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煮酒妖娆戏红尘-第2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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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子不顾身上的伤,冷着一张脸就往外闯,薄唇上半点血色也没有,越发显得少年如玉,清清冷冷若谪仙误入尘世。
“三哥!”
“三公子!”
“谢大人啊!”
小六小七惊声喊他,一众小厮侍女和太医们强撑着守住院门不放行。
正在这里,不远处传来一声“这是做什么?”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谢珩墨衣飞扬,正朝这边大步行来。
檐下飘摇的灯火将少年身影拉的很长,孤寂中带着难言的悲伤。
“东风。”谢老夫人喊了他一声。
“祖母。”谢珩朝她微微点头,而后,目光落在三公子身上,“伤成这样,怎么不歇着?”
“睡不着。”谢玹一见长兄,情绪便稳了下来,眸色如墨的看着眼前人,“我想去天牢审那些人。”
谢珩还没说话,旁边的老太医就跳脚了,“这么怎么行?谢大人现在的身体,不宜劳累多思,这会子强撑着去审疑犯,和找死有什么分别?”
其余几个太医也纷纷附和这话,“也就是谢大人体质特殊才保住了一条命,这若是换成寻常人,只怕早就没命了!”
就这样还不好好歇着,简直是不要命了!
谢珩闻言,眸色越发的沉了,“你去歇着,天牢那些人,我亲自去审。”
“不!”谢玹异常坚持道:“若论用刑问话,长兄也不及我。”
周遭众人闻言,顿时:“……”
这话,全天下也就谢玹一个人敢说。
谢珩看着三公子,嗓音暗哑的问道:“你是自己去歇着?还是我把你打晕?”
众人听得这话,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给这两兄弟腾出一大块空地来。
连哭到抽抽个不停的小六小七都十分自觉的往谢老夫人身边靠了。
三公子面无血色,眸似墨染,哑声唤了句“长兄。”
他对谢珩说:“我想去。”
谢珩袖下的手微微收拢,丹凤眼中情绪风起云涌。
这是三公子长到这么大,第一次同他的兄长说“我想做什么”。
少年无从拒绝,却担忧他身体撑不住。
谢玹见状,侧目看了太医们一眼,而后又道:“我带他们一起去,死不了的。”
太医们个个面露惊诧,“拼命谢三郎”这称号可真是名不虚传。
谢珩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接下了自己的外袍,披在上了三公子身上。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谢玹是什么样的人。
三公子看似冷漠无情,实则执拗至极,他要做的事,无论如何都要做到,旁人拦不住,若真要阻拦,必然只会令他更为伤身伤神。
谢玹低头看着谢珩拉拢自己的衣襟,低声道:“我去天牢以后,长兄得去宫中坐镇,有任何消息,我会派人即刻送到宫中,也请长兄把牵连之人即刻拿下送到天牢。”
谢珩帮他系好了衣带,沉声道:“好。”
“走!”谢玹拽着谢珩的手就往外走,长兄一来,这些个人再不敢阻拦。
谢珩朝太医们一挥手,示意众人跟上,丰衣足食也赶上小跑着上前。
夜尽天幕,谢府之中灯火通明。
谢珩同谢玹并肩行了几步,眼看着三公子面色苍白如纸,不由得停步,直接把人背了起来。
三公子忽的愣住,“长兄……”
夜色深沉,灯火跳跃飞舞。
他看不清谢珩的表情,只听见少年沉声说:“我背你去,快些。”
北风从身侧呼啸而过,刮得两个少年墨发飞扬。
谢玹的右手轻轻放在谢珩肩膀上,慎重其事的开口道:“长兄,我一定会帮你找到阿酒的。”
第536章 还有一个办法
