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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公子羞于见人 完结+番外-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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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想着姜遇你会不会因为恐忧人多,不来救孩子呢。”
  姜遇垂着眼眸给韩潭搭脉,声音低沉,“因为是大夫。”
  陈米笑了,“说的也是。”
  “对不起,这样想你的我真是罪恶。”
  “他好了。”
  陈米欣喜,“是吗?姜遇你真是个好大夫!我去告知他们。”
  杨柳和梅花在门外等得焦心,终于看到陈米推门而出,她淡淡地笑着,“二位夫人,小少爷没事了。”
  梅花激动得抱着杨柳大哭,杨柳一边无奈地给她抹眼泪,一边看着陈米,“辛苦姜大夫和夫人了。”
  奇怪,这京城是喜欢互称夫人吗?
  陈米回以一笑。
  陈米回了屋和姜遇准备离开,耐不住杨柳和梅花盛情延请他们住上歇息一晚。
  陈米在铺床,姜遇在灯下看书。
  “听说韩家富甲一方,”
  “败絮其中?”
  (某梁上君子:是把你们当夫妇了好吗?这傻乎乎的脑子在想什么呢?看着那么好看还以为多聪明呢……)
  陈米弯起了唇,“有可能。”
  (某梁上君子:原来是一傻一双人……)
  陈米拍拍齐整被褥,“姜遇,夜深了,歇息吧。上次你睡地上,这次就轮到我睡地上。”
  姜遇点了点头,合上书放好。
  (某梁上君子:你倒是让女人睡床啊!这么不体贴的男人是哪里来的?!)
  陈米一沾枕头就会开始困,没两下就睡着了。
  姜遇走过来,坐在床边,看着歪着脑袋睡觉的陈米。
  他伸出手捏住了陈米的鼻子,陈米皱眉,抬手挥了两下。姜遇又伸手捏住了她的鼻子,陈米挣扎着睁开了眼。
  姜遇黑深的眼眸静静地望着她,陈米吓得一抖,“你、你做什么?”
  “像稻米……”
  “欸?”
  “没说晚安。”他的声音清醇温厚。
  “哦,晚安。”陈米笑了一下。
  姜遇的嘴角泛起浅浅的笑意,“晚安。”
  陈米拉上被子闭上了眼,又开始迷迷糊糊,想到什么她又睁开了眼,“姜遇……你还好吗?”
  姜遇点了点头,半天没声响他抬起头看陈米眯缝着眼。
  “好。”
  “人……好像……有点多……”陈米有点撑不住眼皮了。
  “没事,有你在。”
  “嗯……我在呢……”陈米眼皮一阖,睡着了。
  屋外隐隐约约有人私语的声音,姜遇转过身来,看着陈米的脸,轻声念着:
  “正月梅花香又香
  正月梅花香又香
  二月兰花盆里装
  三月桃花连十里
  四月蔷薇靠短墙……”
  念着念着,姜遇也慢慢地睡着了。
  一个没有噩梦,酣甜美好的安眠。
  路遥遥趴在屋顶上看得又有点气又想笑。
  这两个傻孩子,真是没救了……
  她盖好屋瓦,撑着下巴抬头看明亮的月亮,清风吹得她有点头疼。
  “啊,好不容易找到了,怎么下手才好呢……”
  姜遇的声音突然响起,“陈米,屋顶有人怎么办?”
  路遥遥一个紧张往后身形一晃,啪叽摔了下去,疼得脸部扭曲。
  陈米睡得死,没有反应。
  那明天再问。
  姜遇看着陈米的脸继续念童谣:
  “五月石榴红似火
  六月荷花满池塘
  七月栀子头上戴
  八月丹桂满枝黄
  九月菊花初开放
  十月芙蓉正上妆……”
  念着念着姜遇好像又听到了陈米那天温柔舒缓的声音,他嘴角浅弯,缓缓闭上眼睛睡着了。
  陈米听到鸡叫,腾地从床上起来,“完了,昨天没翻地!”她掀开被子匆匆忙忙起来,被子绊住了她的脚,陈米啪唧摔倒在地。
  有双脚走过来,陈米伏地,“对不起!娘!我马上就去!”
