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监督的日常-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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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以另一个角度来看，此刻的草野幸，鹤立鸡群。
　　小汀总长却笑了起来，他讲了两个字，“理由。”
　　草野幸面色不变，继续朗声说道：“第一，我是剧本的原作者，我对剧情非常了解，容易把控。第二，受家父的影响，我在短期大学里所学的就是导演专业，我虽然没有真正导戏的经验，但我有自信。第三，我可以最大程度的省下成本。”
　　就这三个理由，当小汀总长听到前两个的时候，只是轻轻点头。
　　作为总长，他完全听的明白前两点就是在说，他草野幸有足够的资格来担当监督一职。
　　这部《古畑任三郎》从企划，剧本，到现在立项，都是因为他草野幸，而他又讲了自己是有这方面才能的。
　　可听完了第三个，小汀总长玩味起来。
　　“嗯，果然是很有自信的新人，很好。但是，你究竟能有多大的能力，我实在是不得而知，你能省下多少的成本，我也不清楚，而且，一部剧能否被观众喜欢，还是要看质量的，成本过低，恐怕会影响质量……”
　　草野幸很干脆的接茬，“请总长给我一集的最低预算就好，若是拍出来的质量不过关，无法通过审议会议，那么，我全权负责，引咎辞职。”
　　当他这番话说完，这会议室里又出现了哄哄之声，其他几组的成员都没想到，这个草野竟然是抱着这样的决心。
　　森田组长紧张极了，他刚想说话，却听福山美里次长开口了。
　　“你这样简直是胡闹！”冰美人实在有些冷酷呢。
　　可小汀总长却笑了，“很好！那就如你所愿！给你一集最低预算，当然，中森小姐的片酬是本部支付的，还有一番主役的片酬也是如此。那么，最低预算就是30万日元，可以吧。”
　　30万？
　　森田都要喊出来，千万别答应。
　　却见那边草野幸点点头。
　　“完全足够！”
　　听到这一句话，森田组长差点儿没有摔倒在地，幸亏他扶住了椅子背。
　　小汀总长则是一锤定音，“那好，我就等着看这部《古畑任三郎》了，审议会议上见。”
　　如此，尘埃落定。
　　……
　　富士电视台，大厦天台。
　　“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古畑任三郎》定下来之后，组长森田再度把草野幸给拉到了这里，这次干脆不抽烟了，他着急。
　　却见草野幸用手拉了拉自己领带的领结，让脖子放松了许多，接着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呼~
　　这一幕，让森田目瞪口呆，但他也看出来了，“你，难道……”
　　“吓死我了，组长，我刚刚完全是在硬撑。”草野幸一脸的侥幸。
　　果然，正如森田所料，他气呀，“难道中森小姐根本就没有答应？”
　　“对呀。”草野幸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可你就对小汀总长说那样的大话？你不是还说提早……”森田表情古怪极了。
　　“组长，难道你真的要我在当时那种情况，实话实说吗？或者我现在回去跟总长再解释一下？”
　　面对这样的说法，森田组长尴尬一笑。
　　确实，做人有时候不能太老实。
　　但，那个中森小姐的电话？？
　　草野幸不让森田组长多想，他马上就说道：“组长，我们第五组没有多少时间了，若是再继续做‘支援’，那么等待我们的只有被裁员！你不是跟我说过的吗？我们要一起去新的大楼嘛，被裁掉了还怎么去？”
　　去新的大楼，这一句话，彻底的打动了森田的心。
　　这位头发没有多少的中年人，他忍不住了，摘掉眼镜，泪水不擦真的不行了。
　　一起去新的大楼，多么的热血呀！
　　根本就是漫画里的剧情。
　　之前的森田组长，虽然对草野幸说那种话，表示去新大楼没有问题。
　　可实际上，这个中年男人根本就是压力巨大，身心俱疲。
　　“草野，太棒了！真的太棒了！感谢你为了五组做出的努力！辛苦了！”
　　秃头眼镜男又一次鞠躬，嘴上不断的油嘎达的叫。
　　可是看到这一幕，草野幸干脆摆出了一张痞里痞气的脸来，“组长，你是不是搞错了？”
