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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老公死了我登基-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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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仇在前,化解不开的。
    只有奋起一搏了!”
    张明蕙不明就里:“我看不出管平波为二弟谋划什么,她不是连累的二弟一并挨打么?”
    窦元福颓然道:“这便是她的厉害之处了。
    倘或只有我挨打,众人少不得同情我。
    二弟原无大错,也被打了一顿,更显无辜。
    原本……他就是个好色无德的性子,谁又对他报过指望?既无指望,便不会失望。
    明眼人都清楚,他是受我连累。
    是我太小瞧管平波了。”
    张明蕙咬牙切齿的道:“哪有这般泼辣的妇人,我若是二弟,当真想打死她的心都有。”
    窦元福突然轻笑出声:“这般想就对了。
    去吧,做的隐蔽些。
    能不被阿爷发现,是最好的。”
    张明蕙不大理解,还是爽快的答应了:“好。
    我去去就来。”
    窦元福自幼被当继承人培养,论起心性,比窦宏朗强悍百倍不止。
    因此他虽伤的重,还能冷静的耍阴谋。
    窦宏朗便没有这份闲情了。
    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把本就不多的理智烧成了灰烬。
    往日管平波打他,不过是在自家院内。
    他虽深恨巴州旧俗,到底是巴州人,至少不觉得多丢人。
    此回却是在祠堂里,当着众人一顿打,为了她妒忌,还被老子捶。
    窦宏朗满腔怒意无处宣泄,他恨父亲为了野心,全没一丝父子情谊;恨母亲为争权夺利,看着他挨打无动于衷。
    窦宏朗着实够冤枉。
    窦家祖传的富贵,由窦向东发扬光大,能给他的钱财,几辈子都花销不完。
    他是次子,便是窦向东果真做到九五至尊,他只有更多钱败的,断不会比做豪强次子差。
    肖金桃但凡懦弱些,窦元福不至于跟个废柴死磕到底。
    窦宏朗那骨头软的,真是被斗的资格都无。
    偏生有了个厉害的亲妈,不小心又娶了个比亲妈还厉害的老婆,整个二房,枝干弱而枝叶强,很难忍住不去把他拦腰折断的欲望。
    窦宏朗富贵闲人的人生目标,算是在管平波进门那日戛然而止。
    练竹、胡三娘、珊瑚、贝壳等内宅妇人,见了丈夫的惨状,无不把管平波恨出血来。
    张明蕙只在家暗骂管平波扫把星,而二房内丧门星三个字直接变成了管平波的代称,一日不骂个八百回不心甘。
    偏生肖金桃才得了窦向东一个似是而非的承诺,她得做好宗妇的本分,为儿子增加筹码,无暇他顾;管平波又没真心为窦宏朗打算过,她忙着练体能,以及考察巴州什么东西方便带回石竹还来不及,哪有空管窦宏朗妻妾的弯弯绕绕。
    使得二房看起来坚不可摧的防线,迅速的在内部坍塌,只留下光鲜亮丽的豆腐渣围墙。
    窦宏朗的满腹怒火,在妻妾仆从各怀鬼胎的怂恿下,越烧越旺。
    腊月二十八,本就伤的不算重的窦宏朗下了床,第一件事便是冲入东间,亲手把管平波的铺盖家伙一股脑扔出门外,并放了一把火,付之一炬!
    在华夏,脸面是个很微妙的东西。
    管平波在祠堂落了窦向东父子的脸面,今日窦宏朗回敬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在窦家的地盘上,风向太容易逆转。
    毕竟管平波过于惊世骇俗,族中或慑于她的威势,却无一人会从心里赞成。
    窦宏朗的行为,不少人都暗地里拍手称快。
    接到消息的窦向东夫妻,想阻止已是来不及!
    得知弟弟如此迅捷的干了蠢事后,窦元福在屋中,哈哈大笑!果然如此!果然如此!肖金桃啊肖金桃,你们婆媳强悍有何用?你们的立身之本,不过是块不可雕的朽木。
    如此朽脆,你们还指望他顶门立户?管平波才替二房挣得的优势,轻轻一个借力,立刻荡然无存!就凭你那不中用的儿子,想从我手里夺走窦家,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窦家是我的!从前是,现在是,永远都是!
