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相公不好惹高攀 完结+番外-第1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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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余前,他喝醉了进错了屋子。”
孟江南为孟兰茜觉得气愤,为她觉得悲伤,为她觉得不值得,可她张张嘴,却又不知自己当说什么,又能说什么。
她不曾经历过二姐所受的苦楚与悲伤,便是安慰的话,她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是烙在心底怕是一辈子都无法抹去的伤痛,又怎是旁人口头上悲愤的安慰能够治愈得了的?
说,与其不说。
“二姐怎的不与他说?”若是说了,二姐的日子定会比而今要好过。
孟兰茜摇摇头:“还不是时候。”
“我知晓小鱼想要他知晓我怀了身孕而对我好些。”在说到自己事情的孟兰茜总是平静得出奇,“我没想过我与他之间还能回到从前那般,我也没想过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能改变我与他之间的什么,可架不住别人知晓之后会多想。”
“我只想把这个孩子平安生下来,将他好好抚养长大,这般也算对得起我自己曾经的不顾一切。”
孟江南是局外人,可她觉得自己都不如孟兰茜这局中人看得清。
孟兰茜的心,透亮得如同明镜。
孟江南许许多多想要说的话终只汇成了一句:“二姐你若是需要得到我,只管着人到宣亲王府找我。”
“好。”孟兰茜笑着点头,不教她担心道,“我若是真有难处,定会去找小鱼的。”
“二姐你可千万要记得,别只是为了敷衍我才这般说。”孟江南清楚她的性子,因而她仍觉不放心。
孟兰茜轻轻笑出了声,却是认真道:“我答应小鱼,定将小鱼的话记在心中。”
“二姐如今身子不爽利,身旁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我将小秋留下来照顾二姐可好?”孟江南又是关切道。
“不用。”孟兰茜摇头,“我如今还能照顾好自己,若是你将人留下来给我,反倒会叫人觉察出不对劲来,不用为我担心。”
孟江南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孟兰茜转移了话题,“我的女红不好,小鱼来帮我看看我这虎头鞋哪儿缝得不好?”
孟江南并非不知她意,然而孟兰茜不愿再提,她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同她一道将目光落到了那只虎头小鞋上。
她离开谭府时,暮色微浓,谭远尚未下值归家,孟兰茜亲自送她到谭府门外,朝坐上马车的她挥了几回手,孟江南才舍得将车帘放下。
孟兰茜折身往后院去时,遇到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堵在她面前的柳氏,柳氏故意挺着自己的大肚子,指桑骂槐地说了无数冷嘲热讽的话,孟兰茜一如既往充耳不闻面不改色地往前走。
这让柳氏感觉自己的拳头如同打在了棉花上,非但不解气,反是窝火得很。
孟兰茜,走着瞧!
从谭府离开后的孟江南情绪很是低落,一直低着头不说话,让小秋也不敢出声。
马车本是平稳行驶,却忽地停下,使得孟江南的头险些敲在车壁上。
小秋忙撩开车帘询问:“向寻大哥,发生了何事?”
向寻放慢手势比划:忽然窜出来一只小黄耳,险些撞上,没事了。
小秋正要将车帘放下,却被孟江南抬手拦住了。
她看向前边不远处的一家书肆,道:“向寻,我想到前边那家书肆看看。”
她出门前小满将她拉到一旁小声地交代她回来的时候帮她到玉海书肆看看那本名为《红颜绯》的话本子出了第三册未有,她险些给忘了。
马车在玉海书肆前停下。
孟江南才走进书肆,便听得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向小娘子?真巧。”
213、213
苏铭觉得自己与孟江南很有缘,并非他与她一而再地相遇,也并非她生得与苏夫人相似,而是一种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却又奇妙的缘分。
孟江南却是觉得京城这般大,她不过是来看看可有她想买的书而已,竟也能遇到苏铭。
她并不想见到他。
若她仅仅是孟江南,她大可扭身离开,只是她如今是向娘子,哪怕是再不想见的人,她也不能装作视而不见。
“苏大人。”孟江南与苏铭保持着距离,朝他福了福身。
“向小娘子是来买书,还是来买纸墨?”苏铭客气地问。
“替我家小姑来看看新出话本子。”孟江南如实道。
“向小娘子赠予内子的那幅《牡丹图》,极为贵重,乃南唐大书画家徐熙真迹,恕我冒昧,敢问小娘子从何处得此画?”苏铭是书画痴,若非当日是苏夫人生辰且苏夫人身子还抱恙,他怕是那日就追上孟江南来询问了。
眼下遇着,他自是不忘那幅《牡丹图》。
“江南不知。”孟江南微微摇头,“那是外子替江南准备的。”
“原是如此。”苏铭并未觉得可惜,更未觉得诧异,似乎他已然猜想得到这幅《牡丹图》定与向漠北有关。
眼下这般确定了,他倒是安了心,对方既是宣小郡王,有这般藏品也不足为奇了,倒是他将如此贵重之物拿出来让其小娘子作为贺礼相赠,足见其小娘子在他心中地位卓然。
如是想,他朝孟江南拱了拱手,答谢道:“多谢向小娘子与向举人割爱相赠,内子极是喜欢。”
“那日因着内子身子抱恙未能好好款待向小娘子,家女总觉心中有愧,向小娘子若是有空闲,可愿意再到寒舍坐坐?”
