就不大看得见了。”
  潮生点了下头,陈妃靠在那里,看着的确是只剩下一口气了。
  潮生还能想得起在烟霞宫的时候,陈妃生得秀美白皙,身段窈窕。夏天天气炎热时,她常穿着一件绡纱的衣裳,带子系得松。那衣裳在阳光下,看起来就象是半透明的一样。
  “烦劳皇后娘娘了。”
  “太妃放宽心,好生养病。若是缺什么药材,打发人去椒房殿说一声。这迁宫的事情,等身子养好了慢慢再说不迟,什么都没有身子要紧。”
  陈妃努力的想睁开眼,把面前的人看清楚。可是就算屋里点上灯来,她的眼睛也早已经不好使了,眼前一团模糊的光影,红的,黄的,黑的,影影绰绰的一片片交错着,她只能凭着声音来判断潮生的方向。
  陈妃说几个字,就要喘半天,声音沙哑低沉,潮生听不太清楚。
  陈妃吩咐身旁的宫人:“帮我梳一下头。”
  那宫人回头看了潮生一眼,见潮生没有不悦,便去将妆盒捧了过来,先替陈妃将头发梳顺,挽了个发髻。
  陈妃的精神看着比刚才好了许多,不咳嗽了,也坐直了,只是喘气的声音还是呼哧呼哧的,又重又急。
  梳起了头发,陈妃又示意宫女替她上了些脂粉。枯瘦的脸上多添了几分血色,在烛光下倒遮掩去了七八分病容。
  屋里的人一时间都想到了回光返照这回事。
  “娘娘是个念旧的人,到了这地步,还能来看我一眼,我也知足了。当年的事情,我一直惦记着……”
  当年的事情潮生也时常会想起来。陈妃小产的那一晚,被关起来,茫然而恐惧的时候,挨宫杖的时候不是刻意记得,只是忘不掉。
  “我总是梦见岁暮,她是冤枉的,药不是她下的,可是我保不住她的命,连她葬在哪儿我也不知道。我知道我该死了,我想求娘娘件事,若是能找到岁暮葬在哪儿,请娘娘费心,让人给她立个碑,修一修坟……恳请娘娘答应。”
  潮生点了下头,然后才想起陈妃看不清楚。
  “好,我答应你。”
  只是,潮生想,这该上哪里去寻呢?这么些年都过去了,谁知道当年岁暮被扔到了哪儿?
  陈妃终于松了口气,连坐的力气都没有,头软软的朝一边垂,宫人扶着她躺下来。
  潮生轻声问:“当年,那药到底是谁下的?”
  陈妃嘴角动了一下,那个表情既象是冷笑,又象是要哭出来一样。
  “药是我自己放进茶里的,可是陆氏骗了我,她骗我害了自己的孩子……”
  陈妃一动不动的躺着,潮生等了一会儿,她再没有动静。宫人大着胆子伸手摸了一下,陈妃已经没有呼吸了。
  外面风更大了,灯笼被吹得摇摆不定,火光忽闪忽闪的。
  潮生离开玉鸣宫,里头传来宫女和宦官凄凉的哀哭声。
  一条命就这样去了。
  脸上一凉,一片雪落了下来。
  这一天折腾得潮生心力交瘁,好在四皇子带来了一个消息,让人多少高兴振奋一些。
  “今日有御史弹劾霍侯,说他治家不严,家中子侄在国孝期间饮酒作乐。”
  潮生忙问:“那,怎么处置的?”
  四皇子端起汤来尝了一口,半眯起眼来,样子十分享受。下雪的冬夜里喝一口热汤,从里到外,连全身的毛孔都熨贴了,说不出的舒服。
  他有些懒洋洋的说:“你说说,该怎么处置?”
  潮生替他取下头冠,按揉着头皮,停下手来想了想:“这我可不懂了,按说你不是什么大罪,可是在这个时候被人揭出来,国孝中饮酒作乐,对先帝不恭,罪名好象也不轻吧?”
  四皇子说:“是他们议的,我不过最后点了下头。霍家夺爵,霍四的功名也削了。”
  “啊?”潮生没想到处置这样严重:“夺爵是不是处置的重了些?”
  “不单为这一件事儿,有道是墙倒众人推。霍家之前惹的漏子就不少了,这些人家,不查的话都好好的,一旦事发那浑身都是小辫子,什么贪渎,强夺人产,不少呢。今天也不单处置了他一家,还有另外两家。”
  “那亲事就作罢了?”
  “反正当初只是看定了,还没有过定纳采,父皇也没明发过旨意,自然是作罢了。”
  潮生在他身旁坐了下来:“今天嫂子来的时候,十妹妹问了她一句话。我琢磨着,这话有点儿意思。”
  “什么话?”
  “十妹妹问嫂子能住多久,又问阿罗来京了没有。”
  四皇子果然一点就透:“她……他们,之前见过面?”
