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情似我-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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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应一声好。
对话就此结束。
照常挤着早高峰上班,私家车把双行道堵得水泄不通,姜忻混在其中走走停停。
乌龟爬似的抵达写字楼,放下包在工位上瘫了一会儿,她开始不紧不慢的整理复印件和一垒磁盘。
忙到十点多,她刚要起身去茶水间冲一杯咖啡,蒋绵积极的举起小手:“coffee or snacks?”
“咖啡。”
“还是拿铁?”
“嗯。”
“得咧,我给您冲。”
姜忻莞尔:“行,我等着。”
蒋绵在兼职期间考过SCA,一门冲煮咖啡的技艺在咱们律所里无人能出其右。
等她端着杯子,亲自给送来,姜忻才拎着杯耳,觑着上面精致的拉花,笑似非笑:“无事献殷勤。”
蒋绵一字一顿的拖着嗓音接话:“非奸即盗。”
“说吧,又有什么事要找我帮忙?”
“知我者非姜忻是也,”蒋绵扫到压在文件夹下的半张授权委托书,还有营业执照、机构代码等复印件手续文书,“我这不是看你准备去调阅卷宗嘛,你要是方便的话就捎我一程呗。”
“平时不是男朋友管接送?”
“没办法,今天2、7限号嘛。”
“你去哪?”
“博仁。”
姜忻慢悠悠的喝了一口:“不方便,咱俩不顺路。”
“可是你都收下我的贿赂了!”蒋绵瞪大眼睛,理不直气也壮,“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啊。”
“强行方便啊?”姜忻差点气笑了,“跟着唐par去?”
“今天跟博仁正式签约,去走个流程,我跟Boss在医院汇合,再出发去会场,”她瘪着嘴,小鹿要直勾勾盯着她,“你到底送不送嘛。”
“什么时候走。”
姜忻逗弄完一只‘小动物’没忘记给她撸顺溜毛:“我要是不答应,你是不是还要跟我急眼。”
“下午一点左右。”蒋绵变脸跟翻书似的,娇嗔一声:“怎么会嘛,我知道师姐对我最好啦。”
“行了行了,少在这马后炮,”姜忻摆手,“忙吧,到点了你来叫我。”
“那我就先谢谢师姐啦。”
这小蹄子屁颠屁颠窜回去,往屏幕后面一缩,不动了。
中午休息时间刚过,蒋绵拿着两只文件袋过来叫姜忻下楼,写字楼下穿着套裙的白领三两成排偶尔说笑,外卖小哥披着小黄衣在人群中来去匆忙。
博仁医院在四环内,如果不堵车,左右也不过一二十分钟的路程,在医院附近把蒋绵放下车,轻车熟路的顺着榴乡桥开向检察院。
好巧不巧前面发生车祸,姜忻放缓车速,刚开过拥堵路段,一通电话直接打进蓝牙车载系统里,她听着女音读报来电信息,直觉没什么好事。
果然,电话里小姑娘声音如丧考妣。
——蒋绵的U盘落在她车里了。
姜忻瞥到副驾驶皮质坐椅的夹缝里卡着一个极具少女心的粉色猫头U盘,也无奈起来,念叨她一句“冒失鬼”,踩着油门在路口改道折返。
她拿着东西下车,给蒋棉回电话,一边往医院大楼内部走,一边拨号。
第一次没打通。
第二次仍然提示在通话中。
姜忻嘀咕她办事不着调,无法只好问护士台后面的值班小姐姐。她刚开腔,一位女士突然过来,不客气的拍了拍柜台:“你们这医生在哪?”
许是察觉到女人来者不善,护士先对姜忻道:“应该在顶楼,最后一间办公室。”
穿着黑色短T的女人伸手去掀护士的口罩:“我跟你说话,你听不见?我问你们领导在哪?”
一看她的态度,就有几分要滋事闹事的意思。
姜忻拉住女人再度伸出去的手,微微蹙眉:“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她本身骨相出众,面无表情起来自带一股威慑力。
“你有病吧?关你什么事?”
女人大声谩骂,还暗自发力想要挣脱她的手。那知眼前这人看上去纤细高挑,手劲却大得出奇。
女人气急败坏,探出手去挠人,想揪姜忻的头发:“我警告你别多管闲事!”
