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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深山只有我和你 完结+番外-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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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毕,天色尚早,康曼妮开小电摩送她回文河村。
  康曼妮没有晚自习,小电摩开得慢慢悠悠,在安全地带还要走几段S形,醉酒一般。
  她边开边唱:“骑上我心爱的小摩托,它永远不会堵车。”
  柳芝娴单边坐,险些歌声震得险些跌落。
  “我要给你录个小视频。”
  康曼妮更起劲,“骑上我心爱的小摩托,我马上就到家了。”
  唱到后面只有“嘟嘟嘟嘟”的调子。
  柳芝娴重播编辑,屏幕光映亮面容,嘴角浮起笑意,夜晚也掩饰不去。
  一辆汽车逼近,明显放慢速度,有人喊她一声。
  康曼妮率先咯咯咯笑出声。
  夜风吹散声音,柳芝娴只听到一个字:娴。
  柳芝娴恍然抬头,警车在两三米外平行行驶,康昭胳膊搭在窗沿,握手机的五指显得修长有劲,摄像头正对着她。
  表白过后,康昭便明目张胆起来,再也不掩饰对她的好感。
  闪光灯忽然一闪。
  柳芝娴紧忙抬手低头,手机挡脸。
  那边喊:“手放下来。”
  这边不从。
  康昭重复,声音带笑,“手放下。”
  康曼妮忽然又唱起《骑上我心爱的小摩托》,而且比刚才更嗨。
  “他带我远离烦恼和忧伤,他带我重新回到自由天堂,来吧来吧和我一起上路,嘟嘟嘟嘟——”
  柳芝娴抿嘴莞尔,眉眼风情,夜色掩去几分娇羞,她叠起腿,放下手挺了挺脊背,大方面对康昭镜头。
  康昭收起手机,两根秀挺的手指并拢点点眉角,笑着打了一个手势。
  “回见。”
  …
  柳芝娴下车还没完全止住笑意,康曼妮哦哦哦好几声。
  她说:“我现在想到一个词?”
  柳芝娴从手机中抬头,“嗯?”
  “春天来了。”
  “……”
  康曼妮怕屁股挨打似的,蹬地倒车,笑嘻嘻开走小摩托。
  办公楼大门没锁,柳芝娴心下疑窦丛生,樊柯很少呆这么晚。
  她果然在办公室找到人。
  柳芝娴开门见山,“出问题了?”
  樊柯抱着猫,仰在办公椅上眼皮打架。
  他耸耸肩膀,示意柳芝娴先坐。
  柳芝娴:“看来问题还不小。”
  樊柯斟酌道:“刚李小姐给我打电话,说采访回来,发现花园里她种的几盆多肉枯死了。”
  柳芝娴一愣,“她意思是,我弄的?”
  樊柯:“她也没明说,就问我们是不是给浇上什么东西,营养过剩枯死。”
  柳芝娴冷冷一睨,“你也怀疑我的业务能力么?”
  樊柯惊诧,“放屁,你要一肚子坏水,我能找你合伙吗。”
  柳芝娴嫣然道:“多谢信任。”
  樊柯苦恼,“这李家破事真多,还不能随便撂挑子。”
  “我相信这不会是你遇上最难搞的客户。”
  樊柯挑挑眉,“难搞倒不难搞,我替妹妹你膈应。”
  “她养的那几个多肉品种是——”
  柳芝娴逐一报出名字。
  樊柯说:“不是什么稀世珍品就好办,明天我托人给她捎去几盆。”
  …
  离开樊柯办公室,柳芝娴脸色渐渐冷下来。
  她找郗姗姗吐槽。
  西山山:【告诉她,浇了一泡她ex儿子的童子猫尿,浓度过高,烧根了】
  芝士不甜:【…………】
  郗姗姗和她同仇敌忾骂一顿,然后插播一则新消息。
  李京蔓可能要到南鹰镇驻扎一段时间。
  芝士不甜:【???】
  西山山:【我们台计划拍一个宣传片MV,需要到门鹤岭取景。我猜她八成会把握这个机会】
  芝士不甜:【拍MV也需要记者?】
  西山山:【她有人脉,头衔灵活得很】
  芝士不甜:【…………】
  西山山:【看好你男人】
  西山山:【看念第一声】
  次日,柳芝娴查看工作排期,有两三个项目被划上删除线。
  柳芝娴去找樊柯。
  猫在桌子上眯眼,樊柯正试图将一支笔放稳在它头上。
  樊柯还嘘一声。
  柳芝娴:“……”
  她不得不沉默戳戳纸上被他划掉的项目。
  康小昭感觉到来人,直起腰打一个长长的哈欠。
  樊柯一扇鼻端,“真腥。”
  柳芝娴:“……”
  樊柯不甚严肃道:“李京蔓那边丢的,没事,就几个小项目。你正好可以歇歇,我们植树节要赚一波大的。”
  两条眉毛抖得像毛毛虫拱起身,“后天有个新小区绿化招标,我们一块去会会老何。据我观测,唯一的对手就只有何粤霖。这票要是可以干掉他,正好扬眉吐气。”
  柳芝娴抄起猫的双腋举高高道:“妈妈就等着换新车了!”
