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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与佛子连个麦-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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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依目前所见,林熹似乎并不是这么想的。
  姜昭思索了许久才道:“或许,你应当和林熹说清楚你的心思。”
  话音刚落,姜昭听见外头有了些许动静。
  转眄瞧去,只见车架外的一个随侍便掀帘而入。
  这随侍将一支玉花镶珠簪递了上来,禀告道:“殿下,这是尚书令公子归还给和玉郡主的。”
  和玉面色一白,忙问:“他何时来的?”
  “已在车架外候了许久,才离去片刻。”
  和玉怔怔地接过这簪子,道:“他听见了…他定是听见了。”
  她垂目轻轻抚着玉花上的纹路,神情明明暗暗,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中。
  这是她初见林熹时,被这温润的秀美儿郎摄去了三魂七魄,就随手摘下了头簪赠予他。
  那会儿林熹是真真的好瞧啊,落英缤纷之下,见他玉冠儒袍,笑若十里春风,眉眼有流光暗渡,或笑或行,都直直击中了她的心坎。
  和玉紧紧攥着簪子,忽的扭头看姜昭,茫然道:“姜昭,你觉得我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
  尚且不通晓男女情爱的姜昭,一扬眉宇,说得很是轻松:“日后的情景无人可知,因此我从来只秉承着一个念头:时下对我而言,哪个使我更为愉快。”
  有着这样的念头,姜昭一直以来都活得肆意又张扬。
  …
  到了夜里,月上中天,姜昭倚在寝殿的软榻的金丝龙凤枕上,锦绣香帐被挽开了一半。清清冷冷的月辉,给寝殿渡上了一层银白色,各色金贵物什都像是被笼上了薄薄的皎白轻纱。
  殿外,是灯火通明的紫薇城。
  夜深人静之时,姜昭忽然轻轻地问:“和尚,世人皆有所求,可我究竟该求些什么呢?”
  她的声音缓缓荡漾在空气中,却不见有人回应。
  姜昭撇了撇嘴,皱起了高高的娥眉。
  而后她听见了一声声熟悉的木鱼声,随之而来的,是一道颇为细碎低沉的念经声。这又臭又长的经文听得她昏昏欲睡,姜昭正要破口大骂。
  那念经声似乎能够预算到姜昭的耐心极限,他恰是时候的停了下来,缓缓地说:“殿下,人皆有欲望有所求,有时并非无求,而是所求甚大,难以道也。”
  姜昭思索良久,又问:“和尚,那世上是否有真正的自由?”
  止妄轻轻叹了口气,“人生时束缚于腹中,死后困于木棺。有人生于山野,却被生计所困,这不是自由。有人生于庙堂,却被他人掌控,这也不是自由。”
  他停了片刻,隐隐约约的,姜昭似乎听见有锁链晃动的声音。
  “殿下,也有人醉心在山野,哪怕困于生计也求得自在。更有人济世于民,哪怕如履薄冰也甘之若饴。”止妄的声音无比平和,“殿下,心有多大,自由便有多大。”


第8章 我乐在其中
  “哦。”
  姜昭觉得这和尚讲话还是有点小道理的,虽然听了半天,她的疑惑并没有得到应有的解答。
  但也是,任何人都无法全然知晓另一个人的心思,何况,只是这么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和尚呢?
  淮城长公主在今夜感慨万千,外头的宫灯都暗了好几盏,她还瞪着铜锣大的眼睛。
  和玉与林熹的事儿,总叫她想起了宣平侯世子成琅,这位她父皇母后千挑万选的未来驸马。
  不知他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也许是个识趣儿的,也许是像林熹那样不识趣儿的。
  但无论怎样,姜昭都会让他知道,怎么做好淮城长公主的驸马。
  过了些时候,一直听着淮城长公主长吁短叹的和尚开口说话了,嗓音是一如既往的和煦平顺,仿佛是在哄小孩儿般低声絮语。
  “殿下,夜已深,您该睡了。”
  姜昭面露不愉,凶巴巴地道:“你什么身份,竟然敢管我。”
  那边顿时安静了。
  姜昭洋洋得意地“哼”了一声。
  谁知却听见对方敲起了木鱼,敲了会儿后,又响起了吟诵经文的声音。
  天书一般晦涩难懂的语言,听得姜昭头昏脑胀,她捂着耳朵,直骂道:“你个臭和尚死和尚,孤迟早砍了你!!”
