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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我当丞相那些年-第43章

小说: 我当丞相那些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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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远地,赵继快步走来,说道:“相爷,箭取出来了。”
  他双手将箭矢高举。莫依然抬手接过,箭头三寸上,犹沾着猩红血迹。
  这支箭,未伤她皮肉,却让她痛到了心里。
  “王爷怎么样?”她的声音有些哑。
  赵继低了身子,道:“您去看看吧。”
  “把这箭带给木将军。”
  她掀着衣袍前摆,一路跑下高台。主将帐前垂着帘布,散发着淡淡药香。
  她顿了顿,终于掀帘而入。
  帐内文臣皆在,正对着帐门,赵康单手撑在床柱上,右肩纱布渗出大片的血色。他的面色微白,薄唇抿成一条线。她收了目光,不敢再看。
  众官员行礼,道:“相爷。”
  她点点头:“请众位大人到校场稍后。”
  “是。”众人行礼,纷纷退出大帐。
  老军医走在最后一个。莫依然问道:“王爷伤势如何?”
  军医俯身说道:“箭矢入肉三寸,所幸未伤到筋骨。下官已为王爷包扎,只要不让伤口开裂,最多两个月,也就好了。”
  她点点头:“有劳了。”
  老军医行了一礼,退出帐外。
  大帐内只剩下他们两人。他就坐在床沿望着她,唇色因失血而变得苍白,肩上殷红一片,双眸却更加黑亮。
  她看着他,一瞬间情绪上涌,脱口说道:“你怎么如此莽撞!你是摄政王,整个朝堂都靠你撑着!你这么鲁莽,如果有个万一,我们先前的那些努力就白费了,虞国就完了,你知不知道!”
  她在害怕,在紧张,却只能把所有的感情转移成愤怒,一股脑发泄在他身上。他望着她的目光渐渐转暗,低声说道:“当时,我并没有考虑那么多。”
  他惨白的双唇开合,道:“我只想着,不能让你受伤。”
  一瞬间强硬的外壳崩裂,所有伪装被瞬间撕开,她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只能任它流出来。
  她甚少流泪,几次都是为了他,也总躲在人看不见的地方。
  那一次,眠月楼夜雨,她对镜垂泪,终于在天明时决肖上漫漫征途。
  那一次,她新婚大喜,在公主府的大红灯笼之下黯然神伤,见了他,却仍旧倔强相对。
  那一次,含章殿政变。他们远隔千山万水,各自为战,却相辅相成,归来之时乍然相对,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那一次,夜游相遇,他的深情已在,她却只能逃开。
  那一次,丞相府月色下,她说他是情思错付,却在转身时流下泪来。
  可是,这一次,对着他,她却再也无法伪装。
  她的眼泪点亮了他的双眸。赵康勉强站起身,走到她面前,道:“你,竟也会流泪……”
  他伸出左手,想要触碰她的泪水。她转身欲逃,却被他张开双臂从身后抱住。她顾及他右肩的伤,不敢挣扎,只能任他抱着。
  他多少次想拥她在怀,她却一味推拒,决绝冷淡。他知道,她想要的他给不了,所以也不敢再纠缠。他是王爷,她是丞相,他们之间,隔着整个朝堂。
  然而此时,看到她的眼泪,他才第一次明白,原来她对自己,并非没有真情。
  他的声音近在耳畔,淡淡的热气拂过面颊:“为了这眼泪,流血也值了。”
  她只觉得舌根发苦:“你又何苦如此。”
  他笑,只把脸埋在她颈间。
  “我是着了魔,明知你的决绝,却还是放不下。”他的声音淡淡,却透着坚定,“可是,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一样。”
  一瞬间心墙溃散。她只道他刻薄寡义,却忘了他对她的一片深情。这漫漫十年相望走过,未曾牵手,却早已有了相携的情意。
  罢了。难得此处,没有旁人。
  她缓缓转身,低头埋入他怀中。他紧紧拥着她,任由肩上伤口开裂,鲜血蓬勃而出。
  这一刻来之不易,他已等了太久。
  ……
  摄政王受伤的消息传回了王府。王妃沈氏初闻一惊,险些打碎茶碗,即刻命人备车往校场去。前来通报的小厮随车而行,沈氏自是心急,问道:“怎么好好的就受伤了?快仔细说说。”
  小厮在车窗底下应了一声,一路小跑着,说道:“王爷受的是箭伤,好像是伤在肩膀了。奴才出来的时候军医正在看,也不是很清楚。”
  “谁这么大胆子,敢伤王爷?!”沈氏隔着窗子问道。
  小厮回:“听说是演武场的流矢射伤的。奴才未能近前,其他也不清楚。”
  沈氏知道他平日不在身前伺候,问了也是白问,只好一味催车夫快行。
  另一边,相府也听到了动静,却只是知道校场上有位大员受伤了。静和急道:“这也说不清楚的,不会是咱相爷吧?”