  樊柯嗯一长声,“你嫌弃哥的雪佛兰?”
  “我想买一部mini,绿色,天线插一只小蜜蜂,嗡嗡嗡嗡。”
  柳芝娴忽然咦一声,举着猫不动。
  樊柯问:“咋了?”
  柳芝娴抱紧猫,紧忙溜出办公室。
  她回到自己房间,拍下新发现。
  贱猫康小昭不到30斤不改名:【春天来了,毛铃铛成熟了。'捂脸'】
  配图康小昭尾巴竖直,露出一对巨峰葡萄大小、蹭上泥土痕迹毛铃铛。
  不久,界面多出两个红色气泡:
  【赞+1】
  【评论+1】
  柳芝娴先点进评论。
  用户xxxxxxxxxx:【该绝育了。】
  贱猫康小昭不到30斤不改名:【好残忍】
  屏幕上方提醒康昭发来一条微信消息。
  康昭:【什么时候有空?猫还差一支狂犬疫苗。】
  柳芝娴查看排期后回复:【明天】
  又不死心地问:【一定非绝育不可吗?】
  康昭有备而来,立马发来几篇科普链接。
  柳芝娴逐一看完,道理都懂,感情上一时无法接受。
  好比把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送进宫当宦官,想想实在悚然。
  柳芝娴从科普页面返回微信,康昭刚才紧接发送几条长语音。
  康昭说:“怕你没时间看,给你总结要点——”
  他简明扼要概括中心,念到外行可能会尴尬的词眼,音调毫无变化,他声线性感而温柔,严肃中透着禁欲的撩拨。
  康昭仿佛一个刽子手,冷冰冰的,扬言要对手无缚鸡之力的猫咪动刀。
  柳芝娴还是于心不忍,说:“再看看,还是觉得有点残忍。”
  康昭又接上一条语音。
  “会发语音了?”
  语调慵懒,调戏意味甚浓。
  柳芝娴:“……”
  她退出微信界面,不再理他。
  …
  夜间,柳芝娴锁门上楼做面部护理,瓶瓶罐罐一排排擦过去。
  窗外忽然一声尖利的“嗷呜”,手中水乳险些摔到地上,胳膊爆出鸡皮疙瘩。
  嗷呜声仍在继续,中间只有短暂的换气间隔,接连不断,仿若婴儿啼哭。
  柳芝娴环顾房间,没见到猫的影子。
  她录了一段,发给康昭。
  芝士不甜:【春天什么动物这么叫吗?'骷髅'】
  康昭回复迅速:【猫发春。】
  芝士不甜:【……】
  柳芝娴匆匆收拾妥当,开出一个猫罐头,一边喵着,一边敲敲饭碗。
  这是大餐的讯号,往日康小昭听到总会立刻跑来。
  这晚它磨蹭许久,似乎还一脸幽怨。
  嘴巴有事可忙,嗷呜嗷呜声终于消失。
  柳芝娴熄灯上床。
  黑暗中传来窸窸窣窣,猫吃完埋盆,哐当哐当响,然后从窗户缝隙溜出去。
  乡下的夜渐渐恢复寂静,柳芝娴险些合眼,又给凄厉的“嗷呜”惊醒。
  十一点,可能康昭还没睡,柳芝娴又叨扰他。
  芝士不甜:【给它吃过罐头又在叫,怎么办】
  一条视频请求直接甩过来。
  柳芝娴立马掐断。
  康昭:【?】
  芝士不甜:【我没化妆】
  康昭改为音频请求。
  柳芝娴开启外放,“你还没睡吗?”
  “还没。”康昭的声音立刻充斥整个房间,好像到处都是隐形的他。
  那股被他拿捏得死死的感觉复又袭来,柳芝娴转成听筒模式。
  她说:“会不会打扰到你?”
  康昭说:“不会。”
  “你听到了吗,它又在叫。”
  柳芝娴把手机冲着叫声的来向。
  “有什么办法让它安静一点吗?”
