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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吾皇-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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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从窗子里照进来,在室内照出一道正正方方的光柱,姜雍容便是半坐在这道光柱里,眉眼皎洁,神情异常专注。
  脸上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很平静。
  风长天忽然就想,她读过那么多书,知道那么多事,在姜家的书房里度过的少女时代,是不是就是这样专注地坐在书窗下,学得比谁都认真?
  他走过去,先试了试傅静姝的鼻息,然后手落在姜雍容的身上,握住了她的手。
  姜雍容像是这才发现他的存在,意外:“你怎么来了?”
  “我回私塾找你,听说你来了这儿,我就找来了。”安慰人这个活计风长天着实不擅长,而且姜雍容看来眸子温柔沉静,实在不像需要安慰的样子,“我收到了花仔的信,她过几天就能到了,咱们出征的日子可以定下来了。”
  姜雍容点点头:“好。”
  风长天看看她,再看看傅静姝:“这个贵妃娘娘她……”
  “还记得我那天遇见萤道长的事么?静姝服下了那颗药,就突然之间口吐鲜血,变成了这样。”姜雍容皱眉,“我不相信萤道长会拿人命开玩笑,那药一定可以救静姝,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服用的法子不当还是怎么了……”
  她的话没说完,风长天忽然哈哈大笑:“草,你不早说。那死牛鼻子最爱玩的一招叫做‘置诸死地而后生’,安心吧,他说了能救就能救,咱们在这儿等等就是了。”
  置诸死地而后生……
  姜雍容想起风长天从前练武的法子,还真是将这一师门传承执行得彻底。
  一直紧紧揪着的心这才稍稍放松。
  她张开指尖,反握住风长天的手。
  十指相扣,肌肤的触感与温度,异常的清晰。
  自从回到云川城,两人皆是忙得团团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静静地坐在一起了。
  这屋子可真安静,没有人来找风长天,也没有人来找姜雍容,募兵啊粮草啊北征啊仿佛都变得很遥远似的,只有这一片十分晴好的阳光,这一刻十分宁静的时辰。
  风长天轻轻揽住姜雍容的肩,姜雍容将头靠在他的肩头。
  这一刻什么也不想说。
  良久良久,床上,傅静姝的睫毛忽然微微一动。
  姜雍容立刻发现了,手马上松开风长天的手,搭上傅静姝的脉门。
  砰,砰,砰……
  很微弱,很轻微,若是不小心,便很容易忽略。
  但,是脉络在博动没错了!
  *
  傅静姝死而复生的消息在一天之内传遍了整个云川城。
  速度丝毫不下于当初“风爷被北狄人设局陷害”。
  原因无他,姜雍容稍稍取了个巧,把这起死回生的功劳放在了风长天头上。
  于是风长天成功由“北狄人最害怕的人”,升级成“阎王爷最害怕的人”。
  对此风长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他就记得,当发现傅静姝回过一口气的时候,姜雍容甩开他的手,甩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瞬息之前还十指交缠,静静相拥,瞬息之后手里就空落落的,身边也空落落的。
  这种空落落的感觉,就算再给他一个“玉皇大帝最害怕的人”当称号,也不能弥补。
  “姜姑娘当真是出手不凡。”
  邬世南对此连声称赞。
  大战在即,风长天身上的光环当然是越多越好。
  光环越多越强大,而越强大的人,便能让越多的人追随。
  傅静姝的脉搏虽然恢复,人却是直到三天后的晚上才清醒过来。
  她睁眼的时候姜雍容就在旁边。这几日姜雍容在傅静姝的房中多安置了一张床,就睡她身边。
  几乎是傅静姝一动,姜雍容就醒了。
  傅静姝的目光静静在她脸上转了一圈,露出失望的表情,“我还以为可以看到哥哥了……”
  “放心,人再怎么活,终有一死。死谁不会呢?活着才难。”姜雍容扶着她坐起来,拿个引枕靠在她的身后。五更鸡上一直温着周大夫开的补药,此时盛出来温度刚好。
  傅静姝看着药,却没有接,喃喃道:“那时候,我以为我可以死了,心里可真轻松啊,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姜雍容看着她:“静姝,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看你哥的手稿,你有没有想过,你哥哥最想看到的是什么?”
