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煮酒妖娆戏红尘-第4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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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府大王院。”
魏松这回答的极快,且不带一个字的废话。
“那地方我知道,耶律华的老巢。”谢万金道:“你去给我弄身小厮的衣裳来,我自己去和三哥报平安。”
四公子在阿富尔待了好些天,和外界断了联系,只怕家中众人都以为他凶多吉少了,也不知道急成了什么样。连三哥这个首辅大人都来了乌州城,眼下还在北府大王府,和耶律华那么危险的人物待在一起,他必须尽快见到三哥。
“这……”魏松有些犹豫道:“北府大王院禁卫森严,四公子贸然去,只怕……”
“怕什么,又不是让你去。”谢万金直接开口打断了他,“我自有办法,你只管照做就是。”
魏松当即低头应“是”,转身出门去办了。
四公子回头看向不记和容生,只一眼,方才心中的急切就散了大半,忍不住笑。
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爬上了椅子,杯中茶已经喝完了,正一手抓着一块糕点往嘴里塞,吃的满脸都是碎渣,也还不怕噎着,看着还挺高兴的,两条小短腿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
容生也伸手拿了一块杏仁糕,慢悠悠的吃着,状似不经意一般问道:“你只要让人去和谢玹报信,他自然会想办法来这里见你,你非要跑到北府大王府去做什么?不怕死了?”
“怕啊。”谢万金应的极其自然,“但是耶律华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若是想杀我的人就是他,你说若是他知晓我还没死,他会做什么?”
容生挑了挑眉,没接话。
谢万金道:“这里不是帝京,三哥自己都是身在险境,他身边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若是让他来找我,不出一刻,耶律华就知道我没死了。”
四公子桃花眼微眯,伸手捏了一块糕点,“若是他狗急跳墙,直接把我和三哥都弄死在这,那我不就亏大发了,还不如我乔装一番去找三哥,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若真的如我所想这般,有三哥在明,你我在暗,合而击之,什么样的巨兽吞不下?”
他说着,一口把手里的杏仁糕吃了。
容生原本很认真在听四公子说话,忽然瞧见他吃糕点吃的如同咬死了仇人一般,不由得伸手扶额。
国师大人沉吟了许久,才开口道:“那你自己小心。”
“那肯定的,本公子多惜命啊。”谢万金慢慢的把口中糕点吞下肚,起身时,忽然俯首凑到了容生耳边,低语道:“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四少夫人?”
他说的最后似个字咬字极轻,偏偏雅间里安静不像话,这一声“四少夫人”就这样随之四公子嘴里呼出的热气一起钻进了容生耳朵里。
痒痒的。
还热度惊人。
国师大人抿了抿唇,默默就拎起了桌上的热茶壶,打算让谢万金清醒清醒。
四公子反应极快,说完就避开了身,走到不记身边的时候,还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头,“不记,要乖啊,好好待在这里别乱跑,爹去去就回。”
“嗯嗯嗯!”
小姑娘忙着吃好吃的,连头不抬,光嗯嗯了。
谢万金笑着往外走,行至隔间,伸手挑开珠帘,回头看向容生,“你也别乱跑啊啊,好好留在这看着我们的……女儿。”
容生闻言面色淡的几乎没有什么表情,就这么把茶壶放回桌子上。
咣当一声,壶口处溅出了些许水花。
四公子抬手摸了摸额头,只当是他应了,慢悠悠的转身往走去。
他心里琢磨着好久没见三哥了。
这次他们来冒这么大的险来乌州,估计心里火气不小。
待会儿见到三哥,他大概会冷着脸,下令重罚我吧?
那可不行。
谢万金微微挑眉,思忖着:
要不要上去就抱着三哥哭一场?