　　“哈？”森田非常奇怪，眼泪都飞不出去了。
　　却听草野幸说道：“请你不要想错了，我这么做，只是为了我自己，我才刚刚转为正式职员，我可不想就这样被裁掉。”
　　这话很是冰冷，很无情。
　　但是，奇怪的情况发生了。
　　“嗯！我明白！依旧是很感谢！感谢！好吧，我这就去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
　　森田竟然是很高兴的样子，说完就下楼去了。
　　奇怪吗？
　　草野幸看着森田消失的背影，他逐渐的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不是那个长出一口气的职场新人，也不是进行了豪赌而惊险胜利的小人物。
　　他脸色平淡，甚至露出些许笑容来。
　　要说森田这个人，他虽然是个组长，但也是韭精浓度严重超标的家伙。
　　刚刚的草野幸的扯领带，一副侥幸得胜的样子。
　　这样的草野幸，才是符合RB职场逻辑的存在，别忘了，他只是个一年级新人。
　　以上确实在表演，但最后的话，也绝对会产生一个有趣的效果。
　　森田会认定他草野幸是个非常可靠的人，森田会反话正听，他会觉得草野幸这么做，一定是为了大家，只是嘴硬不想承认而已。
　　这颗韭菜精，我草野幸收下了！
　　如此说来，中森明菜是当时就答应了要出演的吗？
　　并没有！
　　草野幸忍不住回想起昨天在中央医院里，跟明菜姐姐说过的那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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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我也不用装什么正人君子了（修）
　　前日，中央医院，安全通道。
　　草野幸宛如正面受了明菜姐姐一记重拳，他被揭穿，父亲村西透欠下了巨债。
　　如此局面，他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明菜姐姐却乘胜追击，“你的父亲村西透欠下了50亿的巨债，这没错吧？你若是为了父亲还债，我也承认，你是一个好孩子，我倒是也可以考虑考虑……”
　　但此刻，没等她说完，草野幸便打断了她。
　　“明菜姐姐，你想错了。”
　　“嗯？”中森明菜听了便是一愣。
　　草野幸笑了一下，“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我是为了帮父亲还债呢？”
　　“这……”中森明菜愣住了。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草野幸冷笑一声，“明菜姐姐，我也不用装什么正人君子了。我跟你明说了吧，这部戏就是我打开成功大门的钥匙，我要成为名监督，一个比我父亲还要出名的监督，而且，我要的是美名，不是他那种名声！”
　　“……”中森明菜嘴巴微张，已经被眼前的这个大男孩的气势搞的说不出话来。
　　可草野幸还没完呢。
　　“村西先生的巨债，根本与我关系不大，他自己胡乱投资房地产，又不是我让他这么做的，当然，我若是取得了成功，自然也会力所能及的帮他，毕竟有血缘关系。”
　　中森明菜听到这里，她竟然找不到反驳的机会。
　　草野幸接着又说：“没错，我刚刚确实是想借被裁员一事，来打动明菜姐姐你。但既然你不为所动，那么，我就直说好了。我只是想利用他们一下，博取你的同情心，这样做，算是让那9个笨蛋稍微的起到一点作用，不要因为他们的无能而连累了我也被裁掉。”
　　中森明菜此刻完全呆了，她发誓，以前绝对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
　　草野幸根本不管眼前的美人怎么想，“五组其他的9个人，他们甚至连一点被裁的觉悟都没有，用笨蛋来称呼他们，根本是侮辱了笨蛋这个词。而我如果可以成功，因为这部戏他们日后不被裁员，按常理来说，他们应该对我感恩戴德才是，也就是应该感激我利用了他们一下，他们恐怕也只有这一点点的作用了。”
　　这一番话，堪称毒舌，也着实颠覆了中森明菜的三观。
　　眼前的这个大男孩，不对，他根本不是什么大男孩，他是一个男人，一个非常自信又特立独行的男人。
