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在长安冒牌王妃在长安-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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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飞麟笑笑,“九皇叔办事稳妥,一向最得父皇信任,尤其这两年; 凡事都离不得他。”
明明那日皇帝还咯血来着,怎么忽然就心血来潮要去骊山了?步云夕道:“再过两日便是你的生辰,皇上怎么忽然跑骊山行宫去了?”
听她忽然提起自己的生辰,李飞麟一时有些难为情; 其实他也疑惑来着,十月初四就是他的生辰,南诏太子还为此特意赶来长安,没想到皇帝忽然说要去骊山,把原本设在紫麟阁的宴庆也改到骊山行宫了,他多方打听后也探得了一些消息,但碍着她的身份,实在不好透露。
他踟蹰了一下,只道:“据闻父皇犯了头风,御医说骊山的温汤有祛风驱寒之功效。”顿了顿,又哂笑道:“反正骊山的温汤被御医们吹得无所不能,我母妃在世时,时常惊悸失眠,御医们也说骊山的温汤能养心安神,父皇便常带母妃与我到骊山小住,是否真能养心安神不知,引得别的妃嫔嫉妒闹得后宫不宁却是真的。”
步云夕侧过头来看他,“你母妃去世时,你几岁了?”
“四岁。若她还在,我还会有个妹妹。”李飞麟提起母妃时,语气有些许怅然,“她死于难产,胎儿出来时已没了气,听说是个女婴。”
步云夕听了挺难过的,“四岁……那你一定还记得你母妃的样子,我母亲死的时候,我还不满三岁,她长什么样我已完全记不得了。”
李飞麟有些诧异,隐约听说这位来自裴家的王妃,其实并非忠勇侯的亲生女儿,是从族里过继的,可听说是一回事,由她亲自告诉自己又是另一回事。他原本怅然失落的心,霎时因她对自己这毫不忌讳的相告而滋生出些暗喜来,“那你亲生父亲对你好吗?你是几岁过继给忠勇侯的?”
忠勇侯三个字,让步云夕回过神来,她现在的身份可是裴云笙,“嗯,还好……呀,这马儿怕是耐不住寂寞了。乖,别闹……”还好她的乌孙马十分配合,嘶鸣了几声,似乎有些不满这过于缓慢的步伐,她趁机揭过话题。
那边永嘉和蓝珠不知聊到什么,咯咯娇笑着,步云夕朝蓝珠看了一眼,又看向李飞麟,“蓝珠如此貌美,想必不输你母妃当年,与你极是般配。”
李飞麟也看向蓝珠,恰好蓝珠正偷偷打量他,见他看自己,朝他甜甜一笑,李飞麟别过脸,轻哼一声,“谁要与她般配了。”
步云夕的马又躁动地扭了扭脖子,李飞麟笑道:“记得那日你说过,若真比起来,你这马未必跑得过我的胭脂马,如何?让它们比一下?”
步云夕看了看后头逶迤而行的队伍,讶然道:“现在?”
李飞麟道:“便是现在,又有何妨?”
这官道如此宽阔平整,步云夕其实早就心痒痒了,只是碍着随行的侍从众多,只能按捺着,见他这么说,当即来了兴致,“便依你!”
她说来就来,两指扣唇打了个响哨,向武星武月三人打招呼,随即扬鞭便跑。李飞麟不意她动作如此迅捷,也来了劲儿,一咬牙,狠抽了一下马屁股,两腿一夹马肚追了上去。
武星武月和小妖几人,打小在焉支山时便爱比拼骑术,一听那哨声,心神意领,回了个呼哨,抽拨马头从队伍后头直插而上。一直跟在李飞麟身后的安莲吓了一跳,低喃一句“这小子是要搞哪出”,也无奈抽鞭赶上。
永嘉大声道:“哎……七哥哥,你要去哪儿,等等我呀!”
