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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重生--贵妻难为-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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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朝瑾的小包子脸皱起来,搂着宁锦的腰,懊恼的说:“娘亲,我知道了。”

    所谓强扭的瓜不甜,就是这个道理。

    不过小世子心里还是不舒服,闷闷的说:“那娘亲能不能不要跟画上的叔叔在一起?他今天好凶啊,一直看着我,就像是我做出错事爹爹盯着我的那个眼神一样。”

    宁锦笑了一声说:“好好好,不和那人在一起。”

    趴在小娘亲的怀里,楚朝瑾别扭的又表示,“朝儿也不是非要娘亲和爹爹在一起的多事者。娘亲可以……可以跟慕容叔叔在一起!”

    似乎终于找到了正确的突破点,小世子的话匣子被打开了,“慕容叔叔对娘亲好,对我也好。而且,他肯定喜欢娘亲,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我看的出来。”

    扑哧一声笑出来,宁锦点了点楚朝瑾的鼻子,好笑的问:“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小、孩、子!”

    被嘲笑了的楚朝瑾气呼呼的背过身,打算短时间内不再理会看不起小孩儿的娘亲。

    等夜色更深了,小世子扛不住眼皮子打架睡着的时候,宁锦轻轻的把环住自己的小胳膊给拉开,偷偷的去了书房。

    她把那些曾经给林迟作的画,那些曾经写给林迟却迟迟不知道寄到哪里扣留的信,都一一的给烧了。

    看着吞吐着纸张的火舌,宁锦忽然有点想哭。

    不知道是因为黑色的熏烟熏到了她的眼睛,还是因为别的。

    火苗一点一点的跳跃在纸张上,把纸张烧成黑色的粉末,直至粉末再被吹散。宁锦突然有点明白了——自己是真的放下了。

    她想哭不是为林迟难受,而是为自己难受。

    这么多年的感情藏在心底,驻扎成根,早已成了习惯,一下子把这些感情驱逐出去,心里顿时就空下来了,空的让人难受。

    感情需要时间的沉淀,而时间也能消磨掉所有的感情。

    宁锦有时候也会犯傻的想,要不就这样吧,要不退一步吧,或许跟他走也未尝不可。你在心里等了这么多年,要的不就是这些吗?反正林迟会对你好的,反正你心里并不是完全已经没了林迟。

    那些消磨掉的感情,总能重拾回来。

    可再想想,又会觉得不对。

    她觉得如若这么做,自己就不是自己了。就像那些个依附着大树生长的藤蔓,总有一天,大树走了,藤蔓就枯萎了。

    整个人都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中。

    而今小世子的一句话突然点醒了她——道不同不相为谋。如果真的在一起了,敢保证林迟不会为了别的事情再丢下她吗?

    她不能理解的从来都不是林迟先选择了报父母之仇,这是他的责任,而是他的不告而辞,他的隐瞒。

    等火苗一点一点的熄灭,宁锦心想——就这样吧,以后就只有齐戈昱了。再没有林迟了。你看,这些画件都没有了,谁还能记得林迟这个化名。

    她就再找些东西把心里的空缺给补上,遍览山河大川,悬壶济世救人都成,总之不能再空着。

    翌日,一向对楚怿书房敬谢不敏的宁锦突然去了书房,彼时楚怿有客,正巧还是以前的淮阳世子,现任的北齐摄政王齐戈昱。

    外面的下人拦不住正得宠的睿王妃,只得硬着头皮把宁锦给放了进去。

    见有熟人,宁锦波澜不惊的抬了下眼皮子,看也不看齐戈昱一眼,对楚怿说道:“我有事情找你。”

    宁锦向来是有分寸的,在外人面前柔婉有礼,从不会用这么急的语气,连自称都换了。楚怿问道:“怎么了?王妃。”

    他刻意的加重了“王妃”二字,意思是让宁锦注意点现在还有外人在。

    宁锦也并非无礼之人,尽管他们夫妻两人早已貌合神离,但在公共场合她还是很给楚怿面子。

    “事关王府。”她微微福了下身,“不过如果王爷有要事,我稍后再来。”

    楚怿皱了下眉头,有点吃不透宁锦究竟是什么事儿。不过他现在还有贵客,把贵客赶走也是不可能的事。

    贵客齐戈昱站起身,似乎很体谅的说道:“楚兄既然有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楚怿挽留了几句不成后,才称兄道弟的送他至王府口。

