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煮酒妖娆戏红尘-第3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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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公子挑眉,回之一笑,故作正经道:“好了好了,不要闹了,先做正事。”
夜离不屑道:“你能有什么正经事做?”
“你……你这就是狗眼看人低了啊。”谢万金说着就往窗边窜。
夜离闻言当即就要追过去打他,结果被容生一个眼神制止了,只能烦躁的按拳头。
片刻的功夫,谢万金已经翻窗而出,回过身来朝容生招了招手,“容兄快来。”
容生飞身掠了过去,翻窗而出之后,直接拎着谢万金上了屋檐。
四公子吓得深吸了一口气,当即紧闭双眼。
夜离站在不远处,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不知怎么的,心情忽然有点复杂。
她不知道师兄是什么时候同谢万金这厮混的这么熟的?
也不明白,奸诈狡猾如谢四,怎么就这么信师兄?
夜离站在原地想了片刻,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她索性就不想了,直接跟着翻窗而出,掠上了屋檐。
夜离刚飞身上屋顶,就瞧见谢万金整个人几乎都挂在容生身上,夜风如狂,吹得两人衣袖翻飞,凌乱的发丝几乎都纠缠在了一起。
四公子怕归怕,但一直在咬牙看底下那些人,抖抖索索的同容生道:“到底是我这个……我这个锦衣侯更贵重些,我、我一来,他们就都跑了。”
容生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淡道:“侯爷,你能自个儿站好吗?”
“不能!”谢万金想也不想的就说:“我脚软,站不住……”
这话也就谢四公子能说得这么理所当然了。
容生顿时无言:“……”
夜离轻声上前道:“怕高怕成这样,就不要嘚瑟你是什么侯爷了!”
“你知道什么?”谢万金看着不远处匆忙离去的一众人,头也不回的和夜离说:“越怕一样东西,就要把自个儿说的更厉害,这样……”
“这样就不怕了?”夜离说着,将谢万金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好几眼,“没见你的胆量变大啊?”
“不、不是……”谢万金一边说着,一边眯着眼睛想把不远处那些人瞧得清楚些。
他的嗓音依旧有些颤,却说的极其自然而然,“这样就没那么怕了。”
虽说这法子没那么管用,但是总比没法子用要好一袭。
“真能给自己找由头。”
夜离对谢万金这样的说话十分的不屑,想抬手把人从容生身上扯下来,却在伸手的一瞬间,听得谢万金惊呼了一声,“他!他……他瞧着好生面熟!”
夜离顺着谢万金的目光望去,只见面如白玉的少年转身没入夜色,只来得及瞥见半张侧脸,不由得皱眉问道:“谁啊?”
“我……”谢万金站在高处,本就怕的很,这会儿又急,竟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在哪见过那少年。
容生见状,直接拎着他飞身下了屋檐,把人往墙上一推,“赶紧想。”
谢万金靠在墙上,脚踩实地,顿时整个人都好了很多。
夜离凑上前,有些好奇的打量这他,“师兄,他平时就这幅胆小怕事的样子啊?”
他闭着眼睛想了许久,终究还是无果,只能睁眼同夜离大眼瞪小眼,“小姑娘不会说话就少说,非要在这招人讨厌做什么?”
夜离抬脚就要踹他。
谢万金转身扒拉着窗户,又翻窗进了屋。
夜离一脚踹了个空,瞧着谢四公子这翻窗的熟练劲儿,不由得有些想不通,“他在家的时候是从来不走正门吗?”
容生微微挑眉,没说话。
夜离恰好在此刻侧目看向容生,瞧见了容生这挑眉的模样,一时间心情复杂无比,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师兄……你是不是和谢四待在一起太久了?怎么连他身上的轻佻劲儿都沾染了几分?”
容生微愣,而后面色如常道:“天太黑了。”
“什么?”夜离一下子没听明白,不由得追问道:“什么天太黑了?”
容生不紧不慢道:“天太黑,你看错了。”
夜离闻言,顿时:“……”
好吧。
师兄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说话的功夫,一前一后翻窗进了屋,刚走到帘幔后,就听见有人来敲门。
谢万金站在几步开外,将食指放到唇边轻轻“嘘”了一声,示意两人不要发出声音。
门外那人又敲了两下门,“侯爷!侯爷?容兄?你们醒了吗?可要用膳?”