  “给它找一只母猫。”
  康昭依旧白日里那副正经科普的调调。
  “……”
  那边轻声笑,她印象中,康昭这时候应该稍稍低头,让人误以为他不好意思,实际上他没半点羞赧,只是在淡化戏谑意味。
  柳芝娴忽然觉得他刚才也没多正经。
  康昭说:“害怕得睡不着?”
  柳芝娴逞强,“还好,苗圃有保安。”
  保安夜间定时巡逻苗圃,柳芝娴独居倒不至于太胆战心惊。
  “要我过去陪你么?”
  康昭声音忽然变得很低,如情人相拥,缱绻低诉。
  也许他本意良善,只是长夜寂寥,平白多出几分危险的暧昧。
  他们同时意识到,同时噤声。
  听筒只有细微声音,像风声,也像呼吸,富有节律。
  “阿娴?”
  康昭第一个音很低,几乎等同于无,柳芝娴又只听到一个字,比两个字更为暧昧撩人。


第26章 
  停顿片刻,柳芝娴生硬吱声,“它现在好像又不叫了。”
  康昭又笑起来,柳芝娴耳旁空气似乎也跟着轻轻震动。
  他说:“你在害怕,那晚你可不这样。”
  “我突然好困,想睡觉,晚安。”
  手机发烫,贴得她双颊跟着烧红。
  那边笑声更惬意,他总是很享受戏弄她,看她窘迫,看她无力招架。
  柳芝娴恨得牙痒痒,“康昭,你这人真讨厌。”
  康昭说:“那你还不挂电话。”
  柳芝娴如他所愿。
  那边音频请求立刻追过来。
  柳芝娴默数到十才接起。
  康昭说:“好了,我认错。”
  柳芝娴:“那你还笑。”
  “你看到我笑了么?”
  “……我能感觉到。”
  康昭淡淡道:“那你应该还感觉到其他的。”
  “……”
  柳芝娴又想挂电话。
  但猫叫…春的声音似乎不再那么聒噪。
  她在枕头上滚了滚,说:“康昭,你给我念点东西催眠吧。”
  话题跳跃似乎让他有点迷惘,低沉“嗯?”一声,“我声音很催眠?”
  “……”
  瞌睡虫立马跑光光。
  康昭又说:“念什么?”
  柳芝娴:“随便点什么,不要太有趣。”
  “像今天的科普?”
  性激素,睾…丸,切割。
  这类词眼弹幕般蹦进眼帘,柳芝娴立马打住:“你书架上好像挺多专业书,随便一本。”
  康昭挑中一本植物相关,随手翻开一页念起来。
  他声音低沉性感,原本严肃枯燥的专业文字也染上浪漫色彩,好似一首缱绻情诗。
  康昭念完一段,“这样?”
  “嗯……”
  康昭继续往下,念到一种植物的生长习性。
  柳芝娴听出不对劲,纠正道:“喜阴,你搞错了。”
  康昭轻叹,“你这么严谨,怎么睡得着。”
  “噢……”
  康昭没再故意读错,只是声音似乎起了变化。
  柳芝娴起头还能听清每一个字,后面那些美妙的音节仿佛变成咒文,一阵阵催她入眠。
  …
  手机滑落枕头边,幸好连接电源,电量没有耗尽。
  柳芝娴滑开屏幕一瞧,音频通话还在计时。
  眼睛睁大几分,手机贴到耳边“喂”一声。
  早晨七点,那端男声毫无倦意。
  “醒了?”
  柳芝娴拔掉电源线坐起,掩嘴打哈欠,“你怎么做到的?”
  康昭又发出那种让人胸腔跟着隐隐颤动的笑声。
  “凑巧。”
  柳芝娴趿着棉拖来到窗边,扬手拉开窗帘。
  春光融融,洒满苗圃。尚未散去的雾霭笼着青山,视野中尽是自然的青翠,一派原始的宁静。
  连带听筒中那道声音,也和谐地融入这晨光中。
  康昭说:“早安,阿娴。”
  声音舒缓,牵起难以名状的悸动。
  柳芝娴此刻只想声音的主人尽在身侧,她拥着他迎接朝阳。
  “早安,小昭哥。”
  柳芝娴第一次发现这名字的美妙,女性多用的“昭”在他身上化成温柔的特质,又带着点亲昵,十分可爱。
  难怪男女老少都爱这么叫他。
  康昭又笑起来,“你再叫一遍。”
  这个大众称呼,柳芝娴使用次数屈指可数。她每次叫他,都郑重其事,又带着点小别扭。
  听着很撩人。
  柳芝娴说:“我要洗漱去,回见。”
  迟一秒就输场似的,柳芝娴率先掐断通话。
  她清理猫食盘,开上一个罐头,敲过开饭钟,然后哼着小调去洗漱。
  …
  和康昭约好傍晚打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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