    站在一旁闷声不吭的宁锦恶意的揣测——如果楚怿知道他这个刚认的“兄弟”的目的,是为了撬他的妻子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是迫于需要协助拱手让与,还是反目。

    宁锦这么想着,忽然听那道很熟悉的声音响起,“王爷可能不知,我与王妃曾经有过数面之缘。”

    ------题外话------

    肥来了~别、别揍

 【138】 楚怿,我们和离

    楚怿微微一愣,紧接着就皱起了眉头,没有接话。

    倒是宁锦似乎很不在意的笑了笑说:“妾身想摄政王肯定是看错了,妾十七之前一直深居相府,十七之后嫁给王爷,哪里有机会见过您这等大人物。”

    齐戈昱顿时神色复杂。

    送走了北齐摄政王后,楚怿有些不悦的问道:“你真的认识齐戈昱?”

    “怎么?”宁锦微讽,“不叫齐兄了?”

    楚怿皱了下眉,“各取所需罢了。齐戈昱那人,太狠,太冷,寒到骨子里,不能深交。”一般人或许不知道,只会认为齐戈昱能坐上摄政王的位置是因为运气和头脑,或者还有别的,但是身为皇室中人的楚怿却是知道些许北齐政变的秘辛。

    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齐戈昱人雷厉风行,铁血嗜杀的手段震慑到了不少人。

    就如同北齐政变,毫不留情的斩杀同族人一十七人,几乎所有的成年皇室男子都在这次政变殁了,仅存几个稚子。

    这种手段,若非心狠心冷者,根本做不出来。

    宁锦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这样评价林迟、齐戈昱,她微微一愣,问道:“这人当真这么可怕?”

    楚怿用一个很恰当的词儿形容,“可止北齐小儿夜啼。”

    宁锦一噤。

    楚怿叮嘱道:“无论你之前认不认识齐戈昱,以后都不要再跟他有关系。”

    “没有关系了,以后更不会有了。”宁锦低喃。经此一说,她更是得和齐戈昱划清界限了,如果真是这么狠辣的人,她惹不起。

    宁锦顿了顿又说:“对了,我有事与你说,很重要的事情。”

    楚怿目光深邃,说道:“我现在不想听,明日再说罢。”

    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隐隐有些预感,预感宁锦所要说的肯定是很不好的。他断定自己肯定不想听,也更不能听。

    宁锦弯了弯嘴角,激他,“王爷是不敢听吗?”

    楚怿偏头看她,见宁锦那副一如六年前娇艳美好的面容,突然就笑了一下,说道:“宁锦,你还是没变,不论是年纪还是性格。”

    “六年前你初嫁给我时,也是用的激将法,今日也是。”

    宁锦不在意的说道:“是吗?”

    楚怿自说自答,“我们都变了,唯余你一人还在原地。”楚怿大致已经猜到了宁锦要说的事情,“所以你想离开这里,你想离开所有已经改变了的地方。”

    “你不能接受一切都发生变化了,不在你的认知之中了。”

    “随你怎么说好了。”宁锦勾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我要离开本来就是心照不宣的,你不早就知道了?”

    “宁锦,除却宁家一事我没能及时出力,其他的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楚怿有点咬牙切齿,“非要想着离开?”

    楚怿挥退了心腹,书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独处。

    “待我不薄?”

    宁锦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笑了出来,“待我不薄会在你我新婚时与我庶姐乱性,待我不薄会在我宁家危机之时落井下石,待我不薄会在这时候还想着利用我,利用宁家?你明知道宁家于我是何等的重要!”

    宁锦冷笑,“若这是你楚怿的‘不薄’,我宁可不要!”

    楚怿一愣,道:“你都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宁锦说道:“我爹爹逝去的消息是你泄露的。我记得那天早上你被皇帝召到了宫里。”

    楚怿皱了下眉头,为自己找理由,“宁府已经落败了,再下功夫也只是无用。”

    “借口!”

    宁锦斥责,“楚怿,你说这些话的时候就不怕遭天谴吗?你敢说当初娶我不是为了宁家的势力,宁家落败后的惺惺作态不是也在希望能得到宁家的资源吗?!”

