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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大讼师-第2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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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其他的信中,都说只是面熟,并不认识。
  “如果,死因查不到,我们就从他的人际关系着手,排查和他有来往有仇怨的人。”
  大家都听着,刘嵘勤凝眉道:“很有可能两项线索,都没有用。”
  “嗯,也有这个可能。”杜九言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查不到死因,只有两个疑点,还具有不唯一性。
  这就很棘手。
  “如果什么都查不到,我们就只有解剖了!”杜九言看向桂王,“大人、您觉得可行吗?”
  桂王扬眉,“又不是解剖我,行不行你做主。”
  “他的家人,可能不会同意。”杜九言道。
  桂王无所谓,“他要是一心想为儿子找到死因,将凶手绳之以法,那就一定会配合我们,如果他们不配合,那就他们也有可疑!”
  杜九言就想到了毛献友和郭氏。
  “大家今天先去休息,明日一早……”她看着焦三,“我分五个学生给你,你帮我带着去查办第一条。”
  焦三嘴角抖了抖,不情不愿地道:“行吧,我带着,不过你让他们不要叽叽喳喳打扰我。”
  “嗯,我会叮嘱。”杜九言说完,又道:“剩下一条排查人际,我和宴通分头吧。”
  “方显然,你把宴通喊来。”
  过了一会儿宴通到了。
  “人际来往分两边,我排查他家,你排查书院。分你两个学徒,怎么样?”
  宴通有机会办案,还是这种疑难案件,大家通力合作的,他当然愿意,更重要的,这是杜九言吩咐的。所以他立刻拱手道:“会长,我今晚就开始准备。一定不负您所托。”
  “行!”杜九言揉了揉腰,和刘嵘勤道:“先生管管府学的学子吧,肖青枫那厮您觉得要不要撵走?”
  刘嵘勤道:“是个不懂事也不聪明的孩子,我去劝劝他们,要是劝不住就撵走。”
  “行!”杜九言懒得一直惦记肖青枫,一个被人当枪使的傻子而已,“行,今天就到这里,明天继续。”
  留了两个捕快守着案发现场,大家各自散了。
  刘嵘勤送杜九言出来,低声问道:“薛然……病倒了。”
  “大夫怎么说?”杜九言随口问着。
  刘嵘勤回道:“肝火上邪,脾虚心弱。”
  “哦。”杜九言也不知道什么病症,停下来看着刘嵘勤,“先生,想说什么直说吧。”
  她是不可能对薛然改观的。
  一个人的价值的扭曲,是不可能经过打击和反省就能修正的,尤其,他还是教书育人和替人鸣冤伸张正义的讼师。
  所以,薛然是死是活,和她没关系,她去关心他,还不如去和刘德庆扯嘴皮打秋风。
  “不是。”刘嵘勤低声道:“让他去厨房吧!”
  咦?杜九言一脸惊讶地看着刘嵘勤。
  刘嵘勤依旧板着脸,拱了拱手,道:“如此,才能让人舒坦一些!”
  “先生这个主意好。”杜九言和刘嵘勤拱手,“此事,先生去办吧!”
  刘嵘勤板着的脸眉头挑了挑,随即拱手,道:“是!”
  没看出来刘嵘勤还挺腹黑的。一直以为他是古板正直的人,这让她很意外,“先生,我回家了。”
  “慢走。”
  杜九言出门,桂王在门口等她,招手道:“去你家吃夜宵吧。”
  “为什么去我家吃夜宵?而且我并不饿。”杜九言不想理他。
  夜里,街上早已宵禁,桂王将面皮撕了冲着杜九言笑了笑,“夜宵,吃不吃?”
  黑漆漆的夜里,他的皮肤莹白剔透,五官精致立体,像是会发光似的。杜九言嘴角抖了抖,道:“行……行吧。”
  色诱成功!桂王很得意,勾住了她的肩膀,“我想吃饺子!”
  “人肉饺子?”杜九言盯着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桂王瞬间紧了紧手,占了便宜后立刻松开跳远,笑道:“以我对你的喜爱,你要想吃我的肉,我也愿意割的。”
  “吃哪里?”桂王扫了一眼自己的身体,抬头意味深长地看着杜九言,“随……随便吃。”
  杜九言大怒,匕首一晃丢了出去,桂王一个后空翻贴地接住了匕首,但食指内侧却割了一个细小的破皮,嘶嘶吸着气,“受……受伤,疼!”
