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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草莓啵啵啾-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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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孝子,快喊我爸爸!”
  季幕犹如五雷轰顶,他不知道自己的教育哪里出了问题。面对着一嘴酒气,执着地要自己喊“爸爸”的顾暖,季幕狠狠地抽出了手。
  “砰——”
  季幕关上了房门,将顾暖拒之在外。
  然后,在顾远琛依然震惊的表情下,季幕心慌不已地背靠着房门,默念:“这应该是个梦。”
  顾远琛:“……不是梦,小暖他、他还在敲门。”
  门外,嚣张的顾暖边敲门边喊:“乖儿子,给爸爸——开门!!你再不开门我要炸了这扇门!炸了!炸了它!”
  好在韩杨在家,他听到声响后,立刻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他迅速冲出房门,不由分说地扛起顾暖,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
  并在一个小时内,韩杨较为有经验地让顾暖安静入睡,算是收拾了顾暖醉酒的残局。
  与此同时,疲惫的季幕躺在床上,开始彻夜反思自己对孩子们的教育问题。
  也是从这一天开始,在顾家,酒这种东西,很少再能上桌了。
  隔天早上,顾暖迷迷糊糊地起床,再迷迷糊糊地嗅到了自己嘴里的酒味。他怔怔地坐在床上,看到从内卫出来的韩杨。
  “哥,你怎么大早上的洗澡,昨晚不是刚洗过?”
  “你也去洗一个。”韩杨给他准备好了换洗的衣物,“然后去给季叔道个歉。”
  “……”
  “怎么了?”
  “我、我干了什么吗?”他完全不记得了。
  韩杨慢慢道:“你喝醉酒,除了认儿子,也没别的事了。”
  顾暖怂了。
  可等他洗完澡,硬着头皮去找季幕时,韩杨的一个电话,让两人都止住了脚步。
  电话的那一头信号不好,“滋滋滋”地传来一阵电流声,李村长的语气急促,催促着韩杨回来一趟:“娃娃,你爸没了。”


第95章 
  韩永年死在一个雨夜,他拄着拐杖,拖曳着步伐,一棍子打晕了看管他的人。他是一路颠簸地翻山越岭,想靠他的一双废腿走出山区。
  他是什么心思,没人不知道。
  他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他想要去报复韩杨,他想要拉着韩杨一起死。
  结果在下山坡的时候,他直接滚了下去,脑袋撞到了石头,直接把命撞没了。说来也巧,他出事的这条路,正是当年李俪遭他侮辱的那一条路。
  也同样是在深夜,也同样是四下无人。
  李村长和韩杨说着这些的时候,声音沙哑,显然是为了找韩永年而忙活了一晚上。
  他好声劝道:“娃娃,人也死了,你回来给你爸上个香。他是好是歹,都……都下地狱去了。”
  虽说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但李村长始终有着山村中保守的思想:“就莫说原谅他咯,娃娃啊,你就当是给自个儿积善,上个香,磕两个头,断了这一世的父子情,好生送他上路了。”
  可韩杨同韩永年没有感情,如果非要说有,那也只能是恐惧与憎恨。
  韩杨没有应声,许久,他回答:“我工作忙,没时间回来。韩永年葬礼的所有费用,我会一并打到您卡上。”
  “娃娃啊,你……”
  “辛苦您。”
  韩杨挂了电话。
  顾暖不由自主地上前,抓握住了韩杨的手,紧张起来。韩杨立刻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反手捏住了顾暖的手,稍稍用力,掌心冰凉。
  韩杨说:“我没事。”
  这件事,韩杨当即就告诉了季幕与顾远琛。
  季幕知道韩杨并不想回去,可他也明白,如果不回去,在很多事情上始终是不妥当的。
  他想了想:“我带几个人过去一趟吧,把这件事处理一下。虽说那边落后,消息不通,可能没几个人知道你当了明星,但以后呢?”
  “季叔,我不怕这些。”
  “知道你不怕。”季幕拍了拍韩杨的肩膀,沉思了一会儿,继续道,“韩杨,即便我们手里有他曾经虐待过你的证据,可凡事还是要有个准备。谁知道以后,某些媒体会怎么写你?怎么造谣你?或是……怎么让你重新回忆起那些应该抛掉的旧事?”