来的是钱亮。
谢万金回头,抬了抬手示意夜离暂且,而后上前打开了屋门,朝来人笑道:“原来是钱兄啊,天什么时候黑的?我怎的一觉睡了这么久?”
容生和夜离就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谢四演戏。
钱亮却信以为真,呵呵笑道:“许是路上舟车劳顿,侯爷饿了吧?走,我已经让人在观星楼摆宴了,今夜侯爷一定要同我多喝两杯。”
“好好好。”谢万金一边迎着,一边回头喊:“容兄!容兄你起了吗?一道去啊。”
容生这才慢悠悠的从里间走了出来。
夜离原本也想跟出来的,但见师兄原本没有带上她的意思,只能继续在暗处待着,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三人一道去了那什么观星楼。
一路上,谢万金和钱亮说说笑笑的,好似方才在屋顶什么都没看到,这钱府之中什么异常都没发生一般。
容生面色如常,只偶尔听见谢万金哈哈大笑的时候,忍不住抬头看他一眼。
钱亮也是个能藏事的。
两个能演戏的凑到一起,只苦了边上了看客,身在戏中,却不能点破,还得陪着一起演。
直到几人上了观星楼,满桌山珍海味和佳酿。
谢万金刚一落座,钱亮就亲手斟了酒递给他,“侯爷,尝尝我们北阳城的千金醉!”
要说从前,谢万金肯定二话不说就喝了,今个儿却是端着酒杯,看向了容生……
第742章 夜离气炸
悄悄跟了过来的夜离猫在屋檐看着这一幕,心里忍不住嘀咕:看我师兄干嘛?
还想让我师兄帮你喝什么?
这谢四脑子里是不是进水了?我师兄像是会帮人挡酒的人吗?
她这般想着,忍不住朝谢万金翻了个白眼。
结果下一刻,就瞧见容生伸手把谢万金手里那杯酒接了过来,抬头饮尽了,才把杯子搁回桌子上。
夜离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这这……
师兄到底拿了谢四多少银子?
底下的谢万金浑然不知自个儿已经成了夜离眼中拿银子收买他师兄的烧钱人儿,他瞧见容生喝完酒之后微微点头,这才放心的把桌子上另一杯酒拿了起来。
钱亮原本还在发愣。
他先前哪见过旁人能从谢万金手里拿酒喝的?
顿时都看傻眼了。
谢万金也不管钱亮如何反应,主动举杯去和钱亮碰了一下,含笑道:“多谢钱兄如此盛情相待……”
“侯爷真是太客气了……”钱亮这才回过神来,开口同他寒暄。
容生坐在一旁,扫了两人一眼,而后抬头看向屋檐。
顶上的夜离猛地一惊,连忙往里头缩了缩。
一旁的谢万金还以为容生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连忙凑到他边上低声问道:“怎么了,容兄?”
“没事。”容生语气淡淡道:“檐上有只夜猫而已。”
谢万金心下暗暗松了一口气,转过头去,继续和钱亮谈笑风生。
而那位钱府主人,不断的劝谢万金喝酒,劝完了酒,又连忙道:“吃菜吃菜,侯爷今个儿看起来胃口不佳啊,怎么都不动筷子?”
谢万金心道:怕被你毒死啊!
这眼看着这钱府藏了那么了不得的人,谁还敢随便吃随便喝?
四公子心里什么都清楚,面上笑意却一点也没变,拿起筷子夹菜放到容生碗里,“容生连日来赶路都瘦了,容兄先吃。”
钱亮在一旁看得呆若木鸡。
容生闻言,只淡淡的瞥了谢万金一眼,就低头把碗里的食物都吃了。
谢万金见他吃完之后没有异样,这才自个儿动筷子吃,这桌子上的每一道菜,他都先夹给容生尝过之后,自个儿才吃。
这天底下没有什么毒能逃过国师大人的眼睛。
比拿银针试毒还管用。
四公子这般想着,忽然觉着一路陪着容生风尘仆仆,过路吃尘土,也不是多苦的事了。
容生吃相优雅,慢条斯理的,谢万金一旁不断给他添菜。
钱亮抬手招来侍女上前伺候,结果发现侍女们压根插不上手,连他自个儿都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如此过了好一会儿。
钱亮才忍不住开口道:“侯爷照顾容兄照顾的可真是无微不至啊。”
“那是。”谢万金脸皮厚,也不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多,笑吟吟道:“我这是伺候祖宗呢。”
容生闻言,不由得放下碗筷,抬眸看他。
“玩笑,玩笑而已。”四公子笑着安抚,结果一开口又是:“祖宗,快吃吧。”
容生都不想理他了。
钱亮在一旁看得呵呵直笑,“侯爷真是……有趣人儿。”
“有趣你个头!”夜离在屋檐上低声暗骂。
谢万金这个不要脸的,分明就是在拿我师兄试毒!