  然而对方充耳不闻地继续吟诵。
  姜昭气得在床上打滚:“孤不仅要砍了你,还要灭你九族!把你家和尚统统灭个精光!”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
  声音平息。
  淮城长公主不骂了,因为她睡着了。
  空气中只闻得一声悠长悠长,又孤寂的叹息,似乎有人轻轻唤了声“殿下”。
  这声音遥远无边,遥跨千万里而来,平和温柔又不激风浪,最终湮灭于尘灰。
  姜昭向来听不得和尚念经,一听便要睡。幼时常被喜好吃斋念佛的皇后带去庙里,依着皇后的意思,是要叫这小公主沾点佛家的灵性的,可偏生她最是厌烦听念那些不知道是什么内容的经文。
  皇觉寺里的主持见她呼呼大睡,曾笑说:“殿下有福德,我佛甚悦之。”
  这大抵是说她能睡是福吧。
  姜昭以为,这些大和尚讲话还真是怪让人觉得好听的,但是这么被点出来,她还是被她母后罚去抄写金刚经,一写就是好几日。
  此后,她就不怎么爱和皇后去寺庙里了。
  …
  许是那和尚的经文真有安眠的功效,姜昭睡得极沉,醒时天色恰好,没有以往醒后的余倦,故而显得气相甚好。
  于是姜昭秉承着不能浪费自个儿一丝一毫点美貌的想法,在铜镜前梳了许久的装,又换了许久的衣裳,直到她拖着长裙转悠了好几圈,转得众侍女皆夸赞她姿容生辉,姜昭才心满意足地选定了今日的装扮。
  依着宫里惯例,醒后她是该去找她母后请安的,但姜昭一般都是睡到自然醒,有时也不晓得会睡到几时,皇后想着她们同住坤宁宫,倒也不必讲太多的规矩,所以就免了姜昭来请安。
  而姜昭本就对早起请安的规矩深恶痛绝,一听她母后免了,她自然不会过去,于是今日哪怕是起早了,她也只是百无聊赖地坐在殿里。
  “紫檀。”姜昭问,“近来宫里可有什么事儿发生?”
  “回殿下,并无什么值得提的大事。总归不过春闱将近,圣人比以往忙了些。”
  姜昭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又说:“那有什么小事,你也可以说一说。”
  “小事…”紫檀沉吟片刻,“似乎有听闻,丽嫔怀了龙子。”
  姜昭一挑眉,有些诧异,“她这倒是迅速。”
  细细算来,明妃才要求她怀子没多久,这便有了?
  不过也是,后宫的女人想要个孩子,总会有千百种方法的。
  姜昭倒是好奇极了,明妃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心思。这个清傲的女人定然是不会把别人的孩子拿来养的,要是她有这心思,宫里皇子这般多,她早该抱走一个了。
  想不通,就该去找想得通的人,想的通的人又不及门儿清的人。于是姜昭就摆驾去了明妃的仙居殿。
  但她来得不巧,这会儿齐天子也在。
  两人大眼瞪小眼,似乎都有些诧异在这里看到对方。
  齐天子以为姜昭应该在贞观殿陪着皇后。
  姜昭也以为齐天子应该在贞观殿陪着皇后。
  然而他们却在仙居殿相遇,双方神情都很是微妙。
  明妃更是不知这对父女是不是约好了,抱着着一叠书卷,看着两人,露出匪夷所思的神色。
  但姜昭寻思着自家父皇到嫔妃宫殿似乎并无什么问题,于是颇为善解人意地道:“父皇寻明妃娘娘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儿?既然如此,皇儿就不打扰了,这便回宫寻母后唠嗑。”
  前脚刚从贞观殿出来,后脚就到了留仙殿,齐天子左右寻思着都有些心虚。
  齐天子:“……那你还是留在这吧。”
  天晓得这闺女回去会说些什么胡话!
  姜昭脚尖转了一圈,一听这话就立刻收了步子转回原位,回眸笑得尤为明丽端庄:“既然父皇执意要留皇儿,那皇儿就打扰了。”
  明妃将怀里的书小心翼翼地交给侍女,又反复叮嘱她们要谨慎翻晒,而后才对这两父女道:“都进来坐吧。”
  哪怕有圣人在此,她的神情依旧冷淡,看起来极为勉强地侧身,将他们请入内。
  说来也是奇怪,自姜昭有记忆以来,明妃与她父皇的关系都很是奇怪,不似夫妻,亦不似君臣,却自有一种旁人无法融入的和睦。
  倒像极了一对称心如意的合作伙伴。
  也许是到了二月,整个洛阳城都显露出草长莺飞的初春面貌,天光明媚,璀璨的金辉落满整个仙居殿,仿佛浸没于一池黄灿灿的春水之中。明妃难得有闲情,这才携同宫内侍人将珍藏的古籍拿出来去去潮,却不想被这两位尊贵的不速之客给打搅了,但赶也赶不得,骂也骂不得,只好冷着个脸。
  也不叫人备茶水,自个儿就先坐下了。
  一副不欲与人多谈的模样。
  齐天子竟也不气恼,面色平淡地问:“丽嫔如何了?”
