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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我当丞相那些年-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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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依然淡然一笑,道:“你如何知道我没有牵绊?”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木西子轻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想像你一样活,因此舍了一切,重走一遍你走过的路。游历这五年,我终于明白了很多以前不明白的事。”她轻笑了一声,仿佛在笑曾经的自己,说道,“以前,我以为打仗就像过家家,穿上盔甲,跟着父亲和兄长来边关走一圈,然后荣归故里,便会有得不尽的封赏。无论遇到多么紧急的状况,我也总是仰仗父兄来拿主意。后来,父亲和兄长相继过世,我才终于明白了战争的残酷。你看,眼前的一切才是真正的战争。穿上铠甲,就是把生命交付给了家国天下。死亡面前人人都没有差别,不管你是不满十五岁的孩子,还是刚刚成婚的新郎,不管你是虞国人,还是望国人。穿上这一身战甲,你就要面对死亡,而且要无惧无畏。”
  木西子低下头,说道:“我曾经想,当你的刀刺透别人的胸口时,真的不会害怕吗?午夜梦回,真的不会被亡魂惊醒吗?现在我才明白,这是战争。什么仁义什么良知都是胡扯,战场上,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不仅要自己活下去,也要让跟着你的人活下去,更要让你的国家活下去。为国而战,才是将之职责。”
  莫依然看着她,说道:“西子,你已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将军。木老将军泉下有知,会为你高兴的。”
  木西子低头一笑,道:“或许吧。我偶尔会梦见他,可是他每次都不跟我说话。”
  两下沉默。火把落地,发出“砰”的一声。
  “依然,如果我们今夜真的死了,你最后悔的事是什么?”木西子问道。
  “我不知道,”莫依然低头,说道,“我这一生所做的事很少有违背自己意愿的,因此也不会觉得后悔。要说遗憾,就是没能来得及见他一面。”
  “我也是,”木西子轻声一叹,说道,“我最后悔,就是当初那么决绝地离开他。”
  她低头,说道:“我还没有跟你讲过,我和皇上的事吧?
  “一开始的时候,他还不是皇上,只是一个肯为我牵马的少年。他曾经向我承诺,要和我纵马天下,成为那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后来他却登基当了皇帝,普天下第一人,又如何能与我成双?“所以我怨怪他,排斥他,即便心中还有爱,却总觉得委屈。那时候我只想着自己,眼睛看到的只是我和他这一片小天地。我不能原谅他一次又一次的食言,终于还是离开了。
  一行清泪落下。莫依然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说道:“西子,你们还有机会。”
  木西子摇摇头:“你不知道我说了多少伤人的话。我当时只想着离开,把所有的怒气都撒在他头上。我这辈子都不能原谅我自己,我也不敢再去见他。”
  莫依然看着她,轻声叹了口气。
  木西子抬起头,说道:“依然,答应我一件事。万一明日援军未到,豫章不保,你一定要想办法护他周全。”
  莫依然蹙眉:“你说什么浑话?”
  木西子道:“咱们之间没必要打官腔。你我都知道,豫章城再也坚持不了多久了。我是木家最后一员将军,城在人在,必不独活。可是,我希望他能好好活下去。”
  “会的,”莫依然揽着她的肩,说道,“我们都会活下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五十七章

  忽然; 一个声音从了望台传来:“将军快看; 城外有异动!”莫依然和木西子皆是一惊,急忙起身,往远处看去。远方一片沙尘; 间或传来阵阵杀声。
  “那是……”莫依然蹙眉; 一时还不敢确定。
  “传令; 准备迎敌!”木西子高喝一声; 军士们纷纷就位。
  不知过了多久; 远方的喊杀声越来越小; 朝阳破云而出,万道金光照得尘埃飞舞。莫依然眯起眼睛,尘埃散尽; 一面海蓝色大旗迎风飞舞; 上面银色丝线绣着大大的“卓”字。
  “是援军到了!”不知谁喊了一声,“胜了,我们胜了!豫章城保住了!”
  城墙上下一片欢腾,立刻有军士要去开城门。
  “慢着!”木西子叫道,“小心有诈。”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那面旗帜越来越近,军旗底下; 银甲将军跨坐马上。大军来在城外十步,一支羽箭正射在马蹄之前。
  “城外何人!”木西子高声喝问道。
  银甲将军催马向前,抬头高声叫道:“平西将军卓路,进京勤王。”
  他仰头; 微微一笑,道:“木将军!”