蓝珠虽和永嘉聊着天,但眼睛一直偷偷瞄着李飞麟,此时见他和步云夕一起策马疾驰,生怕自己被撇下,忙打马追了上去。
原本徐徐行进的队伍忽然一阵骚动,随行的侍从不明所以,见前头的人跑了起来,只好也跟着跑,官道上顿时扬起滚滚尘土,两旁田野里原本弯腰劳作的农人,纷纷住了手,好奇地看着那长长的队伍呼啸而过。
乌孙马劲头十足,一马当先跑在最前头,李飞麟的胭脂马一向性子狂傲,容不得自己落后于别的马,不用主人抽鞭子,紧随其后,有好几次追了个并头,奈何步云夕技压一筹,每次都被她压了回去。
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风打在脸上,不冷不热刚刚好,郊野独有的草木清香不断窜入鼻中,官道两旁的挑李树飞快往后退,不时惊起树上的鸟雀。
也不知过了多久,步云夕回头看时,身后只有李飞麟一人一骑勉强跟着,那些侍从早已没了踪影,便连小妖三人也没跟上来。李飞麟的胭脂马到底比不上汗血宝马,勉力跟到此时,已是力不从心,被远远抛开一段距离。
“哎……等等我……”李飞麟怕她跑丢了,不得不大声喊。
自到了长安,步云夕已许久没这样畅快过,哈哈大笑着,抬手又是一鞭。前面的路越来越窄,两边的树木渐渐多了起来,显然已远离官道了,李飞麟眼睁睁看那抹白色的影子在山坳处拐了个弯,消失了。
待他好不容易追到那个山坳,只见前头一片开阔,竟是一片湖泊,岸边芦苇丛生,湖的对岸是连绵高山,而他所在之处,除了两边的林子,已是无路可走。
他举目四顾,除了芦苇丛里的野鸭子外,再无活物,顿时急出一身冷汗来,之前甩开众人肆意狂奔,此时方知后怕,若是把她弄丢了,如何向九皇叔交待?
别不是落水了?
虽明知不大可能,李飞麟还是飞身下马,气急败坏跑到滩涂,踏起的水花把自己溅了个一身湿,也吓跑了觅食的野鸭子,忽听身后一阵娇笑。
“这位小郎君,何事想不开要投湖?”
他猛地回过身来,只见那人牵着马,笑靥盈盈从林子里缓缓步出。
长长舒了口气后,李飞麟懊恼地叉着腰,抿紧了唇,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倒不是恼她这句调侃,而是恼她让自己结结实实吓了一跳。可是待她走近,看到她那眉眼弯弯的样子,便再也恼不起来。
他狼狈地走回岸上,“你上哪儿去了?”
“给你!”步云夕朝他扔了个梨子,“那边林子里多得很,可甜了。”
她牵马来到沼泽边,将鞍辔和虎皮卸下,好让它饮水歇息。回头见他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把玩手中的梨子,还以为他在担心,笑着冲他道:“你不用担心,我的人很快会赶来的。”
他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巴不得没人找到这儿,“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找来?”
“他们会追踪我们一路留下的痕迹。”打小一起长大,她对武星武月的能耐很清楚,她边说边朝他的胭脂马走过去。
李飞麟惊讶地看着自己那匹平时性烈如火的胭脂马,此时乖巧得像只小绵羊,任由步云夕牵到水边,将它身上的鞍辔卸下,还亲昵地摸了摸它的脖子。他脑中忽然浮现花间楼的那个晚上,那个戴着宫装丽人面具的女子,也曾如此亲昵地摩挲着胭脂马的脖子,随即扔下他,独自把马骑走了。
步云夕安顿好两匹马,将虎皮铺在岸边的大石头上,坐在虎皮上歇息,“我们在这歇会,等他们到了再走。”她从兜里掏出一只梨子,咔嚓咬了一口,见李飞麟仍呆呆站着,笑道:“你也吃啊,别看这梨子长得不好看,可甜了,不比宫里的差。”
李飞麟回过神来,不明白自己为何老是想到步云夕,也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尝了一口梨,果然清脆甜润。四周打量一下,深山幽谷,树木倒影在水中,芦苇丛里野鸭嘎嘎叫着,偶有鱼儿从湖面跃起,溅起一朵小水花。
刚才的担忧不快消失无踪,他咧嘴一笑,眉目都飞扬起来,“没想到我们竟然跑了这么远,安莲那老鬼这会估计快气晕了。”
这话让步云夕想到了冬生,那小子嘴甜舌滑,一大早送鞍辔过来时,不忘向她邀功,说担心秋水没去过骊山,于是向靖王主动请缨路上打点,这会她不见了,他怕是急哭了。
第42章 如果时间就此停留,他愿……
两人皆笑了起来。
看看天色; 已接近晌午,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步云夕道:“这湖里的鱼儿肥得很,等会武星他们来了; 可让他们捕几条来烤了吃。”
