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棍俏娘子带着皇子去种田-第5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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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璋坐在帐中看书，知道有的耗磨，所以没有着急。
现在急的并不是晋阳军。
无论是战，是招降，处于劣势位置的都不是他。
一个参将对小狗子道：“刚刚属下带着人观察了一下对方的兵马，现在他们军已经无马了，粮食更没有，军将皆面有菜色，站都站不住，都坐在地上发呆呢，这种状态，排兵布阵，那是不可能的。这些人的眼神十分茫然，狗将军，属下看，不出两日，他们得主动找我们谈。”
小狗子放了些心，道：“这一路来，他们也怪不容易的了，虽然有战马可以吃，可是这么多人要饱腹，只怕吃过不少草与树皮。”
“当初咱们围匪时，那些匪徒最后不得不吃人，我看他们现在被咱们围了，也不会太分散去找吃的，反而依赖着路俊林，想指望着晋阳城了，若是路俊林谈不成，他们的愤怒，只会对着路俊林去。不管是出于不忍心，还是被迫，路俊林都强硬不了几天，”参将道。
“这种时候了，还想端帝王的架子，没门！”副将磨牙道：“既然这般硬骨头，待他要降时，我定要叫他当众下跪投降，方才解这藐视之恨。”
众将领都是这么想。
敌对是天性的。
能不能相互包容，只看那新帝能不能低下头了。
臣服后，才有相互谈判的前提。
路俊林军中一片哀嚎，死气沉沉的。
太后脸上也面有菜色，后妃们更是如此，多日过去，她们身上的衣服不再鲜艳，带着脏污，脸上也憔悴不堪，但这不是最严重的，严重的是她们的心理出了点问题，担惊受怕，凄凄哀哀，仿佛随时能受惊死去的小鸟或花朵。
宫中的一切都没带出来，他们不光身无分文，更是连饭都吃不饱。
军中一直在吃草，她们吃的也顶多是一点点的汤汤水水般的稀到能照人脸的粥，现在真的是快要崩溃了……
太后更是如此，得知已到了晋阳百里之外，不禁精神有点崩溃，“……为什么非要来这里，难道以后，哀家要看路遥的脸色了吗？！”
林太太劝林太后道：“情非得已，事到如今，只能如此，陛下已经够有压力了，娘娘千万莫要再给陛下压力，不然咱们这些人全没依靠了……”
第1063章 乐不思蜀
林太后凄凄哀哀，整个人都是怔怔的，说恨，此时是真的提不上恨的劲头了。
“陛下，”张明也是愤愤不平，状态更是好不到哪里去，道：“这冯璋突然拦住咱们，却又不与咱们谈，究竟是何意？！真是欺人太甚！”
“形势比人强，”曹猛面有菜色的道：“掐了咱们的七寸，咱们现在当然是任人宰割。”
“陛下，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成钰道：“咱们的大军，拖不起啊……”
路俊林道：“冯璋打着什么主意，朕一清二楚，他在逼朕向他低头臣服，他才会再来谈此事。”
“连礼官都没派来，对咱们也是十分藐视了，”李末喃喃道：“现下，他们若是围了咱们，一举歼之，咱们就算人多，也没有胜算，就现在这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模样，哪里有胜算？！”
说是四面楚歌也不为过了。
他们焦虑，难堪，孤愤……然而无可奈何。
路俊林没有说话，眉头一直在紧拧着。
一股造饭的香味窜到了鼻子里。众人都焦躁起来，军中都蠢蠢欲动，许多军士眼睛发绿，大口大口的分泌着唾沫，眼巴巴的看着对擂的味道。