  说着,把自己修长的手指伸到杜九言面前。
  连血都没流,杜九言嫌弃不已,“快远点,我怕你再啰嗦一会儿,你的伤口就康复了。”
  “九言!”桂王喊她,“阿九,小九……”他喊着忽然想到了安国公府的秦九烟,顿时喊道:“言言,我真的疼!”
  杜九言想把他脑袋割下来!
  “疼!”桂王道:“这伤是你弄的,你必须负责!”
  杜九言开始跑。
  桂王跟在后面追,“言言,言言!”
  顾青山和茅道士对视一眼,好一会儿茅道士道:“……王爷是不是有点过了?”
  “有点!”顾青山道:“而且,我觉得这不是最终点。”
  茅道士深以为然,“爱情使人疯狂。”
  “什么是爱情?”顾青山问茅道士。
  茅道士想了想,道:“就是男女互相爱慕,这中间产生的情愫!”
  顾青山点头,表示听懂了。
  “有一点,要强调!”茅道士道:“爱情,是分性别的!”
  顾青山看着走远的桂王和杜九言,发自肺腑地点了点头,“应……应该分吧?!”


第307章 也要赔偿(三)
  杜九言找了白酒,给桂王消毒。
  桂王笑盈盈地看着她!
  这小子,明明抹了粉黑黢黢的,又瘦又小,说话又尖酸刻薄不留情面……可他看着,怎么就这么顺眼呢?
  反正不管用什么招数,只要看到她冲着自己笑或者一脸无奈顺带包容的表情,他就是当众跳粪坑博她一笑,他也会毫不犹豫。
  “义父啊,”一个小脑袋凑过来,盯着桂王的手指看了半天,“你、你的伤口在哪里呢?”
  “我怎么看不见啊。”
  桂王迷恋的眼神清明了一些,低头看小萝卜,道:“内伤!”
  “你爹的刀削铁如泥,现在外面虽看不到伤口,但是我里面的皮肉已伤的很深了。”
  “很疼!”桂王道。
  小萝卜哦了一声,胖胖的小手伸过来戳了桂王的伤口处,“疼?”
  “疼!”桂王道:“非常的疼。”
  小萝卜颔首,看着杜九言道:“爹啊,那我们明天去泡温泉,就不用喊义父了。有伤不能泡温泉。”
  “很遗憾。”杜九言收了工具,看到陈朗端上来的面条,将两碗都拉过来,“辣椒!伤口忌腥辣!”
  桂王举着的食指抖了抖,坐在一边看着杜九言,将两碗面都吃了。
  “疼!”桂王看着杜九言,很气!
  杜九言冲着他笑了笑,道:“您早点回家歇着吧,我也去睡了。”
  她抱着打盹的小萝卜,回房。
  “疼的走不了路,”桂王看着陈朗,“陈先生,我今晚住在这里。”
  陈朗失笑,“王爷,您自便!”
  杜九言能拒绝桂王,可陈朗不能,而且,桂王也不是真的好欺负的……能欺负他的,也只有杜九言和小萝卜而已。
  “行吧。”桂王去银手的房间睡觉。
  闹儿进来给他铺床。
  房间里两床被褥,一份是银手一份是桂王的。
  这是他吩咐陈朗买的。
  闹儿给他打了水,出去了。
  桂王洗漱,睡觉!
  茅道士和顾青山对视一眼,茅道士去门口道:“王爷,明早我们再来。”
  桂王嗯了一声,躺在床头摸了一本书出来翻着。
  越翻手越抖的厉害,啪叽一声盖在被褥上,过了一会儿又捡起来看了一眼,随手丢床底去了。
  “病的不轻。”桂王熄灯,睡觉。
  第二日,桂王回衙门没有再去西南讼行,陈朗坐在他对面,处理衙门公务。
  桂王翻着和银手一起去的书吏写回来的文书,眉头微锁丢给陈朗,问道:“下河镇你去过没有?”
  “不曾去过。”陈朗拾起翻看,奇怪地道:“做道场?”
  文书中,这位姓刘的书吏,提到下河镇捞淤泥的时候,捞出了一堆尸骨,经过拼凑比对,是四具男人的尸体,相距不远。
  于是,刘书吏说着不是吉利的事,请求刘县令,遣寺庙去做法师或者请道士去做到场,祈求顺利。
  “做也能做,”陈朗道:“民间对这些事很迷信,尤其涉及水利开山的事。”
  桂王觉得这不是大事,冲着门外喊道:“茅道士,你进来!”
