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来-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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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就是这么突然多在那里的。似乎是为了一起留在这个阴司和人间的交线处，又可以看向光明，又可以保护人间。
　　也证明着，他们仿佛还活在轮回中，也许下一次就会一起回到他们归来的地方。
　　而这人间各自修整的七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在此期间，王栩这个高中生连续一周都用生病难受的理由请假没去上课，作为表哥顾烈陪了他两天，没人知道他们俩说了什么，但两个臭小子在一番折腾下，还是彻底拉钩决定暑假去灵山玩了。
　　另一边，因为妖目和反噬解决，方定海作为寺院的法僧归期已至。
　　按照约定，某两个人一起第一次去人间的城市中看了一次电影。
　　人间的电影，就佛陀眼中和人的一生一样，对于人而言，这一生很长，但对于修行者本身而言，或许大多数凡人的命运，只在于这一场电影的时间。
　　而就在当晚，伴着城市的夜空落下帷幕，顾东来和方定海两个人看完那场电影来到身后停了两人车的沙滩上，二人悠哉地抱着手聊心事和过往。
　　这海，好像还是和以前的没有什么区别。
　　但这一次，二人的心境经过这一遭却也好像生出了许多不一样的变化。
　　顾东来插着兜，胸口处还有包扎之后的纱布痕迹，两人一起坐在海边，也很凉，接着，方定海把衣服丢在了顾东来手上，让顾东来的手一顿。
　　“盖着。”
　　“小心伤口。”
　　“哦。谢了。”
　　这人果然还是这样，无情透顶。顾东来心想。
　　而之后，顾东来趁着这夜色大好，干脆故意逗方定海和他一起踩着彼此的影子，恶作剧。
　　“你小时候在庙里玩过一个游戏么，叫踩影子。”
　　顾东来抱着手臂枕着自己的头问。
　　“没有。”
　　年轻僧人回答，果然还是那副没有童年的样子。
　　“果然是没朋友的人，要不要比一比，这可是凡人的游戏。虽然……我小时候一个人玩，也是因为我没有朋友。”
　　“……”
　　“以前的顾东来从来没有朋友，只能傻到和自己的影子作伴，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嗯，因为有一个人，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白衬衫的长发男人单手拿着饮料。说着，他挑挑眉翘着腿，用一条手臂抵着沙滩边那个公园椅子，又像小孩似的抬起一条腿去故意踩对方的影子。
　　对此，黑衣的冷面帅哥手臂原本是搁在椅子上方，身子朝向海边的天空。见状却也抬起一只带着摩托车手套的手以牙还牙，也踩了对方的影子一脚。
　　二人本来是一块在公园椅子上仰靠着看海的，后来却也起身一下这么玩上瘾了。
　　可这无聊幼稚的两个人这你一脚我一脚的，也使沙滩上这一晚仿佛走遍山河般留下了他们在现世的所有脚步。这发生触碰勾起两个人共同的记忆。
　　热烈，光明。
　　这使人忍不住回忆过去快乐的事情，然后两个人一起看起了头顶的星空。
　　这笑声点到为止，随风逝去。
　　却也使二人收敛起最后嘴角的那一丝情绪一起枕着头看向天空，但看得出，两个人却都真正地敞开了心扉。
　　“你心口的伤好了没有。”
　　方定海问。
　　“好了，我已经不再是我，我现在可是明王，还得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留在人间等待成佛，难不成我会现在死么。”
　　顾东来也这么悠闲地问。然后，二人又不约而同地出声来了一句。
　　“你什么时候走。”
　　“我明早就走了。”
　　“……”
　　“……”
　　这一句，来的巧合。
　　倒让这难得有默契两个人倒也一起沉默了下。
　　方定海侧眸看了眼身旁的长发男人，随后才摘下自己的帽子下的黑发，回头插着兜如实开口道，
