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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花间色-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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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当时离开,本王何其难过啊。”
  一番话说得情意绵绵,可尤有轻佻冒犯之意,尤是谢明月都感觉到了——对方打量明谨的眼神,就跟狼看着羔羊一样,恨不得吞吃入腹。
  果然,下一秒此人就接着说:“那如今看来,你到底还是要成为本王的女人,想来,你如此端方自持,一定能管好本王的后院,成为本王的贤内助。”
  其实一二三几句话听着没什么大毛病,充其量算不含蓄,违背礼法,但对方乃是皇亲国戚,本来礼教对他们的束缚就有限,只是对于谢家这样的顶级世族而言委实冒犯,顶多只能以对方实在喜爱明谨而难以克制来安慰自己?
  谢明月等人只能压着不适不说话,但他们没想到当事人却开了口。
  “今日良辰吉日,花响楼的大门可不等人,王爷不抓紧时间么?”
  宴王目光一闪,眯起眼,也回以一笑,“它敢不等我?”
  明谨:“门等人,可人不等人,毕竟跟王爷您也不是这偌大都城里最尊贵的人,总有人跟您一样同好此道的。”
  一般人不懂其意,可但凡有点政治敏感度的人都听懂了——宴王是皇家贵胄不错,可为得宠的先帝幺弟,血脉近族,在侄子也就是太子褚律登记为帝后,他必定无实权在手,也为朝廷避讳,尊贵是表面的,实权在别人手里,敢予他争斗的人不少。
  可说来也矛盾,论权柄,他还远不如谢远这些权臣,为何还敢强取明谨?就不怕冒犯谢远?
  也因为这个缘故,连谢沥等谢家内部人都默认是谢远也认同这门亲事,让这门婚约过了名旨。
  谢隽等人听懂了,宴王自然也懂,表情便阴霾了几分,歹毒看着明谨,嘴角微勾,“既然阿谨你如此体贴,那本王就先去了,不过本王还得说一句。”
  “阿谨,待你日后进门,本王以后必没有什么时间去花响楼咯。”
  他瞥过不远处一艘船上还未下来的千机等人,眼神略阴暗了些,但笑声肆意,然后纵马喧嚣离开。
  人一走,本来安静的码头依旧不敢热闹,直到谢家人并未久留,开始上马车。
  明谨刚要上马车,忽然被人拦住了。
  “怎么?”明谨瞧着谢明月俩姐弟。
  谢明月:“花响楼是什么地方?”
  明谨:“青楼。”
  谢明月震惊,不远处吊在后面的谢明黛兄妹也表情复杂。
  “青楼?他去青楼?你还叫他去?那你之前说的都是骗我们的咯!什么他人还不错……”
  “嗯,是阿。”
  谢明月质问之后原以为明谨会推诿否认,结果没有,后者竟这么理直气壮。
  “你你你……你骗人还这么理直气壮!你平常还教育我们为人要诚恳!你怎么能这样!”
  谢明月气得不行,鼓着腮帮子瞪明谨。
  “我骗你们是一回事,这跟我教不教你们没有逻辑冲突,相反,你更应当受教——就好比我吃的饭里有辣椒,提醒你们别吃,难道你们要因为我吃了就非要吃么?”明谨依旧正经淡雅模样,边上芍药听着都觉得自己姑娘说的很有道理。
  真是一个好姐姐啊。
  谢明月:“???”
  还好有一个谢之檩,他尚抓住了重点。
  “看来嫡姐也知道撒谎骗人不好,且既骗了人,难道不该道歉嘛?难道因为你是姐姐,就不用?以身作则也是你该教养我们的不是吗?”
  明谨瞟他一眼,“你不提,我也是要说的,盖因为我曾骗你们,所以我决定今日多出两倍习题问卷给你们。”
  谢明月:“!!!”
  不,我错了,我不要!
  两日前才船上所得的习卷跟文章还没做完的谢之檩:“……”
  他是一个很好学的人,巴不得学习任务更重一些,可明谨给他留的真的太!难!了!
  让他在乌灵饱受赞誉的学习天赋遭到了不小的重挫。
  三日一次任务,他只剩下一日,前几日的尚且没有做完,又来?!
