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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纨绔夫妻 完结+番外-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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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筑墙、修路等诸多役事,可栖州没地种田,没钱修粮,这干人也不过在码头渡口转转,一个一个闲得发慌,也懒怠练兵。方固一声令下,一众人三三两两、拖拖沓沓地过来列队听令。
  方固直发愁,瘦老残弱也就罢了,穷地方穷兵,还能兵强马悍不成?只这……太脏了,站一道臭气熏天、馊味刺鼻,胡须、发髻成缕打结,还有虱子在爬来爬去,闲坐扪虱不说,有的捏出一只往嘴里一塞,还带咸味呢。方固自己看着也寒碜,想想娃娃官出身显赫,难免讲究。卖羊一般将人赶到河边,洗发净身,又令明日齐整些,虽像叫花子,也不能真的成了索乞儿。
  有兵踩在河里,搓着身板,抱怨:“我们这些人,吃都吃不饱,倒讲究起来?一身渍泥下去,身轻几两,唉,多少饭食才能养得这份量?”
  “就是,拾掇得齐整了,就能要来军饷不成,早填了他们的肚子。”
  “我看新知州不过消遣我们。”
  “都尉老实人,只道讨好知州便能要来钱粮,他们自用还不够,哪能因着我们洗个身就能漏出渣来。”
  “别处当兵,再没傣薪,好歹也不饿肚子,我们当兵,稀汤都到不了肚。”
  方固听他们叽叽咕咕个没完,自也知道他们的抱怨,奈何穷地穷兵,连个油水都无处可捞,别处盐场瓷窑,要把守要护窑,上头漏点汤下来,兵也能混得肚饱。别处一个都尉手底一二千人,他手底五六百众,拎出来全是烂桃落梅子,想他这个都尉做得又有何趣,白费了一身武艺,校场边上的矛,矛头都要烂了,好些敲下打成锄头……
  明日还有“硬仗”要打,只盼那个娃娃官好精弄。方固又想自己也算昂藏男儿,岁数大得能当人的爹,却要欺哄少年人,颜面无光也就算了,自惭一把年纪活到了狗身上。
  方固越想越灰心丧气,只叫众兵好好整面,自己负手回到住处,方妻备上一二下酒,方固闷闷吃得半醉。再看妻子,荆钗布裙,全无一丝的体面,不济也是都尉之妻,却要亲手做羹汤。趁着酒兴,拉着妻子的手,洒下几滴男儿泪来。当初他也建功立业,图一个封子荫妻,眼下却是混一日度一日,日日满嘴苦味。
  方妻绞了帕子替他擦了擦面,细语道:“如何怪得夫君,当初要不是为了我,你得罪了上峰,才到这苦地做都尉,这般算来,还是我的错。”
  方固越发羞躁,当初他为娇妻冲冠一怒,大好前程付诸东流,第一年不悔,第二年不悔……然,年复年陷在栖州,无有出头之路,方固深怕自己生悔,折了腰,断了脊梁,面目全非。
  方妻幽幽地叹口气,吹熄了灯,暗中对镜一照,昔日娇娘好似老妇,她也怕方固悔恨,届时,她除却一根白绫吊死,再无他路可走。
  他们夫妻一夜未曾好眠,楼淮祀也没睡好。被冷衾寒哪堪眠,他明明娇妻在娶,还在新婚之时,娇妻却撇下他跑去泽栖看景。梅老儿委实可恨,这都娶得什么娘子,常言小别胜新婚,老俩口不思互诉相思,反跑来搅和他们这对鸳鸯。
  始一一向神出鬼没,听了满耳朵自家小郎君的哀叹,大为不解地跑去找贾先生,道:“小郎君嫌冷,许是被褥单薄了。”
  贾先生哈哈大笑,道:“小郎君哪是嫌被单,他是嫌人单。”
  始一更不解了:“小娘子去了不过两三日。”
  “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日便如三年,你想想你那拳脚要是三年不练,可不就生疏了?”
