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在长安冒牌王妃在长安-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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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在百戏楼,与众同乐。
一切都按阿布勒紫狐的计划顺利进行,上巳节那日,他会在马球比赛的时候找机会刺杀皇帝,提前进入长安城的东/突撅同伙,则会趁机在城里大肆破坏,引发骚乱,而远在草原待命的十万兵马,只要一收到皇帝已死的消息,则会连夜南下,攻入长安。
若是在以前,李谏会将紫狐的诡计扼杀于腹中,再推波助澜,让太子好好参宁王一本,但如今形势不同了,太子已经不成威胁,皇帝的龙体日渐衰败,他决定亲自动手,将祸水引向宁王,让宁王跌入深渊,再无出头之日。
但是,一切必须要在他的掌控之下进行,放进长安的东/突子,人数不能太多,否则那天难以把控,守在关外的裴家军,早已收到他的密报,从上月开始便秘密部署,只稍突厥人一有异动,便会遭到裴家军的雷霆一击。
寒柏退下,李谏将密报烧了,吩咐守在外面的夏弦备车。
柳乘月见他要走,忙道:“殿下,这茶才刚刚碾好,水也烧开了,何不再等片刻?”
李谏揉了揉眉心,神色略显疲惫,“不了,这几日劳心事太多,累了。”
柳乘月坐到他身后,柔声道:“不如您歇息片刻,乘月替您揉一下肩。乘月炖了您爱喝的梨汁,马上便好,您再等等,喝了再走不迟。”
李谏本想说不必,但柳乘月两手已开始在他肩上揉按,他这几日也确实累了,于是闭上双目,略作歇息。
柳乘月揉了片刻,低声道:“殿下可还记得,您第一次带我去洛阳时,曾答应过我,将来您大功告成时,会赠乘月一片林子,里面只种牡丹花,让乘月在洛阳隐居。”
李谏闭着眼道:“记得,怎么?你这么快就想着隐居一事了?”
“许是年纪渐长,乘月最近总想着哪日若是累了,能在牡丹林中酣睡一场,实是幸事。”
李谏轻笑,“怎么就年纪渐长了,在我看来,你如今风华正茂。”
柳乘月娇嗔道:“殿下您忘了吗?乘月和殿下同年,下月便二十三了。若是普通人家的女儿,这个年纪早已为人母了。”
李谏哦了一声,“原来你是兜着圈子提醒我,你生辰到了。说吧,今年想要什么礼物?”
柳乘月停了手中动作,低声道:“乘月自十五岁及笄,一直跟随殿下,乘月所求不多……”
李谏嗯哼一声,示意她继续。
柳乘月咬了咬唇,深吸一口气道:“殿下,今晚别走好吗,让乘月伺候您。”
李谏睁开眼,眸中没有任何波澜,“乘月,你越界了。”
柳乘月心里一阵失望, “殿下,乘月不求名分,只求能在殿下心里有一席之地……”哪怕只是小小的一个角落,她卑微地想。
李谏语气轻柔,却不容置疑,“我会记得当年我许过的诺,但你也要记得,你及笄那日我说过的话。我说过,你我只能是兄妹关系,以前是,将来也是。”
他还说过,他这一生,不会爱上任何人,柳乘月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她抱着李谏的手臂,噙着泪道:“是,乘月记得。可是当年的我太年轻,并不懂,我以为我能做到,可是我……我如今才知道,骗别人容易,骗自己却是难。殿下,您是有什么顾虑吗?您是担心乘月会给您添麻烦吗?不会的,我答应您……”
“如果当年的承诺你做不到,如今又凭什么说你答应我?” 李谏轻轻拍了拍她环在自己手臂上的手,站起身垂眸看她,“你累了,今晚好好歇息,明日起来,我希望你忘了今晚说过的话。”
柳乘月两手撑在案边,任由眼泪沿着脸颊滑落,极力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好让自己的声音听着不显异常,“是,乘月记住了。”
马车进了王府,一路往若拙苑驶去。李谏忽然喊停,下了马车,自行往芝兰苑走去。刚到芝兰苑门口又顿住,这么晚了,贸然过去找她似乎不太好,正犹豫间,便见秋水提着一个食盒往里一溜小跑,连他都没看到。
“站住,走这么急,赶着去死吗?”