偏生还要装出这样一幅大好人样子,膈应谁呢?
夜离在上头越看越生气。
奈何坐在席间的容生波澜不惊,愣是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谢万金一边用着酒菜,一边同钱亮说着帝京的美人美酒,钱亮笑着招来府中歌舞姬,为侯爷解闷。
观星楼上,歌舞悠悠。
九天星河遍布天际,人间富贵乡灯火照明。
又热闹了小半夜,谢万金才借口说“困了”,这才各自散了席。
钱亮带着一众小厮侍女亲自送谢万金和容生回厢房去。
路上,钱亮东扯西扯,又忍不住开口问谢万金,“侯爷此来北阳城,究竟所为何事?”
谢万金心道:这人啊,就是不能做坏事,做贼心虚的总也不信别人说的话。
他面上笑意却半点不减,徐徐道:“我说了,路过北阳城,顺道来贵府打秋风,钱兄怎地就是不信?”
钱亮愣是一下,显然是没想到谢万金酒都喝这么多了,嘴里这话怎么就这么难套?
四公子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的,作势整个人都往钱亮身上倒,一把将人的肩膀揽住了,呵呵笑道:“钱兄,你这话都问我多少遍了?”
钱亮生怕他栽到地上去,连忙伸手扶了一把,“侯爷慢点,小心……”
谢万金听到这话,却越发的走路不稳了,忽然跳了起来,整个人都压在了钱亮背上,酒气熏熏的问:“钱亮!你是不是看我现在落难了瞧不上我?不想借银子给我?你说!”
他一边怒问,一边拧钱亮耳朵。
钱亮疼的脸色都变了,连忙道:“疼!疼……侯爷你先把手松开!”
“不给银子就不松手!”谢万金借酒装疯,格外的不讲理,一连踹了钱亮好几脚,“姓钱的!你没良心,本公子从前带着你赚了多少银子?如今身无分文寸步难行找你借点银子,你这么磨磨唧唧问东问西的!你是不是舍不得银子?看把你小气的!本公子从前怎么就同你成了好友?”
他越踹越起劲儿,好似要把先前发现钱府有不寻常之事的那点恼火全都借机发泄出来。
容生在一旁看着,不着痕迹的往边上退开。
只可怜了钱亮,被四公子一通乱揍,当东道主的还不能同喝醉了的贵客计较,边上一众小厮侍女想上前把人拉开,又怕摔着贵客,七八个人手忙脚乱的,愣是无从下手。
钱亮见谢万金这酒疯的劲儿实在厉害,索性就这么认了,连忙道:“侯爷要多少银子,只管开口便是!”
“随便拿个万儿八千两的吧。”谢万金一听到给银子,立马就变得挺清醒的了,不踹钱亮了,拧着人家的耳朵的手也放开了,“明天早上就要!我拿到了银子就走。”
“好好好……我这就给您准备银票去。”
钱亮说着就要把人放下来,结果手还没抬起来,谢万金自个儿就从被他背上跳了下来。
四公子眼睛都还睁不太开,就一边往边上摸,一边喊“容兄。”
容生上前,拎着他的衣襟就往屋里拽。
钱亮刚要开口问要不要留人伺候,就听得门“砰”的一声关上了,一众随行的小厮侍女们都跟着碰了一鼻子灰,不由得面面相觑。
而门内。
夜离不知道时候就在屋里等着了,一瞧见两人进来,就伸手一把将谢万金拽过来,“谢四!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让我师兄给你试毒?你是不是活腻了?”
方才还在外头借酒装疯的谢万金,一见这人立马就清醒了。
他一边拂开夜离的手,一边慢悠悠的坐在椅子上,“我说姑奶奶,你要偷看就悄悄的偷看,你也不怕被人发现了,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有什么好怕的?”夜离一脸无畏道:“若是他发现了我,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