  明妃:“自然是挺好的。”
  齐天子点了点头。
  两人就不再多说了。
  姜昭觉得奇怪,这丽嫔怎么了,父皇怎么会来问明妃?莫非明妃所行之事,其实是与父皇合谋过的?
  瑰丽无双的淮城长公主皱起了精致的黛眉。
  但齐天子似乎也不想给她解惑,只是淡淡的,礼貌的,嘱咐了明妃几句家常。
  明妃也淡淡的,礼貌的谢过这位君主。
  直到齐天子起身一拂衣袖,姜昭还没有要走的意思。那他也没有替明妃驱赶的道理,于是走时就深深的看了姜昭一眼,大有一种“小孩子家家,莫要多管大人的事情”的意思。
  然而很显然,这种眼神上轻飘飘的警告,是对这位公主没有任何作用的。
  齐天子才在她们的视野里消失,姜昭就兴致勃勃地问明妃:“明妃娘娘,您这是和我父皇合谋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呀?”
  明妃先是冷漠地瞥了她一眼,后又阴恻恻一笑,“小公主,抄家灭族可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啊。”
  明妃生得跟要随时羽化飞升的仙妃一般,纵然是笑得这般阴沉,也不折损她半点仙气。
  她怕是小看了这位嚣张恣肆的淮城长公主。
  区区抄家灭族算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儿?自小就会打杀侍人,行事荒唐无度的姜昭,怎会被这点事儿吓到?
  只是让她好奇的是,朝廷中哪位重臣竟然惹得她父皇要下这般狠手。
  电光火石之间,姜昭还真想到了一位大臣。
  姜昭下意识地捏了捏小指上的紫金刻花长驱,她稍微靠近明妃半步,一双秋水眸盈盈生波。
  “是太傅吧。”
  明妃不语,只是垂眸从殿内又抱了好几册书卷,穿过仙居殿的月洞门,到了湘园里。姜昭一路跟着她,左顾右盼的,只见那粉墙黛瓦的景墙上,一边是湘妃竹数丛,纤细挺拔,幽静淡雅;一边是海棠、芍药等名贵花草,或清或艳,赏心悦目。
  院子里铺了遍地的书卷,经史子集名家残本不计其数,每有十本就有一位侍人照看,幸而园子颇大,也不见拥挤。这些侍人与寻常宫女不同,她们都穿着文人衣袍,腰佩正八品的御人玉牌,似乎是有品阶的女学士。
  大概被跟着有些烦了,明妃道:“你说是便是吧。”
  这算是变相默认了。
  姜昭觉得也是,纵然是她不怎么关注朝政,也能从她父皇母后的嘴里听见些只言片语。太傅对作为太子师,对储君的影响力未免是有些大了。何况她那宅心仁厚的兄长,又是个耳根子软的。
  那这是要对太傅女——宸妃,开第一刀了?
  已然摸清了他们心思的姜昭,总算是心满意足了。她看了看明妃,只见这仙妃般的女人正蹲着身子,螓首低垂,露出一段白皙优美的后颈,金辉轻柔地洒在她清丽的面容上,流光溢彩。
  姜昭道:“我原以为你是喜欢搅弄是非,倒是我想岔了。”
  这兰草仙妃缓缓摇头,露出了几不可察的轻笑。
  “这下是你想岔了,本宫确实是乐在其中。”


第9章 孤平生最是厌恶两桩事
  姜昭:“将您误认为好人,着实不好意思啊。”
  明妃轻轻翻过一页泛黄的纸:“无妨。”
  姜昭摸清了这事情,就摆上公主的仪仗,浩浩荡荡地回了贞观殿,这才入宫门,便见着了两三排内侍在门外立着,皆面白无须,五官清秀的,其中有几个人瞧着还挺眼熟,似乎是她兄长身边的人。
  那些内侍见着了她,纷纷俯身请安。
  姜昭慢悠悠地走了进去,远远一瞧果真是他的兄长,她笑着上前喊道:“皇兄!”
  那温和仁善的储君闻声就已经笑开,他转头,露出和齐天子一般无二的皓目,只是远比齐天子温柔,他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祥和。
  齐天子曾言他无君主之威,但百官却言他有仁君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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