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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3章

大讼师-第4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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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跛子看着她,凝眉道:“你是说谈氏?”
  杜九言没说话,转头看向徐氏,“那天晚上,谈氏在进了保障堂后,什么时辰休息的,后半夜你可听到了什么动静?”
  “没有。”徐氏道:“我到生地方睡觉浅,一点动静我就醒了。”
  “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徐氏道。
  杜九言颔首,她对袁义的死一直存着疑虑,但没有任何他杀的迹象,她就没有再追究。
  如果袁义是真的被谋害,那么就是她的疏漏了。
  人在现场,却任何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
  “等将谈氏抓到再说。”跛子道:“毕竟,刁大定夺的死因是心脉堵塞。”
  “先去袁义家里再走一趟,看看有没有遗漏什么。”杜九言和柴太太道:“你去和刁大说一声,把事情经过告诉他,想一想袁义的死因,如果是谋害,还有什么可能性。”
  “是。”柴太太应是,先让保障堂的几位太太回去,她则去找刁大。
  杜九言和跛子去袁义家,出府衙门的时候,桂王和宁王的马车正好路过,车停下来桂王露了个脸问道:“出事了?”
  “袁义的事,”她将庄应告状的事说了一遍,桂王眯了眯眼睛,“如果是被杀,那凶手就只有可能是谈氏?”
  杜九言不确定地道:“我先去他家看看。”
  “你先去,我稍后就来。”他说完,车门另外一边挤出来一个肥嘟嘟的脸,像是一张画在白面馒头上、本来很漂亮但是却被发泡的脸,冲着她撑开眼睛,笑盈盈地道:“弟妹,好久不见!”
  “宁王爷!”杜九言拱手,“听闻您来京城,得空去府中坐坐。”
  宁王道:“这不,现在就打算去的。你这是准备去查办案件?”
  “是啊,出了个案子,我要走一趟现场。”杜九言含笑道,“宁王爷不如先去王府,待我们办完事,再回去陪您喝几盅。”
  宁王拱手道:“好,好,在王府等你们回来。”
  桂王就不高兴地看他一眼,放了帘子马车先走,杜九言和跛子去了进榜胡同。
  袁义和谈氏住的宅子是赁的,房子还有三四月到期,所以就算谈氏走了,东家也没有来收房子。不过,到是来闹了一通,毕竟房赁出去,谁也不想屋里死人。
  “宋吉艺昨晚回去了吗,我一早出来还没见到她。”杜九言看着跛子开锁,跛子回道:“人捆着带回去了。”
  杜九言点头,跛子已经开了门。
  院子里没有收拾,保持着案发时的样子,杜九言直接进了卧室,她从房间到卧室,走出来站在巷子口,“当时谈氏跑出来的时候,是往左边跑的,但实际上,往右边走离外面的东三街更近点。”
  “她没有拍邻居家的门求救,而是一个人在巷子里奔走。”
  杜九言喃喃说着,现在再回想,就觉得疑点不止存留的那一点。
  “你的意思是,你和王爷要来这里,谈氏一早就知道,故意往这边跑,吸引你们注意力?”跛子道。
  杜九言摇头,“我和王爷要来这里的事,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就算谈氏有预谋,也不可能料得到。”
  “而且,她当时认出来是我们时,惊讶不是假的。”
  跛子道:“那她往这边跑,是什么意思?”
  杜九言朝远处看去,扬眉道:“穿过这边的两条巷子,就是申道儒他们住的地方了。”
  谈氏是冲着申道儒他们去的。
  “等回去审一审宋吉昌就知道了。”跛子道。
  杜九言站在院子里,回忆当时看到的院子里的景象。她将袁义扶进来的时候,摇椅是摆在门边的,堂屋里点着灯,卧室的门是开着的,灯也亮的,她凝眉看向跛子,“你去查问雇主的时候,他可说了和袁义喝酒是何时散席的?”
  “戌时初,从他家到这里走回来半个时辰。”跛子道。
  “那时候还没有宵禁,可问过有人看到过他?”
  跛子摇头。
  他们因为确认是突然猝死,所以在查证的时候,就没有那么的认真细致。
  “现在查,来得及!”
