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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玉连环-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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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因可怜小的们,赏了这只金镯子,小的该死,没有明告老爷……

龙钩赵刚一把夺了过来,仔细审视一遍,狞笑道:“只有这只金镯?”

那水手忙把另一只鞋子也脱了下来,颤声道:“的确只有这只金镯子,如有半句假话,甘愿天打雷劈,求老爷开恩!

赵刚笑了笑,竟扬手将金镯掷落大海,道:“你们私受贿赂,本当立斩,姑念初犯,各削一耳以警效尤。”护手钩疾闪,两名水手惨叫随起,各自抱头滚倒,满脸鲜血,两只血淋淋耳朵已被削落。

其余水手们都看得触目惊心,骇然变色,一个个垂下头去,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了。

龙钩赵刚露了这一手“杀鸡儆猴”手段,自以为已收镇慑之效,才开始检视那只藏珍铁匣,谁知翻来复去弄了好一阵,铁匣匣盖竟纹风不动,原来盖边搭扣被三燕合力炼化,已经跟匣身溶为一体,是以无法启开。

锁镰刀崔五心急藏珍,忍不住提刀赶了过来,道:“老大,没有时间了,索性劈开搭扣,早些解决要紧。”说着,抡刀猛劈,一连三刀,只劈得火星飞射,刀口反卷,铁匣仍未劈开。

铁锏李庆望见,也不由自主从船尾奔至,沉声道:“你让开,瞧我的。”一手起锏落,照准铁匣就是一锏。

“当”地一声暴响,匣上仅现一道凹痕,船板倒裂断了三四块。

龙钩赵刚正色道:“不要蛮干,当心弄坏了匣中珍物。”

锁镰刀崔五道:“弄不开铁匣,不知藏珍是真是假?下一步怎么办?双煞还放不放?”

铁铜李庆道:“自然要等打开铁匣以后,才能决定。”

“但这鬼匣子作怪,一时无法弄开,却怎生是好?”

“我看这匣扣是人以内力炼化,除非咱们也用内家真力,才能将它炼开。”

“运功炼化凡铁,不但费时,而且耗力,既属武库藏珍,大约不是神兵利器,便是旷世绝学拳经剑谱,反正已经砸过一次了,不如索性砸破,来得快捷方便。”

三魔议论纷纷,尚无定论,舵楼上的铜锤陆开泰早已等得不耐烦,心想道:他们都能离开单位,偏我就不许擅离舵楼,难道我是好欺的?

一气之下,也从舵楼上跳了下来,大声道:‘小小的一只铁巨,有什么弄它不开的,俺倒不信这个邪。”劈手从赵刚手里夺过铁匣,高举过顶,奋力便向他那五十斤重的大铜锤上砸去。

第十七章 牛刀小试

陆开泰天生蛮力,出手又重,锤匣相碰,“当当”一声响,搭扣竟被砸断,铁匣顿时成了两半。

一件金光耀目的东西应声坠落,赵刚眼快,探手攫住,天山四魔不约而同发出一声惊呼。

那东西,赫然是一柄镶珠嵌玉、罕世难觅的宝刀。

四魔争相观赏,称羡不已,只顾品评宝刀,谁也没有留意到船头铁锚已经松动,大船乘着潮水,正向岸边缓缓移去。

锁镰刀崔五兀自喜孜孜问道:“铁匣中果系藏珍,紫燕倒是未曾骗人,咱们赶快依计行事,将梁氏双煞再换回另一只铁匣,然后扬帆一走,只等向令主领赏了。”

铁铜李庆也笑道:“武库藏珍轰动武林,想不到五燕辛苦得来,却乖乖地便宜了咱们。”

崔五耸肩大笑道:“这就叫做天命所归,该当咱们宫主君临天下,才有这般顺利,我想那武库之中,奇珍异宝必然不少,五燕所得两只铁匣恐怕还不是全部藏宝,等下次来替她们收尸的时候,倒要再仔细查探一下……”

正说得高兴,忽然有人冷冷接道:“何必再等下次呢?诸位欲搜武库,现在就可以如愿以偿了。”

四魔骇然一惊,一齐扬目,只见一人横剑立在双煞椅前,竟是桑琼。

龙钩赵刚机伶伶打个寒然,大喝道:“兄弟们,一齐上。这次不能再让他走脱了。”

四魔各撤兵刃,呐喊着一拥而上,崔五的锁镰刀锋刃损坏,就使用“凤刀”代替,寒光飞卷,疾扑上前。

桑琼毫无惧色,冷笑道:“这一次诸位用八人大轿来抬,桑某也不会再走,太湖旧仇,必须算算清楚啦!”笑声中振腕挥剑,一式“龙腾九霄”,从容挥洒而出。

“龙腾九霄”乃前辈武圣逍遥子面壁一甲子,积天下各派剑术精华,去芜存精,再糅合自己心得,专研而成的“龙剑三式”之一,本附于剑匣图谱之中,桑琼初未审视,只将图谱塞在铁匣内,直到昨夜服下千年冰蚕蛹,内力恢复,才匆匆取出演练,实际说来,并未纯熟,不过才五成火候而已。