　　“六十三天因果之约，归期已到，贫僧方定海将要回到山中，了却这一头尘缘，以僧人的身份继续修行。”
　　“这段日子，多谢明王相助。”
　　方定海说。
　　“哦，那希望下一次不用再见了，毕竟，有些人出现的地方肯定有麻烦出现。”
　　这话，顾东来说的倒也没错。
　　可隔着一步之遥，二人还有接下来的路要走，或许，下次见面已是另一场电影，而他们也都是各自有一番新悟道的时候了。
　　但奇怪，经历了这一遭二人所共同经历的荡气回肠的奇遇，他们仿佛也一起悟到了一些佛经中所说的西天之道。
　　言即法则，誓要做万人之上，心诚向西天。这才是他们这种人存活于世的方式。
　　因为佛祖早有所言。
　　佛陀，是已觉悟的众生。众生，是尚未觉悟的佛陀。在境界上，凡和圣虽有不同，在本质上，万生万物的佛性一律平等。
　　我这一生的七情六欲，因你而起，因你而灭，一切都因你，一切只因你。
　　我们都对对方有了情，而现在也一起回归到了无情。
　　不过，山高水长，总会相见，或许有一日我终究找寻到你，这时我才发现，原来，星河就在我们脚下。
　　这一夜，方定海给顾东来在淡紫色天空最后留下的就是一道紫虹。
　　这天边散不尽的一道紫虹是什么意思。
　　那个到最后，都背对着顾东来头也不回就走的和尚到最后也没说。可当车子发动，面朝江河回归方外的方定海也以为他要走时，那辆招摇无比的紫色跑这令和尚抬头，却见那个人只留给他一个背影和一番头也不回的话。
　　“谢谢你的紫虹，关于命运，我还是相信我自己的选择。”
　　“我不信命，命是自己的。”
　　“感谢这一段日子你我认识，也祝你一生所到之处处处有花。”
　　“不过，从朋友的角度而言。”
　　“你确实算得上是个了不起的僧人。”
　　“希望你也能说到做到，向着那遥远的西天去坚定成佛，去无畏地坚持自己的本心走下去，永远不要辜负你自己。”
　　……
　　“方定海，谢谢你告诉了顾东来什么是情。”
　　“你我因果已断，但有缘总会再见。”
　　“你也去向着你的西天，尽情乘风破浪吧。”
　　【——·天地无情·end——】
　　作者有话要说：　　14000＋
　　这个单元结束啦！
　　师兄回庙里就要换发型开始闭关，其他人的爱情故事到此是结束了，但是与此同时，某某某和某某某的爱情故事这次看来要开始了……
　　猜猜这两个人下次见面是什么情况，又要隔多久哈哈哈，不过不要急，对于读者们来说这个时间还是过的很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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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弟子问法僧；？师伯；？世人皆说学佛一年，佛在眼前；学佛两年；？佛在身边；学佛三年；？佛在天边。”’
　　‘“那到底何为佛者？”’
　　‘“法僧言，五灯会元中有说，弟子问禅师；？如何是佛，师傅回答；？张三李四。因宋时人张李为大姓，此意为众生皆是佛。”’
　　‘“而于我心中；？一生能被称为佛者。”’
　　‘“只有一人。”’
　　&&
　　201X年
　　龙江市
　　上方电子塔闪烁着蓝色的灯光。
　　底下城市中也是车流不息。
　　堵车的高峰时段；？交通灯车辆前吵嚷不停。但伴着远远的两声喇叭；？一栋老式平房后的巷子先开进了一个黑影；？接着刹车声也在一根电线杆旁停了。
　　车门被一双‘手’左移打开。前座是一双脚翘在方向盘上；？乱糟糟地在放音乐。
　　眼前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后备箱塞着一个麻袋。
　　麻袋里头鼓鼓囊囊。
　　隐约有一只带着彩色皮筋绳的手露在外头。
　　这时，打火机点烟声响起。两个穿着夹克衫，其中一人打着手电筒的黑影下来；？又走到后备箱；？流里流气地打开了袋子。
　　“……”
　　手电筒照射下，袋子中是一个蓝色校服的女孩。书包丢在一侧。女孩很瘦；？很小。双手被死死捆着。
　　她目测人被绑架来时所骑的自行车被人砸了，不仅卸下两个车轮，一同被丢在了这个脏兮兮的后备箱里。