  “见过的,我们还没成亲的时候,十公主她们去过一回,见过一面,没有说过话。还有,后来嫂子回京那次,过年的大宴上阿罗也来了。”
  四皇子有点儿纳闷:“这也算不得熟悉。”
  潮生点头说:“是啊,所以我一开始也没往他去想。不过,世上也有一见钟情的事,未必非得说过话,熟悉了之后才会生情啊。”
  四皇子点头说:“这倒也是。可是十妹妹想过没有,要是她真的嫁了阿罗,那将来就得远去昆州了,几年未必能回来一次。松漠这次内斗也算是平息了,阿罗以后的身份怕是不简单呢。”
  潮生想了想:“也未必是咱们猜的这样,兴许不是呢。改日我问问她吧,这时候害羞,可是误了自己一辈子。”
  “嗯。”四皇子忽然笑了:“她愿意嫁,阿罗那边还未必愿意娶呢,说不定连十妹妹是谁,长什么样他都不知道。”
  很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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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想不出标题来。
  这章本来想三千字再发的,但是儿子一直折腾。咳。。

  第三二三章 雪

  下着雪,天也不早了,没把儿子再抱过来,皇帝皇后跟地主老财似的,一边翻账册一边聊天,潮生手边儿还有一个精致玲珑的小算盘,时不时的拨一下。热茶热薰笼,身边的人长相又绝对在水准之上——咳,这小日子也算美吧。
  不过两人谈论的话题就显得有点儿严肃了,虽然口气还很轻松。
  “今天我和嫂子一起去看了陆氏。”潮生说。
  “哦,说什么了?”
  你就装吧,潮生瞥他一眼,她不信魏公公没一五一十的汇报过。不过当然了,这会儿他问起来,也是个关心的意思。两口子要是总不说话还叫什么两口子,那关系可就会渐渐的冷了。
  “我就纳闷呢,本来以为肯定得又哭又嚷的,结果嫂子什么都没说,就回来了。”
  “都到这地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四皇子啜了一口茶:“大姐姐那性子,旁人越蛮横她越是不服,这性情不大象个女人,一般男人都没有她那么刚毅。陆氏这会儿还有什么?踩落水狗有什么意思?”
  四皇子没有说的是,就在潮生她们走后,看守陆氏的人已经麻利的给陆氏灌了一碗药下去,陆氏以后是再也不可能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了。这种药,宫中常备,随要随有,方便之极。
  “说得也是。”潮生低声说:“陆氏落到现在这样,儿子也都死了……对了,刚才我去了玉鸣宫,陈太妃没了。”
  四皇子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没事儿,我也不是难过。就是一条人命,这么说没就没了……还想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四皇子看她心情低落,把话岔开了问:“你这账算了半天了,究竟是什么账啊?”
  “今天内侍监报上一份儿名册来,将近一千人,都是这次要放出宫的。这些人里,有些就是京城的或是附近的,可是还有大部分是远路的。内侍监只按在宫里的年头算,给发一笔遣资,路远路近一概不论。”
  四皇子来了兴致:“那你这是算的什么账?”
  “这些人在宫里多年,外头的事不说两眼一抹黑吧,也绝对不会熟悉。起码打尖住店行路这些事情,多半都不知道该托付什么人,该用多少钱……”潮生说:“我让人把名册上的人按家乡的地域分开,誉清了。然后看看她们是跟驿马传车走好,还是找她们各乡各府的会馆商栈搭车赶路来得方便。不管哪一样,总之有些保障,有个安排。”
  四皇子赞她一句:“你心倒细。”
  潮生一笑:“看你说的,我也做过宫人,想到要出宫,固然很欢喜,可是家乡若是千里迢迢的,该怎么回去呢?他们在宫中执役劳苦这么些年,总不能给一点点钱,把人赶出宫门就不理不问了。”
  潮生知道的,以前有放出宫去的宫女,刚出宫门就被骗去了钱财,甚至人也被骗了去,沦落风尘的也有……下场非(提供下载…)常悲惨。
  这一次放人只放了宫人,而没有宦官。宫人起码还是正常女人,可宦官出去了,是不可能过正常人的生活的。
  “这些你吩咐一声,让下面的人算就行了。”
  “嗯,这中间牵涉的人很多,我总得心里有数。后头那些细账就让他们算去,我把活儿都做完了,让他们闲着做什么?”潮生说:“放出去这么些人,空出来的位置可不少,还都要安排人顶上,要不然只怕过年都张罗不开。”
  虽然现在宫里主子不多,但是乍一裁撤这么多人手,也的确有些紧巴巴的。朱贵妃她们这些先帝遗妃,按制都要迁到清宁宫等几处宫院居住。象朱贵妃份位既高,又育有皇子和公主,肯定还是要占一处宫院的。贤妃资历老,也得单给一处吧?她们身边的人手这一回也有放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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