秋水唬了一跳,见是靖王来了,气喘吁吁地上前回道:“回殿下,今晚王妃忽然说想吃东市鬼不理家的毕罗,小的方才去买了,趁着还热乎,走得急了些。”
李谏道:“正好,我也好久没吃了,拿来吧。”
秋水怔了怔,“王爷您请慢行,小的提着就是。”
走在李谏身后的冬生一声哀叹,朝他挤眉弄眼,秋水却越看越糊涂,一脸茫然地站着。眼见李谏的脸越来越黑,冬生忙上前,一把将秋水手里的食盒夺了,恭敬地呈给李谏。
李谏接过,看也不看两人,自行往里走了。
秋水正想跟上去,冬生将他扯住,“你又干嘛去?”
“我去禀报王妃,说王爷来了。”
冬生的手指往他脑袋用力一戳,“真是笨死了,这么晚了,王爷正愁没借口过来找王妃,那盒毕罗,就是王爷瞌睡时的枕头啊,你就由得王爷去献一下殷勤好了。”
秋水挠着脑袋哦了一声,“连通传一声也不用吗?”
“我说秋水小爷,您就少操点心吧,我替王爷谢谢您了。”冬生勾着他的肩膀往外走,“我从昭华阁带了只香瓜回来,走,咱们吃瓜去。”
李谏提着食盒,步履轻快地来到寝阁外,还未进去,便听里头传来阵阵嬉笑,他疑惑地进去,守在外间的晨袖怔了怔,正想见礼,李谏已抬手说不必。
“这么晚了,里头在干嘛?”
晨袖道:“回王爷,是王妃和素音、小妖在玩双陆。”
李谏到了里间,果然见三人坐在矮床上,围着案上的棋盘玩得正高兴,见他进来,三人颇感意外,素音忙起身让座。
李谏笑着朝步云夕道:“你要的毕罗到了,晚上吃这个,小心长胖。”
素音接过食盒,用碟子装了端到案上。
步云夕道:“我哪有这么嘴馋,是小妖想吃。”
她取了个递给小妖,小妖不接,原本的笑脸此时已垮了下来,看了两人一眼,走了。
李谏眉头一蹙,“我就这么不招人待见?”
步云夕无奈地摇了摇头,素音忙道:“我送些到她房里。”
素音提着食盒出去,寝阁里只剩了两人。
纱幔轻垂,熏炉里燃着安息香,一室清幽。
步云夕梳着松散的坠髻,光滑柔顺的长发半披着垂在胸前,黑绸似的。她的肤色本就白净,被这黑绸般的秀发映衬着,更加白玉般细腻。
第91章 有些地方之所以让人留恋……
她尝了一口毕罗; 说好吃,看向李谏,“你不尝点?”
李谏摇头说不饿,她又问:“这么晚了; 有事?”
其实没有; 只是方才在昭华阁那么一闹; 马车回到府里; 没来由地; 他忽然很想见一见她,况且最近忙于应付突厥人的事,他觉得自己好久没见到她了。但他不愿承认自己过来其实只是想见她; 于是嗯了一声; 道:“特地过来支会你一声,上巳节那日; 务必小心些。”
步云夕的手一顿,瞪着眼看他,小声道:“你怎么知道我打算那天到东宫盗剑的?”
李谏怔住; 脸色有点不大好,“你打算那日盗剑?”
步云夕点头,“那天大家都在百戏楼观马球,我想着既然太子不在东宫,东宫的防卫自然不严,容易得手。”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太子那天不在出席之列。”
“什么?”步云夕讶然,“那天可是上巳节,皇上居然不让太子参与?”
“皇上至今不想见到他。”李谏不满地看着她,“你那天明明答应过我; 盗剑一事会与我商量,不可贸然行动。”
“我这不是和你商量着嘛。” 步云夕大为失望,“那你方才说那天让我务必小心,所为何事?”
李谏言简意赅,将阿布勒紫狐的阴谋以及自己的计划说了,“所以那天百戏楼必然会有一场混战,只怕届时我忙着应付那些突厥人,顾不上你,你自己要小心些。”
步云夕说好,李谏沉默片刻,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我记得你擅长驯马,你可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让那些突厥人的马……跑慢些?”
“跑慢些?”