  姜遇蹲下来,困惑地看着她。
  陈米甚感羞愧,“睡糊涂了……”
  早饭完毕,听说韩潭已经醒了,杨夫人派丫鬟来唤他们说是有事商谈。
  作者有话要说:  小米:听说你有点憨,真巧,我也是


第9章 雪地里的孩子
  杨柳坐在亭中,姜遇和陈米比肩而来。
  杨柳起身,看着姜遇,“姜大夫。”她又转过来看陈米,“姜夫人。”
  姜遇有些困惑,但没有说话。
  “我知道姜大夫繁忙,我也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了。其实,我想要个孩子。”杨柳一脸坦然。
  姜遇在桌上放下手帕,杨柳把手腕放上,姜遇搭脉。
  “夫人有过孩子。”
  陈米和杨柳都是一愣。
  沉默了片刻,杨柳苦笑,“姜大夫真是神医,我的确曾有过一个孩子。一个还未来得及唤我一声娘的孩子……”
  ————————————————
  几十年前,杨柳还只是个新嫁娘,丈夫只是个被人瞧不起的走街小贩。
  那年丈夫在她的鼓舞下随人去京城打拼,杨柳有孕在身不便跟随,便在乡下娘家待着。
  杨柳和丈夫都是自幼没了双亲,娘家只有哥哥可以依靠。
  那年寒冬,连连几日大雪纷纷。
  村子几乎被雪掩埋了,举目皆白雪,开窗满寒风。
  杨柳挺着孕肚,在厨房冰得彻骨的水中清洗小葱。嫂嫂还在堂中催促她。
  杨柳肚子一疼,一声一声唤着哥嫂。
  嫂子赶过来,杨柳一手撑着墙,一手捂着肚子,额上冒出细汗,“嫂嫂,我好像要生了……”
  “要生了?!你可不能在这儿生啊!”嫂子把大哥喊了过来。
  “在我们屋里生多晦气啊!不能让她在这儿生!”
  大哥瑟抖着手,看着气急的妻子和疼得脸色发白的妹妹,有些不知所措,“那、那怎么办?小柳马上要生了,就让她……”
  “让她回家去生!你们家的房子不是不远吗?快让她走!”嫂子撇着嘴斜眼嫌弃地看了她一眼。
  杨柳颤着唇,“嫂嫂……我走不到家……”
  嫂子瞪她一眼,推了大哥一下。
  大哥犹豫。
  嫂子扯着嗓子喊,“你还要不要你儿子了啊!她在我们屋里生,我染了晦气还怎么生得出来孩子啊!”
  大哥一咬牙,心一狠推她出了门。
  寒冬腊月,簌雪纷纷。
  白洁的雪地里是一串无奈又无力的足迹,还有一串接着一串红色的血花绽放在冰天雪地。
  干枯的小树林里,杨柳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婴儿的啼哭声划破黑夜,带来光晓。
  杨柳拖着步子,颤巍巍地抱着她的儿子一步一步走回家。
  家门在即,杨柳轻轻一笑,“孩子,我们到家了。”
  她眼一闭,无力地倒在地上。
  翌日睁开眼时,她怀里的孩子已然没有了呼吸。
  不知是这天地冻寒了他的心,还是这世人冷寒了他的心……
  ————————————————
  “后来,我便吹不得风,屋内窗子总要关着,身子弱得很,孩子,也生不出来了。”
  “我为相公心忧,不希望他断子绝孙,便让他纳了妾。我待潭儿和絮儿如亲生,只是终究还是想和丈夫有个自己的孩子。”杨柳叹了口气。
  “姜大夫,这些年我寻医问药都没什么结果,你坦诚告诉我,究竟还有没有机会让我做个母亲呢?”
  姜遇垂着眼眸,“极小。”
  杨柳笑了,“那就是还有可能了,拜托您,无论多难,我都不会放弃努力的。”
  姜遇点了点头。
  杨柳迟疑了一会儿开口:“能否请姜大夫暂住我府中,帮我调理身体呢?我会给您每日三倍的价钱。”
  “不必给钱。”姜遇拿出绣帕,“请问主人在何处?”
  杨柳微蹙黛眉,“这……我没见过。”
  “杨夫人,姜遇是这绣帕主人的孩子,我们此行都是为了寻找她,您告诉我们可好?”
  “你?”杨柳仔细看着姜遇的眉目,“仔细一看,这墨眉,这黑目……的确是像她得很,我之前竟无感觉。”
  “小霖她说是去看望自己义子了。”
  姜遇睫毛微颤,薄唇微抿。
  陈米知道他心中有些难受,开口替他问:“杨夫人,请问那义子是什么人物?”
  杨柳努力回想,“嗯……似乎是西山还是东山一个有名的隐士。其他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好,多谢。”
  姜遇在一侧沉默不语。
  春香低声在杨柳耳侧悄声说:“姜大夫可真寡言呢,感觉有些冷漠。”
  杨柳微怒看了她一眼。
  姜遇依旧是同样的表情。
  陈米看姜遇不言不语,知道他心中应是苦闷非常,便主动辞别了。
  姜遇和陈米一起步行在花园之间。
  “姜遇,你在想什么?”