哭的首辅大人心惊神烦,铁定就忘了要同他计较。
嗯。
此法可行。
第790章 前有狼后有虎
谢万金心里琢磨着和三哥见面之后要如何如何,换上了魏松拿来的小厮衣服,就被暗桩带着到了一处杂院混在采买食材的二三十人之中,搬着筐子混进了北大王院的后门。
带他进去的老李显然是个老手,和里头的管事也是熟人,两人见面之后寒暄了几句,脸上堆着笑,半点心虚也不外露,管事和王院小厮们对他们带回来的时候也没怎么检查,只是随手翻了翻就让他们搬进去。
四公子这些时日模样糙,连胡茬都没刮,为了装的更像乌州城这边的人,还特意把脸抹黑了不少,他低着头搬东西,装的比一众小厮更卖力,谁也看不出他就是靠着两个兄长稳居高位,得享富贵荣华大晏锦衣侯。
这个北大王耶律华显然是个疑心挺重的人,府中要用的食材和用具等等,都让自家的下人去搬回来,都不让闲杂人等进门,小厮们把所有的食材都搬到了膳房里,就去忙自个儿原先的活计了,只剩下谢万金一个空了下来。
“东西都买回来了?”膳房里掌勺的恰好在此时拿着大勺走了出来,一手翻看筐子里的食材,一边开口道:“这几日有贵客在,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吩咐摆宴,东西可得备得更齐一些。”
谢万金默默得转身往外走。
“哎。”结果那掌勺的忽然开口喊了一声,拿勺子指着他,“你什么时候来的?我以前怎么也没见过你?”
谢万金微顿,很快就反应过来笑道:“我是前院洒扫的,方才他们搬东西缺人手,我就上来帮了一把。”
带他进来的老李生怕节外生枝,连忙开口道:“对对对,今个儿东西太多,是我喊他来搭把手的。”
“哦,难怪瞧着眼生。”掌勺的说的,又忍不住多看了谢万金几眼,眼里满是疑惑之色,嘴里还念叨着,“前院的人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平时不是牛的跟什么似的吗?”
谢万金心下一惊:糟糕,忘了事先问问这北府大王院里头的人是怎么划分的了。
一旁的老李心里也虚,连忙给他递了一个眼色,然后转身和掌勺的答话转移他的注意力。
四公子微微挑眉,连忙溜了。
他出了膳房,一路低着头前行,能避开人就避,避不开就朝人笑一路和谁都很熟的样子,一脸走了两盏茶的功夫,碰见了十几二十个人愣是都没察觉他压根不是这里的人。
可就在谢万金如同回了自己家一般随意行走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个儿好像迷路了。
这北大王府实在太大。
还有就是议事厅和谢玹他们住的地方离膳房实在是太远了。
哪怕是四公子在来之前已经问过了老李要怎么走,这会儿绕了几圈,就有点找不到北。
他晕头转头的站在廊下,奋力的分辩究竟要朝哪边走的时候,迎面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带着四个小厮走了过来。
“你站在这发什么楞?”那管事一瞧见他,就皱眉道:“前头园子的花都被霜雪压折了,你还不赶紧去帮着搬进花阁里去!”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
四公子连忙低头应是,跟在了管事后头。
他心里忍不住想:
难道本公子今天走劳碌运?
为了进门就搬了不少东西,眼下还要去搬花,这个北大王一天到晚的都在琢磨啥,乌州城这么冷的地方,他还种什么花?
谢万金心里暗骂了耶律华三百回,跟着前头的管事和小厮走过了几道门,就瞧见了前头整个园子都种着好些品种的雪莲花,白的红的,还有些淡淡青色与冰蓝的,少说有几百株。
饶是四公子这样见惯了花团锦族的富贵公子都愣了愣。
雪莲花这东西,同别的花花草草都不一样。
它过于特别,且十分稀少,还难种,长于冰雪之中,凌寒而开,却没有固定的花期。
关键是可入药,还贵。
哪个正常人会放着这么值钱的玩意不用不卖,光是拿来看看?
谢万金心下暗暗骂了一声:有病。
还不等四公子在心里多几句唾弃,那管事的就开始催促众人把这些都搬进花阁里,“手脚都利索点!”
几个小厮连忙上前搬了起来,谢万金没法子也只能冒着风雪在园子里搬花盆。
连日来都下着雪,这些花叶上头结了一层霜雪,盆也冻住了,得费大力气才能半从雪地里搬出来。
四公子到底是身娇体贵的,没搬两趟就大汗淋漓的,偏生那管事一直在边上站着没走,还喊了还好几小厮来一起搬。
一时间,园子都是小厮在搬着花盆走来走去。
谢万金一直在找机会开溜,结果被盯得死死的,愣是脱不开身。
他心下叫苦连连,心里想着有机会一定要把这个北府大王院给拆了。
去他大爷的雪莲花!