晋阳军中在埋火做饭，米饭香味，肉汤香味，似乎烧了酸辣鱼，那股霸道的味道一直往人鼻子里窜，在空气中无所不入……
许多军士喘着气，默默抓起了武器，似乎有抢的打算。
他们……太饿太饿了。
李末脸色微变，道：“稳住军中人心，不可去抢，否则，他们以此为借口，能将咱们灭了，都找不到说理处。”
路俊林心中难受的厉害。
这饭香味，这策略，何尝不是一种四面埋伏。只怕用不到一天，军中就要离心离德了。
众将士们一面忍着口水，一面压抑着军中的蠢蠢欲动，用了极大的耐力。
曹猛冷汗涔涔的进来大帐，道：“陛下，只怕再不解决，敌军没有杀了我们，我们军中就得自己先打杀起来了，这饥饿的事压不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饿了这么久，压一顿饭就算不错，还能压多久？只怕再这样下去，军中兄弟父子都能执刀相向了……
路俊林脸色灰暗，嘴唇嗫嗫嚅嚅，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
其实，他为帝君的潜质真的不怎么样，比起冯璋，他路俊林，不过是外强中干。不及冯璋狠心，也不及他决绝，狠辣，有手腕。
但是，就这么认输，好不甘心啊。
“真是矫情，人都来了，却还要在乎所谓的尊严吗，”路俊林自言自语道：“……来之前都没认清现实吗，看看外面的现实，这才是现实。”
不得不低头，再不甘心低头，也必须低头的现实。
冯璋在给他下马威，他全部都知道，可他不得不接。哪怕不想接。
路家人都是别扭的性子，路怀德。路显荣。还有他路俊林。
路显荣当初哪怕是死，也不甘低头，到最后，又怎样呢，不过都是徒劳无功。
“折腰很难，”路俊林苦笑道：“路遥，你可真是狠心，真的不亲自来，只让冯璋这小子来，你真的不知，他要折断我的腰吗？！”
饭香味，肆意侵虐着所有饥饿士兵们的鼻腔，心肝脾胃肾，鞭笞着他们的大脑和所有的理智。
大脑中的弦似乎随时都能断裂。
路遥在晋阳城中有些坐立难安，虽然尽量的让自己忙碌起来了，但有点不放心。
“你这般焦虑作甚？！”王谦道：“信璋儿一回吧？他就算心里有点不好，也必须得学会承受，和控制。他的性格，一直是我的心病，但是，既然天下迟早要到他的手里，不如放手，让他能够慢慢的学会控制权力和杀欲。”
路遥道：“我就是有些担心路俊林。他毕竟是个现代人，如若让他低头，只怕不容易，万一两人之中一人没控制好，就是大规模的战争。”
“只能希望他们都足够理智，但是，如果真的发生了，也是注定的，”王谦道。
路遥闻言拧起了眉头。
“你这样子担心，以后你真的放得了手，离开他吗？！”王谦叹道：“我说的是璋儿。”
路遥一怔，似乎也回到了这个问题上，怔住了。
王谦道：“羁绊不会是单方面的，我就知道你放不下。”
“我这也是操尽了老妈子的心，”路遥苦笑着，揉了一把自己的脸，道：“算了，该学会放手的人是我。”
她现在突然有点明白那一句话了，不是孩子依赖父母，而是父母离不开孩子。臭小子毕竟长大了，不光他要学会控制自己，她也需要慢慢的学会放手。如同每一个对待孩子的父母一样。
“走，我得找点事情去做，”路遥道：“那几个老毛子商人还在城中吃吃喝喝吗？！我去找他们谈谈生意……”
王谦道：“吃的乐不思蜀了，王县令派衙役去问了他们话，你猜他们说什么？！他们说现在北廷在战乱，他们若是现在贩货回去，万一被人截了胡，岂不是白跑一趟，所以没半点离开的意思！”
“他们从西北总督府那边走，碰上如贵妃的可能性并不大吧？”路遥无奈的笑道：“看来老毛子做生意的欲望并不强烈。”
“他们是舍不得走，我看是想留在这里自己享受，才不管自己国家的老苦大众需不需要他的商品呢，”王谦笑道：“还有，如贵妃现在是如太后了……”