  傅静姝轻声道:“海清河晏,国泰民安。”
  “他最想看见的风景,此生已经看不到了。但你可以。”姜雍容轻声道,“等到新法推行,大央一定会有那样一天,你要不要亲眼替你哥哥看一看?百年之后,你们在地府相逢,也好说给他听。”
  傅静姝抬头看了她半晌,一撇嘴,道:“胡说,我哥哥那样的人,早就位列仙班了,才不会在地府。”手里将药接了过去。
  姜雍容微微松了口气。
  傅静姝喝了药,看了看屋子里多出来的床,再看了看书桌上堆得高高的书信与账目,“你一直守着我?”
  姜雍容道:“算不上,我只是换了间屋子住,顺便照看一下你。”
  傅静姝没说话,手从枕下抽出一本书:“我看完了,给你吧。”
  是那本《竹书梦纪》。
  姜雍容微微笑:“这般好看么?压在枕下。”
  “里面记着的许多事,确实是光怪陆离,匪夷所思。”傅静姝道,“枕梦子的一生活得也算值了,见识过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若是有朝一日能和他一样走遍天下路,阅尽人间事,才不枉活了一场吧?”
  姜雍容道:“周大夫说你的脉相一日比一日沉稳,沉疴尽去,只要再好好调理一阵,便可以鲜龙活跳,想做什么都可以。”
  傅静姝也微笑了,不过,她忽然想起一事:“只是……萤道长既然没骗人,那他说你的那些事只怕也……”
  “无妨。”姜雍容道,“既然是命中注定,逃也逃不掉,又何必逃呢?”
  到时候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被女训所束缚的弱质女流,风长天和十万大军在她的左右,足以应付世间一切噩梦。
  *
  花仔回来的时候也和穆腾一样,给姜雍容带来了一样惊喜。
  姜安城将麾下的府兵尽数拔给了花仔。
  姜雍府兵乃是精锐中的精锐,不说以一当百,以一当十绝无问题。
  另外花仔带来的还有大大小小的箱子,里面是姜雍容喜欢的衣料、常用的纸笔,还有成箱成箱的古籍。
  另外还有一只锦匣,里面躺着鹤行琴。
  姜雍容的指尖轻轻拂过琴弦,久别重逢,心中发出一声叹息。
  “呃……其实你哥还给你带了一样东西,不过……给我路上吃了。”花仔不大好意思地道,“这不能怪我,合香坊的点心实在是太香了!”
  “合香坊?”姜雍容笑了,“那不是给我的,是给你的。”
  “呃?!”
  “合香坊的点心都是现做现卖,最多只能放上三五天,远远到不了北疆。”
  “哈?!”花仔顿时大怒,“那混蛋不早说!害我忍得好苦!”
  姜雍容微笑。
  但二哥居然会给花仔准备点心……唔……事情好像不简单。


第102章 。  出征   谈情说爱才是正经事!
  姜安城的信厚厚一沓; 足了十来张。
  其实自从姜雍容在云川城安置下来,便和姜安城有书信往来,每月一封; 或两月一封,京中的情形大致都能了解。
  林鸣成为国子监祭酒后; 大约是因为年轻,很快和学子们打成一片; 又因为有才; 打成一片的同时; 依然收获了学子们的尊敬,据说有望成为国子监最受欢迎的祭酒大人。
  鲁嬷嬷在西郊住得不错,养了一群白鹅。
  思仪的胭脂铺子生意也很不坏——必须的; 生意不好,姜安城的心腹便会上门大肆采购。
  年年越发白胖,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若是醒着,能在龙椅上坐上小半柱香。只是早朝每每天不亮就开始; 所以年年多半是歪在龙椅上睡得正香。
  姜雍容心道好在没有人知道年年的真实身份; 即使是在龙椅上睡大觉,他也依然是大央的监国储君。
  她将信收起; 然后准备回信。
  只是才写得几句; 便停住了。
  她拿出那封杨天广写给姜原的信。
  这封信她应该阅过即焚; 一来她过目不忘,不必留存; 二来留着反而是个证据,杨天广还不知道信使和信件被劫,正满怀希望等着姜原给他回信。
  可姜雍容还是把它留了下来。
  “下官杨天广拜上王爷尊前……”
  “……承蒙提携; 万死难报……”
  “……深恩厚重,无日或忘……”
  官场上向来喜欢没有恩情也要制造一点恩情,有一点恩情便要说成是天大的恩情,每一位幕僚都十分擅长这一手。
  哪怕可能只是在某次筵席上一起喝过酒,到了幕僚笔下便是过命的交情了。
  ……所以,不必放在心上吧?
