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嚣张至极-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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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三人总算是能平静的说说话了,或许是两个女儿都在身边,侯夫人的精神头比之前更足了,话也多了不少。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都已经快到傍晚了,钟毓秀不能再留了,为了防止侯夫人又哭一场,姐妹俩还联手把亲娘给哄睡着了,才手拉手一起出来。
“阿姐,你说人为何要成亲啊?成亲后你再回来,就好像变成了外人,就连称呼都变了,从大姑娘变成了大姑奶奶。我们要是永远都能在一起就好了。”
对于她这番抱怨的话,钟毓秀不由得笑了起来,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傻话。我若不嫁人,怎么会遇到你姐夫呢?”
钟锦绣撅着嘴,并不愿意答话。
钟毓秀也知道妹妹其实并不是发牢骚,而是舍不得她离开。
“你若是实在舍不得,不如就跟我去岑王府小住几日?也当散散心了。”
“不了,我不放心娘一个人留在府里,好不容易身体有了起色,可不能再出幺蛾子了。阿姐,你要多保重身体。”
“我会的,你也是。多照顾好自己,如今的困难只是一时的,以后会好的。”钟毓秀替她拢了拢额前的碎发,眼神里流露出无数的爱怜。
这是她的小妹妹,从小就恣意骄纵的金枝玉叶,可如今偏生要她遭受这样多的磨难,只能感叹天意弄人。
“我也相信会好的,毕竟再差也不会比如今还差了。”钟锦绣笑了笑,虽然是极其的口吻,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酸。
“新帝如此记恨你,其实是因为——”钟毓秀主动提及此事,说到一半忽然停了,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是因为什么?”
“世子妃,世子爷来接您啦!”有个小丫鬟来通传,打断了姐妹俩的谈话。
钟毓秀勾着唇笑了笑,脸上是无尽的温柔,她摸了摸妹妹的脸:“还能因为什么,自然是被你说中了,惹人讨厌,所以才记恨你。”
钟锦绣被她逗得咯咯直笑,“阿姐,当了娘的人果然不一样,以前你是坚决不会这么说的。”
“好了,我走了。娘这边就靠你了,若是有什么困苦,随时派人告知我,不要一个人硬撑。”
“嗯。”
钟锦绣松开拉着的手,目送她离开,鼻尖又在发酸了。
姐妹之间的相处,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可以同塌而眠,尽情诉说彼此的小秘密了。
***
“近几日大学士苏大人常去青雾巷,恐——”
今日是龙二汇报消息,结果上首的人却听得并不仔细,相反不停的翻动着手上的文字消息,对于龙二口述的倒是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
龙二心里直犯嘀咕,老大来汇报消息的时候,也是这个待遇吗?是不是他今日这嗓音太嘶哑难听了啊,哎,昨日就不该控制不住嘴,吃那么多麻辣兔丁,导致他不止嗓子哑,还屁股痛。
“慢着。”沈砚直接翻到了消息的最后一页,国事虽然重要,但他还是想第一时间知道有关钟氏女的消息。
往常他还能矜持些,装模作样的瞄一眼就作罢,可是今日待看清楚上面的内容时,整个人立刻坐不住了,直接打断龙二的汇报。
“岑世子妃回钟侯府,与钟三姑娘执手相看泪眼,送长姐离开时,三姑娘甚是不舍,泪流当场。”沈砚照着纸上的内容读了出来,眉头已经紧紧皱起,足够夹死一只苍蝇了,他不满的问道:“这消息谁写的,怎么这般文绉绉的?”
龙二微妙地沉默了片刻,才道:“是属下写的。”
他一时没分清楚皇上究竟是想夸他,还是要怪罪他。
每次总结消息的时候,他都因为写的太过粗俗被影卫所管理骂,结果落在皇上眼里,竟然处于文绉绉的水平,他真的很为大黎朝今年的科举考试的考生们担忧,九五之尊的水平看起来不太高的样子,那殿试的时候,天子不会瞎点一个当状元吧?
“别整这些酸诗,哭了就哭了,还执手相看泪眼,这句是写恋人不舍分别。岑世子妃和钟锦绣是恋人吗?姑娘家最重名节,你再瞎写一通,朕治你的罪!”沈砚瞥了他一眼,冷声的警告道。
“是,属下知错。”
龙二的心情很复杂,看样子九五之尊不至于到文盲的程度,科考的学子们可以安心了。不过这毁姑娘家清誉这种罪,他可不接受,要不是皇上莫名其妙让人调查钟家三姑娘,那也不会有这几句话了。
九五之尊这是贼喊捉贼啊。
“属下继续汇报?”
