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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姜姬-第3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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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好日子,他为什么要让?
  龚香举起毒药晃一晃:“因为我能替你们除掉公主,让龚氏当真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八姓之首。”
  龚獠颤声问:“……你要我如何?”
  龚香笑道:“削鼻削唇,皆从大夫之愿。”
  他要他自毁面目!
  龚獠走了以后,姜姬从殿后出来。
  “公主。”龚香笑得很得意,一面摊开手把毒药给她。
  她拿起毒药,打开,油布包里是两株手指长短的树根,很不起眼,扔在地上都不会有人捡。龚香正在看她,神情就是“你可认得?”
  这是他给她上课的内容之一:毒物。
  “钩吻。”她说。
  龚香笑着点头,“对。”
  重新把钩吻包起来,她问龚香:“你说,他会照做吗?”
  龚香点头:“他会。为了龚家,他会这么做。”
  姜姬轻轻叹了声:“看来……我只能病一病了……”
  过了两日,在一天深夜里,一个木盒送进金潞宫。
  龚香打开木盒,其中是一只鼻子,两片嘴唇。
  龚香不由得感叹,也很佩服。龚獠远比他以为的更有勇气。
  第二日,姜姬就“病”了。
  钩吻又称断肠,所以她的病就是肚子疼,捂着肚子躺在床上不动。
  龚香看到叹气,“公主,你也吐一吐血。”
  姜姬白了他一眼:“那是钩吻,我就是真服了,也是便血,不是吐血。”
  龚香嫌弃道:“女儿家不要说脏话。”
  姜姬抱住被子眨着眼睛看他,还真添了一分小女儿的娇态:“你要去多久啊?”
  龚香轻声道:“总要找到龚家把兵马藏在何处。”
  当日龚獠进乐城,一定有随身兵马,可是转眼就都不见踪影了。他说是都送回合陵了,但是真是假,他们都不知道。
  公主与龚獠一直和睦,对这一点也只能含糊过去。
  但枕畔榻侧怎么容得下一头猛虎?这次试探是必须的。
  姜旦已经长大了,他身边已经聚集了一些人,但这些人还很稚嫩,还不足以给龚獠造成威胁,这时龚獠和龚家是最安逸的,也是警觉性最低的时候。
  “只要他们把流民乱兵赶走就行。”明明已经定下计策了,但看到龚香深入虎穴,她还是有点替他担心。
  “我知道轻重,公主不必替我担心。”龚香拢拢她散在枕上的秀发,柔声道。
  她拉住他的手:“早些回来。”
  龚香笑道:“公主等我的好消息。”
  姜姬眨眨眼:“如果叔叔到龚家发现,突豚的鼻子嘴唇都没少,会不会生气啊?”
  龚香笑道:“我会更佩服他的。”
  切下鼻子和嘴唇只能证明龚獠是一个合格的龚氏子弟。
  没切,他才是一个合格的八姓龚氏。


第321章 墙
  据姜姬猜测,在姜旦成亲前后; 龚氏早晚会忍不住的。就是她能安抚住龚獠; 也拿远在合陵的龚屌没办法。虽然她跟龚屌没打过交道也知道这个在关键时刻推着自己儿子出来,自己龟缩在合陵的人一定不简单。
  龚香不止一次的叹过; 龚獠如果不是一喊就来; 他在合陵留得越久; 得到的好处越多。
  也确实如此。
  毕竟合陵龚氏是唯一一个在外有大城、有重兵的八姓了。龚獠要是不来,她还真拿这个龚氏没办法; 它也会成为她的心腹大患。到那时就是对方开价,她还价了。