  “我去查。”两个人说着走了出去,跛子带着人去查袁义当晚回来时的路线,以及袁义找的哪位大夫看病,杜九言则去见袁义的好友。


第655章 新的线索(二)
  袁义的好友名叫韩桥,京城人,和袁义一样都是泥瓦工的。他的家境原比袁义好点,但因前两年给人修补屋顶的时候,摔了下来,腰受了很严重的伤,养了一年多才好转,现在虽能走路,但不能受力。
  韩桥盯着杜九言。杜九言的名字已经是家喻户晓,但他却是第一次见。
  因为每次杜九言出现在公堂上辩讼,都是人山人海。
  “您请坐。”韩桥招呼着媳妇给杜九言倒茶,才在她对面坐下来,“杜先生,您是为了袁义的事来找我的吗?”
  杜九言点头,“他曾告诉你,他看过大夫,不能生?”
  “他是这么说的。当时喝的醉醺醺的,一边哭一边告诉我的。”
  “他性情大变,连着四天喝醉了回家打他的媳妇,这事你可知道?”
  韩桥摇头,“我原是不知道的,还是前几天官府的人来问我的时候,我才听说的。杜先生,我这两天一直在想这件事,越想越觉得奇怪。”
  “怎么说?”杜九言问道。
  “袁义很老实,他就算……就算知道了自己那方面不行,他不可能恼羞成怒,回去打谈氏。”
  “他当时娶谈氏很不容易。”
  杜九言露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谈氏的容貌您看到了,她的家世也比袁义好,虽说以前成亲过一次,可袁义这个穷山沟里出来的,也还是娶不到的。”
  杜九言很惊讶,“谈氏,前面成亲过一次?是丧偶还是和离?”
  “我听袁义说是丧偶,那个男的成亲后就生病了,没过半年就走了。”韩桥道:“后来谈氏经由人介绍,认识了袁义,两个人成亲到京城来安家的。”
  丧偶?还是病死。
  杜九言眉头紧锁,这个案子她就是灯下黑。
  知道袁义死因后,她就什么都没考虑,虽有疑虑,可也只是存着疑虑,而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去解开。
  谈氏的奇怪之处很多,可是她却完全没有去留意。
  大意了。
  “杜先生,您……怎么了?”
  “袁义的一位朋友,名叫庄应。”杜九言道:“他今天去府衙递了诉状,状告保障堂和谈氏合谋杀害了袁义。”
  韩桥一脸的震惊,“和……和保障堂有什么关系?”
  “不清楚。庄应你认识吗?”
  韩桥点头,“京城就这么大,庄应这个泼皮什么地方都去,我和袁义和他都算认识,但不来往。”
  “嗯。”杜九言道:“现在许多事都不清楚,等查明了我有事再来找你。”
  韩桥应是。
  “走了!”
  杜九言和韩桥走了两步又回头问道:“他看的哪位大夫,你可知道?”
  韩桥道:“他当时说了一句,具体是谁我不知道。”
  杜九言道了谢,离了韩桥家,走了一会儿,跛子正好迎面过来,“盗贼又再确认了一下,不是京城活动的。还是我们一开始设想的,是外来的盗贼或者是某个没有案底的人,首次偷盗。”
  杜九言颔首,“路上呢,有没有人见过他?”
  “有。沿街有个烧饼摊子见过他,时间大概在戍时半左右,他往城东走,时间上和韩桥说的差不多。”跛子看着她,“韩桥怎么说?”
  杜九言将韩桥的话告诉他。
  “我让人去谈氏的老家查一查,也不远,来回几天就够了。”
  杜九言道:“好!追谈氏的人回来了吗?”