孟江南不想与苏铭多话,她默了默,点了点头。
苏铭看着始终垂眸并无任何不妥之举的孟江南,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他觉得孟江南似乎并不愿意理会他。
他向来是个宽和之人,并未往心中去,虽说来他是长辈,但始终是外男,这般与她说话终究不大妥当,是以他微微一笑又道:“既然向小娘子还有事在身,我便不耽搁向小娘子了。”
苏铭虽知晓向漠北便是尊贵的宣小郡王,然而他回京之事并未公开,不难猜想他是以向漠北的身份回京来参加春闱,而非以宣小郡王的身份回来,因而苏铭便当自己甚也未有发现,始终称呼孟江南一声“向小娘子”,也不曾与任何人提过向漠北与宣亲王府之间的关系。
苏铭客气地说完,拿过掌柜替他包好正拿过来给他的墨锭便要离开书肆。
方才一直垂着眼不愿与他多言的孟江南此时却忽然唤住他:“苏大人。”
苏铭停下脚步,诧异却温和地朝她看来。
孟江南仍是站在方才的位置,抬起了眼睑,看着他,缓缓道:“苏大人待苏夫人真好。”
她这一句道得毫无来由,却不见苏铭面上露出惊讶之色,反是见得他又微微笑了起来,坦诚道:“她为了我放弃了所有,我自然要待她好。”
只听孟江南又道:“苏夫人的那对珍珠耳坠子是苏大人送的可对?真好看。”
苏铭面上终是露出了微诧,显然不明也不解孟江南缘何忽然便说到苏夫人的珍珠耳坠,但他目光瞧过她脸颊边的那对珍珠耳坠时,便觉得自己似是明白了,因而依旧微笑道:“江南一带男子予女子的定情之物,向举人送向小娘子的这一对亦是极为好看的。”
这般的话本不适合苏铭道出口,可这会儿看着孟江南,他心中那股子道不明的缘分感觉让他觉着与她说些家常话好似也并无不妥。
“听闻苏大人与苏夫人皆是江南人,江南冒昧请教苏大人,在江南一带,女子赠予男子的定情物,可是毛笔?”孟江南双手轻拢在袖中,正紧紧交握着,“江南最近在读一本与江南一带的人土风情相关的话本,对这些很是感兴致。”
“原是如此。”苏铭笑得愈发温和,“无错,在江南一带,女子赠予男子的信物确是毛笔。”
孟江南蓦地掐紧双手:“那苏夫人——”
她话才出口,才发觉过来自己竟情急了,哪怕她有心想知,也不当这般来追问。
没有教养,太过失礼。
然而苏铭非但没有不悦,反是低低笑出了声,看孟江南如看着自己孩子一般,无奈地轻轻摇头,慈爱又宠溺似的笑道:“你这孩子,可是要将我与内子的事当故事听了?”