“嗯。”李谏思忖着道:“他们的马,全是西域良种马,体格健硕,跑得又快,那天我虽做了周详安排,就怕紫胡在比赛中忽然发难,他的坐骑可是万里挑一的良驹,我担心到时拦不住他。”
“如此,让我想想……”步云夕一边吃着毕罗,一边黛眉轻蹙沉思。
李谏悠悠抿了口茶,忽然看到她嘴角不知何时粘了颗芝麻,不由轻笑,抬手替她将芝麻抹掉,只是他的手触到她脸颊时,竟顿住了,拇指指腹轻轻抚着她的脸,似在轻抚一块白玉。
步云夕微微愣住,只觉脸上,他手指触碰的地方,暖暖的……
两人目光相触,皆是一愣,随即一个飞快撤开手,一个飞快垂下眸子。
“嗯……我想到了。”不知是他手里的余温,还是寝阁里的炭火烧得太旺,步云夕觉得两颊有点烫。
“哦……是吗?”李谏也是心里一阵急跳,面红耳赤,暗道这寝阁怎么连窗缝都不留一条,怪热的,扯了扯衣领问:“想、想到什么了?”
步云夕放下毕罗,猛喝了几口茶,本想顺顺气的,没想到那茶烫得很,烫着之余还被呛着了,顿时咳得满脸通红,好不狼狈。
李谏忙轻拍她的背,“怎么如此不小心?没事吧?”
外头晨袖听到动静,掀帘进来,正想上前,李谏朝她淡淡瞥了一眼,晨袖一个激灵,又迈着小碎步退了出去。
李谏重新替步云夕倒了杯茶,渗了点温水,“你慢点喝,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连喝口水也呛着?方才可有烫着?”
还不是你,无端摸我脸做什么?步云夕窘迫地接过,喝了两口,总算顺过气来,“没事。”
她因方才的咳嗽,此时双颊潮红,樱唇半启,眼里蒙了一层水雾,似有水波流转,从他的角度看去,恰好看到她又长又密的睫羽在轻轻颤抖,平日的沉稳精明全不见了,此时只剩了楚楚动人小意温存的女儿之态,他不由一时看痴了。
直到步云夕将茶盏放下,又咳了两声,他才回过神来,“呃……你方才说想到了,想到什么了?”
步云夕道:“马醉木。”
“马醉木?”李谏奇道:“恕我孤陋寡闻,这是何物?”
“是一种矮灌,长在山里,马儿如果误食了它的叶子,会像喝了酒似的晕乎乎的,走路都走不稳。”
李谏道:“还有这种东西,但如果紫狐的马到时晕乎乎的,只怕会引起他怀疑,万一他起疑,到时不动手了,我全盘计划便泡汤了。”
步云夕道:“只有直接食用了它的叶子,马儿才会晕乎乎的,如果只是闻了它的味道,马儿不会有任何异常,只会使不上劲儿。”
“如此甚好,我明日便命人去寻些来。”
步云夕道:“马醉木不好辨认,我让武星武月明日出城,到附近的山上找找,多摘一些回来,将叶子捣碎,萃取汁液,到了那天,你命人偷偷抹一些在马儿的鼻带上即可。”
李谏谢过,该聊的聊完了,再没理由呆着不走,只好起身告辞。
两个小丫鬟提着灯笼将他送到芝兰苑门口,他回身望了一眼,若大的靖王府,芝兰苑不过是其中一个院落,除了刚搬进来那会他巡视过一次,便再没来过,若不是她去年住了进来,他压根想不起来府里有这么一个院子。他忽然发觉,有些地方之所以让人留恋,是因为那儿的人……
三月三,上巳节。
百戏楼是专门供皇帝闲时蹴鞠、打马球、看百戏杂耍的地方,楼高两层,楼前是一片宽阔的场地。皇帝和一众女眷坐在二楼的廊檐下,楼下则是参与今日赛事的年轻贵权和一干朝臣。
比试还未开始,有人在场上热身,有人在场边闲聊。
一匹枣花马在场上绕着圈子跑,阿史那玥宁身着象征草原之狼的蓝色锦袍,白罗裤,腰间套了一条虎皮袴子,头上勒一条彩帛带,两手微张,双脚稳稳站立在马鞍上,他矫健的身躯似与脚下的骏马连为一体,无论骏马如何疾驰,甚至跨越围栏,他都稳稳立于马背之上,头上彩帛随风飘扬,说不出的风流潇洒。
李飞麟一边鼓掌一边叫好,安莲看着玥宁敏捷的动作,忍不住赞道:“好身手!不亏是草原之狼!难怪他自诩在草原上,没有哪个女子不爱他。”
“虎贲将军何需羡慕,想当年,你可比他利害多了。”一旁的南诏太子笑着道:“孤记得年轻时,只要虎贲将军在王城前策马而过,街上的年轻女子无不欢呼雀跃,追着你掷果子掷鲜花,让孤好不嫉妒。”
安莲没理会他,仍看着场中恣意驰骋的玥宁。
“就连当年孤最最喜欢的女子,也时常在孤面前称赞虎贲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