这边差点闹起来,另一边倏地传来玻璃破碎声,手推车上的药品被人打翻,玻璃器皿碎了一地。
嘈杂间,有人抱着黑白相框闯进来,还有一群人肆无忌惮的打砸,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路人和病患惊慌的躲到一边。
闻讯赶来的保安上前劝阻,转眼就与人起了冲突,踩着满地狼藉互相推搡,甚至小范围的厮打起来。
姜忻冷漠的甩开女人的手,胸口起伏一下。
聚众闹事,殴打医护人员。
情况一目了然,还能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她遇事总是异乎寻常的镇定,偶尔发散一下“雷锋精神”也仅仅是在确保自身安全之余才会付诸于行动。
她提醒六神无主的护士先报警。
之后正要从“风暴”中心退出来,侧目时几步外的大窗映出自己模糊的脸庞,还有一道人影快步朝她走来,好像是林知舟。
她挨着墙角,四处看了看。
“姜忻。”
她应声回头,说:“你怎么来了?”
“这里是医院,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林知舟一顿,皱眉道,“你先别待在这里。”
姜忻哦了声。
林知舟无瑕顾她,转身询问从值班台后面绕出来的护士:“报警了吗?”
小护士心神微定:“刚才已经打过了。”
他眯眼睨着穿着白大褂上前交涉,试图安抚家属情绪的老医师,压低分贝道:“媒体不久就会闻着腥味过来,去通知纠纷办和保卫科。”
眼看局势有所缓和,姜忻想起还攥在手里的U盘,就着垂眸看时间的动作余光却瞥到一抹银光。
一个不起眼的男人无声无息的绕到众人的身后。
姜忻刚松下的弦再度紧绷。
她头皮发麻,几乎不假思索:“都散开!他手里有刀!”
拿刀的男人徒然回头瞪她。
那绝不是正常人应该有的眼神。
虽然不太想承认,但是这一刻姜忻很没出息的被这单单一眼看得腿脚发软,一瞬间她脑海中闪过很多东西,乃至于她自私的想自己为什么要多管这一茬闲事。
她是普通人,一开始就应该像个路人躲得远远的。
男人精神状态明显不对,像个疯子四处挥刀,慌乱中姜忻被人撞了一下,顺着惯性往后跌了好几步,重心不自觉向后仰倒时下意识一手撑地,得以稳住身形。
眼看骚乱持续发酵,民警在紧要关头犹如一场及时雨般匆匆赶来,在好几个人被刀锋划伤后,将人反手压倒在地。
姜忻吓出一身冷汗,跳到嗓子眼的心落回原位,她挣扎着站起来,林知舟捡起掉在不远处的猫头U盘过来扶她。
他眸光在大理石瓷砖的血迹上停留片刻,双唇无意识的抿成一条平直的线:“伤哪了?”
“嗯?”姜忻如梦初醒,重新找回五感六觉,才觉得掌心刺痛,她看着被玻璃划破,往外渗血的手掌,微微愣神:“刚蹭玻璃上了,一点小伤。”
林知舟拉着她上楼,好半晌不说话。
姜忻也算是见惯大风大浪,很快把脑子里一团乱麻捋顺,缓过劲来就忙不迭道:“等一下,U盘我要马上送过去。”
“很急?”
“嗯。”
因为一场医//闹耽搁许久,她担心蒋绵那边等着急。
林知舟应一声,接着详细问了几句,然后把东西交给一个年轻护士拜托她帮忙送过去。
他推开办公室的门,把人安置在坐姿上,目光触及她手心的一片猩红,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很快挪开视线:“你留在这里,先处理伤口。”
姜忻点头。
彼时,有人过来敲门。
温煜穿着统一的白大褂,看到窝在椅子里的姜忻,有些意外的轻挑眉峰,旋即温和的笑了笑:“姜小姐,又见面了。”
“温医生。”
姜忻客气的与他打招呼。
林知舟刚洗完手,正在戴无菌手套:“你过来做什么?”
“出这么大事,我过来看看,”温煜神色不变,话题又转到姜忻身上,“手怎么伤的?”
“没什么,是我太不小心了。”她轻描淡写。
温煜安静了半分钟,看着林知舟往她的伤口上盖无菌纱布,用肥皂水和毛刷小心刷洗伤口周围的皮肤,用生理盐水反复冲洗。
等到他准备清理伤口,姜忻才急忙叫停:“等等,可以先打点麻药吗?”
“你还知道疼,”林知舟撩起眼皮,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仿佛有一片平静的湖泊,说出来的话却不那么平和,“怕疼你不会跑远点?”
