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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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胆子又小,所以一个劲儿替敌人吹牛。现在我可算是真服气了,风爷,您老人家要是不嫌弃,就收我当个徒弟吧!”
风长天当时正蹲在地上给姜雍容挖土,扭头看了阿都一眼,问:“你帐里有多少个姬妾?”
阿都一听这话好像有门,立即道:“徒儿的姬妾不算多,只有十来个,不过个个都是千娇百媚,师父你若是喜欢的话——”
“那你没戏了,别想了。”风长天端起那盆土,转身进了帐篷。
留阿都一个人在帐篷外百思不得其解。
姜雍容要土是为了做天女山的地形。
虽说时间紧迫,塔师没办法现做一份假的布防图出来,但稍稍改动几处地方还是不成问题。对于手上这份布防图姜雍容不能全然相信。
风长天曾去天女山劫营。虽说一个人没能拔除整座关卡,但也是凭一己之力搞得天女山上下人心惶惶,对天女山的地势颇为熟悉。
姜雍容便凭着风长天的口述,对照布防图,用沙土搭一座天女山,两下一对照,便大概知道塔师改动了多少地方。
天女山是北疆第一高山,山脉连绵有数百里,除了主峰天女峰,另外还有好几座山头,曾经是大央阻挡北狄人入侵的天然屏障。
要北上征伐,夺回天女山就是必须的第一步。
两人的山形做到一半,外面忽然传来阿都一声:“我知道了!”
紧跟着阿都冲进来,指着风长天:“师父,徒儿问句大逆不道的话,莫非你练的是童子功,现在还是个童子鸡?!”
风长天:“!!!”
你小子知不知道大逆不道的人一般都有什么下场?!
“阿都王子,你误会了。”姜雍容专心地堆出天女山主峰,头也没抬,“风爷的意思是,无论武学还是感情,讲究的都是专心致志,浑然忘我,越是高深的武功越是需要如此。你家里姬妾多,可见心思太过活泛,容易见异思迁,所以这辈子与神功无缘了。”
风长天暗赞:要不怎么说还是雍容会说话呢?!
他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不错。你小子老婆都娶那么多个,功法怎么可能只练一条,所以这辈子没戏了,下辈子吧!”
“师父你有所不知,我娶那么多姬妾,只因为从来没有遇到真正喜欢的。只要遇到了,我心里眼里就只有她一个,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功法也是一样的——”
风长天眯起眼,打断他:“你说的,可是雍容么?”
阿都:“………………”
阿都:“哈哈哈哈哈怎么可能?!夫子已经是我师娘了,弟子再不肖,也不敢对师娘心怀不轨啊!”
在姜雍容看来,阿都的嘴,就是骗人的鬼。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谁也没有他变脸厉害。
但风长天却不知为何来劲了,不单看阿都的眼神温和起来,连脸色都有几分慈祥,他和颜悦色地问:“你叫雍容什么?”
阿都道:“我拜风爷你为师,夫子当然就是我的师娘了。”
“哈哈哈哈!”风长天拍拍他的肩,“好,好徒儿!你这个弟子爷收下了!”
姜雍容讶然地看着他。
风爷,你知不知道他可是敌国王子啊!
阿都当然是大喜过望,喜气洋洋,风长天也乐呵呵,到入夜还是嘴角带笑:“师父,师娘,嘿嘿,不坏,不坏。”
姜雍容:“……”
*
自从知道姜雍容是伤在腿上,小咕嘟的阿娘每天都熬浓浓的牛骨汤给姜雍容,喝了一个多月之后,姜雍容已经能柱着拐下地了。
拐杖是小咕咚的阿爹做的,虽然结实耐用,但要给姜雍容用,当然是显得十分粗糙。
风长天对这个拐杖十分看不惯,“你想去哪儿,我便抱你去哪儿,不舒服么?不方便么?”
姜雍容道:“总有你不在的时候,难不成我一辈子要你抱着走?”
风长天想象了一下那个悠远漫长的未来,随时随地都可以把雍容抱在怀里,脸上不自觉露出了迷濛的微笑。
阿都在旁边提醒:“喂,师父,口水流下来了。”
姜雍容不理这两人,扶着拐杖正要下地的时候,风长天却一把把拐杖抢了过去。
姜雍容以为他要扔了它,“哎你——”
一句话没说完,就见他撕下一截衣袖,将拐杖扶手的地方细细缠了起来。
一截衣摆不够,他又要撕另一截,阿都慷慨地把袖子伸过去:“师父,用我的吧!”
