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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快穿结束之后![星际]-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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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当当的怨念都快把意识海煮沸了。温小良挠挠后脑勺,和他商量:“要不,我们去公园坟墓里看看?听说我的身体没有火化,直接土葬了来着……”
  温当当阴森森地打断了她:“半个月前下的葬,天这么热,尸体都烂了,你要附身上去?”
  温小良:“……”
  儿子好凶。我都不敢说话了……QAQ
  温小良不做声了。温当当也不说话。双双沉默如鸡。
  时值午后两点,太阳毒辣。在路人视角里,就只看到一个长得皎月似的美少年,呆呆地站在日头底下,背后硕大一个金字招牌:盛京一七八精神病院……
  很快就有人过来关心了:“孩子,精神病不是无法控制的,坚持服药就好……你哪位亲人住进去了?”
  温小良&温当当:“……”
  “他不是来看望病人的。”忽然从他们背后传来一个西风般的男音。
  温小良脸色微变,站在原地不出声,任由那人从后方走到她身前。
  丁言。他穿了一件深色长裤,往上是同样深色系的长袖衫,手里撑一把墨蓝格子布伞。原本长到脖颈的发理短了,眼神倒没怎么变,还是那种看久了会让人忐忑的眼神。
  “眼睛没事了?”他问。
  温小良微微点头。原本就没大碍。只是当时她为了演得逼真,将只有几分模糊的视野装出了十足的目不视物。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
  “太阳大,回去休息吧。”他说。
  温小良摇摇头。她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刘海擦过他的额头,露出后面的黑眼睛。
  丁言静静看着他。
  他刚刚发现,这个据说是他儿子的少年,有一双和温小良很像的眼睛。
  或者该说,他们有着很相似的眼神。
  “不想回去?”他慢慢道,深深地望着少年,“你想去哪里?”
  温小良斟酌着“温当当”此刻最想做的事情该是什么。然后,她说:“清湾公园。”
  清湾公园的公墓里,埋着“温小良”的尸骨。
  丁言开着车,将温小良——或者该说是温当当,带到了清湾公园。
  温小良站在那嵌着自己照片的墓碑前,心情有点复杂。
  温当当一反之前的高冷,在意识海里反复警告她:'不准附身。不准飘进坟墓。不准离开身体……一秒也不行!没看到外头日光这么毒吗!万一被晒成灰怎么办!'
  显然,温当当在他的童年里看了太多某外星文明古国出品的鬼怪小说,幼小心灵深深地留下了“鬼魂一碰到阳光就会狗带”的印象……
  温小良安抚了他几句,然后蹲下|身,清理了墓碑四周的落叶,又站起身,在墓碑前双手合十,表情微带哀伤,嘴唇微微翕动……
  总之,温小良自觉自己演得是挺像那么回事的。至于看的人怎么想,她就不知道了。
  清风拂过松树林,一个松果落了下来,不偏不倚正砸中温小良的额头,她低呼一声,然后伸出手,将它捞了个正着,瞧了两眼,随手揣进口袋里。
  丁言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盯着她。
  又来了。这种微妙的即视感。
  温小良抬起头来,脸上神色如常:“谢谢你送我来。”
  丁言:“和我不用这么客气。”
  温小良模仿温当当疏离的口气:“我们不熟。就这样了。再见。”
  嘴里说着再见,神色却是一副“希望永远都别再看到你”的模样,她转过身,朝来路走,丁言却忽然踏过来一步,伸手拦住了她。
  温小良心里咯噔一声,表面八风不动,冷淡地瞧着他。
  丁言站在一棵青柏的树荫下,半张脸落满了阳光,半张脸却停驻在阴影里。矛盾的光影,仿佛暗示着两种激烈对立的思绪。
  “你说错了。”他说。
  温小良眉头一皱,“什么?”
  “我可以为她而活。”
  温小良有点懵。什么意思?为谁而活?