姜忻立即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
林知舟似乎让她给气笑了,嘴角微不可查的上翘。这样微小的情绪起伏更像是一颗石子落入水面,泛起两圈涟漪后缓缓归于宁静。
“先忍着。”他轻声道。
整个清洗、检查伤口的过程堪称温柔,林知舟垂眼看着血淋淋的豁口,长直的睫毛不易察觉的轻颤,像一对震翅的黑蝴蝶。
他握着海绵钳夹持小纱布轻轻擦拭伤口内的组织。
姜忻沉吟不语,默默忍痛。
虽说疼是疼了点,但是还没疼到不能忍的程度。
见他微绷下颚不置一词,姜忻也不想让他有负担,小声道:“其实也不怎么疼。”
沾血的纱布落进托盘里,他放下海绵钳,退开半步:“温煜,你来。”
“微创缝合也需要我来代劳?”温煜是出名的性情温文尔雅,嘴上说着反问句,人已经起身去穿手术服。
他笑眯眯的接过氧化氢溶液,“这就舍不得下手了?”
林知舟睇去一个眼风。
温煜也不揭穿,反而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接下来不疾不徐的泡手做好皮肤消毒,在伤口周围进行局部浸润麻醉,止血、缝合,处理的有条不紊。
林知舟别开眼不再看。
缝了两针,姜忻左手大半个手掌都缠上一圈绷带,只有手指还算自由。
温煜摘下口罩:“行了。”
林知舟捏着她的手看一眼,稍微叮嘱了些注意事项:“麻醉会持续一个半小时左右,不要碰脏东西,不要碰湿水,不能受力。”
姜忻乖觉的点头。
“恢复期间内要注意忌口,不能吃辛辣刺激的东西,”他意有所指的强调,“一般七到十五天就能完全恢复,如果吃太刺激性的食物会导致恢复周期会大于半个月甚至更久。”
她继续点头,像小鸡啄米。
“平时要注意护理,每隔两天,定期来医院换敷料。”
姜忻摊手搭在桌上,五指指腹都隐隐作痛,闻言一双狐狸眼微转半圈,立时艰难的比了个“ok”的手势:“行,我一定来。”
之后还需要配合警方调查,起因是半个月前一位八旬老爷爷突发脑溢血,四天后抢救无效去世,病人家属蓄意雇佣职业医闹团队来医院打砸财物,设置障碍阻止患者就医及破坏公共秩序。
人仰马翻的闹了一下午,姜忻在这件事上只浅淡的谈及了看法,医闹问题就跟碰瓷、扶老人从而索要高额赔偿的性质别无二致,而这类行为又跟抢劫,故意杀人本质上没有区别,一些人为了钱,堂而皇之的顶着弱势群体的名号无理取闹,钻空子'1',值得一提的是,博仁跟傅衡的合约已经提上日程。
翌日,博仁医院暴事件登上新闻头条,同一时间,身残志坚姜某人把律师个人的律师执业证复印件留在法院档案室存档'2',拿到一份卷宗复制材料,事发后第三天,警情通知和博仁医院与帝都傅衡律师事务所成立法务部,签约仪式会场照片先后登报。
姜忻刷到系统的同城推送消息已经是几天后,她正懒洋洋窝在客厅沙发上看人文地理文化纪录片,电视里刻板的男音催人入睡。
她撑起眼皮,起身把一盒速食便当放进微波炉里加热,等待的空挡切屏进去把新闻稿前后看了两三遍。
姜忻放下手机,微波炉旋钮刚好归零,她单手戴着隔热手套把东西端出来,心手相应的把饭菜装进便当盒里,再去厨房现煎一个糖心蛋,撒上薄薄一层胡椒粉,最后精致又做作的摆了个盘。
随后满意的合上盖子。
姜忻提着保温袋,轻装出行。
成兴思在楼下等她。
因着她手伤没好不方便开车,余初念这段时间不在国内,汪承望这几个又不放心让她一个伤患去挤公交地铁,于是去医院换药的接送任务自然而然落在他们仨身上。
说来也是新奇,以往姜忻一年到头连小感冒都少有,这回来不到半年就跟加了厄运buff一样,三天两头的往医院跑。
姜忻揣着缠成粽子的爪子坐在后排,张口说话带着点损人的意思:“劳烦小成总来给我当司机,真是我三生有幸。”
成兴思透过后视镜对她翻白眼,瞧见她端正放在膝盖上的便当,酸得像吃了三斤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