风长天道:“去去去,这可是你师娘娘天天要摸的东西,怎么可能用你的?”
姜雍容:“……”
就很想提醒他们,一个是大央皇帝,一个是北狄王子,真没必要穷到这个份上。
她忍不住道:“让塔师送些衣料来就是了。”
“师娘,你不懂。”阿都用一副过来人的行家语气,叹息了一声,“这是给师娘贴身常用的,送来的衣料哪有自己的衣料用着有情义?”
姜雍容倒没想到这一层,闻言看着低头仔细缠拐杖的风长天,心中柔柔地一动,脸颊微微发红。
阿都又发出一声浩然长叹:“那什么我可能又有点多余了,我出去走走。”
“回来。”风长天把缠好的拐柱递给姜雍容,扶着姜雍容,确保姜雍容借拐柱的支撑能站稳,才松开手,然后一把捉住了阿都的衣襟,全然换了另一副脸色,“好啊,原来你小子明明知道,还想用自己的袖子,你这大逆不道的混蛋果然还是对你师娘心存妄想!”
“饶命啊师父!弟子愚钝,弟子是在师父教训过之后才领悟到的!弟子真的是深深被师父感动了,原来师父不单是武功天下第一,讨好女人的本事也是举世无双,弟子一定要好好学习——”
“我信你个鬼!”
风长天一声大吼。
“啊呜师父轻点儿啊!”
阿都一声惨叫,慌忙逃蹿,躲到姜雍容身后,“师娘救命!”
风长天道:“你给我出来!爷还不信了,教训不了你这个小混蛋!”
“啊啊啊师父别打!”
“出来!”
“那师父不许打我!”
“废话!不打你让你出来干嘛?”
“那我不出来!”
夏天的凉风带着青草的气息吹进帐篷,外面阳光明媚,一望无际的草原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姜雍容抚着被缠好的拐杖,布条细致而柔软,摸上去十分舒服。
阳光也舒服,风也舒服。
明明是在敌境,为什么还能有这样平静安乐的时刻?
“好了,别闹。”姜雍容开口,“阿都,你去让塔师准备马匹、水和干粮。”
阿都站住了,风长天也停了手。
两人齐齐望着她。
阿都问道:“师娘,你们要走了么?”
“这里不是我们的家,现在我的腿已经好得差不多,当然该回去了。”
阿都道:“可是师娘你才刚刚可以下地而已。”
“已经能上路了。”姜雍容道,“阿都王子,这些日子多承你的照顾,是时候说再见了。”
阿都望着姜雍容,神情有点哀伤,“师娘,你的心可真狠。”
最后一个字刚落地,衣襟就落进了风长天手里。
“!”阿都,“师父,都要走了还要揍我吗?!给彼此留一点美好的回忆不行吗?!”
风长天拎着他的衣襟,展露出一个笑容。
正因为要走,更要好好揍上一顿嘛。
第97章 。 回城 杀了风长天,她就是你的。
第二天出发的时候; 塔师看到阿都脸上的青肿,眼中有隐隐的怒火,但敢怒不敢言。
阿都作为人质; 会送风长天和姜雍容到两国边境,塔师则带着人马压阵。
显然; 塔师十分担心风长天会直接把阿都掳去云川城,几乎是把能带出来的人马都带出来了; 长长的队伍在帐篷外延绵了数里。
部落里的村民们热诚地过来送行; 送了不少肉脯和果干; 让姜雍容带在路上吃。
小咕咚的阿娘还熬了一罐骨头汤,罐口上扎了好几层油纸,罐身兀自温热。
“贵人带在路上喝吧。”小咕咚的阿娘道; “望贵人路上顺心,事事吉祥。”
小咕咚牵着妹妹,手里握着一只花环,上面插满了野花了。
姜雍容拄着拐杖走到她面前,轻声问:“这是送给我的么?”