这话让李飞麟很不服; “何需等他们; 捕鱼我也会; 你等着。”
往日外出打猎; 他的手下也时常下河捕鱼摸虾,他虽没亲自动过手,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不是?他用匕首砍了根树叉; 将叉子两头削尖; 撩起衣袍束在腰上,架势十足; “看我的。”
她带着怀疑看他,让他的自尊心有点受挫,暗下决心非得捉几条大肥鱼不可。可惜想得简单; 动起手来还真不容易,好几次明明看准了,铆足了劲叉下去却啥也没有,还弄得自己一头一脸的水,惹得步云夕捧腹大笑。
他一咬牙弃了叉子,将衣袍撕了一大片下来; 两手各执一端,弯腰搁入水中,打算直接兜鱼。好不容易兜到一条,结果那鱼不好惹; 奋力跳了几跳,鱼尾巴啪地打到他脸上,随即跳回水里,跑了。
他狼狈地站在水里,看向岸边的女子,她盘腿坐在虎皮上,哈哈大笑,笑得那样恣意开怀,仿佛世间从无让她烦忧的俗事,他忽然觉得,如果时间就此停留,他愿意陪着她一直笑下去……
遗憾的是天不从人愿,他才这么想着,便听到远处传来几声呼哨。
步云夕也打了个回哨,“他们来了。”
这才多久,这么快就找来了,李飞麟有点失落。
果然很快便听到一阵马蹄杂沓,随即四骑快马从林子里跃出,正是武星武月,小妖,还有安莲四人。
“姐姐,你怎么扔下我们,自己跑来这儿玩了。”
小妖一脸不满,下了马就直奔步云夕,气鼓鼓的在她身边坐下,武星武月只是笑笑,找到人就好。步云夕塞了个梨子给小妖,吩咐武星武月把马安顿了歇歇脚。
安莲的表情则有点复杂,先是看了一眼李飞麟,再看一眼步云夕,随即再看向李飞麟,这才无奈地叹息一声,下马朝李飞麟走去。
李飞麟将手中的袍子绞干,一边擦脸一边问道:“其余人呢?”
安莲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答反问:“殿下可知这是何处?”
李飞麟说不知。
安莲道:“我也不知。”
李飞麟一怔,其实他早就知道之前的一番狂奔,早已偏离了去骊山的官道,只是他故意不声张,任由俩人随意驰骋。可如今看安莲的脸色,他们这随意的一跑,大概已离骊山很远很远了。
他耸了耸肩,“天色尚早,先歇息片刻,你不是会认路吗?天黑前能到行宫就行了。对了,其余人没跟着来吧?”
其余人自然是跟不上的,蓝珠和永嘉原本非要跟着,被安莲劝了回去,这会大概已到骊山了。
安莲被他这无所谓的态度气黑了脸,“殿下就不必担心其余人了,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私自带靖王妃离队,失踪数个时辰,天黑才到行宫,你让别人怎么想?”
李飞麟嗤了一声,“我们不过是赛马时不留神走岔了,别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与我何干?”顿了顿,又问:“你会捕鱼吗?我饿了。”
安莲气得无话可说,看着李飞麟兴致勃勃地跑向武星武月,与他们一道捕鱼,暗自骂了声冤孽……
情况比李飞麟想的要好些,他们重新上路赶到骊山时,太阳才刚开始西沉。一直候在山脚等消息的冬生和秋水,见到靖王妃平安无事,一直悬在喉咙尖的心总算归了位。
“祖宗……您总算来了。”见到步云夕的那一刻,冬生几乎想给她磕头谢恩。主动揽来的差事,差点办砸了,他很想给自己一个耳光,“下回您再想去哪,把小的也带上吧,我虽不能打不能扛,跑个腿还是可以的。您把小的扔下,等回头王爷问起,我的罪可大了。”
步云夕笑道:“你家王爷可没那功夫过问我的事,其他人都到了吗?”
还真说对了,自到了骊山,这三天靖王几乎没歇过,确实没功夫过问王妃,也幸好没过问,不然他得领罚了,“其他人晌午就到了,刚才太妃还打发人过来,说等您一道用膳呐。”
裴太妃比宫里其他人都到得早,前天就到了。她在骊山有自己专属的宫苑,每年夏天都会来避暑,今年已是第二回 来骊山了。
靖王府的人也被安排在裴太妃的宫苑……嵩兰宫,步云夕简单梳洗了一下,来到裴太妃住处的时候,正巧皇后也在。
“以前只听闻南诏人性情爽直豁达,却不想那位郡主如此刁蛮,目中无人,虽说当时不知云笙的身份,以致差点误伤了她,可这岂不恰恰证明了她的粗鄙无礼?难道平民百姓,她便可肆意打骂了?这还是在长安呢,可见她在南诏是无法无天骄纵惯了。”皇后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叹了口气后终于说出重点,“娶妻是大事,温良恭俭让,我看她没一样沾边,咱们飞麟可是人中龙凤,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