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你叔[重生]-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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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静漪很挂念; 可想到静漪上了京城; 可能便过着人人艳羡的生活,他心底又不是那么的爽快。但如今他亲自到了侯府,看到静漪竟然要做一个八岁女孩的母亲,他才知悉自己错的厉害。
静漪哪里是上京来享福的?分明是来受苦的。七叔是好,位高权重,可他这样的人根本不缺妻妾,怎么会对静漪认真?要不然,又怎么会整出这么大的庶女来!
难怪梁二夫人说,静漪在京城过的苦; 还是怀念丹陵的旧人。想到此处,段齐彦便露出一道很淡的笑容,对段准道:“七叔,许久不见。”
段准坐下了,一边叫人上茶,一边客气道:“平常也不怎么联络,难得你想起来看我。”
段齐彦有些讪讪,说:“七叔要娶妻了,娶的又是阮大小姐,这样的缘分,当然与往日不同。”
段准说:“我倒是不觉得有什么缘分的。我娶阿漪,和齐彦你也没什么关系吧?”
段齐彦愣了下,忙说:“我和阮大小姐都是丹陵出身,算是一块儿长大的。她能嫁给七叔,还不是缘分吗?”
一旁的阮静漪微嘶了口气,说:“段小公子,就算是缘,那也是我和则久…和小侯爷的缘分。你这话说的,像是要自己代替我嫁给小侯爷一般,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段齐彦皱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好歹也是一块长大,关切一下你,也是常理。”说罢了,他又对段准说,“七叔,阮大小姐的妹妹托我捎带了一些私房话,不便给外人听悉,不知道可否回避一下?”
闻言,段准巍然不动:“外人?你说谁?房间里的丫鬟吗?我叫她们下去就是。”
“不……”段齐彦硬着头皮道,“七叔和阮大小姐,到底还不是正式夫妻,也算是半个外人。阮家三姑娘的私房话,总不好叫外男听见了。”
段准勾唇,说:“我是外人?你这话是认真的?我可是要与阿漪过一辈子的男人。”
段齐彦无言,想了想,只好拿阮秋嬛出来当挡箭牌:“可阮三小姐说了,这话决不能叫外男听见,只能给她亲姐姐听。”
“这话不能叫我这样的外男听见,却能让侄儿你这样的外男转述,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番话啊?”段准笑吟吟地说,“莫非,没有正式和静漪成婚的我算外男,但侄儿和阮三小姐,却已不是外人了?”
段齐彦面色微变。
段准着话,不就是在说他和阮秋嬛有瓜葛?这可不能叫静漪知悉了。
“……罢了,七叔就当我没说过吧,是我失礼了。”段齐彦说着,话题一改,又讲起了别的有的没的,“我父亲想让我上京历练一番,好继承家中伯爵之位。七叔与我年纪相似,日后恐怕要向七叔多多请教。”
“没问题,你要上京就上京。你七叔和未来的叔母,都会好生指点的。”段准笑的风度翩翩。
一个“未来叔母”,让段齐彦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难受。
一通闲聊,段齐彦压根就没和阮静漪说上话。无论想讲什么,都会被段准不紧不慢地接过去。从头到尾,阮静漪就坐在屏风后头,陪着那个八岁的小姑娘玩耍,一忽儿教识字读书,一忽儿帮忙剥瓜子,好一副母女情深的样子。
等从屋里头出来,段齐彦心底愈发不甘了。静漪连一句话都不能和他说,在外人面前必须对一个非自己所生的女儿如此慈爱,这不是七叔仗势欺人,又是什么?
一种莫名的责任感涌上了段齐彦的心头:他若不伸手,静漪这一辈子,便都要在宜阳侯府的寂静后院里沉闷地度过了。
于是,傍晚时分,段齐彦便借口赏花,在蕉叶园附近流连。
蕉叶园前,丫鬟仆妇们进进出出,却始终不见得几位主子的身影。不知等了多久,藏身于群花之后的段齐彦,终于看到了一抹熟悉的倩影。
阮静漪提着一盏灯笼,慢悠悠地走出园门,像是晚膳后随意地四处走走,消消食。她着一身李色轻罗裙,臂上悬一条缀金络子的披帛,整个人融在夜色里,透着一阵懒艳的风情。
“静漪!”段齐彦连忙现身,在园门边的小径上拦住了她。
“段小公子?”阮静漪提起灯笼,就着光照了下段齐彦,露出纳闷的神色,“你还不走吗?今晚要住在宜阳侯府?”