殿内沉寂了片刻,龙二没忍住问了一句。
今儿影卫所传来的消息很多,他天没亮就挑灯起来整理了,他得抓紧时间说完,不然赶不上用膳的时辰了。
“啧,朕都不急,你急什么。你又不是李怀德!”
当然他迎来的还是皇上浓浓的嫌弃,龙二眨了眨眼,他一时之间有些没明白皇上的意思,等琢磨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哦,皇上不急太监急,他不是太监所以不用急。
龙二品了品,觉得这句话很有韵味,皇上果然是个文化人。
“她真的哭了?”
“千真万确。”
沈砚眉头一挑:“你怎么知道的?你亲眼看见的吗?”
龙二:……
皇上这声音听着还算正常,可话语里却处处透着不满的意思。
“属下没看见,是凤一和凤二亲眼所见。”
显然那两位女影卫也有了自己的代号,而且一听便知是女子。
沈砚听完之后,周身的气势更加低沉了,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一如此刻烦闷的心情。
他知道这段时日,自己的情绪非常不对劲。
对于钟氏女的莫名关注,让他做出许多难以理解的决定,比如让龙影卫亲自追踪她的动态,实际上一个被撵出宫的小姑娘,完全没有威胁,可是他却忍不住想要探知。
半晌,才听他嗤笑了一声。
想这么多作甚,他本就是个睚眦必报又小肚鸡肠的人,就算他对钟氏女产生了别的心思,那也无人能阻拦。
上首的人阴测测的道:“还真是姐妹情深,她是在讽刺朕孤家寡人,还克父克母了。”
龙二:???
之前老大跟他说,皇上一遇上钟氏女就不对劲,他还不信,今日算是领教了。
皇上的脸,真是如同婴孩一般说变就变。
第16章 。 016 油头粉面 贵人。
今日钟侯府的女眷们要去静安寺烧香拜佛,侯夫人还在病中不能去,就由钟锦绣前去替她祈福。
钟洁绣也从她的外祖家回来了,姐妹俩正手挽手在一起说笑。虽说两房之间有龃龉,不过这两位姑娘倒是关系很好。钟家三位姑娘的姓名里,唯有中间字不同,但也饱含了长辈们对她们的期许。
二姑娘钟洁绣也没有辜负这份期待,她聪慧又高洁,品性极好,只是偶尔会带着几分小促狭。
“两位表姐,我与你们同乘吧。”陈黛打扮的极其明艳,笑意吟吟的走了过来。
她边说边抬手要去挽住钟洁绣的胳膊,那边姐妹俩却同时后退了一步,避开了陈黛的凑近。
“表妹,这可真是不巧了。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出门在外凡事都要讲究个排场,一辆马车里最多就坐两人,若是再多的话可就要被人笑话了。表妹还是与姑母一起吧。”钟洁绣笑眯眯的回了一句,语气极其温和,却瞬间让陈黛变了脸。这分明就是在笑话她乡巴佬。
“外面怪冷的,我们上车说吧。”
至于钟锦绣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两姐妹就这么携手上了车,把陈黛独自丢在那里,她跺了跺脚,才委委屈屈的上了钟兰那辆车。
“二姐可真是个促狭鬼!”一上车,钟锦绣就绷不住笑了。
“我也不想当这坏人,偏偏她做了这种事儿还要凑上来套近乎,我害怕她再瞧上我什么东西呢!”
钟洁绣摆了摆手,显然是被陈黛折腾了够呛。
“看出来你在躲她了,这去谢家住了一个多月,也多亏你那些表姐妹能忍你。”
“谁让我讨人喜欢呢。我临走的时候,表姐妹们还不愿意呢,一直叫我下回再去玩儿。哪里像她,来当客人比主人家还横,就跟土匪进村似的,见一个爱一个,我若不给,还要去祖母那里告状。她这性子,可得好好治治。”钟洁绣撇了撇嘴。
“所以你就让她摸走了五色钗,还给我留信,让我来治她了?嗯?”