路遥一笑，道：“也是。”
“不过长途跋涉带回来的商品也不可能卖给平民，运输成本如此高昂的东西，只会卖给贵族，一个国家的富强，没有达到一定的程度，始终是没办法恩及平民百姓的，”路遥道。
“所以要贩卖，也只会是奢侈品带回去，”王谦笑道：“最近他们动作倒是不少，但都是小打小闹，好像自己在晋阳除了吃以外，也在贩货，从东街拖到码头上叫卖，真别说，这些老毛子做生意，还是有一套的。”
第1064章 黄牛
“哦？他们在兜售什么？！”路遥感兴趣的道。
“什么都卖，拖水果，去码头上榨鲜果汁，早上卖豆浆包子，中午卖盒饭，晚上卖罐头，拉面。可能折腾着呢，”王谦道。
路遥一乐，冏了冏道：“可真是会入乡随俗啊。”
“这些事小商贩也有做，但是老毛子倒是做习惯了生意的，并非小打小闹，反而将此类的小商贩们给集中了集中，统一的谈好了条件，规定了统一价格……”王谦道。
这下子路遥是真的有点惊讶了，道：“小商贩们同意？！”
“怎么不同意，就算有几个刺儿头，也被其它小商贩给摆平了，”王谦道：“这些老毛子可是深谙生意之道啊，有那么一两个低价兜售，恶意竞争，所有的一切秩序，所以他立了一种隐形的规矩，在码头上，倒是规范了起来，反而更有条理，更合理。”
路遥听了若有所思，觉得果然不愧是做生意的人，她没想到的细节，这些人也是能够完善的。
“最近牙膏厂和牙刷厂不是售卖了吗？！”王谦道：“你猜这老毛子干嘛了？”
路遥摇摇头。
“这些牙膏厂和牙刷厂因为产量并不算太大，所以都是限量批发的，这老毛子组织了小商贩，分了人手，一队人看着在码头的各种小生意，另一队人从凌晨开始排队批发牙膏牙刷，每一个人抱着被子，带着凳子守着厂子门，一人按最大量的批发，这么多人手一加起来批发的东西巨多，然后再拖到码头分装，专门零售给跑船的船老大，还有各路商客，翻几倍的赚钱……”王谦道。
路遥道：“哇，这头脑还真是，与现代的黄牛很像。这脑子……”
“前几日，王县令还与我抱怨，因为排队的人太多，他不大好管，这些人组队的排着，去的又勤，又早，倒把正经想批发的人挡在了后头，一个个的差点打起来，好不容易才劝着各退一步，但王县令说这事真是不好办，因为他们没犯法……”王谦道：“一套牙膏牙刷加起来批发价是六文钱，一般来说，商贩们批发着到各郡县去卖，一套卖二三十文也是赚的，但是却比不上这老毛子赚的钱。”
“因为出货量大，周转快？！”路遥道。
“不错，他批来六文，一套套的只在码头上卖，看到船老大了，卖二十文，看到运河上的工人，就只卖十二文，这一来一转手，银子赚的飞快，这老毛子尝到了甜头，我看他是压根不想回去了……”王谦道。
“还有这种事，”路遥哭笑不得，道：“可真是没志向……就只想当个倒货的二道贩子吗？！”
“这老毛子也是个聪明的，现在天天买报纸，不光用来学汉字，更是想看消息，尤其是商机，现在晋阳有什么新鲜的玩意儿，他都第一时间去排队买，他的小商贩团队，现在都慢慢的形成规模了，”王谦道。
“看来，他自己也能组成个小商会，”路遥道：“这么聪明的老毛子，枉我前段时间还小看他，觉得他没出息，就知道吃。原来人家吃也没闲着，吃着了，钱也赚到了，真是厉害……”
“所以，只怕没有大的利益，我看他是不会来回奔波的，他现在赚钱快的很呢……”王谦道。
路遥真是哭笑不得的很，无奈的道：“要真不肯走，我也不能赶他走，顶多叫他写信回去，多叫些其它老毛子来中原做生意了，总有忠厚老实的老毛子愿意吃苦贩货回去的……”
王谦道：“来回路途长，若是能加快行程的法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