段齐彦摩挲着手上扳指:“我是为了你才留下来的。”
“你还有什么话要我带给小侯爷的?”静漪问。
段齐彦听了,有些着急:“和七叔没关系,我是来找你的。静漪,你要是不想留在宜阳侯府,就跟我一道走吧。我想想办法,一定能让你摆脱这种困境。”
阮静漪听了,眼睛眨了又眨。她晃着灯笼,问:“段小公子,你没事吧?是喝多了,耍酒疯吗?”
段齐彦说:“我可没疯。我也知道,要带你离开宜阳侯府难于登天,但我也不是什么都办不到。只要愿意想,总会有办法的。”
阮静漪说:“我的意思是,你竟然觉得我要跟着你离开宜阳侯府,这不是疯了,是什么?我好端端地备嫁呢,为什么要抛下未婚夫,跟着你一个外人走?”
段齐彦愣了愣,说:“静漪,梁二夫人说,你,你在宜阳侯府过的可一点都不好……”
阮静漪听了,心底立刻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竟然觉得十分好笑:“怪不得你特地上京来了,原来都是二夫人的手笔。你与梁二夫人也不算熟络,怎么偏偏她说什么,你信什么?”
怕不是只想信自己喜欢的话,而不想听那些自己不喜欢的话吧!
段齐彦的目光辗转一阵,他不甘地说:“都说口说无凭,眼见为真。梁二夫人嘴上一说,也就罢了,我当然不会信。可我如今亲自来了侯府,见到你过成这样,我岂能对你坐视不理?”
阮静漪有些好奇,问:“我过成哪样?”
说到这里,段齐彦就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你也是青春妙龄,初次为妻,怎么一嫁给七叔,他就给你折腾了个这么大的女儿?那孩子都有七八岁了吧,也不知道七叔有多少通房了!”
他的话满是愤怒,显然是真心话。阮静漪听了,有些微的困惑。女儿?哪里来的女儿?她怎么不知道?转念一想,阮静漪才明白段齐彦指的是段云织。
“段小公子,你…你……哈哈哈哈……”她忍不住笑出了眼泪,“那孩子呀,是二房的小小姐,来我这儿随便玩玩坐坐,有自己的父亲的,和小侯爷可没关系呢!”
闻言,段齐彦面色一僵。
“不、不是七叔的庶出女儿吗?”
“当然不是。”阮静漪说,“小侯爷待我好的很,锦衣玉食,华服美钗,对我事事顺从,很是宠爱,还会带我出去一道玩儿。婆母为人也好,颇为照顾。我在这里,称心如意。”
总之,比嫁入清远伯府,成为段齐彦的夫人,要好上一万倍。
听见阮静漪这么说,段齐彦的面容久久地僵住。他的眼底闪过一丝落寞,颇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静漪,你怎么…怎么就变了呢?”
他始终想不明白,静漪和自己的缘分怎么就断了。这是七叔横刀夺爱的错吗?是他段齐彦被阮秋嬛迷住的错吗?他想不通。思来想去,他只能找到一个借口:是静漪变了。
阮静漪说:“段小公子,前尘往事,你赶紧都忘了吧。我和你已经没什么干系,你要是喜欢阮家的姑娘,可以多与秋嬛打打交道。”
段齐彦犹豫地说:“可是……”
“你要是再纠缠不休,那我就只能当做你是——”阮静漪眯起了眼,眸色里掠过一道凌厉。
“当做我是什么?”段齐彦的心微微一跳。阮静漪会当做他是痴心不改,矢志不渝吗?
“我只能当做你是,对小侯爷有些分桃断袖的想法。如今见到小侯爷要娶妻了,你急了,忙不迭地来拆散我俩,好把小侯爷抢走。”阮静漪用盯着情敌的眼光看着段齐彦。
段齐彦的表情骤然扭曲。
“告辞了!”
第46章 。 画卷段准的心上人
段齐彦来的突然; 走的也突然。连告辞的话都说不利索,匆匆忙忙地跑开了。
阮静漪看着他的背影,还不忘客气地说一声:“段小公子,路上小心啊。”
不过; 瞧段齐彦那失措的背影; 她觉得他是定然听不见了。
看起来; 段齐彦好像对这分桃断袖的名声怕得很; 生怕沾一点边呢。
等段齐彦走了; 阮静漪哼笑一声; 转身回蕉叶园里去了。
想起方才碰到段齐彦的事; 她思量着怎么都要和段准打声招呼; 于是便脚步一改; 向着段准的屋子去了。
门前没有仆从; 只有一株柳树垂落碧绿丝绦,柳枝在夜色里无声摇曳。她张望了一下; 见门没合上,便将头探了进去:“则久; 你在屋里吗?”