　　但很奇怪；？她的身体却有些透明。这种透明并不是肤色上的。而是她的身体像是能被光直接穿透一样，连脚都没有了。
　　这预示着，这女孩已经不是人，而是以一条魂魄的形式被关在这辆车里。
　　当感觉到眼睛刺痛，她的嘴不能张开，却还是隐约睁开双眼。
　　可一对上车后备箱外眼前这两个‘人’，她一下瞪大眼睛，又蹬着腿，朝后头摔下‘呜呜’了起来。
　　这呜咽，极致惊恐。对此，那两个头套被撑到很奇怪的男性绑架者笑了起来，又用爪子一拎就把女孩拽到了背上。
　　那手十足恐怖。这么看，它们的身形背脊骨骼本就高大到不像一般常人。
　　等这‘二人’用爪子摘了脑袋上的黑布巾，眼看在这拆迁楼附近，一张狸猫脸和一张白牛脸也跟着露了出来。
　　这一猫人一牛人，怪诞而恐怖。
　　眼珠硕大，肉鼻为黑，有六根长须，一张牙齿裂开的嘴沿褐紫色黏连至耳朵，舌头淡白，细长，吐在嘴边。
　　但那动物毛发坑坑洼洼和人皮连接的地方不是什么化妆舞会上的面具，而是妖怪的头和人的血肉长到了一起。
　　它们会使一手令人和它们走的妖法。更能将一个大活人的魂魄拖入这人间的妖魔洞府，这才使得这女生就这么落入了圈套。
　　【‘黧奴，你可小心点，别看这小小的一个城市，可是那古佛经中那个威怒明王的佛庇之地。’】
　　【‘白牯，吾等亲族当年吃过两口小西天灯油，悟了佛法的妖，一入人间立马学了这大灵通法术，还得了城隍爷的庇佑，还怕那禽兽化形的明王作甚。’】
　　【‘再说了，这都整整三年了吧。’】
　　【‘那孔雀威怒明王听说人自打回灵山入关后，这都多久没下凡了，妖魔们心惊胆战三年，却眼看天上人间，物是人非，想来是肉身已成佛历劫完了就不回来了，吾等乃凡间大妖，还怕他一个远在天边的人作甚。’】
　　这怪腔怪调的对话，以魔语进行。
　　但关于这两个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从二妖这在城市中这化为人类的一场对话中，却也能听个大概。
　　①黧奴，即佛经中关于狸猫的禅宗用语。②白牯，佛经中的白牛。
　　传说，黧奴和白牯善化人，还会在灯油下装作听经向古时候僧人取食。
　　古时，僧人们常被这两种动物所骗，但实则它们心性却十分愚昧却不通佛法，所以佛常言，黧奴和白牯此是为世上根机卑劣，不解佛理之妖。
　　而见这二妖化为人，又自称学过佛法，想来这两只不出意外正是这古佛经中极为出名的两只妖了。
　　【‘你说的有理，这些时日，咱们这帮小兵用少女供奉伪城隍已有数月了，今晚也是那城隍爷法身大成之时，你我还是快些回洞府去吧。’】
　　这话，它俩说得倒也安心了。
　　那狸猫从裤兜里掏了根香烟给白牛。
　　二人将烟夹在动物的耳朵上，在电线杆旁撒了泡尿，又抖抖起身，两张妖脸被手电筒照射地反白。
　　等环视周围，二妖一把那条生魂勾出，带人带袋子扛在背上运起法术往前穿巷而过。两双动物的眼瞳，在夜中对于今夜这被抓个凡间少女充斥着吃人的贪欲。
　　这引得女孩大叫，却无事于补。
　　因为在这巷子中，并没有人能听到一个鬼魂的哭叫声，她的身后，更因为这二妖的步伐而眼见一个上方电闪雷鸣的洞府在拆迁楼房深处屹立着。
　　一眼望去。
　　半个天空黑压压的。雷电偶尔划过界线半空，四面八方，附近楼顶都空无一人，唯有这栋鬼气森森，像从地底冒上绿光的拆迁楼是内部亮着的
　　那楼不高，总共就十层左右。
　　但易碎的楼层玻璃都被暴力拆迁砸去了大半，大多住户也已经接受了拆迁款搬离了，可就是这小破楼里，顶上没拆干净的空调机和网线上方却缠绕着一团凡人所看不见的黑气。
　　黑气中，只听内部如狸猫和白牛饥肠辘辘的小妖都在以原形流窜。
　　这帮小妖受这洞府内的大妖庇佑而妖气暴涨。
　　子子孙孙们之间的怪叫更是响彻半空，它们再等不及爬出人间去，而在其混凝土构成的洞府正中央所在，一个内嵌在空调机最上方的一个佛辇上，正有一尊道教中的肉/莲城隍。
　　所谓，城隍爷，本是佛经中所言阴司的地方官，职权相当于人间的市长。
　　地藏王手下阴差是管理阴间的神，掌管着十八层地狱，是城隍爷的上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