  谢之檩心里发虚,嘴上强硬,“那就再好不过。”
  “她两倍,你五倍。”
  本在绝望中的谢明月一愣,忽然心情舒展了许多,脸色肉眼可见好转了。
  谢之檩:“……”
  ——————
  两姐弟带着沉重心情郁郁回了自己马车那边。
  谢家几艘大船运送本家人,大房独一舟,其余人则是分摊在其他船上,林氏带众多家眷子嗣一一上马车,正忙着,谢明黛倒没去帮忙,她刚刚跟谢之岫站在不远处,大概是默契,两人都没走远,恰能听到大房三人的对话。
  对于明谨一本正经糊弄人的本事,谢明黛一直是佩服的,“她以前在都城也都这样吗?”
  谢之岫皱皱眉,“不了解,跟她不熟。”
  谢明黛漠了下说,“哥。”
  谢之岫:“嗯?”
  “你是不是忘记了以前你给家里的家书里面十有八九都提起谨妹妹多聪明多厉害……提多了,我都以为她才是你亲妹妹。”
  “……”
  妹妹好聪明,这都还记得呢。


第57章 国公府(求月票啊,还有月票啊老铁们,新书月票榜上的去不?)
  这也是谢明黛从小不喜欢明谨的主要原因——试问家里爹爹娘亲哥哥一天天夸隔壁房的小姐姐,你受得了么?
  偏偏人家夸得还很真实,没夸张,你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长年累月在对方的阴影下长大。
  谢明黛都觉得自己没有给明谨扎小人下诅咒已经是修养过人品德超绝了。
  大概是谢明黛明艳脸庞之下的怨念太过明显,谢之岫顿时尴尬,却不多说,恰好林氏喊了他们,兄妹也就走了。
  但谢明黛也挺会察言观色,谢明谨跟自己哥哥肯定是很熟的,但过去四年,自谢明谨去了别庄,自己哥哥就绝口不提了,今日一见也特别冷淡,连问候都要长辈提醒,且因为刚刚宴王出现,他就没能过去。
  竟真的也就不问候了。
  好奇怪。
  如此改变,要么自己哥哥是个见风使舵的人物,可这有诸多不合理,不管谢明谨跟大伯是否真的父慈子孝,她在谢家地位稳固,日后出嫁再怎么样也是王妃,哥哥不该如此行径。
  那就是第二种了。
  四年前……谢明谨到底做了什么事跟谢远决裂,又引自己哥哥冷淡?
  也许在都城她可以知道个大概。
  ——————
  “家里已都在等着了,得知母亲妹妹你们要过来,大伯二伯他们都特别高兴,可惜父亲这次因为公差在身,还得在乌灵旅行职务不能前来。”
  林氏跟谢明黛:二伯我们信,大伯那个……算了吧。
  那魔王般的人物还有高兴的表情?还特别高兴?
  想想都恐怖。
  “对了,明容姐姐今日也归家等着你们。”
  谢之岫刚说完就瞧见谢明黛面容阴沉。
  额,他差点忘了。
  自家妹妹讨厌的姐姐不止一个。
  ——————
  “这么远,还没到啊,都城里的府邸是建在山里的吗?”谢明月坐在马车上,坐得屁股生疼,撩开帘子看前面的马车,嘴里嘀嘀咕咕,念叨着明谨的车子肯定比她的好。
  嬷嬷努力稳住挪开挪去没个形象的谢明月,“姑娘,这跟车子没关系。”
  谢明月:“那跟我们的屁股有关系吗?”
  嬷嬷:“……”
  这种粗俗之言请不要带上你的嫡姐,你们不一样。
  ——————
  再远的路,也总有走尽的时候。
  当这许多马车连贯停在巨大的庭院广场,两巨画壁高耸,连弧测路望外蔓延出去,来路时,马车里的人早已见过连排的高大桦树跟联袂的锦绣山林湖泊,大气恢弘,谢明月等在乌灵出身的人早已被这些美景跟惊呆了,见到国公府真正的模样,更是回不过神来。
  “收一收看到猪蹄一样的表情。”
  谢明黛走过谢明月身边的时候,低声冷冷一句,谢明月顿时气恼,正要追上去,却被谢之檩拽住衣角,“她是在提醒你,怕你被都城那些人羞辱。”
  他们两姐弟理当知道自己出身尴尬,其实上不得台面,所以为人处事更得谨慎才行。
  “我知道,还用你说?”