  姜遇停步在一枝桃红前,静静看着粉红的花瓣随风轻轻飘转落地,“娘不喜欢我吗?”
  陈米蹲下身拈起落下的花瓣,“怎么这么想?”
  “她去看义子,却不愿来看我。”姜武也蹲下来,看着睡在泥中的落红。
  “我也不知道,等我们找到了再问你娘如何?”陈米在手心攒簇拼凑了一朵粉嫩的花,她展开给姜遇看。
  姜遇伸出修长的食指轻触凉软的花瓣,轻轻一笑,点了点头。
  “嗯,既然找到了就会知道,那现在就看看眼前的花怎么样?”
  陈米轻轻一吹,掌中的花瓣飘散纷飞,带着清雅的花香从姜遇脸际划过,柔和了他的四周。
  陈米微黑的肌肤看起来健康而又富有生气,一双灰黑色的瞳眸炯炯有神,她笑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好看吗?”
  “好看。”
  两个人看了许久的落花,姜遇突然问她:“为什么唤你夫人?”
  陈米思索,“我不知道啊,除了镇子我哪儿也没去过,来到这儿第一次听到“夫人”这个称呼,话说,称别人夫人是什么礼节吗?什么年纪的女性都可以吗?”
  姜遇看着陈米,思索了下转过头去,然后又转过来看她,没说话。
  陈米摸不着头脑,“怎么了?你知道就告诉我呗。”
  姜遇盯着她的眼睛,“我在考虑。”
  “考虑什么?”
  姜遇沉着声音,“夫人是称别人妻子的。”
  “这样啊。”陈米笑了笑,然后才反应过来,“妻子!?杨夫人以为我是你媳妇?”
  姜遇点头。
  “这可不行,我得去跟她解释一下。”陈米往回疾走,姜遇拉住她的手腕又迅疾松手。
  “你不和我一起睡了?”
  陈米摸了下脑袋,“嗯……遥遥不让我们一间屋睡,杨夫人知道了的话应该也不行吧。”
  姜遇漆黑的眼眸更深了,他低下了眼眸。
  “不过我第一次离家这么远,和你一间屋我也安心些。那就不说了吧,反正也不是很重要。”陈米笑着转过身来继续走。
  姜遇浅浅地笑了,“看着你睡我也安心。”
  陈米眼睛笑得更弯了,“这样说,那我们俩还真是都怕孤独呢。”
  “你要现在去找你娘的义子吗?”
  姜遇摇头。
  “那就是等治好杨夫人了?”
  姜遇还是摇头,“到尽力为止。”
  “嗯,我陪你。”
  “啊!”突然有一声惊叫,一个浅紫色衣裳的姑娘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们,发现他们看到她了,她开始左看右看,最后慌乱地往回跑,结果撞到了人摔倒在地。
  被撞的梅花捂着痛处,“絮儿你作甚?这么慌慌张张的。”
  韩絮爬起来,眼神四飘,“娘。”
  梅花皱着眉正要说她,看到了不远处的姜遇和陈米,带着韩絮走过来,“姜大夫,真的很感谢您救了潭儿。”
  姜遇点头。
  梅花把韩絮往前稍微一推,“这是小女韩絮。”她轻轻拍了下韩絮,“这是救了你弟弟的姜大夫和令夫人。”
  韩絮低着脸行了个礼,“韩絮见过姜大夫,姜夫人。多谢姜大夫救弟之恩。”
  姜遇微微颔首。
  四人闲谈寒暄了几句便告离了,韩絮紧紧悬着的心总算稍微舒适了些。
  擦肩而过之际,姜遇想起来了,他转回身,“姑娘还需滑胎药吗?”
  韩絮愣住,仿佛原地冰冻了,她回头呵呵笑着,“姜大夫是不是认错人了?”
  陈米也抬头看姜遇,“是她吗?”
  姜遇看着陈米,缓声同她解释,“她身上熏的是迷迭香,步行时左脚踩得比右脚重,轻微的高低肩。呼吸比较短促,有些气短。是她。”
  陈米忍不住称赞,“姜遇你好厉害啊!”
  姜遇满意地点了点头。
  梅花早就目瞪口呆了,她扯了扯韩絮,“什么滑胎药?!你怎么会去买滑胎药?!”
  韩絮手足无措,“我、我……”
  梅花一把拉过她的手,“姜大夫,能帮她看个脉吗?”韩絮拼命挣扎往后拖,还是被狠狠拽了过去。
  姜遇顺手搭了上去,“喜脉。”
  梅花手上没了劲,韩絮啪嗒摔在地上。
  梅花眼泪哗啦哗啦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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