钟锦绣边说边从衣袖里摸出一张字条来,上面是龙飞凤舞的草书,乍看起来还以为是出自男人之手。
“哎,你怎么还没把这字条给烧了?快给我!”钟洁绣看到上面一行字,立刻抢了过去。
“我拿她没法子,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她把纸条藏好,准备回来销毁掉。
五色钗是她故意让陈黛拿走的,否则屋子里那么多伺候的丫鬟盯着,怎么可能被顺走一件首饰却毫无察觉,陈黛只是个柔弱少女,又不是学武的。
她知道以钟锦绣的性子,若是发现了陈黛戴着五色钗,必定会发火。
“只是我没想到你再回府的时候,处境已然很艰难了。早知道我就想别的法子了,不把你扯进来了。”钟洁绣有些歉意的道。
对于姝宁长公主来说,冲着陈黛发火,易如反掌,甚至陈黛这种人,左脸被打了,还会主动把右脸伸过去讨好她。
可是对于被皇上撵出宫的钟锦绣来说,那可就完全不同,陈黛不仅不会再巴结她,还上赶着来奚落。
“那我可得谢谢你这五色钗了,让我抓到一个陈黛的把柄,否则外室就进门了。”
钟锦绣无所谓的挥了挥手,倒是钟洁绣听她这么说,脸色微变。
整件事情的发展,包括钟锦绣要外室去母留子一事,二夫人都跟她说了,还让她离三姑娘远一些,当然钟洁绣不可能听从的,只是对于两房之间的龃龉,她一个姑娘家是无法插手的。
“不说这些不高兴的,咱来说说黑鸭呗。”钟洁绣唯恐勾起她的伤心事,促狭的心思又起,立刻转移了话题。
字条是她早就写好的,留在信得过的丫鬟手中,叮嘱她等三姑娘回府,趁机转交。
害怕中间出什么意外,她特地用的草书来写,哪怕传到了别人手中,也绝对认不出是她写的,但是唯有钟锦绣拿到,只看了一眼就猜出来是她了。
“黑鸭窃走五色钗。”
这句话里的黑鸭,指的就是陈黛,而且还只有钟家三姐妹清楚。
陈黛自小就经常被钟兰带来钟侯府串门,不过一直眼皮子浅,每次来都要从三位表姐那里带走许多东西,脸皮极厚,从来都不晓得什么是不好意思,都是直接开口讨要,哪怕被拒绝了,人家也不在意,下次还继续。
久而久之,钟家三位姑娘就凑在一起给她取了个诨号:黑鸭。
因为陈黛自小就长得黑,还是那种又瘦又黑,外加声音粗噶,跟人要东西的时候,嘴巴更是停不下来,嘎嘎的叫,跟只鸭子似的。
“今日去静安寺,是为了她吗?”钟锦绣也跟着笑了起来,转而又询问起来。
“应该是,之前祖母就说替她说好了人家,恐怕今日就是去相看的,没见她打扮得那么用心嘛,我们都是陪客。”钟洁绣点头。
钟锦绣嗤笑了一声,没说话,不过姐妹俩却都猜到了彼此的意思。
陈黛穿得再好看,跟她们姐妹俩走在一起,也会黯然失色。
到了静安寺之后,果然如同钟洁绣所说,她们二人皆是陪客。
原本她们也待在厢房之中,等着男方那边的长辈到来,不过钟兰左看右看,见到自家闺女直接被比了下去,立刻提议让她们二人出去看看风景。
“终于出来了,这相看的是谁家啊?”钟锦绣长舒了一口气,提起了几分兴致。
“于家的幼子,根基在淮南,几年前才来望京,想要站稳脚跟,就得和望京的世家结亲。他家长子和姑娘们的亲事全都定在望京,幼子得宠,于夫人不想让再娶高门贵女,免得让幼子受了委屈,家世过得去就行,除了姑娘乖巧懂事之外,最重要的是得长得漂亮。”钟洁绣倒是打听得十分清楚,主要是她娘二夫人非常爱凑热闹,哪怕老夫人不喜欢说,她也从各方面探听到了。
“那可真不巧,陈黛没一条符合的。”钟锦绣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
姐妹俩对视了一眼,都轻笑出声。
“还说我是促狭鬼,你这张嘴可比我损多了。”
二人正说着话,忽然迎面走来一位年轻的公子,这位公子由小和尚引着,待看见钟家姐妹之后,立刻站定冲她们作揖。
钟家姐妹立刻回礼,在她们即将离开之际,忽而那公子开了口:“两位姑娘可姓钟?”
等他说完之后,似乎才察觉到自己贸然搭话有些失礼,立刻描补了两句:“在下姓于,冒昧了。”
钟洁绣比较年长,便主动开口道:“长辈们皆在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