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 完结+番外-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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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好处都捞不到。闹得好几个房的客人向酒店投诉。最后还是匆匆赶来的沈初觉,叫保安把冯轻带走,威胁说他再这样不讲理,就要报警。
许久没遇到这种事,南燕面色发白,冷冷地看着气急败坏的冯轻被带离视线。
沈初觉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她轻轻摇头。
及至晚餐时才彻底缓过来,她义愤填膺地说:“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的DEMO最终没通过,不能怪我啊!我能做的都做了,他的曲子比不过别人,还说我不够尽力!什么道理!”
李不琢路上听沈初觉说了这件事,心有余悸地说:“还好阿姨明天就走了,要是他想不开,盯上就麻烦了。”
沈初觉叫服务生过来倒酒,神色舒缓地靠上椅背,说:“本来就怪她没能带眼识人。”
南燕一听就急了,巴掌猛拍桌面,“你还是不是我儿子?竟然不帮我说话!”
“是你说,你们在一起的原则为‘各取所需’,他既然没得到他想要的,发发脾气有什么不对?”
“你……”
沈初觉见她气得面庞泛红,不逗她了,起身绕到她背后,一边帮她捏肩一边说:“好啦,吃一堑长一智,下回挑男人,还是用真心换吧。”
“哼!”
他说的其实是实话,虽然不中听。南燕面子上挂不住,别过脸,朝李不琢挤挤眼睛。李不琢被他们逗得捂嘴直笑。
“哎,那要不让不琢陪我度假吧?我一个人,怪孤单的。”南燕嗲着嗓子,眼巴巴地看向沈初觉。
沈初觉意味深长地看一眼李不琢,说:“下次吧,这次恐怕不行。”
南燕嚷道:“为什么?”
“因为她那位身处国外的朋友,两天后回来。”
李不琢脸上的笑容一刹止住,迅速爬上震惊:“关璞?”
沈初觉点头。
*
炎夏转眼走到收梢。
早晨出门前下过一场雨,燠热的空气陡然凉爽起来,李不琢提着果篮踩在湿漉漉的地面,有风徐徐吹过,掀动她黛色的裙面。
她把长发在脑后随意挽起,用夹子夹住。
在医院大门前的槐树下等了两分钟,她看见沈初觉老远向她招手,便也挥动手臂让他看见。
“你车停好了吗?”
“嗯,走吧。”从她手里接过果篮的时候,沈初觉歪头轻咳一声,“还真是万年不变的品味,乡镇。干。部慰问五保户级别的。”
“……”李不琢抬眸看他,扇面似的眼睫轻颤。明明想说点什么反唇相讥地调侃回去,可思绪堵着喉头,她竟一个字也说不出。
沈初觉把果篮换到另一只手上,展臂揽住她,幽深的眼睛看去满是温柔。他轻吻她的额发,安慰说:“她没事的。”
关璞在住院部顶楼的VIP病房。
好巧不巧,他们一出电梯就和林锦承打了个照面,三个人面面相觑,俱是一愣。
林锦承看着憔悴极了,脸颊深深凹陷,一双眼睛布满红血丝,像是连续苦熬多夜。头发杂草一般欠打理,还把一件普通的黑色衬衫穿出衣服架子的轮廓,背也佝着。
他刚去吸烟区抽了两根,满身烟味,李不琢下意识在鼻前扇了扇。
林锦承赶紧抬起手臂闻了闻,给他们让出路,哑着嗓子说:“你们自己进去吧。”
病房是温馨的暖色调,实木地板和大地色墙面。墙上挂着电视机,李不琢和沈初觉进去的时候,关璞半坐在病床上一边啃着苹果一边看电视。
“关……”李不琢一出声就僵住了。
眼前的关璞似乎完全不认得她,澄明的双眼写满了好奇。她稍微歪着头,像在回忆来客是谁。
“有事吗?”她迟疑半晌,终于开口。
少来了,哪有这么狗血!