  杜月道:“朝廷大员,除了丞相还能有谁?我看是王爷故意压着不报,怕咱们着急吧。”
  “那该怎么办?”静和一脸焦急。
  杜月说:“你别慌。不如我带个人过去看看,有了消息就通知你。”
  “好,”静和道,“你快去快回。”
  杜月便也备了马车,直往校场奔去。
  辕门前空空荡荡,沈氏走下车架,就见相府的车也正好过来。杜月一身水蓝襦裙,风姿绰约,见了沈氏也是微微一惊,心想,王妃怎么来了,莫非出事的是王爷?
  她向着沈氏低身行了一礼,沈氏只是淡淡点了点头,便跟着辕门官往里面去了。
  辕门官并未带她走演武场,而是直接穿过岗楼往营帐区去了。摄政王贴身仆役早已恭候,向着沈氏行礼,引着她往主帐走。
  “王爷怎么样了?”离得越近,她便越是忧心。
  “军医看了,说只是伤了皮肉,已经包扎过,无大碍了。”仆役低头道。顿了顿,又说,“不过,咱们王爷这伤得确实冤枉。”
  沈氏微微蹙眉,问道:“怎么回事?”
  仆役道:“王爷受伤的时候奴才就在高台底下,整个过程看得一清二楚。那箭原本是冲着丞相的,可是咱王爷不知怎么的,偏偏扑过去,这才替丞相捱了这一箭。”
  沈氏脚步一顿:他受伤,竟是为她挡箭?
  原来,还是为了那个莫依然。
  她觉得仿佛一盆冰水兜头浇下,从后背一路凉到心底。他为了一个旁人如此,又置她于何地?
  仆役走了两步,不见有人跟上,复有折返回来,唤了一声:“王妃?”
  沈氏猛然回过神来。
  “王妃可是有什么不适?”
  沈氏淡淡道:“没事。前面带路吧。”
  她复有迈步向前,每走一步都仿佛千斤重。
  两年来,他待她不可谓不好。除非忙得脱不开身,他每日都会回来陪她吃饭,偶尔还会抽空陪她去京郊寒山寺进香。他记得她的生辰,买下她喜欢的发钗做寿礼。她能感觉到他的照顾,细致周到,一如世人向往的举案齐眉的夫妻。
  可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他的一举一动都有着太多刻意为之的痕迹,似是做给别人看的,又似是做给自己看的。他为她所做的事,所说的话,都是那般无可挑剔,是每个女子梦中良人佳婿的模样。
  可就是这无可挑剔让她觉得别扭。他似是设计好了一切,然后按部就班去完成。是了,这两年来的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他设计好的,为的就是弥补她那九年的空闺寂寞。
  他对她,从来都没有用过真心。
  她一直以为他们之间的感情淡漠是因为没有机会。他的心早被旁人占据,因此才看不到她。可是两年过去了,两年间的耳鬓厮磨朝夕相对,换来的,也不过就是相敬如宾。
  她想哭,却不知如何哭;想笑,亦不知为何笑。她真想问问他,为旁人挡箭,是否也是设计好的?
  还是,这才是他的本心。
  又或者,自己才是旁人。
  原来,即使机关算尽步步为营,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
  这一刻,仿佛有一只苍白的手,将她心房内最后一点热血,挤干。
  “王妃稍候,奴才去通报。”
  她独自立在主将帐外,只觉得这一个帘子,竟是隔开了两个世界。她忽然很想扭头就走,可是“王妃”两个字压在头上,沉得让人迈不动步子。
  仆役走出来,掀帘道:“王妃请。”
  帐内的光线有些昏暗,飘着刺鼻的药香。她立在大帐正中,望着自己的夫君,原本有千言万语,眼下却觉得乏力。
  “王爷的伤严重吗?”她只问向一旁的军医。
  老军医低头答道:“原本是不严重的,只是刚才伤口又开裂了。这几日还需多多留心,否则更难痊愈。”
  沈氏点点头。低眉对正座上的男子说道:“王爷有伤,不宜太过操劳。今日早点回来吧。”
  “知道了。”他的声音依旧如常,她却再没力气去观察他的脸色。
  她低头说道:“军营重地,女流之辈不便久留。妾身回去了。”
  “好。”他说道,“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就会回去。”
  她后退一步,行礼,转身离开。
  为人妻,做到如此,也该够了。
  行营外,一个水蓝色身影迎向她。杜月笑吟吟地说道:“王妃要回去吗?”