  跛子正要说话,府衙里的差役来了,“跛爷,追谈氏的人回来了。”
  “嗯?”跛子看着回来的人,出乎他的意料,差役回道:“袁义的尸体找到了,在怀柔的一个山里,挖了坑正要埋,被当地人发现了,不答应。”
  “问了当地人,挖坑埋人的,就是谈氏。”
  意思就是,谈氏说要将扶灵回去,但实际上她是打算将袁义的葬在怀柔的一个山里。
  “谈氏逃走了?”跛子道。
  差役点头,“我们人到那边的时候,谈氏已经丢下棺材逃走了,那边村民闹着要报官。”
  “要不是闹,我们恐怕还找不到。”
  杜九言和跛子道:“先让刁大再验尸。”
  “查不到,就解剖吧。”
  她心里惦记着的事,恢复旧律时,关于解剖当初的立法也恢复了,但因为小,连她都没有刻意去提,所以至此还没有摆在台面上讨论过……
  正好,趁着这个时机,让刁大解剖一次,看看所有人的反应。
  “你觉得可以?”跛子问道。
  杜九言点头,“我觉得可以。”
  “会有人拿解剖的事做文章。”跛子道:“很有可能多一项指控。”
  杜九言明白,“不管了,先找出真想才是最重要的。保障堂……既然已经开办了,也不是谁想摘招牌就能摘得掉的。”
  “嗯。”跛子吩咐差役照着话回去办事,她和杜九言一起回了王府。
  昨天后半夜,蹲守了半夜的乔墨和宋吉艺,终于等到了起床小解的宋吉昌,两个人在茅坑正在小解的宋吉昌敲晕了,用绳子捆好,抬猪一样抬回来。
  路上还碰见了巡视兵马司人,但见是乔墨,对方就当做没有看见,放行了。
  此刻,宋吉昌乌黑了一双眼睛,左边的脸肿的高高的,穿着白色棉质皱巴巴的中衣,拴着手吊在横梁上,脚尖点着地,累的他早就虚脱了几次。
  宋吉艺正指着宋吉昌的鼻子骂,结结巴巴,骂好半天,一句话都没有骂完。
  “九哥,”宋吉艺高兴地道:“人、人、人带、带、回、回来、回来了。”
  杜九言打量着宋吉昌,点头道:“你好残忍啊!”
  宋吉艺怀疑杜九言话的真实性,不由挑眉打量着她。
  杜九言说着,把匕首拿出来。
  “九、九哥、别、别、别杀、杀他!”宋吉艺拦着杜九言,他就知道,杜九言说他残忍是假的。
  杜九言白了他一眼,将他推开,“我是杀人的人吗?”
  “我堂堂讼师,会知法犯法?”
  宋吉艺嘴角抖了抖,“那、那、那你要、要干什么?”
  宋吉昌醒了过来,一睁开眼就看到杜九言,他怒道:“杜九言,你这个卑鄙小人,你想干什么!”
  “我告诉你,杀了我你也逃不掉。”
  杜九言看着他冷笑,“就你?”
  她拿着刀,开始划拉宋吉昌的衣服,一条一条的割掉,宋吉昌吓的一头冷汗,拼命挣扎,“你放开我,你想干什么。”
  “割袍断义。你当时走的时候,就只顾自己一个人割了,现在轮到我们了。”她说着将匕首递给宋吉艺。
  宋吉艺抖了抖嘴角,上去割了两刀。
  转眼功夫,宋吉昌的上衣成了个假领子,露着肚子和和胸脯,裤子就剩了半截,吊在那边很是狼狈。
  “杜九言!”宋吉昌觉得这是奇耻大辱,怒道:“我和你不共戴天。”
  杜九言打量着他前胸后背的淤青,赞叹宋吉艺打堂哥的手法越来越娴熟,她道:“现在的你没资格和我不共戴天。”
  “你!”宋吉昌气的说不出话来。
  杜九言道:“我问你,袁义和谈氏的案子,是不是你们和申道儒合谋做的?”
  “是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宋吉昌道:“你有本事就去查,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杜九言诓他:“那你可知道,谈氏死了?”
  “她死不死和我没有关系。”宋吉昌道:“你不是很能耐吗,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
  杜九言冷笑一声,和宋吉艺道:“再打!”
  宋吉艺摇头,“不、不用、打、打了,我、我、我有、有办法。”
  他取了个鸡毛掸子来,照着宋吉昌半裸的身体挠痒痒。
  宋吉昌从小怕痒,这么一挠他左右摆动,痛苦不堪。
  杜九言一脸无奈,和跛子道:“我怎么瞧着,咱们一个比一个傻呢。”
  “你才知道?”跛子白了她一眼,“一直都是如此。”
  杜九言瞪了他一眼。
  “说!”宋吉艺道:“不、不然、不然我、我、我抓、抓蛇、蛇来、围、围在你、你、脖子上。”
  宋吉昌受不住,喊道:“我不知道!”
  “袁义家里的东西,是不是你偷的?”杜九言问道。
  宋吉昌目光一闪,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你在我们走了以后,去过袁义的家,发现他死了,就故意制造混乱,将他家里翻了一遍。”
  “你想要将查办的线索模糊掉,从而给我们制造困难,是不是?”
  宋吉昌抿着唇没有说话。
  “申道儒干了什么?”杜九言问道:“他让庄应来状告保障堂的?”
  宋吉昌喊道:“你既然都知道,何必要来问我。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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