小咕咚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 点点头; 但又有点怯怯的,看了看姜雍容身后旌旗猎猎的士兵。
姜雍容微微矮下身子; 低下头; 方便小咕咚将花环戴在她头上。
夏天的草原野花盛开; 好几个下午,她闲来无事; 便和小咕咚一起编过花环。
野花带着特有的清香,像雾气一样洒下来,包围了姜雍容全身; 仿佛又将她瞬间带回了那些个百无聊赖的午后,阳光如金子般灿烂,云朵洁白耀眼,一天的时光那么漫长,好像永远都用不完。
“贵人姐姐,你要走人么?”小咕咚低声问。
姜雍容点点头。
小咕咚充满期盼地看着她:“以后还会来吗?”
姜雍容无法回答这句话。
我以后会来——以敌人的身份。
你的父亲也许会被征召入伍,你家的牛羊也许会被充作军需。
这里也将变成战场,宁静不复存在,你这个热闹的小家很可能也会烟消云散。
姜雍容拔下头上的发簪,递到小咕咚手里,指着风长天向她道:“记住这位大哥哥的样子。他的名字叫风长天,如果今后你在草原上听到这个名字,可以拿着这根簪子找他帮忙。”
簪子是白玉的,十分温润。
小咕咚爱不释手,小心翼翼托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也不知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姜雍容深深地看着她。
真好,一支发簪就能带给她巨大的快乐,她不知道未来这里会发生什么。
风长天在姜雍容身后,看不见姜雍容脸上的表情。但人和人相处得久了,有时候不需要看到脸,单从她背脊挺拔的姿势、双肩发紧的程度,就能感觉到她的心情。
他走到她身边,牵起她的手,柔声道:“雍容,该走了。”
姜雍容点点头。
是啊,该走了。
再在这里待下去,她害怕自己会爱上这个地方,以至于动摇作战的信念。
*
两国边境就在前方。
平时北狄人视边境如无物,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但今天塔师立即抬手止住了队伍,兵士们齐刷刷停下,没有踏过界碑一步。
过境的只有阿都一个,他的马紧随在姜雍容身边,好像打算跟着姜雍容一起回云川城。
“王子,”塔师唤住他。
阿都无奈地勒住缰绳。
风长天也停下了马,姜雍容和他共乘一骑,坐在他的身前,两人一起回头,望向阿都。
阳光耀目,阿都微微眯起眼:“师父,你会带兵来打我们大狄,是吗?”
风长天道:“你们在北疆劫掠这么多年,早该想到会有这样一天。”
阿都又望向姜雍容:“师娘,你会帮着师父对吗?”
姜雍容点头。
“真可惜。”阿都低了一下头,再抬头的时候,脸上已经重新有了一种漫不经心的笑容,“真打起来可就不好玩了。”
“二位。”塔师开口,“如今我等已经护送二位到边境,也请二位兑现诺言,将解药赐予我家王子。”
“哎呀对,险些忘了正事。”阿都道,“师娘,你也舍不得看我吐血而死吧?虽说你走了是看不到我了,但也不想我死后化成厉鬼去找你吧?”
风长天笑了一下,随口道:“压根儿就没有什么解药。”
“无药可医?!”塔师变色,“呛”然一声拔出刀,“原来你们一直在骗我们!”
“塔师莫要误会。”姜雍容道,“王子服下的并非毒药,后来每天所服的解药也不过是加了醋的盐水而已。”
阿都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我怎么说解药又酸又咸。”
塔师信不过,不肯放人。
“得了吧,真要硬来,咱们也未必留得下人家。”阿都道,“再说,她要是想骗我,顺便给我留下点什么东西就能充当解药,何必说实话?”
“到底是我徒弟,有点脑子。”风长天说着,长腿一夹马肚,“徒儿,师父师娘走了,就此别过!”
声音飘落在空气中,马儿已经向前蹿出去。
前方是平坦的草原,再往前是耸立在草原上的云川城。
阿都看着他们,忽然拍马上前。
“师娘!”阿都大声叫道,声音混在草原的风里,送向前方的人身边,“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到底是‘夫子’还是‘雍容’?!”
马儿跑得极快,转眼就在远方。
阿都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只瞧见蓝天之下,绿地之上,她在风长天怀里,仿佛回了一下头。
太远了,也许回了,也许只是他的幻觉。
塔师打马追到他的身边,皱着眉毛,没说话。
“她长得可真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