  不过,当时龚獠肯来; 她也有至少五成的把握。她对龚香说,“蒋、冯都没了,你龚家被蒋龙杀了个干净; 老王死了,新王只是一个不及弱冠的少年,除此之外这乐城还有什么人让他忌惮?我?还是姜武和姜奔?他可是见过姜武、姜奔的。至于我,一介女流; 他们就更不会在意了。”她又曾对龚獠“有情”; 只怕在龚氏父子的眼中,她不会是阻力,应该是助力才对。
  正因为当时的莲花台全是弱鸡,龚獠才会来,龚屌才会再一次放儿子进乐城搏一搏。
  ——龚屌远比龚獠有野心。
  但龚屌放龚獠来不是让他给人打下手的。他就算当时没把她姜幽当一回事; 现在也该回过味来了。
  她猜测龚氏接下来的动作极有可能是等姜旦成亲后,先说服姜旦把她外嫁,一定要嫁到外国去。这一点上,龚氏只要煽动起来,也会给她造成不小的麻烦。
  就算不外嫁,他们也要鼓动姜旦自己理政,煽动公卿士族逼问大王有没有问政?有没有理政?每旬送到莲花台的奏表、奏章都是谁在看?每年的税赋都是怎么收的、怎么花的。
  大王的每一道王令,他们都可以问,都可以管。只要陷入无限的争斗中,她的权力就被限制住了,姜氏也被限制在莲花台之内,最后就会变成老样子,大王只能高坐神台听奉承。
  只要想找麻烦,他们就会造成无数的麻烦。因为她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坐在金潞宫。换成姜旦,他能坐在那里,却没办法应对公卿。
  到时为了换取太平,她势必要对龚氏父子妥协退让,而且只要开了头,就永无宁日。
  她不能让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再想对策,而她又不打算把龚氏打死。
  最好的办法就是再砍他一条腿。
  这是拖延,仅仅只是拖延。龚氏父子只是让这个危机变得显而易见,不是说消灭了来自他们的威胁后,这个危机就不复存在了。
  早晚,姜旦需要坐在金潞宫的王座上与公卿对谈,议论国事。她现在对他的一切训练都是源自于此,她要让姜旦这个大王至少有一半是真的,他可以不做决定,他可以不理国事,但要会面对公卿与大臣。
  如果之后姜旦不平,那也只是她与姜旦对权力的分配有分歧,王权还是在姜氏手中。
  她要把矛盾控制在她与姜旦之间,而不能让它扩大成她与公卿之间的矛盾,姜氏与公卿之间的矛盾。
  既然要病,就要病得真实。
  所以姜姬对外说的不是她生病了,而是跟人相爱了,以致珠胎暗结。
  但她又不愿意被人发现她闹出了人命,就假装生病卧床,一边命奇云给她开药。
  奇云被要求开一种不会伤身的堕胎药时真情实感的劝她:“公主,您的年纪也不算太小,我观公主身形已长,此时等腹中胎儿瓜熟楴落是最合适的,硬用药打下……难免伤身。”
  “不管,你给我开就是。”姜姬道。
  此事关系重大,她不能搞得人尽皆知。反正她情人众多,这个结果不会有人意外的。
  同时,她还把姜旦那里的白清园给抓回来了。
  人人都猜测白清园是她腹中胎儿的父亲。
  但其实被她选为爱人的是顾釜。
  顾釜:……
  从个人条件上说,顾釜的外表比不上白清园,所以她也考虑过白清园,但白清园是个不能交易的人,他本人还不定性,跟他交易风险太大,因为不知道他是不是下一刻就会改了主意。以利诱之,怕他清高的脾气犯了;以力压之,又怕他突然之间有了骨气,索性拿他当挡箭牌,倒是顺理成章。
  因为白清园刚听到流言就立刻澄清:“绝不是我!”
  蒋胜还是相信白清园的,因为他不会说谎,“不是你……”
  那是谁?
  顾釜被姜姬接到了身边,命他在烈日下弹琴,琴声还一定要传到摘星楼里才行。
  这明摆着是折磨。可顾釜不但不生气,坐在前庭弹琴时还弹得缠绵悱恻。
  琴声最能说明一切。
  公主与人有情+公主与人有了孩子+公主在悄悄打胎+公主的情人,这四件事一起浮出水面了。
  顾釜还是很会撩的。
  她与他谈了一个交易。
  “你冒充我腹中孩子的父亲,我答应你一件事。”她说,“我会替你顾家留下一线生机。”
  顾釜问,“生机何在?”