    楚怿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道:“宁锦,你清醒点!我们才是一家人,宁家只是你过去的家!甚至……”只是个暂居的住所。

    “王府于我,才是真的什么都不是。”

    宁锦的声音很平淡,说出了一直想要说的话,“楚怿,我们和离。”

    楚怿怒意顿起,狠狠的拍了下木桌,“这不可能!”见宁锦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模样,楚怿又有种无力的感觉,“宁锦,这句话我就当做没听见过。”

    宁锦步步紧逼,“何必再自欺欺人?”

    楚怿怒意起双目通红,“宁锦,我不想和你争吵,你回去再仔细想想!要知道宁家现下是什么情况,还经不经得起波澜?!”

    “是吗?”宁锦冷笑,“破而后立,宁家现在可是好得很!”

    “楚怿,我们也算在一起六年了,我并不想让你难堪。你也该知道,我知道你的很多秘辛!”

    宁锦道:“三日。如果三日内你不向皇上讲明,向太庙解除你我夫妻关系,你睿王爷、最得圣上宠爱的皇子位置,就不一定能坐得稳了!”

    宁锦和楚怿在同一个屋檐下整整六年,也许楚怿做的所有事情她不完全知道,但并不代表她一丁点儿都不知——楚怿私下结党,拉拢权臣,甚至用计暗害其他皇子,一桩桩的,她都清楚的很,书信证据都被她截下来了。

    这些私密要是被捅出去了,被越来越多疑的楚帝知道,楚怿就算是与皇位无缘了。

    楚怿听了是又气又怒又怀疑,气的是宁锦竟不顾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怀疑的是他一向做事稳妥小心,何来的把柄落在旁人手里?

    只是现在正值多事之秋,他不能承受任何变数,只得先忍下怒气,好商好量的说道:“宁锦,和离并不像你想象的如此简单。而且,你若是与我和离,谁敢娶你?娶睿王妃?”

    楚怿放低姿态,“锦儿,我们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我不相信你对我感情。如若是因为宁家的事我惹怒了你,我保证等日后登上大位后,重用宁家人,正如你说的破而后立,宁家会更上一层。而你,也会是皇后,太子的生母!”

    宁锦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

    楚怿的话说的句句有理,字字砸心,若非她在梦中已经在楚怿手里栽过一回了,这回定然还会上当。

    就如在梦中的她,因为在一起多年,对楚怿抱有幻想,心软的同意了楚怿的保证,将证据暂时压下。然没想到得到的结果却是,被刚登基的楚怿以雷霆之势给囚禁了,当即打了个措手不及,就是宁家,也经此打击,一蹶不振。

    见宁锦的表情并没有软下来,楚怿又低垂下黑如曜石的眸子,道:“若是你当真要和离,我会同意。但至少是在三个月后,现在是何种形势你也明白。”楚帝的身体每况愈下,只怕皇位之争会在这三个月内甚至是在更短的时间内,就会落下帷幕。储君之位定下。

    他的声音有点沙哑,似乎带着点受伤的意味:“罢了,成婚以来你一直防范于我,想必和我在一起并不开心。我再拘着你也没什么意思了。”

    楚怿不是傻子,即便是傻子,这么多年也该看明白了。

    宁锦在防着他。

    任何时候都在防着他。就如同他是她的仇人。

    有时候楚怿也在心里想,就这么和宁锦在一起一辈子可好?他在几年前也曾心软的想过要不就此放手?他并不想看到宁锦每日里都这么的不开心。可是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他只要想到宁锦和另外的男人眉开眼笑的在一起,就会嫉妒的想要发狂。

    后来,随着年纪的增长,他也想明白了。

    即便宁锦不喜欢他又如何?只要他能看到她不就行了。就像父皇的那些妃子,又会有几个是真正喜欢父皇的?即便是他忝居皇后之位的母后,也不过是在意畏惧他父皇的权势。

    若是心地软的女人,听了楚怿的话心也该化了,根本就激不起一丝和离之心。的确,梦中的宁锦也曾被这样受伤的皮相给欺骗过。

    而如今的宁锦再看到这般的面容,只觉得虚伪。

    宁锦在心底唾弃了下梦中的自己,低头从袖间取出一把很精致的折扇,放到楚怿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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