但“龙剑三式”不愧旷世绝学,一招一式中,莫不暗蕴无穷变化,随意出手,亦具鬼泣神惊的威力,四魔哪知厉害,甫一交手,只觉剑虹耀眼生辉,呛呛连声,都吃了大亏。

四魔不由自主同时踉跄后退,各自低头查看,赵刚的护手钩齐柄折断,李庆的铁锏只剩下半截,陆开泰那柄五十斤重的铜锤,也被削去了四分之一。

唯一没有毁去的,只有崔五手中那柄“凤刀”,但他兵刃虽然未损,肩头上却挨了一剑,连衣带肉,伤了七寸多一道血槽。

天山四魔相顾变色,自从出道以来,一招之下四人同时落败,这还是第一次。

龙钩赵刚厉声喝道:“崔五弟和陆老三合力缠住这厮,咱们立即开船,到大海里再跟他拼。”

李庆应声奔向桅下,挥舞半截断铜锏喝道:“升帆!拔锚!快!”

桑琼仰天大笑,道:“来不及了,你们仔细看看船只位置,还想走吗?”

赵刚探头一望,只叫得一声苦,不知什么时候,船身已飘近沙滩,距岸不足二十丈……

北宫三燕在小艇载去“刀匣”以后,一直目不转瞬注视着大船的变化,不多久,竟意外地发现大船正随着潮水向岸边移近,而船上的天山四魔却好像丝毫没有发觉。

紫燕正喷喷称奇,突见船边水花一翻,一条人影迅如鲤跃般冲波而起,探手一搭船舷,业已掠上舱面,紧接着,就听见四魔呼喝连声,一拥出手。

欧阳玉儿眼中一亮,轻呼道:“咦!那不是桑哥哥吗?”

紫燕心头暗震,连忙挥手低喝道:“三妹!是时候了!”

原来墨燕正隐卧在林边沙滩堆中,手握长藤,静待号令,听得紫燕招呼,一挺娇躯;倏忽从沙堆中跳起来,用力拉动长藤,五块木排一齐冒出水面。

墨燕倒提长剑,飞身掠过水面,沿着浮在海面上的木排,一口气跨出二十丈,当先抢上大船。

这时候,正是四魔败退,铁铜李庆威逼水手升帆开船的刹那,墨燕一挫银牙,闷声不响,挺剑径奔李庆。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墨燕满腹怨怒,恨不得将李庆狠狠穿上几个透明窟窿,一上手便是杀着,层层剑气,早把李庆裹得风雨不透。

紫燕、黄燕和欧阳玉儿也接踵登上大船,黄燕和欧阳玉儿都没有兵器,四掌翻飞,疾奔陆开泰,决心要生擒他为蓝燕报仇。

四魔围战桑琼已经狼狈不堪,忽见北宫四燕从天而降,越加魂亡胆落,陆开泰手里虽然多了一柄破锤,也弄得招架艰苦,险象环生,一未及十招,身上已中了三掌。。

锁镰刀崔五更无斗志,略一失神,桑琼趁势欺身上步,剑气穿体而生,一式“飞龙射日”,正中崔五右臂。

寒芒飞过,崔五一声惨叫,整条左臂已被齐肘斩断,那柄“凤刀”也随着断臂落在舱板上。

桑琼脚尖一挑,抄住刀身,将“凤刀”摘了下来,正待取他性命,替惨死太湖西洞庭山的三十六位义士报仇,忽听舵楼上一声大喝道:“住手!”

众人一怔,循声望去,只见龙钩赵刚双手高举着蓝燕欧阳婉的尸体,目露凶光,厉声叫道:“谁敢再动手,休怪赵某要毁此尸体了。

墨燕冷笑道:“你只管毁吧!反正有你们四条命抵偿,别以为咱们会受你威胁。”挥起长剑,径向铁锏李庆劈去。

赵刚霍然变色,他万万也想不到北宫四燕竟肯牺牲蓝燕尸体不顾,一时间倒不敢冒然下手。

桑琼一面拍开云岭双煞闭穴,一面沉声道:“珍姑娘且慢。”闪身上前,忙将墨燕拦住。I欧阳玉儿含泪叫道:“桑哥哥,别拦她,咱们只求能替二姊报仇,就算让他毁去尸体,也是甘愿的。”

桑琼正色摇头道:“不行,北宫五燕情逾骨肉,何况婉姑娘惨死,罪由我起,你们愿意,我也不愿意。”转面又对龙钩赵刚道:“天山五魔满身血债,迟早难逃公道,但看在蓝燕姑娘尸体份上,今天暂贷一死,只要你放下尸体,由我作主,放你们上岸。否则,你们四人一个也休想活命。”

龙钩赵刚阴笑道:“你能作得了主吗?”