  姜雍容这样想着,信纸已经折起来凑到灯芯前,却还是顿住。
  最终,这封信依旧收回了书柜的最深处。
  姜雍容将北疆的情形一一告诉姜安城,最后,托了姜安城一件事——请他暗中探问一下杨天广和父亲之前有没有什么往来。
  信送出去之后,风吹过,院子里的柿子树哗啦啦飘落了几片树叶,枝头的柿子倒是纹丝不动,青中已经带点微红。
  姜雍容拾起一片落叶,有点出神。
  韩妈把孩子们的被褥抱出来晒,见姜雍容久久不动,忍不住道:“夫子,这树叶怎么了?”
  “没什么。”姜雍容松开手,树叶飘然而落,“秋天到了。”
  韩妈道:“可不是,咱们北疆的秋天,说来就来,再过不了多久就要冷了,得给孩子换厚被褥了。”
  姜雍容点点头。
  她倒没想到被被褥,她想的是——现在已是万事俱备,战事可以开始了。
  韩妈一面朝外往,一面咕哝:“这金娘子怎么回事?跟她说好一会儿一起去挑棉花被褥的,怎么还没回来?”
  金氏在私塾里只负责饭菜,也许是因为有个伙夫长父亲的缘故,金氏有一手好厨艺,倒让韩妈和李妈往后靠了一截,便把灶房彻底让给了金氏,韩妈和李妈只做些洒扫杂事。
  其中一项就是给笛笛那边的善堂送饭。
  原本是韩妈和李妈轮着去,这天韩妈要洗晒被褥,李妈帮着张婶施粥,一时不得空,所以让金氏去。
  门上“吱呀”一声响,金氏进来了。
  这动静首先就不对。
  金氏生得膀大腰圆,一向风风火火,往日都是“砰”一声开门进来,气势浑足,宛如上门讨债。
  往日她见了姜雍容必要赶着聊几句,今天却只是低低喊了声“夫子”,便往里头去了。脚步也不似往日健旺,像是十分劳累似的。
  “金娘子,”韩妈瞧见她眼圈都是红的,显然在外头哭过了,连忙赶上去,“你怎么了?没什么事吧?”
  “没事。”
  “有什么事可别憋在心里,姜夫子一定会替咱们做主的。”
  “真没事。”
  韩妈还不肯放弃,一路絮叨地跟在她身后。
  只是金氏除了贪财了些,其实是个极有主见的人。她既然不肯说,韩妈便是一直跟着也问不出什么来。
  果然到了晚上,韩妈在替姜雍容铺床的时候,跟姜雍容嘀咕道:“……一看就是在外头受什么委屈了……这可真是怪了,以金娘子的性子,谁敢给她委屈受?”
  “跟她说,若是她有什么委屈,只要她愿意,我替她出头。”
  姜雍容头也没抬,她的桌上摊着一卷又一卷的图纸,叠着一本又一本的账目,漫长的准备已经差不多到了尽头,最后的时刻即将到来。
  第二天,她带着整箱的文书纸卷去了天虎山。
  天虎山大厅中,风长天、花仔、穆腾以及花仔和穆腾带来的将领并天虎山现在有职司的兄弟,全部都来了。
  饶是厅堂原本十分宽大,此时也站得满满的。
  如果说一队军队是一个人,那今日站在这里的便是这个人的头脑骨干。
  在这一天敲定了两件事,一是出兵的路线,二是出兵的日期。
  大军将分成两路,东路正面从天女山突进,西路长途奔袭,绕过天女山,直奔北狄王庭。
  两路大军分别由风长天和穆腾统领。
  但谁统领东路,谁统领西路,是个难题。
  风长天当然是想统领西路直接杀去王庭,一来最痛快,二来他最清楚王庭所在。
  但如果攻打天女山的人不是风长天,北狄人只怕立即起疑,无法吸引北狄人全部兵力。
  “算了,反正是打,谁打下来的不是打?”风长天大手一挥,“老穆,你去王庭吧!”
  动作虽然豪迈,语气里却有掩不住的遗憾。
  但一回头,却见姜雍容望着他,眸子含着温暖的笑意,以及十分鲜明的、毫不掩饰的欣赏与崇拜。
  这样的眸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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