盛兴二十一年冬,谋朝篡位的老皇帝赵毅被百姓砸了七天的烂菜叶子,一日复一日的谩骂指责比凌迟千刀之苦更胜,连太医都没法再吊住他的最后一口气,一代君王最终死于市井,草席一卷扔到荒野,便成了野狼野狗的盘中餐。
朝中大臣们无一敢有异议。
另一边,谢玹带伤审讯天牢中一众罪臣,还有先前宫里羁押的可疑之人。
谁知这一审,还不曾查到温酒的去向,先掀起了列国滔天大浪。
南华西楚北漠还有周遭诸多小国,皆有牵扯其中。赵毅在位的这二十年,小人当道,拿着大晏朝廷的俸禄,收他国好处为之办事的人,亦不在少数,此番谢玹深入追查,一人牵扯十人,十人又牵扯百人,竟扯出涉案权贵无数。
谢玹在天牢日夜审讯,不见天日,青衣卫在天牢和皇宫之间来回奔走,将三公子的亲笔写下的消息送到谢珩手上。
谢小阎王一生令下,如数捉拿。
这场追根究底的追查,足足延续了两个月,文武百官折其半,大晏朝堂地覆天翻。
再上朝时,偌大个议政殿都变得空空荡荡的,在场的朝臣大半都是这些年被昏聩无能的上司打压,光做事不曾占过功劳刚刚被提拔上来的,另一小半是新晋的年轻官员。虽然现下各部被下狱的人都比还在位的多,但是个个都是做实事的,没了那些吃干饭在上头碍事,虽然每日都有堆成山的公务要处理,还是个个都比先前身姿笔挺,精神多了。
谢珩虽未登基,却已手握君王之权,上朝时也不多废话,听完众人进言,说完要做的事就退朝。
因此,年轻些的那些官员每每争着抢着先开口说事,极少数几个老大臣站在最前方,只因反应稍稍慢了一些,便没机会再开口,只能眼睁睁看着谢珩起身离去,懊恼不已。
众人都知道,谢珩忙着寻回他的心上人。
除了紧急军务和朝臣们处理不了的政务之外,旁的事一概压后再说。
连继承皇位这样的大事,对谢小阎王来说,也没有找他的阿酒重要。
大臣们心里急啊,屡屡朝主上进言,谢珩一概置之不理。
众人只能请老郡公和贺兴邦去同谢老夫人商量。
老郡公对谢老夫人道:“我们这些老骨头能等到主上回朝已是老天爷开眼,原不该再奢求什么。可转眼一想,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几年,总想着要看到主上登基,名正言顺的执掌大权,才能甘心合眼。”
谢老夫人这辈子见过不少风浪,可对这朝堂之事究竟是不敢沾手的,谢三夫人和谢玉成更是不敢随便接话。
“赵毅原本就是篡位的,四皇子赵帆死无全尸,前太子赵丰也没了,若是主上不坐这个位子,大晏岂不是要任他国宰割?”贺兴邦痛心疾首道:“如今的大晏积弱已久,本就被其他各国当做盘中餐,恨不得一拥而上,分而食之。若不是长宁江一战,谢小阎王横空出世,还不知道如今的大晏会是个什么景象。”
谢老夫人摇了摇头,叹道:“可现在东风他……”
她这话还说完,老郡公便已心领神会,“眼下主上虽是为了少夫人冲冠一怒整顿大晏朝堂,可这样做,何尝不是让大晏自此新生?朝中奸佞结党,根基腐朽,若非主上与谢大人这般决绝,还不知道何年何月能重振朝纲,我们这些老骨头还能不能活着看到天下海清河晏的那一天?!”
两个老臣句句发自肺腑,谢老夫人听得面色发紧,“罢罢罢,老身便同两位一共进宫,去劝一劝东风,这成与不成……”
“成!”老郡公十分肯定的说:“这次有老夫人出马,一定成!”
谢老夫人换侍女取来拐杖,便同老郡公一共乘马车进宫。
此时,正是旭日东升之际,阳光落在屋檐与石板上,折射出微微的光,晃得几个老人都有些眼花。
他们走路都有些踉跄,却不曾有些丝毫的停驻。
眼前是东升的太阳,新帝是大晏的希望。
而此刻,皇宫,议政殿偏殿。
谢玹带着一叠供状给谢珩,嗓音嘶哑道:“长兄,所有人、能问出来的消息都在这里了。”
三公子足足在天牢里待了两个月,越发的面白如纸,几乎不见血色,连颈部的青筋也越发的明显。
谢珩一边接过去,一边同他道:“你先把案上的鸡汤喝了。”
三公子站着没动。
谢珩翻看了好几页,每一行字都看的极其仔细,各国细作所做之事,一件比一件令人愤然。
可他一直没有看到自己最想知道的消息。
谢玹站在案前,哑声道:“没有阿酒的消息……所有能用的法子都用了,可就是、没有阿酒的消息!”