  姜姬道:“稍后便知。”
  交易之后,顾釜摇身一变,从文质彬彬的世家子弟,变成了风流浪子。
  他赤足抱琴,不系腰带,敞着雪白的里衣,一步步从小殿走到摘星楼前时,摘星楼里的宫女无不红了面颊。
  男人的性感有时也可以在赤裸的脚上,在露出内衣的时候。明明他也没做什么,可人人都能从他的姿态和他的琴声中脑补出他和她的一段风流韵事,再联想起当时他是怎么进的摘星楼,更让人(外面的士子)神往了。
  惹恼一个女生,先让她恨之入骨,再让她为他心折,这大概是所有男人心中的浪漫。
  至于她腹中的孩子,在顾釜的脑补中就成了胡茂他们其中之一,甚至有可能是蟠儿。
  她在莲花台已经把戏唱好了,就看外面的龚香能不能唱下去。
  龚香坐在龚家的地牢中,听到了龚獠进来的脚步声。
  龚獠脸上罩着一块白麻布,布上挖了两个洞,露出眼睛,在鼻、唇的位置上依稀可见渗出的血和黄色的人油。
  龚香柔声问:“突豚,要记得用药,现在天热,不好好用药的话,伤口烂了还要再挖肉。”
  龚獠的声音闷闷的从麻布后传过来:“今天,宫中传言公主与顾釜有私情,已经暗藏珠胎。”
  龚香平静的说:“都是假的。你很清楚,公主对男人没多少兴趣。”
  “真的?”龚獠却不信。
  龚香发觉了,恍然大悟,大笑道:“突豚,你觉得公主不爱你是因为你的外表,公主必定爱着旁人。所以我其实没有下毒,公主只是服药堕子,对不对?可我告诉你,公主没有私情,她命人传出这样的流言,是为了隐瞒她被人下毒的事。”
  龚獠不说话。
  龚香继续说:“你不信也没关系,你可以等到公主死了以后再相信我的话。”可是他的眼神不是这么说的,他的眼神在鄙视龚獠,好像在嘲笑他。
  龚獠也知道不能等。这正是龚香恶毒的地方,他没有一口气把公主毒死,而是下了毒让公主慢慢去死,这样公主就还有时间布置。如果龚香真的下了毒,如果公主真的在作戏,那公主一定已经在安排后事了。
  龚香逗他:“你不信,何不入莲花台一观?”
  他怎么敢进莲花台?!
  如果公主真的快死了,他敢进莲花台,公主就敢杀他!就算是现在,他都害怕公主派来的刺客来杀他!他晚上都不敢睡觉!要在榻边布置下四个护卫才敢闭上眼睛!
  公主的智谋,他一清二楚。每次他都只能追在公主身后,从没有看穿过她。
  如果给公主时间,就算她要死了,就算龚氏在乐城外有八万兵马,他也不敢保证这个盘,公主翻不过来。
  现在该怎么办?
  龚香看着龚獠的一双眼睛乱转,他柔声说,“突豚,父亲何在?我何时可以拜见父亲?”
  龚獠被吓了一跳,心中涌起涛天怒火!这个人已经迫不及待要取代他了!
  “认人为父,你就不怕你亲爹在地下骂你?”
  “都是龚氏,就当我被过继了,我相信我亲爹也不会在意。”龚香笑着说,提醒他:“其实公主死不死,你都可以先把人调进乐城。要知道现在乐城可是空的,没在兵马啊。”
  龚獠瞪道:“如何没有?莲花台藏兵你都忘了?”
  龚香道:“那也才不到三万人,而且由一个粗役任将军,有何可惧?你带人进去,以勤王的名义,命那人伏首,他若不听,只要阵前斩了他的头,何愁不能收服那三万人?再说,你肯定要把大王和太子抓在手里的,你越慢,公主就越有机会反制你。我可半点不敢小看公主,不信,你再给她两天,姜武就回来了,大王和太子也被她藏起来了,到时你龚氏空守着一个乐城也坐不上王位。”
  龚香说得越清楚,龚獠越不敢。他越说让他带兵进乐城抓大王太子,他越逃避。
  这让龚香再次想起了公主。世人都敬畏大王,哪怕在心中想一想都是大逆不道,比如龚獠,比如他——他都不敢想杀王这种事,如果他有这个魄力,又怎么会把先王留给公主来动手?当时先王和大王可都在他手中啊,他也可以除掉先王,假造遗命,让大王继位;也可以借先王遗命,命蒋伟进莲花台,除蒋家。
  他午夜梦回时也时常想:如果当初是他做了这一切会怎样?
  想来想去,有遗憾,有后悔,但都是淡淡的,因为他知道就算没有公主这个例子,再过五十年,他也未必能像公主这样。
  他很可能会让先王就这么一直活着,再烦他也让他活着,直到先王去世,再按部就班的送大王继位。
  就像他沿着长廊走,走出去是花园,公主却会把墙打破,比所有人都更早进入花园摘花。
  这是完全不同的思想境界。他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同样,他也不认为龚獠能做到——他都做不到!
  龚獠出去了,龚香还是被关在地牢里,他头顶上只有一扇巴掌大的窗户,可以通风,在一天里会有几个时辰有一线阳光照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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