  始一大悟,连连点头,又跑去看谢罪,他日日在谢罪跟前练武,马步一扎半个时辰,这最为枯燥无趣之事,却得了谢罪的欢心,依样画葫芦跟着始一扎马步、打拳。呆症亦有呆症的好处,痴一事后比寻常之人更为专心。俞子离还时不时给谢罪扎上几针,倒似比先前要好一点。
  “阿罪果然根骨奇佳,是练武的不世之才,明日小郎君去看栖州的一堆叠大头兵,阿罪也去瞧瞧热闹。”
  贾先生担忧:“你也知道阿罪到生地便会惶恐,我怕会生事。”
  始一不以为然:“能生得什么事?小郎君要牛叔与鲁犇也去,三牛这莽撞蛮横的,最见不得孬兵,郎君带了他去,摆明了车架要生事。”
  贾先生更担忧了:“小郎君这是有正事啊,别给误了。”
  “无妨,我看着谢罪,若有意外,我一掌劈晕他便是。”始一道。
  贾先生心疼得直抽抽,谢罪跟前始一练武可没少遭罪,马步扎得好好的,始一忽然就给谢罪一下,谢罪再天赋异禀,比之常人敏捷,也不是始一的对手,常常摔得鼻青脸肿,有时爬起来不理人,照旧扎马步,有时却会还击一二,这一还击,下场越发凄惨。
  贾先生看得揪心,一把老骨头,死都不敢死,生怕自己死后谢罪落始一这没轻没重的手里,不知遭多少生罪。
  隔日一早,楼淮祀将自己手底凶的悍的不讲理的刺头,全给带了去。宋光消息灵通,滴溜溜地滚来候在府中,本想说几句俏皮话,唱句小曲,对着横眉怒目的牛叔一行人,愣是不敢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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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艳阳高照,栖州的春夏混杂; 热得人好似被塞进了蒸笼里焖了大半日。大校场无遮无掩; 泥土夯成; 数百兵队列在那,被晒得直冒盐花,再兼满栖州的咸鱼味; 衬得他们也像晾在那,还湿溚溚抹了盐鱼。
  还好在栖州的泥好; 少沙尘; 燥热之时也不飞沙; 不然,尘扬沙起的; 真是臭味熏熏、灰扑扑。
  方固看看大日头; 两颊通红; 鼻尖冒汗,再看看校场入口; 别说人连鸟都没,心里暗暗叫苦,他倒不疑楼淮祀不来; 再是娃娃官也是官; 不至于说来不来作消遣。他就怕楼淮祀晚来,自己手下的兵自己知道,体虚身弱,初列队时还站得稳当; 眼下已经背不直腰不挺了,再晒下去,别说站得稳当,非得晕过去不可。
  这些兵大都是死躺活赖的人,没多时就满腹抱怨之气,里头有个无赖名唤陈三,干脆往地上一坐,拿手扇着风,嚷嚷新知州官威大,叫他们在这生等。这要是热出毛病来,直接可以去买棺材了。
  他这一嚷,引来附和声一片,好些人歪斜耸肩站在那作闲聊状。
  方固见此难得发怒,有心拿他立威,直叫将这个违纪之人缚在柱上受十鞭。行刑的亦是栖州本地,认识,卖个人情,不痛不痒地挥着鞭,倒似挠痒痒。方固猩红着眼,真是人欺命欺天欺,一把推那亲兵,自己夺了鞭子发狠连抽了几下。
  陈三本就没生得骨头,挨了三记鞭子,皮开肉绽,立马鬼哭狼嚎、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方固顿时意懒劲松,栖州也罢,自己手的兵也罢,都是将死之马,他上几鞭,难能让他们奋蹄疾驰不成?都是枉谈。万千的念头也就此灰败,悻悻将鞭子扔在一边,正要叫人将他抬下去,就听校场那头楼淮祀大声道:“既说十鞭,打了六鞭就打了?令出如山,怎好更改?”
  楼淮祀鲜衣束腰,踏步流星,他本就身量颇高,全因面容稚气未脱,不显其势,今日立在一群瘟头鸡中,真是其形如鹤,令人一见自惭形秽,由不得自贱不已。
  宋光圆圆胖胖的脸上尤挂着一点点笑,只在看到那个血葫芦的鼻涕兵时吓了一跳,嫌弃地欲拿手掩鼻,余光瞥见楼淮祀似笑非笑,手指一抖,愣是没抬起来。庆幸:嘿嘿,本官雅逸,广袖宽袍,手上不妥,旁人也瞧不仔细,明智矣。
  “李在,再打。”楼淮祀亲手取过方固手上的长鞭,冲他勾唇一笑,反手抛给了鲁犇身后瘦矮个断了一条臂的汉子。
  李在接过,空劈一鞭,鞭梢破空,“啪”得一声响,让人心尖跟着狠狠一颤。
  楼淮祀看都不看,迳自在校场前的一把椅子上坐下,宋光舔了舔唇,左右环顾,方固这个直木憨的,也不知道多备几把椅子,自己立在楼淮祀身侧,活跟个下人似得。
  李固喉中发紧,他这些人颓气弱,一身武艺却不曾废掉,仍旧日日打拳练枪,一眼便知跟着楼淮祀前来的人,虽老、幼、残,却都是好手。那个李在,看似瘦小,又少了一条手臂,但下盘稳健,走路下脚极轻,挥鞭劲在鞭尾,手上不知有多少斤的力气,打死个把人不费吹灰之力。
  底下的诸兵却不知深浅,楼淮祀生得过于俊俏,玉琢般,看着就精贵,磕碰不得;他自己俊美不说,身边还跟着个打伞的,生得好似雪捏一般,连头发都是白的,风吹散、日晒化,呵口气他都要消去;再有那老得不成样的,拿手指一戳就能戳进棺材里。
  因此,这些你看我一眼,我瞅你一眼,隐隐有些戏谑之意。
  陈三挨了方固几鞭嚎得死去活来,在肚里将方固十八代祖宗挨个咒了个遍,本以为逃一劫,没想到楼淮祀一来,还要将余下的四鞭补上,好在行刑的是个独臂的废人,哪比得方固亲自动手?