  木西子双目一亮,脸因兴奋而潮红,大声喝道:“援军来了,开城门!”
  一声高喝,城门轰然开启。
  卓将军带领援军五万来在豫章城下,遇到正在休整中的望国军队,双方立时开战。望军经过昨夜激战早已疲惫不堪,五万精锐之师势如劈竹,歼灭望军全部主力,生擒了领兵的敖牧,豫章之围,终于得解。
  莫依然请沈学士下令将敖牧关押,留作日后停战的筹码。望军主力已被瓦解,短时间内,尘风关可以无忧。
  只是,望国军阵中,却没见到顾全成的影子。这个老狐狸,怕是早已经逃回朔国去了。
  俘虏的望国士兵一共三万余人,木西子临时在城外建了俘虏营,权做安置。
  城外正在打扫战场,莫依然和木西子各自牵着马,在望军尸体堆成的小山中穿行。空气里是沉闷的血腥味,她们却已经习以为常了。
  “尸体要尽快处理,否则引起疫病可就坏了。”莫依然道。
  “明白。”木西子说着,一辆板车拉着尸体从她们身边走过。
  莫依然冲着那两个拉车的役夫含笑说道:“埋之前先看看尸体,什么戒指啊耳环啊的可记着扒下来,回去还能换两斗米呢。”
  打扫战场的众人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气氛顿时没那么凝重了。
  木西子走在她身边,说道:“你说这三万多俘虏该怎么办?”
  “你觉得呢?”莫依然问。
  “不能引进城内,恐生祸乱;不能编入军队,怕乱我军心;也不能这么放着,这一场大战之后豫章城内粮草已经告急,可养不起这三万人;更不能遣回望国,否则就是放虎归山。”木西子蹙眉说道。
  莫依然看着她,道:“木将军已经有打算了吧。”
  木西子摇摇头:“战争虽残酷,我却不想做第二个白起。”
  莫依然一笑,说道:“我倒是有个主意。你把他们交给我,怎么样?”
  “你想怎么做?”木西子问道。
  莫依然一笑,说:“别多问。你只管帮我把他们带到郢下去。”
  “你要去郢下?”木西子问。
  “是我们要去郢下,”莫依然道,“豫章之围已解,朝内的事交给赵大人就行了。卓将军还要回守尘风关,我们去北地,帮王爷打朔国。”
  木西子点点头:“什么时候出发?”
  “你先休息一晚,明日再走,”莫依然道,“我先走一步,在郢下等你。”
  “你一人上路?”木西子蹙眉。
  莫依然一笑,道:“我实在等不了了。我必须尽快见到他。”
  木西子点点头:“也好。你跟杜月说了吗?”
  她们都知道,杜月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莫依然吐吐舌头,道:“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她说着,翻身坐在马上,道:“还有,帮我带话给戚二哥,我回来再当面谢他。”
  “你就这么走了?”木西子一愣。
  莫依然执缰一笑,说道:“咱们郢下见。”说完打马一鞭,消失在大路尽头。
  木西子瞠目结舌地看着她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这让她怎么跟杜月说啊。
  豫章之围虽解,可是,此时的郢下却仍在朔国军队的包围之中。已经入秋了,北方奠黑的原来越早。黄昏的光照射在黑锦金丝的亲王幡旗上,在地面投下的的暗影。
  赵康一身纯黑色战甲,缓步走在郢下城墙上。韩福佩刀戴甲,走在他身边。
  “已经十二天没有收到豫章的消息了。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赵康蹙眉说道。
  韩福说:“应该不会。纵有变故,代丞相也该派人来才对。”他说着,叹了口气:“可惜相爷不在了。豫章若是托付在他手上,王爷您也不必如此忧心。”
  赵康略一沉默,道:“加紧布防,当心敌军夜袭。”
  韩福退身一步:“是。”
  赵康缓步走在昏黄的日光下。再过一个月,就是莫依然两年的丧期了。都说时光无情,日复一日,爱情会消散,会淡漠。他曾以为自己对她的思念也会随着时间渐渐停止,可是,他却总在午夜梦回时唤着她的名字醒来。
  闲下来时他总是在想,自己究竟为何如此放不下她?后来他渐渐明白,莫依然对于他来说,并不仅仅是一个爱人那么简单。
  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像她那样懂他,只一个眼神便知彼此所想;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像她那样与他执手并肩立于风口浪尖,即使险象环生,却能处处精彩;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像她那样丰富而多彩,值得他用十年的时间来研读和珍藏。世上女子万千,唯有她,敢抬头直视他的眼睛,笑容从容而自信,唤他的名字,牧臣。
  他爱她,却已经超越了一个男子对女子的爱恋。莫依然,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一个同类。失去她,就是无穷无尽的孤苦伶仃。
  最后一丝日光隐没在城头瓦檐之下,连同他的心,一并沉入永无止境的黑暗中。
  ……
  夜深了,四下一片寂静。在战场上,偏偏是这样的寂静最不能让人安心。朔国陈兵边界已有半月有余,除了小规模的野战之外并无其他动作。越是如此,越是让人心焦。赵康独自一人站在窗前,双眉紧蹙:这浑元,莫不是还有什么别的心思?