李不琢按下咆哮的冲动,想去找林锦承问个清楚,结果转身看见他就站在身后。
“医生说,这是逆行性遗忘。她从礁崖掉落的时候,头部撞到浅水区的暗礁,在被救起之前缺氧的时间也有点长。已经做过测试,她十四岁以后的记忆只剩下零散的碎片。”
林锦承枯萎的神情连李不琢都有些动容,他眼里浮出沉沉的哀色,像一匹萧萧草原上的头狼,一夜之间失去了整个狼群。
沈初觉说:“听说逆行性遗忘可以恢复。”
“有可能。”林锦承机械地开口,“但大脑受损,对智商也有影响。”
他们谈话间,关璞又啃起苹果,她剪了清爽的短发,孩童似的模样。
李不琢小心坐在床沿,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来之前准备了一肚子的开场白,眼下全无用处。
关璞察觉到投来的目光,也转头盯着李不琢。
“你真漂亮。”
李不琢不可遏制地红了眼圈,哽咽说:“……你也很漂亮。”
“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关璞眨眨眼睛,松开嘴里的苹果,凑近她,“你不是我们学校的人,我才告诉你,千万不要说出去。”
“好。”
“我喜欢隔壁班的一个人。”她说着,眉间溢满少女般的柔情,“那天上学他们拦住我,找我要钱,我刚好带了一百块,是下午要交的班费,就说自己没钱。那些人可怕极了,按住我要脱我的裤子,他突然跑出来,喝退了他们。”
李不琢眉心微蹙,她不记得关璞有喜欢的人。
关璞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我认出他的那一刻,就不行了。我虽然一直很喜欢他,但只能悄悄地看。他在我隔壁的教室,每天都会碰到,明明身边围着很多人,课间却总是独自站在外面,闷闷的。他喜欢穿一身的黑色,很酷的样子。”
李不琢仔细一想,她是十四岁那年搬来澍城,转学到关璞班上。所以关璞说的,可能是她去之前的事。于是她轻声问:“你还记得他的名字吗?”
“当然,他叫林锦承。”
李不琢甚至来不及惊讶,下意识扭头看向林锦承,可他僵着一张脸,仿佛心如死灰。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李不琢忍不住激动地问。毕竟就连后来成为闺蜜,关璞也没对她说起过。
听她这样问,关璞慢慢收起先前的神采,低头嗫嚅着:“我妈说我长得不好看,我家里也没钱,买不起那些漂亮衣服,成绩还很普通。我觉得……他应该和那种会发光的女生在一起。”
站在门边的林锦承再也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哀嚎,抱着头蹲下。
李不琢腾地一下站起来,指着蜷成一团的林锦承说:“你看清楚了!那就是林锦承!”
穿着病号服的关璞瞄一眼林锦承,慌张地抓起被子,缩到床角使劲摇头,“不不不,我不认识他!你们谁都别想骗我!那个人很可怕,特别可怕!不要让他过来!”
李不琢一下明白,为什么林锦承那副表情。
关璞记得自己喜欢林锦承,却不记得他如今的模样;还记得他留下的伤害,却唯独忘了他是谁。
病房里的空气让人窒息。
林锦承突然起身,开门往外跑。
李不琢见状也追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不好意思地写到了失忆这个狗血梗_(:з」∠)_
所以让女主先把这个槽给吐了……
p。s。每天打开评论都瑟瑟发抖的我(怕看到影响写稿情绪的评论,所以总是留到睡觉前才回复_(:з」∠)_),但是你们都好温柔,爱你们TAT女配和男配会马上离场,不抢戏~
第48章 48。
林锦承疾步冲向电梯; 狂躁地捶打按键,无奈电梯这时还在一楼。他等不得; 转身往楼梯间跑; 被李不琢从身后叫住:“你给我站住!”
他触电一样停下。
李不琢几步追上去; 想说点什么; 发现明明有许多复杂的情绪来回翻腾,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也找不到斥责的立场。
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干什么?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 声音颤抖地问:“你都知道了?”
林锦承慢慢转过身,像不认识似地低头盯着她; 良久,提起一边嘴角哼笑:“知道了; 有用吗?”
“你可以从现在起; 对她好一点。”
“还来得及吗?”
“当然来得及!”
“可我那样做; 你难道不会觉得,我是在弥补良心上的不安?”