    作者有话要说: ①管堂客。  方言,对妇女的称呼,前面加姓氏区分。  约等于红楼梦里的“王夫人”“邢夫人”的称呼。  理论上来讲,管平波的身份是不能被叫堂客的。  堂客,顾名思义,得是大老婆。  但窦朝峰不知如何称呼,以对妇女的通俗叫法含混过去了。
    
    第96章 选择&记恨
    第153章 选择
    
    肖金桃在屋内,抽噎不止。
    窦向东坐在圈椅内,沉默不语。
    夫妻二人的千言万语,皆化作了无穷无尽的尴尬。
    窦元福与窦宏朗之争,亦可看做窦向东与肖金桃之争。
    谁也想自己的儿子上位,谁也觉得自己并没有亏待其他的儿子。
    可就在窦元福把窦向东气个半死后,紧接着,窦宏朗就让肖金桃唾手可得的胜利果实,付诸东流。
    老两口相对无言,窦家奇异的,再次回归了均衡。
    但两个人心里都清楚,均衡才是最危险的。
    谁也不服谁的结果,只会是两败俱伤。
    与肖金桃不同,三个儿子都是窦向东亲生的。
    他固然有偏心,但不至于完全无法接受培养窦宏朗。
    哪里知道,窦宏朗任性起来,竟是不管不顾至此。
    拥有了地盘的管平波,不仅仅是窦宏朗的小老婆,更是窦家实力的一部分。
    管平波大闹祠堂,他不怒么?自然是怒的。
    愤怒到今日都不曾全部化解,且他明白,便是他大获全胜,在他死后,他打下的江山,必然变成管平波的江山。
    所以窦向东要管平波生下儿子,只有她生了儿子,才会真正与窦家一条心。
    巴州堂客当家的多了,不差她管平波一个。
    窦向东从不敢轻视女人,尽管绝大多数女人只会哭哭啼啼,但总有那么些时候,会蹦出一些比男人还猛的女人。
    譬如肖金桃,譬如……管平波。
    窦向东是死活也想不明白,窦元福兄弟两个,哪怕对着八大金刚里最不得脸的刘耗子,也没有使用过如此拙劣的手段,怎么就能轻视团灭了八大金刚的管平波?看人莫不是不看本事,而看性别?宣太后、吕太后、武太后、刘太后、萧太后……以及本朝的太祖皇后,平均每朝至少能捞一个大权独揽的女人吧?至于那些弄权的后妃公主,更是数不胜数。
    尤其是窦元福,他偏心眼多年,不是纯看喜好。
    窦元福的几个长随,皆是他亲自挑选提拔,极尽笼络。
    分明会哄有才的人,怎么碰上管平波,脑子就不会动了呢?便是全当书上戏上是假的,你继母什么时候好惹过了?
    良久,窦向东吐出一口浊气,试探着道:“老太婆,我们别怄气了。
    你看老三怎么样?”
    窦崇成的生母在窦家几乎透明,他才真是爹不亲娘不爱的那个。
    选择他谁都不能接受,但显然,窦元福更不能让肖金桃满意。
    嫡母的身份,天然比继母理直气壮。
    至少窦崇成只有一个“舅家”,而窦元福不止。
    运作的好,窦崇成之子与肖家联姻,这段关系便能砸瓷实。
    且窦宏朗与窦崇成关系一直不错。
    要紧的是窦向东了解儿子,他那次子,当真是谁好生养着他,谁就是好人。
    想来不会对弟弟不服。
    何况上头两个哥哥,办的糟心事实在太多了。
    肖金桃满心不愿,她此生费心养育过的只有窦宏朗跟窦朝峰。
    真要说起来,比起庶子,她倒更喜欢庶弟些。
    遂道:“窦家的家业,关乎着子孙传承,我们的香火倒在其次。
    老三比老二上进些,但上进的有限,还不如朝峰。”
    窦向东:“……”
    肖金桃又道:“接班人的事,暂可搁下。
    我们俩便都短命,总有个前后,不至于嘎嘣一下一齐死了。
    将来的事将来再提不迟。
    当务之急,是平波怎么办?她出门逛去了,还没回来。
    待她回来,我们是不是得有个说法?不看她管我们叫爷娘,这话太虚,她又不是我们哪个亲生的,但石竹那块地,那几百号人,我们砸了那么许多钱财米粮进去,就打了水漂不成?”