  “王爷,您睡了吗?”窗外一个女子的声音。
  “谁?”赵康问。
  “臣女王紫千,给您送夜宵。”门外的声音答道。
  “进来吧。”赵康说。
  朱门被推开,淡绿色罗裙漾着水波,捧着朱漆托盘的女子不过二八年纪,肤如凝脂,唇色微红,一双美目纤巧动人,却无半分妖媚之感。她一直低着头,将托盘放在桌上,说道:“臣女做了些莲子粥,清热败火,王爷请尝尝吧。”
  赵康看了她一会儿,说道:“放那儿吧。”
  王紫千抬起头,看到他的眼睛,又立时低下头去,说道:“凉了伤胃,王爷……”
  她说道后面,声音渐渐低下去,细如蚊蚋。赵康并非不懂事的毛头小子,女儿家的心事他也能看出个一二来。眼下他没什么心思跟她说话,便取了大氅,说道:“本王去巡查边防,你也回吧。”
  说罢,他便走出了房门。
  其实边防早在黄昏时就巡查了一个遍了,几日以来朔国军队太安静,韩福担心他们在酝酿夜袭,因此特意增加了夜守。赵康走到城墙下,立刻有百夫长上前见礼:“王爷!”
  “守好你的岗就是,本王随便转转。”赵康道。
  “是。”
  北地的秋风带着飒飒的凉意,仿佛一把把刀子割在脸上。城墙上未点火把,所幸月光澄亮,亦能将眼前一切看个清楚。城上每隔三步就有一个垛口,每两个垛口有一个哨兵。哨兵岗位一个时辰一换,渐次轮班。赵康在城墙正中停下,望着远处黑压压的朔军营帐,不觉皱了眉头。
  突然,西边一个哨兵喊道:“报,有人朝这边来了!”
  “多少人?可是奇袭军队?”百夫长高声问道。
  那哨兵略一迟疑,说道:“应该不是。只有一个人。”
  赵康走到近前,临着城墙想下望去,郢下的西边是一片旷野,月色下,一点淡淡的影子由远及近。那人一身纯白,月色下,银鞍照白马,沓飒如流星。
  “长官,怎么办?”哨兵问道。
  百夫长看了赵康一眼,见他并未说话,便说道:“等等再说。”
  那人越来越近,纯白色的披风在北风中飘摇。赵康盯着那个人,握着城头石砖的指节泛出青白色,突然转身奔下城楼。
  他跨上一匹马,高声对城门官喊道:“开门!”
  “王爷!朔军大营据此不过十里,危险啊!”
  “开门!”赵康大吼一声。
  黑漆城门缓缓开出一条缝隙,他扬手一鞭,打马出城。
  月色下,旷野中,两匹马相对而行,越来越近。两人渐渐放慢了速度,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同时停了下来。
  他看着她,幽深的眼底泛出狂澜。她亦看着他,双目若两丸水银,绽放着比月光还亮的神采。
  就这么相对许久,他终于开口,问道:“你,究竟是人是鬼?”莫依然一笑,仰头问道:“是人如何?是鬼又怎样?”
  听到她的声音,他已确定这一切不是梦:“不管你是人是鬼,回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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