  “是。”她一向不喜欢这个青楼出身的女子,因此也不多话。
  “正巧,我也要回去。我们一起吧。”杜月说着竟携了她的手,沈氏亦不好推拒,只得同她一起往外走。
  “王爷没事吧?”杜月问道,“刚开始听说我还吓了一跳。我家夫人以为是相爷出事了,特意差我来看看,来了才知道居然是王爷。”
  沈氏依旧淡淡:“没什么大碍了。”
  “那便好。”杜月说着,忽然停了脚步。
  她们没有走来时的路,而是绕到了演武场旁。此时高台上众官员聚集,各色朝服中,莫依然那一点正红色分外显眼。
  “是我家相爷呢,”杜月抬手一指,道,“王爷受伤,能震住这场面的人,非她不可了吧。”
  杜月侧目看她,微笑道:“即便是王妃,眼下也帮不上什么忙。”
  沈氏心中无力,说道:“我只要做好他的王妃就是了。”
  她说完想走,却听身后杜月高声道:“对,所以你只能是他的女人,永远不会是他的爱人。”
  杜月缓步走到她面前,微微一笑,道:“你对王爷来说,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只会整日哭哭啼啼,惹人讨厌。”
  杜月笑得妖娆:“你能不能有点自知,别再占着王妃的位置不放?”
  沈氏眸色一凛:“你放肆!”
  她不过是相府一个青楼出身的侧室。身为摄政王正妃,岂能容她无礼。
  杜月却是掩口一笑,道:“我就是从放肆的地方出来的,能不放肆么?”她敛了笑容,道:“王妃还是听我一句劝吧,别跟个乞丐一般等着人家可怜,那才是真的失了身份。况且也没有男人会可怜你一辈子。”
  杜月说着,淡淡转身,道:“你应该信我。毕竟,我见过的男人可比你多。”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角色三观不对请及时撤退,角色三观不代表作者,弃文勿告

  ☆、第四十三章

  
  木子清最终查出了射箭之人; 竟是弓兵阵中一个年轻的军士。他被捆绑了送至莫依然面前; 未及拷问,却头一歪,七窍流血而死; 竟是事前就吃过毒药的。直觉上; 她知道这件事背后不会简单; 可是人已死; 查无头绪; 更何况前线军情紧急; 只得暂时搁下。
  两日后,大军出征,丞相并百官至定国门送行。那一日天是暗淡的青色; 飘着绵绵的雨。风雨之中; 杏黄绫旗飞舞摇曳,上书着大大的“木”字。
  侍卫捧上酒,莫依然执杯,道:“第一杯,我敬木将军,家国大业,系君一身。”
  木子清端起一碗酒; 与她相碰,道:“不破鞑虏,誓不回还!”两人一饮而尽。
  莫依然换了一杯酒,道:“第二杯; 敬众位将军,保家卫国,全仗诸公。”
  韩擭、孟坦并其余五位副将纷纷端起酒碗,高声道:“不破鞑虏,誓不回还!”
  莫依然再次执杯,高高踏上上马石,对着悠悠十万大军说道:“第三杯,本相敬众位将士。抛头颅,洒热血,寸土不让!”
  “不破鞑虏,誓不回还!”十万人齐声怒吼,响彻云霄。
  城门官三声柝响:“时辰已到,大军出征!”
  犀牛号角吹响,十万大军缓缓而动。木子清走在大军前列,最后一次,勒马回身。
  城门上,却是空空如也。
  莫依然仿佛想起什么,猛然转身,跳上停在城门口的车架,高声道:“老方,回府,快!”
  老方也不含糊,扬鞭一挥,马车冲入豫章城内。
  相府后堂内,杜月正来回踱着步子,反复说道:“真不明白,你怎么就这么沉得住气!”
  静和仿若未闻,仍旧坐在一旁,纤巧的手指堆纱攒花。
  “他要出征了,公主!”杜月叉着腰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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