  李在没错过陈三眼里的侥幸,从鼻端哼了一气,他是臂残之人,最恨的便是旁人的轻视,眼前这个兵不兵、痞不痞、骨头没两重的人,竟也最小看于他。看看鞭长,算算远近,往后退了一步,臂上用劲,长鞭出水蛟龙般直奔陈三而去,只见鞭梢锋如刀,“噼啪”一声,血花四下飞溅,稍远处一个伸脖看的兵脸上一点温热,拿手一抹,却是一处血滴子,睁大双眸惊恐之际,就听陈三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宋光下巴与肚了的肉齐齐抖动,慌张去看,一口凉气倒灌进肚中,肠子都差点打结。那陈三身前衣衫尽破,胸前一道血肉模糊的鞭痕,如一张血淋淋张开的嘴。
  鲁犇睁着独眼兴高采烈拍手:“好。”
  好……好个……屁。宋光腿肚子都抖了,再打一鞭子肠子都能抽出来?好在何处,擦了把汗,看向云淡风轻的楼淮祀:“知……知州……这……”
  “这天倒是闷热。”楼淮祀笑与宋光闲谈,“未曾入夏,却似酷暑,若有蝉噪声声,只让人分不清二季。”
  宋光:“啊……?对对,栖州四季不明,不明,哈哈哈哈。知州……这……”那边李在又是呼啸的一鞭,随之而来就是陈三的一声惨叫,宋光跟着又是一抖,险些没跟着叫出声来。
  “这般说来,四季如春也不是什么好事。”楼淮祀听惨叫声像是叫小曲。
  贾先生还插上一嘴,道:“冬日无雪,冻不死虫子,因此,虫害成灾啊。”
  楼淮祀笑着问宋光:“宋兄许久没见雪景了吧?”
  “哈哈哈,未曾见。”宋光的两只眼忍不住行刑处飘去,这区区四鞭,竟还剩得两鞭的,再拉两道血口,这兵别给生生打吧。
  楼淮祀看他频频看向那边,轻击掌,状似天真:“原来通判喜爱看人行刑?”
  宋光大惊,他乃雅人,花前赏月、月下独饮、饮则佐诗、诗情……
  “比之刀切斧砍,我更好鞭伤,伤裂如撕,一鞭下去,肉沫血花齐飞。鞭伤又不齐整,刀伤月余即愈,鞭伤几月难好;刀疤窄窄一条,鞭疤偌大一块;疼得也不同,刀疼是切,鞭疼如裂。 ”楼淮祀侃侃而谈。、宋光听得唾沫都快咽干了。
  不止他受到了惊吓,校场上一众兵都是面如土色、战战兢兢。新知州岁小、好看,却是个夺命罗刹。陈三四鞭挨完,出的气多,进的气少,看上去奄奄一息,晃悠悠一命将赴黄泉。
  李在把沾满了陈三血肉的鞭子塞进一个几欲要晕的栖州兵手里,上前揖礼:“报知州,四鞭补齐。”
  “很好。”楼淮祀点头夸赞。再看那些身倒体歪的栖州兵,无一不顶着大日头挺直了腰板,再不敢有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知……知州,哈哈哈,这是不是补太过了?”宋光忍了忍,实在忍不住,他命不好,无靠山,调任栖州任一通判,不过图个安安稳稳混满任期,就盼任中微风细雨润无声。谁知,庙小供着泥菩萨,漏雨还逢妖风。前头那个上峰,打量着天高皇帝远,不知死活与贼通,喀嚓一声,人头掉地碗大一圆疤。现任上峰……想一出是一出,背后树凉,人前腿粗,手下人多,肚里盘着九九八十曲曲肠,都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宋光大悔,早知如此,他就不该将事往楼淮祀头上推。自己应付着方固这个头方肚直的不好吗?又不是没应付过?大不了将人往堂中一坐,陪着吃茶吗?自己天天茶酒相伴的嘛。
  “他……还……能活吗?”宋光小指戳出宽袖往陈三那指了指,堆着笑问楼淮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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