屋内传来“啪”的一声响; 像是什么东西跌落在地。她有些困惑,定睛一看,段准正坐在桌案后,那“啪”的声音,乃是一卷画轴摔落的响动。
那是一副人像画,上头有个女子的形貌,着红衣,纤秾合宜。但画轴半掩着,恰好遮去大半脸蛋; 只余下一道下巴轮廓,尚留给人猜测的余地。
“阿漪,怎么了?”段准若无其事地将这画卷拾起,小心地卷起,特意抚平了边角,将其放入了书架上,神色镇定地说,“找我有什么事吗?”
阮静漪的目光随着那道画轴一起从地上挪到书架上,眸子里渐渐浮上一层怀疑之色。
段准竟然偷偷摸摸窝在这里看一副女子画像?被她不小心撞到了,段准还立即把画像藏起来了?
有鬼。一定有鬼。
莫非,那副女子的画像,就是传说中“段准的心上人”的画像?他对那女子求而不得,所以只好命人画了一幅画,日夜揣摩,聊表相思之情……
阮静漪越想,越觉得是那么一回事。
想起方才段准小心翼翼收拾画卷的模样,她的心底竟莫名地有点不是滋味。
对一幅画都这么珍重,那要是换作本人,得是多喜欢?
真不愧是段准的心上人,待遇就是不一样。
阮静漪按捺下心底莫名其妙的不快,故作淡然地走入屋中,说:“没什么事,不过是方才我在门外被段齐彦拦住了。”
闻言,段准的表情立时一变。
“他怎么又来了?”段准一副不快的样子,“你都要成亲了,他还想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阮静漪拖长了声音,慢悠悠地说,“他对我说了一通稀奇古怪的话,什么怕我在宜阳侯府过的不好,要我跟他一起回丹陵去。还说虽然圣旨难抗,但他愿意为我想办法。”
说罢了这通话,她不着痕迹地抬眸,用余光打量段准的面色。
段准的脸庞,不知何时覆上了一层云翳之色。他负着手,在窗前慢慢地踱步,声色严肃:“虽然我从前就觉得他是个小人,可我现在发现他岂止是个小人,根本是下作!”
一声痛骂,很是恼火。
阮静漪听了,心底竟然稍微舒服了些。她问:“怎么就是下作了?”
段准说:“他打别人老婆的主意,那不就是下作?!”
阮静漪听了,笑出了声:“说的和真的似的。”
说完这句,她便已忘了先前的酸涩不快了。
正说话间,外面有人通传道:“梁二夫人来了。”
阮静漪往门外一张望,梁二夫人已经到园门里了,走的颇有气派,显见是有备而来。
段准见了,嘟囔道:“她最近来的次数,比从前一年加起来的都要多。她不是嫌弃蕉叶园破落,不如她的琅花苑华美吗?竟还一次次地跑过来,真是不嫌累。”
想也知道,是梁月珠吃了大亏,二夫人这个做姑姑的要给侄女找回面子,因此想着法子给阮静漪添堵呢。
没两句话的功夫,梁二夫人便笑意盈盈地进屋来了,张口便道:“老七,你见过你三哥家的齐彦了吧?真是好一个青年才俊啊,一看便知是个成大器的料子。”
段准敷衍地点头:“确实如此,二夫人很有眼光。”
梁二夫人自顾自地坐下了,目光从静漪脸上扫过,笑说:“我听闻齐彦和静漪还有些缘分呢,这可真是巧了。要是以后齐彦也在京城,静漪也可以多多帮衬。”
阮静漪客气道:“二夫人说笑了,段齐彦公子聪慧至极,怎么会需要我的帮忙?”
梁二夫人露出见怪不怪的表情来,语重心长地说:“这话就不对了,你和齐彦也算是两小无猜,一起长大的,还险些定下了婚约,怎么能这么见外?”
这通话一出来,屋子里便瞬时寂静了。梁二夫人愣了愣,迟迟地捂住了唇,笑道:“哎呀,瞧我,说错话了,不该提这些有的没的。”
“二夫人知道的可真多。”段准哼了一声,“成日打听这些有的没的,我倒不知道侯府的半个主母是这么清闲的。”
梁二夫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