桑琼剑眉一挑,尚未回答,忽听铜锤陆开泰暴喝道:“老大,当心后面——”

赵刚一怔,身后已传来破空之声,肩背上早中了一剑,连衣带肉,被砍裂长长一条血槽。

惊痛之下,猛回头,却见紫燕正站在自己后面,长剑挟着劲风,又向腰际扫到。

龙钩赵刚一声怪叫,身形飞转,竟将蓝燕的尸体对准长剑掷去。

原来紫燕上船之后,一直就注视着赵刚,见他在三魔遇险的时候,居然没有助战,反匆匆奔上舵楼,便猜到蓝燕尸体一定藏在舵楼,于是蹑踪而上,趁他跟桑琼对答之际,闪电出手。

赵刚挨了一剑,伤得不轻,皮开肉绽,深可见骨,掷掉蓝燕尸体,仰身倒纵,掠下舵楼,足尖一沾舱面,毫未稍停,已滚落系在舷边的小艇上,咬牙强忍痛楚,操桨急向岸上逃去。

铁铜李庆和锁镰刀崔五都飞身逃上小艇,铜锤陆开泰刚要如法泡制,眼前人影一闪,却被云岭双煞横身拦住。

梁金豪国射碧光,冷冷道:“姓陆的,一你是正凶,必须留下来。”

陆开泰抡锤挥扫,亡命冲突,双煞并肩联手,四掌翻飞,半步也不肯退让,而欧阳玉儿和墨、黄二燕也一拥而上,剑掌齐出早将他围得风雨不透。

陆开泰一面舍命苦战,一面大叫道:“赵老大,李二哥,崔五弟!你们也等我一等!”

可是,赵刚等人急急如丧家之犬,哪肯停留,转瞬间,小艇已驶离十余丈外。

陆开泰眼见无法脱身,结盟兄弟也在临危之际抛弃了自己,心里一阵悔恨,眼中竟潸然泪下。

紫燕在舵楼上沉声道:“妹妹们别伤他性命,务必要留下活口!”

陆开泰一听这话,胆落魂飞,仰天一声厉啸,举起铜锤,就向自己头顶砸落!

突然,欧阳玉儿彩袖交拂,一缕锐风射出,正中陆开泰握锤右腕,“蓬”地一声,铜锤脱手坠落船板上。

墨燕趁机欺近,长剑一挥,登时将陆开泰双腿齐膝砍断,踏上一步,长剑已透胸而过。

紫燕飞掠赶到,竟迟了片刻,当下不悦地道:“三妹,我说过要活口!”

墨燕满脸热泪,颤声道:“他是杀害二姊的主凶,留他做什么9”

紫燕正色道:“我知道,但是,咱们有很重要的话要问他,等问过话以后,再用他生祭二妹,岂不更好!”

墨燕茫然道:“罪证明确,还需要问什么话?”

紫燕道:“太需要了,留他片刻,可以使北宫一切涉嫌获得澄清,你为什么不能忍耐一下呢?”

墨燕这才恍然而悟,顿足道:“我真该死,竟没有想到这一点。”

黄燕道:“不要紧,还有龙钩赵刚三人没有死,咱们搜遍全岛,总能捉到他们的。”

紫燕摇摇头道:“话虽不错,但岛上遍地洞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而且——”她语声微顿,忽然张目惊呼道:“桑公子,你怎么了?”

三燕同时惊惶回顾,却见桑琼面色一片血红,满头汗珠直落,身子已经摇摇欲倒,云岭双煞正一左一右搀扶着,脸上都现出惊骇之色。

欧阳玉儿疾步上前,探手一握桑琼手腕脉门,只觉触手灼热,就像握着一条烧红的铁棒,不禁失声道:“桑哥哥,你吃过什么东西?快告诉我……”

话未完,桑琼突然张口喷出一股鲜血,直溅得欧阳玉儿满头满脸,殷红斑斑。

紫燕急问道:“好端端地,怎会忽然变成这样了?”

黄燕接口道:“还不快些闭住他的穴道……”纤手一扬,便欲动手。

欧阳玉儿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道:“不行!他此时内脏血气掀腾,正因无处渲泻,才使淤血从口里喷吐出来,假如再闭住穴道,必然全身血管迸裂,更无法施救了。”

墨燕惊问道:“是什么原因使他血气掀腾无处渲泻呢?”

欧阳玉儿含泪摇头道:“我也想不明白;可能是他服用过什么激发真气的药物,却没有及时行功使药力化开。”

又吩咐云岭双煞道:“你们别强扶住他。让他躺下来,尽量使四肢百骸松散一些。”

双煞连连点头,小心翼翼将桑琼平放在舱板上,只见桑琼胸部剧起剧落,吐气如雷,喉中咯咯作声,竟然耳鼻也渗出一丝丝血水来。

梁氏兄弟束手无策,急得满面流泪,颤声道:“欧阳姑娘,求求你快想个主意,救一救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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