这孩子这一点,倒是与宁儿很是相似。
孟江南并不说话,只是低下了头去,不是紧张,亦不是腼腆,而是不知如何再看着苏铭不无温和的脸。
她将自己的双手捏得更紧。
苏铭并未多想,只当她是觉得自己失礼了而尴尬得不敢抬头,于是又道:“你若是对江南一带之事有兴致,大可到苏府,让内子给你讲讲。”
“好了,时辰不早,快去瞧瞧可有你想买的书,瞧好了快些回家去,我也当走了。”
苏铭拿着墨锭走到门槛边时微微停住脚,转过头来又看向孟江南。
孟江南正好抬起头来,与他目光相对。
这一刹那,苏铭恍若觉得看见了与他初识时的沈菀,也是在书肆里,他来买墨锭,她来买书,她一抬头,便与他的视线撞上了。
苏铭的出神也只是一瞬,他微扬着唇角,给了孟江南方才那个问题的答案:“内子确实是送了我一支宣笔,我拿着它不仅考中了举人,考上了榜眼,入了翰林,留在京城做了官。”
他至今仍留着那支宣笔。
苏铭说完,离开了书肆。
孟江南的十指指甲已然在自己的手心里手背上抠出了血迹来。
珍珠耳坠与宣笔……
“小娘子?”掌柜瞧她杵在那儿久久不动,一连唤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小娘子可还要买书?”
回过神的孟江南点点头:“《红颜绯》第三册可出了?”
“真是不好意思,第三册还没有,还需过几天。”显然是因为苏铭的缘故,掌柜对着孟江南的态度可谓是恭敬,“要不小娘子看看别的话本?”
“不了。”孟江南摇摇头,“多谢。”
离开玉海书肆时孟江南想,她再也不会来这间书肆。
她也不想再看见苏铭。
这一辈子都不想。
独自一人的夜里极为难捱。
孟江南趴在桌上画了数张向漠北的小像,可每一张她都觉画得不满意。
因为无论她如何画,都觉自己画不出向漠北真正的模样来。
那副明明冷漠到极点然而心中却偏偏温柔到极点的模样。
“小少夫人,已经子时过半,很晚了,您该歇息了。”小秋本是旁安安静静地守着她,待她画好了便伺候她睡下,然而迟迟不见她有要去歇息的打算,小秋终是出声提醒了她。
“我还不困,过会儿再歇。”孟江南重新铺开一张干净的纸,拿镇纸压好,可见还没有要歇息的打算,“小秋你去歇着吧,不必再伺候我。”
小秋在孟江南身旁伺候了她大半年,早已清楚了她的性子,也知晓唯有向漠北与小阿睿是她的软肋,既然这般劝不住她,便只有捏她的软肋了。
“小少爷若是知晓小少夫人夜里这般晚了还不肯歇息,怕是不能安心考试了。”小秋又劝道。
小阿睿入了宫,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小秋拿不来他做理由,便只能搬出向漠北。
果然,孟江南正拿着湖笔蘸墨的手抖了一抖,尔后把将将蘸进笔肚里的墨汁在砚台边上刮掉,将笔放进笔洗里涮洗。
小秋见状,知是自己的话起了效用,忙从孟江南手中将笔与笔洗拿过来,“奴婢替小少夫人拿去清洗。”
孟江南点点头,任她去了。
小秋将毛笔清洗干净拿回屋来后连忙又用铜盆打来了温水,伺候了她洗漱才阖上屋门退了下去。
孟江南并不习惯旁人帮她宽衣,所以不再需要小秋在旁伺候,她宽衣后坐在铜镜前取下发髻上的木兰花簪,将簪子放到妆奁里时目光落在了前边她沐浴前取下亦放在妆奁里的那对珍珠耳坠上。
她看着那对耳坠子许久,这才站起身吹熄了灯躺到床上。
外边小秋等着瞧见她屋里的灯火终是熄了,才放心地去歇下。
然而孟江南躺在床上比昨夜更难入眠。
她的脑子里纷纷乱乱无数的事情,唯有想到向漠北时,她的心才能够安宁下来。
又是需要紧紧抱着他的枕头将脸半埋于其中才能渐渐入睡的静夜。
嘉安卷子答得可好?睡得可还好?身子可还好?可瞧见她绣在被套边沿上的小刺猬与小鱼了?
想到向漠北瞧见那小刺猬与小鱼时的神情,孟江南情不自禁地抿嘴笑了。
笑过之后,她渐渐睡了去,心里想的都是向漠北,不再去想与苏家有关的一切。
她睡着时迷迷糊糊在想,她明日要去棘闱外边等嘉安,她想快些见着他。
许是总觉心底的那一股子难过像浓墨一般难以化开的缘故,孟江南今夜尤为想念向漠北,若非棘闱是她去不到的地方,否则她怕是早已飞奔到了他身旁。
翌日,孟江南到梅林练过基本功,再在萧筝的教导上练过匕首的各式用法,尔后每一招式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