  “那你还……”
  “骂她还需要找原因吗?我只需要找时间就行了。”
  “……”
  谢之檩目瞪口呆,只能看着谢明月雄赳赳气昂昂去前面“挑衅”谢明黛,然后就开始了被单方面吊打……
  谢之檩无语之时,目光却不由自主聚集在那头站在谢宅大门前的明谨身上。
  很多人都在看她,因为此时站在门前微仰面瞧着公府门匾的她神色平静,但眼神旷远,那单薄纤长的躯体里好像逸散出一种孤独的阴郁感。
  太聪明的人,心思重,所谓慧极必伤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谢之檩莫名如此想。
  但他始终不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让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对养育自己的家族有如此矛盾郁结的心态。
  ——————
  府门已经打开,头发发白却精神健硕的管家迈着沉稳的脚步出门,本来面色古板,但看到明谨后忽然就变了神色,一下子就活了似的,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明谨跟前,噗通一下就跪下了。
  “姑娘,您可回来了!”
  明谨本失神在想事情,被这动静惊醒,见到跪下的老管家,顿时头疼,忙让芍药扶起人来,面露无奈,“云叔,您这是做什么,一把年纪了,要折我了。”
  “姑娘是公府的少主子,受得起受得起。”云管家虽被扶起,但姿态很明确——他只认一个少主子。
  这话是说给谁听的?
  既是给国公府的其他人,也是给谢明黛这些人,这是在给离开四年才归来的谢明谨做场子呢。
  老狐狸!
  谢明黛等人在心里门儿清,但也没多恶感,本来这也是事实,只能说这件事从侧面也证明了一件事——当年谢明谨绝对不可能是被厌弃驱逐的。
  老管家出来,很快门后也迎出另一堆人,谢明黛当年也在国公府待过,毕竟三房回归乌灵时,她早已出身了,对公府以及逗留都城的其他族人还有印象。
  比如……谢明容?
  谢明黛瞧见一堆出来迎接的亲戚,随着林氏热情寒暄也叫了一些婶婶叔叔堂哥堂姐弟弟妹妹什么的,但没瞧见谢明容。
  “阿谨,你回来了。”
  谢家二房主母许氏的语气颇为复杂,看明谨的眼神更复杂,但明谨很平和,对她行礼道:“见过二婶。”
  许氏连连点头,却不敢对明黛一样抓着手亲热询问,只客气回应,而后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谢明黛忽然在想,自己母亲这般小家碧玉的对明谨有惧感也不奇怪,因为二婶乃伯爵府嫡长女出身,一样对明谨客气,保留一定分寸。
  不过再想想……老祖母还在老家老屋里关着呢。
  这些又算什么呢。
  ——————
  接人是整个家族的活儿,可论安置就跟二房无关了,因为公爵之位是谢家高祖打下的荣耀,可后来也被褫夺,是谢远重新将它拿回来,甚至还入了阁部重臣,等于说如今的谢家荣耀是谢远一手打下来的,而非祖宗荫蔽继承的,当个人权力高于家族力量,自然也是大房做主一切,所以二婶等人并没有摆谱,而是任由老管家跟明谨提及公府之事。
  说着就过了前厅,中院,厢房百多间,花园就有七八个,大小都有,内府湖泊三四个。
  谢明月都看呆了。
  但明谨看惯了这些,对老管家提及的家事也不是很感兴趣,只听不问,至多问问一些老家仆的身体康健与否,像是不想违背老人家的一片忠诚,其实对谢家之事……她留有余地。
  林氏思索时,瞧到往日熟稔的自家二嫂打量自己,“二嫂……”
  “她在乌灵让你管家?”
  “是啊,可吓死我了……”
  “瞧你个出息,不过这么看来,她这次回来怕是……还有得闹。”
  两妯娌对视一眼,都有些避讳——说出去也是笑话,她们这些家妇竟最怕大伯跟侄女吵架。
  一个两个的,动起真格来一脉相承的吓人。
  不过窃窃私语的两人很快被前方发生的一幕给搞得心思不定,因为也很吓人!


第58章 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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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林氏两人正挽着手聊天,跨过中院主屋过桥槛,忽见走前面的明谨停下了。
  这湖泊小桥的,桥边长得极好的木槿花开正好,花落水流,桥的那一端也有一颗花树,月季,人家花开得好好的,愣是被过桥跟树下的两个年轻女孩给压住了花色。
  过桥的这个,清艳端柔,内敛在心,似长在青竹根上的淬玉白兰,柔韧兼备,但风来雨打,尚可妩媚,又似临湖下的兰竹倒影,有种变幻莫测之感。
  而树下的那个,妇人打扮,严肃的端方,实在的漠然,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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