  丁言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在那样的目光里,温小良渐渐地寒毛倒竖。她直觉他刚才说的是一句十分重要的话,而她绝不该像个傻子似的愣在原地……
  好在这时候温当当站出来了,指点她:'告诉他,那已经不重要了。'
  她连忙照葫芦画瓢。
  丁言听完,盯着她,过了几秒,不出声地放下了拦住她的手,似乎是默认了她的离开。她心底长出口气,立刻越过他大步向前。
  错过最关键的时间点了。她脑海里没来由地划过这个想法,同时感到身后凉嗖嗖的。
  那种被注视的感觉一直持续到她拐出墓园。她心中七上八下,总觉得要出事。
  还是赶紧离开奥丁吧,北辰星最好也先别去了,先找个偏远又植物资源丰富的星球待着……这么想着,她伸手去摸温当当的手机,打算订个星际航班,却在掏出手机的时候,顺手将之前的松果也带了出来。
  看着那个玲珑可爱的松果,她心中一动,蓦地想起一件事来:她脑中还存着人工智能给她的压缩数据包,里面有好多个G的植物星球资料!
  这大概就最近年轻人常说的“小确幸”了,经历过一连串麻烦事后,总算有件事能让她心情为之一亮。
  愉快地解压了数据包,可巧,推荐栏的第一个星球就完全符合她的目标,地点又偏远,植物资源又丰富。
  她立刻去星际航空网上下了订单。
  当天傍晚六点,温小良坐上了前往目的地为星“范特星”的航班。
  飞船快要起飞了,温小良看了看依旧无人的邻座,觉得应该不会有人登机了,于是坐到了这个未来可以欣赏星空美景的好位置上。她低头系好安全带,又戴上了眼罩,正要美美睡一觉,忽然手机响了起来。她摸出手机,只见来电显示闪烁着“本体是礼帽的死变态”几个大字……
  温小良:“……?”
  温当当适时提醒她:'慕斯礼。'
  温小良:'……'绰号意外的贴切呢。
  她盯着手机犹豫不决,忽然有人站到了她的座位旁,在她头顶上方出声:“劳驾,这是我的位置。”
  温小良一怔,忙摘下眼罩,边起身边解释:“抱歉,我以为这里没人……你?!”
  那人没说什么,越过她,施施然在靠窗的座位上落座,然后看过来:“你电话在响。”
  温小良:呵呵。你希望我接还是不接。


第66章 Chapter。66
  温小良没按通话键; 于是那只手机就倔强地响个不停。
  她捏着手机; 侧头瞟向丁言; 等他主动解释他突兀地出现在这艘飞船的原因。
  丁言倒也配合:“我一个高中同学是范特星人; 五天后举办婚礼。”
  温小良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她和他一个高中,怎么不知道他还有个范特星的同学?
  她当然不会傻到将这句质疑说出来。扭开脸; 她按掉来电; 把手机调成静音; 再从行李包里取出眼罩戴上,最后整个人往椅背里一靠; 从头到脚很直白地写着“即将入睡请勿打扰”。
  眼罩隔绝了视线,可感知力还在。她半躺在那里,清楚地感受到来自丁言的注视,像一张疏而不漏的网,笼罩她,观察她; 判研她。
  她不由得有些心浮气躁。
  温小良已经死了,他还盯着“温当当”做什么?他还想从“温当当”身上得到什么?
  ——丁言敢肯定,温当当一定隐瞒了某些事。或许是关于他自己的; 或许是……关于温小良的。
  温当当的言谈举止和他平时不同。这种差别; 不熟悉他的人看不出来,可映在丁言眼里; 就像雪地里的脚印那么鲜明。连丁言自己都不明白怎么能一眼识破他的异样,或许只能用“危机中的直觉”来解释。
  是的,自从温小良病逝的消息传来; 丁言就像一头陷进沼泽的孤狼。难以置信,愤怒,痛苦……被逼入绝境的凶兽反而激发了所有潜力,他不止用眼睛去观察外部世界,同时也开始用直觉去感受。
  他暂时还无法确定温当当隐瞒了什么,但他知道自己绝不能错过这最后的机会。如果温小良还活着……唯一可能知道她下落的,只有温当当。
  如果她还活着……
  视线越过了黑发少年,丁言有些出神地望着对面窗外的暮空。云朵被落日赋予了新姿态,幻化为迷乱的晚霞,它们捉摸不定,绚烂诡谲……
  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生物。
  这种无法捉摸的姿态,就像脱离了人类躯体的“思维束”。
  如果她还活着,不论她是以什么形式活下来,只要她还活着……只要她还存在于这个宇宙中。
  他一定会找到她。
  舷窗外,红日渐渐没入云海。
  宇宙飞船穿过一层又一层的积云,穿过越来越稀薄的空气,最终冲出了大气层,进入浩瀚星空。
  从现在开始,还要经过七十八个小时,飞船才能抵达它的目的地。
  星际航线是由量子计算机经过数亿次运算推演出来的,完美避开了所有的红巨星、陨星群、辐射星云和黑洞……并且每一秒数据都在实时更新。理论上来说,每艘飞船走的都是最安全的航道。
  然而“最安全”这种词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有天会被打脸。
  温小良被拍醒的时候,飞船客舱里已经空了大半。中央广播里正放送着书店打烊前常放的《D大调小夜曲》。
  她摘下眼罩,一看清眼前那张脸,原本还有些混沌的大脑立刻就清醒了,肩膀本能地绷紧。
  丁言收回搭在她肩上的手,意味深长地说:“你睡得很沉。”
  温小良沉默。她不想强调“温当当”是个伤员,需要大量睡眠。
  环顾四周,她问:“其他人呢?”