谢珩一愣,供状从手中脱落,洒了满桌案。
他抬头看向三公子,琥珀眸里情绪无比复杂,却又异常坚定,“还有一个办法。”
饶是谢珩这般思虑周全的,此刻也不知道他说的法子是什么,不由得问道:“什么办法?”
谢珩一手翻开案上的供状,沉声道:“打!”
少年说:“管他是北漠南华还是其他各国,我一日找不到阿酒,就打他们一日,攻城略地,平山填海,直到阿酒回我身边为止!”
三公子眸色微变,愣了片刻,才明白过来长兄的意思,眼睛一点点的亮了起来。
谢珩拂袖,将数百张宣纸撒落在地,一字一句道:“不管是谁带走了我的阿酒,我都要让他把人送回来!”
第537章 四公子说算笔帐
“好!这才是我谢万金的长兄!”就在此时,四公子未曾通报便入内而来,一身风尘仆仆,眼里却华光奕奕,“无论长兄想怎么做,我这个做弟弟,一定鼎力相助!”
三公子回眸看他,“你怎么回来的这样快?”
“启禀主上,谢大人!”谢万金朝两人拱手作揖,有模有样的行了个礼,而后道:“赈灾粮和银子都筹的差不多了,北州灾情已解,还有新提拔上来的官员在做善后事宜,我听闻两位兄长在帝京……”
四公子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恰到好处的停顿了片刻,这才继续道:“听闻整个帝京都被你们翻了个底朝天,大半个朝堂都给抓空了,我这不是想着尽快赶回来凑个数么?”
谢玹瞥了他一眼,便将目光移到别处,显然是不愿同这不正经的四公子多言。
谢珩招了招手,示意谢万金上前来。
四公子一边往他这边走,一边同谢玹道:“听说边关也打的差不多了,小叶也该回来了吧?”
三公子没说话。
谢万金也不介意,继续道:“这若是要开战,小叶可为主将。若是长兄要登基为帝,三哥可镇朝堂。我呢,就给长兄跑跑腿,上八方列国探探阿酒的下落。”
四公子在谢珩面前跟前,笃定的说:“只要人还在这世上,就不信找不到!”
谢珩看着眼前人,丹凤眼微眯,眸色危险而幽深,“谁让你来同我说这些话?”
这些时日北州灾情缓解的消息的不断上报,谢万金一直都留在北州,没有回京的意思,这次忽然急着赶回来,一开口就同他说这样的话,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确实有人屡屡传信于我,让我回京劝你登基。”四公子老老实实的卖了催他回京来劝谢珩的那些人,满眼真诚的同他的长兄说:“可话是我自己想说的,这事也是我应当做的。”
谢玹微微皱眉,“谢万金!”
“三哥别这么凶嘛。”四公子挑眉,朝他笑了笑,“让长兄先听我说完。”
许是这段时日,整个帝京城都没人敢在两人面前笑,谢万金上扬的嘴角便显得格外的扎眼。
谢珩抬了抬下巴,沉声道:“讲。”
“国不可一日无君……”谢万金刚开口说了一句,就看见谢珩一张俊脸黑了下来,显然是最近听这样的话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四公子灵机一动,当即便话锋一转,“这种废话,我就不同长兄讲了,反正不可无君,也两个多月都没有了,现在大晏也没亡。我要同长兄说的是,咱们来算笔帐吧。”
这话一出,谢珩眸色微微变了。
连三公子的神情也有些松动。
谢家这几位公子,唯有四公子是温酒正儿八经的同行,最晓得少夫人会做什么样的事说什么样的话。
当即便点到了要处。
谢万金道:“长兄以为,若是你不登基称帝,这八方列国能按兵不动多少时日?他们会眼看着大晏无主,却不派兵攻打?这事三哥应当比我清楚。”他转身看向谢玹,“三哥,你来说说?”
谢玹面无表情道:“各国细作在帝京潜伏已久,只待有机可趁。”
“各国对我大晏虎视眈眈,长兄若不登基,他们看着大晏无主,只怕过不了多久便会伺机而动,兵犯边城!此乃其一!”谢万金侧过身去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才转回身来,朝着长兄和三哥正色道:“其二,长兄若不称帝,如何能名正言顺发兵打南华西楚等国?”
四公子说来说去,从头到尾都只围绕着一个重点。
谢珩闻言,眸色越发凝重。
谢万金看了身侧的三哥一眼,又将目光移到长兄身上,把自个儿十几年的正经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