既然耶律华这么喜欢种,他一定要和长兄说,以后把这厮圈禁了,让他当一辈子花农。
飞雪混杂着雨水一起落下来,钻进了谢万金的衣襟里,寒意透骨。
偏偏他又累的出了一身大汗,这一下子冷热交加的,真是相当要命。
偏偏更要命的是不远处有人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大王。”
谢万金手一抖,差点把花盆都摔了。
他心道:这都是什么鬼运气?
我才进这个王府大院多远,连三哥的衣角都还没见着,就先碰见这个北大王了?
四公子生怕被认出来,连忙搬着花盆进了花阁,在一众小厮都忙着出去磕头行礼的时候,暗戳戳的从侧门溜了。
开玩笑,耶律华和他们身边的那些人可不是吃素的。
寻常管事认不出谢四公子,可北大王手底下的能人只怕早就把谢家众人的能耐和长相都查了个底朝天,要是一眼就把他认出了,那他今日焉有命在?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谢万金绕过花阁,往另一边去,结果刚走到转弯处听见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离这边越来越近。
显然是北大王府巡逻的府卫。
谢万金心知不能再往前去,刚要转身往回走,就发现后头也有巡逻的府卫来了。
这一回,可真是前有狼,后有虎。
四公子来不及多想,伸手推了推边上的门,见门能推开,立马就闪身躲了进去,然后飞快的把门关上了。
那些巡逻的府卫离此处越来越近,他也不敢乱走动,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就被发现,便屏息凝神,把耳朵贴在门后仔细听外头的动静。
过了许久。
谢万金好不容易等到外头那些带刀府卫巡查过此处离去了,刚要站直了身松快松快,这他连懒腰都没来得及伸,就听见不远处那几人的说话声。
“谢玹和叶无痕眼下一直待在乌州城不走,只怕是晏皇对大王起了疑心,也不知会做什么?”
“我倒觉得他们来此是另有要事,只是不知何故一直瞒得这么紧。”
“大晏的这位首辅大人城府深沉,雷霆手段,不容小觑,大王,我们还是先下手为好……”
四公子在门口听到这一句的时候,差点忍不住当场骂街。
怎么回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只是随便进了间屋子躲一躲而已,耶律华和他那几个心腹怎么还往这里来了?
谢万金在心里问候了耶律华祖宗是十八代,当下却屏住了呼吸,大气也不敢出。
他蹲在门后,从门缝里看外头众人。
四公子眼看着走在最前头的中年男子伸手来推门,桃花眼都瞪大了,心下忍不住戚戚然道:
完了完了,本公子正当年纪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今个儿就要折在这鬼地方了。
长兄!三哥!
救我!
没等四公子心里的话嚎完,门外忽然有人急奔而来,大喘气道:“大王,有贵客来访!”
这一声来的十分及时,原本伸手来推门那人指尖都快碰到门,又缓缓的收了回去。
门外的耶律华停顿了片刻,说了声“让他去偏厅。”
说完这话后,耶律华又和几个心腹说了几句话,这才慢慢地走远了。
谢万金在门后连连受惊,里衣都被冷汗浸湿了。
他抬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回头环视了一圈这个屋子,看里头陈设和一排排的书架和卷册,这才发现这好像是耶律华的书房。
难怪方才他会带着几个心腹往这处来。
四公子还以为是自己倒霉,被人盯上了,真真是虚惊一场。
他一边抬手拍了拍了心口,一边打量着屋里的东西,走着走着就发现这书房里还别有洞天,外间像是耶律华办公事的地儿,里头还有一间差不多大小的内屋。
谢万金走进去之后才发现,里头的摆设同外头完全不同,此处更像是江南某处的雅室,熏香字画珠帘,玉石轻扇一应俱全。
他一边走,一边仔细地瞧过各处,行至内间最中央的位置时,忽然愣住了。
这里间最中央的位置挂着一幅画,画中女子穿着红斗篷回眸看来,云袖裙袂都被风吹得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