  事情一旦开始发酵,总会有一定的伤害。
  不是舆论的伤害,也不是网络上恶言相向的伤害,而是韩杨自身心中阴影的伤害。
  季幕不希望有朝一日,八卦新闻铺天盖地地将韩杨幼年时期的伤痛挖出来消费。他希望以韩永年的死亡为截点,让过去永远成为过去。
  “这件事你就交给我和你顾叔,我们会处理妥当,你不必再管。”
  “季叔……”
  季幕打断了他,由衷地说:“韩杨,我真的很希望,你能试着依赖我们一次。”
  这一句话,抵过诸多的言语。
  因此,韩杨的一颗心恍惚,哽在喉咙里的话,反复咽下。季幕的话说到这个份上,韩杨要是再拒绝,便是伤人了。
  他沉默了许久,季幕便等了他许久,最后,韩杨问他:“您打算怎么处理?”
  “你不必问,也不要再管。”季幕却没告诉他,他只回答,“韩永年已经死了,从现在开始,你的噩梦结束了。”
  韩杨微怔,随后轻轻地低下了头。
  原来这些年,季幕一直知道很多事情。
  接下去的一段时间里,韩杨接到了李村长打给他的最后一个电话。
  在电话的那头,李村长唉声叹气:“娃娃啊,你遇到了个好人家,这是你的福气。他们愿意为了你花大钱,愿意为了你操心,你要珍惜。往后,就不要再同俺们这儿联系了,俺们这也当没有你这个人。你就当自己、不是俺们这出去的吧!你爸的骨灰,他们带走了,带去哪……俺不知道。你好好过吧……”
  话罢,李村长默默地挂了电话。
  韩杨一时之间无法反应,他忍不住问了季幕。季幕见他实在想知道,说了一半,藏了一半,他轻描淡写道:“花了点封口费,还给他们安排了工作。大家都是老实人,这两年也帮衬着你,我不会亏待他们的。”
  季幕笑道:“放心吧。”
  然而,正如季幕所说的,韩永年的离世,犹如韩杨一场噩梦的终结。
  他在午夜梦回时醒来,这一次,不是吓醒的。
  他是自然地睁开了眼睛,内心平静如水,却又像是藏着什么波涛汹涌的情绪,压抑在伪装的沉默之中,日益增多。
  茫然间——
  他梦到三岁时,韩永年因为生气把他捆在院子里一天一夜;他梦到四岁时,韩永年一脚把他揣进生硬的柴火堆里;他梦到五岁时,韩永年粗鲁地压着他的脑袋进水缸;他梦到六岁时,韩永年拿着破碎的酒瓶子,戳在他的脖颈口,面目狰狞地说:“收起你的信息素,你个恶心东西,你和你妈那个婊子一样让人恶心!”
  可那时候的他不知道妈妈是什么样的,他只知道,韩永年讨厌的人,应该坏不到哪里去。
  或许,她和他一样,只是个可怜虫。
  七岁,韩杨终于见到了李俪。
  李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底没有一丝感情,如果说有,也只是深深的距离感和莫名的厌恶。她说:“谁都说你是我的责任,可你凭什么是我的责任?当年他们谁都逼着我生下你,现在他们谁都不要你。”
  她说:“你不是我的孩子,我没有孩子。”
  那不是她自愿的,当年所有人都在强迫她。强迫她屈服,强迫她接受,强迫他放弃自我。最后她终于鼓起勇气跑了,跑得远远的。
  可血缘就是那么奇怪的东西,逃离山区后的前两年,她总会在半夜梦到在襁褓中的韩杨,皱着一张可怜的小脸“哇哇”地哭着,和她一样没有容身之所。
  她表面对韩杨厌恶至极,恶言相向。可她又会在深夜的时候,独自坐在窗口,捂面哭泣。甚至,她想跳下去,一了百了这荒诞的人生。
  谁都不容易。
  韩杨无数次的,在深夜见过这般的李俪。
  谁都不想活,谁都死不了。
  忽的,今夜有一双手从后面拥住了韩杨,带着如沐春风般的温暖。
  韩杨挣扎着从梦魇中再度醒来,发现抱着自己的是半寐半醒的顾暖。
  顾暖的脸颊贴着韩杨的背脊,一如既往地蹭了蹭:“哥,你是不是有心事?”
  六月的夜晚,还不算过于炎热。
  公寓主卧中的窗户开了一小半,清凉的风拂过韩杨阴郁俊朗的面孔,也吹醒了打着哈欠的顾暖。
  “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
  顾暖见此,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亲了他的唇角:“骗人会变成小狗。”淡淡的草莓香围绕着韩杨,令韩杨瞬间将紧绷的心情放松了下来,这是顾暖的安抚信息素。
  韩杨没想到,曾经连腺体都无法正常使用的顾暖,如今竟然已经学会释放安抚信息素给自己了。
  他默然不语,顾暖却笑着说:“我昨天才发现,自己居然有安抚信息素了。哥,我的安抚信息素好闻吗?以后你要是心情不好,或者有心事的时候,你就告诉我,我随叫随到。”
  “随叫随到?”