  “大人,”茅道士推开里间的门,和行了礼又和陈朗拱手,在两人中间坐了下来。
  桂王将信给他,“这事交给你了。”
  “做道场?”茅道士瞪眼,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王爷,贫道是方外人,不是寻常的道士。”
  桂王睨着他,“不能炼丹,不能做军事,不能念经不能做道场,你还能干什么,混吃混喝等升天做神仙?”
  “就你这样,神仙也不会要你。”
  茅道士面皮抖动,痛苦地看着桂王,“王爷,原来在您心目中,贫道就是这样的?”
  “嗯!”桂王道。
  茅道士哼了一声,拿着信出门走了。
  “他生气了?不然换别人也行,城外龙庆寺做法事很不错。”陈朗看着桂王。
  桂王摇头,“他去道观偷师去了。”
  陈朗愕然,继而失笑,继续低头处理公文。
  茅道士快马加鞭去了宝庆城外三十里的青衫道观,跟踪道士,偷师了三天又租用了一批道场用的宝剑黄符去了下河镇。
  杜九言不知这些,一早到了西南,和毛献友夫妻二人对面而坐。
  她带的两个学徒一个是傅元吾,一个是讼师馆甲字组郑因的嫡传学生池玉。
  池玉今年二十八,容貌普通为人也很老实,杜九言挑选他的原因,是因为他的字写的很合她的意,柳体,很有风骨。
  这让她很羡慕,所以让他来了。
  池玉一夜没睡,早上醒了洗漱好就等着杜九言通知……八十个师兄弟都写了自荐信,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当选。
  但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能在西南露面出头,而且,还是跟着杜九言办案。
  他听说过也见过杜九言,但却不了解,也没有机会加入反对讨伐她的大军。
  一直沉在甲字组的低端,若今年再无建树,明年开年他就要退级去乙字组。
  所以,当宴通来通知他的时候,他是跑着出来的,等到了门口听到杜九言说话声时,几乎腿软。
  直到此刻他心还砰砰跳着。
  “二位膝下只有毛寅一个儿子?”杜九言问道。
  郭氏看向毛献友。毛献友回道:“不是,我们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今年才及笄。”
  “虎子排行老三!”郭氏看向杜九言补充了一句。
  杜九言点了点头,“如果,毛寅死于他杀,您二位有没有想到过谁?”
  “没有!”毛献友很肯定地道:“虎子小子老实,莫说不和人来往,就算是以前的同窗也没有几个好友,更不说和谁结仇,让人起杀意。”
  郭氏在一边点头。
  “那家中呢?”
  毛献友摇头,“我们夫妻也没有结仇。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哪会有这种杀人复仇的事。”
  郭氏依旧在一边点头。
  “忘了问,您是做什么的,平日以什么谋生?”杜九言问道。
  能让毛寅读书考到秀才入西南继续读书的人家,想必家境应该还不错。
  “我在当铺做事,是个朝奉!”毛献友回道。
  朝奉是当铺中负责收验的伙计。
  昨天见毛献友,可能是因为丧子的缘故,他很失态,今日再听他说话,不急不躁确实是个颇为圆滑的人。
  “原来如此,。”杜九言道:“毛寅的事,我们也不难过,所以现在我们都在查,二位不要着急,西南讼行一定会给二位一个合理的交代。”
  毛献友凝眉看向杜九言,“杜会长,我儿死在西南,难道不是西南里的人所害吗?为什么您会来问我们家中的人员和交集呢?”
  “他回来以后一天都没有出门,就算中毒,也不可能是外人所为啊。”
  杜九言点头,看向郭氏,“这件事是蹊跷,夫人我有个问题想要问您。”
  郭氏点头。
  “您说他十岁时生病,当时的症状您可能细细描述?”
  郭氏回道:“拉肚子,还吐了两回,烧了一夜。第二天我带她去找大夫,大夫说是太阴症,给开了药,吃了几天就好了。”
  太阴症?昨天王大夫否认了毛寅有太阴症。
  杜九言颔首,若有所思。
  “杜会长,要是查不出死因,我儿的事你们要怎么办理?”毛献友问道。
  杜九言扬眉打量了他一眼,想到了什么,问道:“您是有什么诉求吗?”
  “不管怎么样,虎子是在西南没的,你们西南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毛献友道:“所以,你们要给我们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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