  “飞船遇到了螺旋流。他们都去睡眠舱了。”
  这么倒霉?温小良无语了。
  螺旋流是宇宙飞船在航行中可能遭遇的麻烦之一。比起辐射星云或黑洞之流,螺旋流杀伤力不算强大,但飞船也不敢正面硬肛。最保险的做法是关掉飞船推进器,开启自由航行模式……简单来说就是听天由命随波逐流,直到该死的螺旋流过去为止,或许十天,或许十年,一切端看天意。
  睡眠舱在飞船的第三层。因为她购买的是二等舱,所以得和邻座分享一个睡眠舱。
  丁言走进睡眠舱后,很自然地就躺到了自己的床铺上。温小良抱肩站在舱门前,盯了那只隔了窄窄一条缝的两张床几秒,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行至床边,直挺挺躺倒,扣好安全带,一只手搁在腹部,另一手捞起催眠喷雾就要往脸上喷,那头却忽然出声:“你的电话。”
  温小良手一顿,睁眼看向挂在胸前的手机,来电提示灯恰好在此时结束了闪烁,页面跳出一个提示:您有三十二通未接通视频来电。
  她翻看了一下记录,全是慕斯礼打来的。他拨了这么多通视频电话,她没接,他就一直执拗地重复着,竟不肯发一条短信来说明。仿佛有什么话无法光凭文字表达,非得面对面说个明白。
  她瞅着手机,正有些出神,忽然来电提示灯再度亮起——又是他。
  鬼使神差的,她按下了接听键,忽然又有点懊悔,手指迟疑了一下,没有立刻挂掉,而是抬手遮住了摄像头。
  这么一来,从慕斯礼那边看来,她这边就全然一片漆黑,但她却可以通过手机摄像头看到他那边的景象。
  ——他站立着的地方,不久前她也才亲身拜访过。青山绿水,鸟语花香,风景优雅,寸土寸金的……清湾公园。
  同时也是“温小良“的埋骨之地。
  慕斯礼的银发大半变成了灰色,被猎猎的风吹起。大约是因为两边距离隔得太远,无线电不稳定,他的轮廓看起来模模糊糊,似乎随时都要融进他身后的远山里。他的声音也有些失真,透过话筒,回音似的传过来:“你送给她栀籽花。”
  温小良瞟了丁言一眼。那是他放的,一大束栀籽花,端端正正地放在“温小良”的墓碑前。
  慕斯礼:“她最讨厌它的气味。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听筒那边传来令人牙酸的撕裂声。显然,某人送的栀籽花正惨遭毒手。
  丁言脸色有些微妙,温小良看到了他眼里的郁闷。在发现她正瞟着他之后,他的神情又添了尴尬,大约在为在儿子面前送错了花而感到丢脸。
  电话那头,撕裂声旁若无人地持续着。温小良拧起眉,将手机拿得近了些,沉着嗓子问:“你想说的就是这些?”
  撕裂声戛然而止。突然寂静下来的话筒里,风声和鸟鸣显得异常刺耳。不知从何处传来液体的滴落声,哒、哒、哒……像血珠滴落在黑石板上。
  “我后悔没一早杀掉你。”
  谁也没想到慕斯礼竟然说出这么一句。
  丁言目光变冷。温小良倒是依旧坐得稳稳当当,说:“所以——?”接下来你要对我展开万里追杀?
  她大致能想象这个变态的逻辑:如果他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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