    这便是窦向东看重肖金桃之故了。
    为了儿子,她是容易激动了些,可人无完人,谁能没个私心?然私心之外,时时刻刻想的是如何解决问题,实在难得。
    窦向东叹了一声道:“强扭的瓜不甜,我们能哄住平波一时,难道还能哄住她一世?倒像我们只疼儿子,不顾她的死活了。
    虽说自家儿子自家疼,我们不疼她,她便也不必顾及我们。
    还是前次石竹传回来的消息,她盯着飞水呢。
    再则,我还想寻个机会,把她调回巴州,好替我也练上一支强兵的。
    如此,便不好做的太过,省的让人寒心。”
    提起管平波,肖金桃就觉得肝疼。
    多好一手牌,眼瞅着要和了,亲儿子把和的那张牌打出去了!有这么打牌的么?她是真不舍得把人放走,果真认作“女儿”,窦家是没损失,她就亏大了!但窦向东说的很有道理,便是她把管平波视同亲生,儿子不领情,又待如何?
    窦向东忽然起身道:“我出去一下。”
    肖金桃一愣:“你去哪里?”
    窦向东只说了两个字:“审人。”
    而后大踏步的出门了。
    管平波凭借窦家起家,她手底下便角角落落都是窦家的人。
    谭元洲如今态度不明,韦高义等是管平波养熟了的,李修杰则是窦家“抛弃”,心向哪边,不问可知。
    但除去他们,窦向东还趁着去岁管平波求助时,直接给了足足两百青壮。
    他们之中,有些是临时招募,有些则是窦家旧人的儿孙。
    因此,除却王洪这位摆明车马的眼线,窦向东的探子,可谓密布在老虎营的角角落落。
    此等手段,未免落了小巧,窦向东等闲不大用,便是王洪,也只传过一回消息,还是明面上管平波不曾瞒过任何人的。
    窦向东甚至怀疑,泄露飞水县之事,就是管平波刻意为之。
    窦向东的确不擅长打山地,也就默认了。
    但此时情况略微有了不同。
    想要以家臣的身份笼住管平波,原先的感情牌,便不大管用了。
    调整策略的前提,则是得先把管平波的喜好举止再仔细梳理一遍,务必不遗落任何细节。
    巴州距离石竹千里之遥,他的人暂时是传不回消息的。
    然而许多明面上的事,还无需动用隐藏的眼线,只要分别问询雪雁等人便够了。
    寻了一圈,发现雪雁等人不在家,跟随管平波逛街去了。
    窦向东眉头微促,管平波在家时审人不是不可,只怕她会想法子捣乱。
    不得已,把杨兴旺唤来,令他把窦宏朗抵达石竹后发生的种种,再细细说过。
    包括众人的对话,皆一字不漏的学上一遍。
    安静的威风堂内,端着茶盅的窦向东有的是时间思考与分析。
    管平波若真能吞下飞水,势力就有些过大了。
    他如今有两条路可以选。
    第一,拢住管平波,让她甘愿为窦家效力。
    这是最好的结果,因为没有哪个打江山的人会嫌人才多。
    第二,便是谈不拢,只得趁她只身在巴州,直接诛杀之。
    窦向东闭上眼,算计着得失。
    管平波回巴州,带的人不多,杀她尚算容易。
    然而她若身死,石竹那块地就算丢了。
    窦向东暗叹道,石竹就是鸡肋啊!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杨兴旺一人分饰多角,把石竹的好戏,演了一遍。
    窦向东则一心二用,一面听着,一面想着自己的心思。
    突然,窦向东猛的睁开眼,抬起手止住杨兴旺:“你把紫鹃在百户所门口的话重复一遍!”
    得亏杨兴旺记性不错,被窦向东一吓,还能磕磕绊绊的复述。
    窦向东眉头紧皱,紫鹃的话,无非是和稀泥。
    这是紫鹃自作主张,还是……?窦向东单手轻敲着桌面,若是紫鹃或陆观颐的意思,不足为奇,若是管平波的示意,那她未免太过于玩弄心机了!
    窦向东心里生出了强烈的违和感,他抽丝剥茧的分析着。
    自家儿子自家清楚,那副模样,无论如何都不会打动管平波。
    而管平波也绝不可能是个从一而终的贞洁烈妇。
    奇怪的点,不止一处。
    雪雁为管平波的心腹,她为何会在窦宏朗的船上?此等把戏骗过窦宏朗轻而易举,但在他眼里,漏洞着实太多了。
    强者总是让人高看一眼。
    窦向东不住的思考着,管平波哄窦宏朗的目的是什么?她回巴州的目的又是什么?
    窦向东沉吟片刻,问道:“她在船上说要讨一纸休书之事,你觉得真么?”
    杨兴旺想了想,道:“至少有五六分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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