李不琢瞪着他; 一句“我还真没觉得你有良心”几乎脱口而出。而林锦承随即移走视线,鞋尖蹭着地面往旁边挪开几步; 垂头说:“刚才那些话,她差不多对每个看望她的人说过。我其实不记得的,但听多了; 又想起来一点。”
“我以前认识什么样的人,你知道,有些喜欢在校门外面抢男生的钱。我不参与,只是觉得好玩; 偶尔会去看看。我没想过他们会对女生下手,那时候我之所以阻止,纯粹觉得她一看就是受辱会上吊的那种小家子气,也不像有钱的样子。并不是英雄救美,她会错意了。”
林锦承说着,自顾自笑起来。
“我根本不可能喜欢她,这个她也知道。但是这么多年,只有她对我最好。”林锦承突然卡住,犹豫片刻,放轻了声音,“我可能习惯了,她说要走也没拦着。我觉得她不会真的走,每次我叫她来,她一定到。我甚至觉得,哪怕我和别人结婚,也还能和她保持这种关系。”
李不琢再也无法忍受地迸出一声:“你这个变。态。”
林锦承抬头看她,随后笑了起来:“你比她走运。”
他胡乱抓两下头发,又用手抹一把脸,说:“送她进了高压氧舱,请了医护盯着她按时吃药,医生说认真调养,她的记忆会慢慢恢复。我想拜托你,在她恢复前,有空来看看她。”
李不琢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问:“那你呢?”
林锦承随意地耸耸肩,双手揣进裤袋,一步步走向此时停在这一层的电梯。
顶灯洒下的光线落在他挺然的鼻尖,他仰头朝她笑,眼里带着刺目的光辉,有种尘埃落地的笃定。
李不琢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
她身后响起脚步声,传来沈初觉的声音:“他去哪?”
“我不知道。”李不琢转头看他,“关璞现在还好吧?”
“苹果吃完了,电视也看完了,睡下了。那个果篮我放在她床头。”
“嗯。喻融他来过了吗?”
“他说改天再来。”
“那我们先回去吧。”李不琢向沈初觉伸出手,做了个邀请的动作。因为每天做事,细长手指上皮肤的褶皱有了加深的痕迹,他手指轻轻扣住这只手,摸出骨头的轮廓,然后握紧。
沈初觉用拇指轻蹭李不琢的手背,指腹摩挲出缠绵的意味,他说:“马上到你妈妈的忌日了,想去看看她吗?”
“……好。”
*
庄佩茹葬在郊区的公墓。
去的那天是个响晴薄日大太阳天,水泥路面被晒得发白发亮,阳光像刚出锅的热油那样淌下,仿佛能听到滋滋的轻响。一排排的墓碑沿山体坡度,阶梯式整齐分布。三面都是山,底下一面大湖,随风泛起粼粼碧波,风光宜人。
连风都滚烫。
李不琢穿了一身黑色,手捧一束百合,皮肤像被蒸煮,汗水涟涟。沈初觉在她身侧,为她撑伞。
这个地方李不琢只在六年前庄佩茹过世的时候来过。
他们一路沉默,走过低矮的灌丛,站在那方不起眼的花岗岩墓碑前。
碑上只简单刻着庄佩茹的姓名与生卒年,她的一生就此封入时光的洪流,再无热烈隆重的吊唁。
六年前,庄佩茹积累成疾,患上急性肝功能衰竭。初期爆发了腹胀和黄疸这样的症状,被她忽视了,等送到医院已无力回天。
李不琢屁滚尿流地从国外跑回来,听闻庄佩茹离世的消息,两眼一黑昏过去。醒来后害了暑热,高烧不退。记不清是谁操持的家事,等她有了力气,直接被带到公墓来,长跪不起。
听说庄佩茹那段时间一直在为自己的酒店奔波,因为经营不善,她的事业走到岌岌可危的边缘。可在打给女儿的越洋电话里,她一字不提,还和李不琢互呛,一个赌气说着“你连个屁都不是,我就当把你放了,一辈子都别回来”,另一个则赌气应道“我一定满足你的心愿,死也不回来”。
多蠢啊。
“你那个时候……好像也在。”李不琢盯着碑上的字,平静地开口。
“酒店准备开业,我来看看。碰到了。”沈初觉目光微沉,扫向她被风吹乱的刘海。
因为刻意不去回想,那时候的事,李不琢都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沈初觉站在人群中,沉默的样子。
“庄……”李不琢顿了顿,心想既然来拜祭,就带点敬意,于是改口,“妈,你放心吧,我现在还不错,你放不下的关璞,我偶尔会去看看。她不记得我,算是一种福气,对什么都念念不忘,才过得辛苦。”
她放下花,又站了一会儿,随即和沈初觉离开。
回去的路上李不琢一个人躺在后座,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