　　能说草野幸是个坏蛋吗？
　　不，他讲的其实很有道理，只不过别人没这么直接罢了。
　　而明菜姐姐脑子乱想的样子，完全落入了草野幸的眼中。
　　草野幸心中暗笑，明菜姐姐你根本就没体会过，前一秒刚刚五杀，后一秒被个超级兵给偷家的那种心情吧。
　　“我说了我的问题，那么，现在就来说说明菜姐姐你的吧。”
　　“我？”明菜姐姐懵了。
　　“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间医院呢？我已经做过调查，伯母生病了对吧。”
　　“你太过分了！”明菜姐姐很生气。
　　草野幸却混不在意，“我不是医生，我帮不了你什么忙，但是，中国有句话叫做，心病还须心药医。”
　　“这……”明菜姐姐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草野幸见了，他知道应该发动决定性的一击，但，他却突然换了一个话题，说起了自己，“明菜姐姐，你知道吗？我每次来到医院，见到村西先生，他都笑的像个孩子那样开心。”
　　这一句话，只是简简单单的描述，但却震撼了中森明菜。
　　明菜姐姐无法不想到，自己的母亲看到这部戏，她会是何等的样子，她会知道自己的女儿告别了过去，她这个当母亲的心情会有多么的愉悦。
　　草野幸看着明菜姐姐的变化，他知道可以收尾了，“明天是周一，也是富士电视台提案会议的日子，我会把这部电视剧做提案，如果明菜姐姐你没有兴趣，那么，这部戏就会扔进垃圾桶。
　　决定权就在于你，再见。”
　　说完，他便离开了这安全通道，留下了中森明菜一个人。
　　……
　　草野幸连确认也没有，他甚至连头也没有回。
　　他承认，确实有帅气的感觉。
　　实际上，当时的草野幸就已经很清楚，是他赢了。
　　草野幸是个谨慎的人，按理来说，他应该等明菜姐姐确定之后才行动。
　　但，所谓谨慎，绝对不是胆小怕事，绝对不是畏首畏尾。
　　谨慎应该是以充足的前期准备，良好的计划，出色的执行力，以及提前评估自己对风险的承受力。
　　好像RB对谨慎的理解比较古怪，草野幸看过一部动画，叫什么《慎勇》的，这里面的男主角，干掉了怪物之后竟然会不断的用大招鞭尸。
　　好奇怪呀，至于要鞭尸那么多次吗？
　　当然，一次两次肯定不行，至少要三四次，好吧，可能三四次不太安全，那就五六次好了……等一下，七八次会更好些吧？
　　要不，干脆凑个整数，十次？
　　嗯，就鞭尸十次好了。。。等等，要不。。。
　　停下，我草野幸可不是那种古怪的家伙！
　　就这次的《古畑任三郎》，在跟明菜姐姐交谈之后，草野幸觉得至少有8成的把握。
　　而风险方面，即便是明菜姐姐不答应，又能怎么样？
　　大不了就是被裁员。
　　其实，草野幸一早就想清楚了，如果他什么都不做，那么，五组的命运就肯定是被裁掉。
　　就好像这次，没有其他人做出提案来。
　　而这，就在草野幸的意料之中。
　　作为中国人，恐怕很难理解这种情况，就现在五组已经到了悬崖边，可竟然没有人出来做什么。
　　其原因很简单的。
　　就好像2020年开头的那个事件，岛国全体为了五轮大会，而上下配合各种隐瞒，简直就是当那病毒不存在。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这个国家的人就真的那么傻？
　　他们真的不知道？就算是这么一直隐瞒下去，五轮大会也是不可能举办的吗？
　　不，他们都知道！
　　但是，五轮大会不能举办这个责任，当时的全RB，没有一个人敢出来承担。
　　后来就演变成，这样厉害的疫情，也没有人敢站出来承担！
　　就算是有个富豪想要捐赠测试物资，都被RB全体喷上了外太空，富豪只好撤回捐赠计划并道歉。
　　这也为什么，草野幸断定，第五组其他9位同事，他们不可能搞出任何的提案来。
　　这帮人，不是韭菜就是韭菜精。
　　如果谁出来做些什么，可最终五组还是被裁员了，那么，这个责任就是那个家伙的，其他人都会喷他，甚至，凄厉、霸凌他。
　　反之，谁都不做什么，大家就大眼儿瞪小眼儿。没关系，等被裁员离开电视台的时候，互相的鼓励一番，大喊上几句：
　　大丈夫！
　　干巴得！
　　大家以后都有美好的未来！
　　精神上得到了极大满足。
　　最棒的是，每一个人心里都会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