  “对呀。”顾暖认真地说,“我现在是你的伴侣,我们要共度一生的,所以你不要对我撒谎。你这阵子晚上总是醒,是做噩梦了吗?”
  韩杨不动,他沉默地贴近了顾暖一些。半晌后,韩杨答非所问,语气轻微:“小暖,你的安抚信息素很好闻。”
  顾暖也不着急,他靠在床背上,让韩杨在他的怀里找了一个舒适的资格躺下。以前都是韩杨抱着他,今天是他抱着韩杨。
  很难得的场景。
  顾暖轻轻地抚着韩杨的脑袋,声音温柔:“早点睡吧,我会一直陪着你。”好像这一刻,顾暖才是一直照顾着韩杨的哥哥。
  韩杨动了动唇。
  顾暖就低头亲了亲他的唇。
  韩杨的睫毛微颤,他转身把脑袋埋到了顾暖的怀里,以一种从未有过的脆弱的姿态,贪恋地嗅着顾暖身上的草莓信息素,寻求着想要的安抚。
  顾暖放任他的索求。
  这种状态直到半小时后,韩杨才有所收敛,他的语速很慢,声音喑哑:“我……最近总是梦到小时候的事情,梦到韩永年,梦到李俪。”
  距离韩永年离世,已经过去了整整三个月,这是韩杨第一次,在韩永年死后,提起他的名字。
  “我梦到他把我的脑袋按到冬天的水缸里,太冷了,我无法呼吸。我也梦到他对我拳打脚踢,即使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很容易就记起那种疼痛,是足以把人撕裂的程度。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我不知道……”
  是奶奶拼死相互,还是自己命贱如草芥般顽强?
  顾暖听着,不禁拥紧了他,轻轻地拍摸着他的背脊,他发现韩杨瘦了:“哥,别害怕,都过去了。”
  韩杨点头,他是冷静的,他毫无情绪地诉说着过往,像是要把内心深处的自己一同交给顾暖:“李俪她讨厌我,可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我。她只是在讨厌她自己吧……讨厌她自己曾妥协过一切,生下了我。”
  无尽的苦难中,他们母子曾在地狱徘徊。
  所以李俪才会半夜独自坐在窗台,望着一轮空虚的月,几次欲将自己投入地狱,至少不必再迷茫了。
  “……韩永年死了,我居然连畅快的心情都没有。”
  “哥。”
  “我明明那么憎恨他,可我在得知他的死讯时,我满脑子想的都是……”
  ——满脑子想的,都是不会再有人打我了。
  不管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境中。哪怕韩杨已经长大了,哪怕韩杨很少再做梦了。
  他终于死了。
  终于死了。
  这一刻,韩杨犹如死灰的眼底,终于有了一丝人间的颜色。在顾暖的安抚中,韩杨身躯微颤:“再也不会有人打我了……他终于死了,终于死了。”
  也终于,韩杨和个小孩般哭出了声音,嘶哑的,压抑的,直至放声大哭。
  “他终于死了……”他不断地重复中,蜷缩在一起,任由顾暖安慰他,抱紧他。最后,韩杨泪流满面,面对着顾暖,用手轻抚顾暖后颈的标记,落着泪,“也不会再有人可以伤害你。”
  迟了三个月,韩杨心中的枷锁,彻底脱落。
  顾暖点头,吻去了他的眼泪:“冬天过去了。哥,现在有我呢,我以后不让任何人欺负你,我发誓,我保证。”他真的在发誓,在保证,他抹了抹自己的眼泪,真诚地亲吻了韩杨,“我会爱你一辈子。”
  一颗心的春天,是从一阵风开始的,吹化了寒冰后,发出第一片嫩芽,这个春天就算活了。
  终于活了。


第96章 
  次日早晨,待顾暖醒来时,韩杨已经不在床上了。
  顾暖一个激灵,连忙起床,连拖鞋都没穿,赤着脚就下楼找人,哪哪都没人。
  直到他走到餐厅,他才看到韩杨正系着围裙,端着一盘糖番茄从厨房里走出来。再看餐桌上,已经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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