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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与佛子连个麦-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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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决了这女人后,谢良一眼也不肯施舍,连忙转身,却见柳彧已经打横抱起了姜昭,往屋里走。
  谢良低低地笑了声,也跟着进去了。
  已到了戌时,万籁俱寂,偶尔有沙沙的风声拂过,木叶潇潇飘落的影子映入窗纱,柳彧猜想,明日应当又能见着一地落花了。
  他回眸看向床榻上再度昏迷的瑰丽女郎,眼中宛若沉着一池浓墨,就这么静静地看了会儿,不经意又泛起了瓣瓣的水墨涟漪。
  这烛光过于昏昧,也过于迷离,故而晕染在这艳逸玉容上,竟潋滟出些许温柔的神韵,柳彧恍惚间又想起了最初的遇见,那个精妙无双的公主,于凤架帷帐浮动间,回头一顾。
  自此让他,朝朝暮暮,辗转难眠。
  他的欲望与野心,一半是权势,一半是她。
  如今她就睡在他的床榻上,触手可及。
  她闭上了眼,没有憎恶,没有冷漠,只有千种柔情绰态。
  柳彧的神情恍若沉溺于秋水之中,他轻轻拂过她的额边碎发,忽而问道:“可有什么法子,能让她一直昏迷着?”
  谢良愣了一愣,道:“你想让淮城一直昏迷?”
  柳彧颔首,神色安然,似乎也陷入了烛光的昏昧柔情里。
  “你想要我掌控千机军,定然是容不得殿下清醒。我在公主府没有任何权力,一时半刻无法控制这里,方才若是没有打晕殿下,你我事情败露,必然会身首异处。”
  柳彧仰头,看向谢良的眸光深沉无比,“所以在掌控千机军之前,你要先助我控制住公主府。”
  谢良思忖片刻,与他达成了协议。
  美人,是福报也是祸端。有时候无尽欲望的背后,都会有一支纤纤玉手在深处反复撩拨,在理智最为脆弱的时候,猝不及防就会被推入了万丈深渊。
  但所谓无底深渊,下去,也是前程万里。
  其实他倒是挺想看看,如今的柳驸马,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
  申国公谢良不愧是筹谋已久。
  他所豢养的暗卫与私兵远远地超出了柳彧的预料。
  但对于一条船上的人而言,总归是好的。
  姜昭醒来过的事情,并非所有人都知晓。柳彧第一时间就先囚禁了紫檀,而后又迅速地将她的近侍与亲信都清理了一遍。
  然而最棘手的,却是先帝留下的那位孙太医。
  姜砚重视自己的胞妹,时常会派人来询问孙太医。
  所以此人囚禁不得,威逼也罢,利诱也罢,只要能被控制就好。
  人有弱点,尤其是这样上了年纪的人,总有很多东西是割舍不得的,以血亲的性命来要挟。
  这没什么难的。
  柳彧用了十日才完全将公主府掌控在手,夜晚的时候,烛光摇漾,他会躺在姜昭身旁,将一整日的大事小事,叨叨絮絮地说个遍。
  然后侧过身,安静地看着她的睡颜。这样,所有的疲惫与不堪,似乎都烟消云散了。
  他忽然间觉得这样真的挺好的。
  翌日,孙太医来此诊脉,撞见柳彧接过医女的药碗,正要给姜昭服用下。
  孙太医扯住柳彧的手,一时间老泪纵横。
  柳彧示意医女退下,而后冷冷地看着他。
  “你在做什么?”
  孙太医膝下有个小孙女,才刚学会叫声爷爷。十日前柳彧垂眸把玩着一个长命锁,朝他笑道:“孙太医,听说你有一个孙女生得粉雕玉琢。”
  孙太医的眸光落在那长命锁上,呼吸瞬间一窒。
  而后看着这位驸马,在淮城长公主的药汤里,加了不知名的粉末。
  屋内光线幽微,温热的药汤升腾起缕缕轻烟,若极轻极薄的丝绸,缓缓缠绕上柳彧的面容,他在漫漫虚烟里,笑得柔情缱绻。
  草药的沁香弥漫在屋,流转着若有若无的冷意,孙太医忽而就打了个寒颤。
  在宫廷里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太医,如何不懂其间的意思。
  淮城长公主昏迷之后,驸马就在侧一直照顾着,府中之人无不称赞驸马的情深义重,所以没有人会怀疑这样情深义重的驸马,会对公主下了毒手。
  可偏偏就是他……
  孙太医面容灰败地松开柳彧的衣袖,声色喑哑至极,“驸马,这药不可多食啊……”
  这可是……毒药啊!
  柳彧捏紧了汤匙。
  谢良给他这包药时,说得很清楚。


第46章 你会陪着我对不对?……
  这一味药; 可使人陷入昏迷,也有相应的危害,长期服用会精神萎靡、神思混乱; 更甚者会失去神智。
  不可谓不毒。
  但柳彧已经没有选择了。
  李太医泪水潸然,他在医德与血亲之间进退两难,但见到公主如今的情况; 也着实不忍。
  “大人; 公主周遭都是您的人,哪怕不服用此药,公主也出不了这个门; 何必。。。。。。何必再如此呢?”
  柳彧沉默了许久; 他凝视着姜昭。
  梦寐中的美人,清瘦却不失艳质,有一种不胜凉风的娇弱风姿。
  这十日她瘦了许多,本就小巧的脸又缩了一圈,少了些原有的弧度。
  许是新来的侍女照顾得不够妥当。
  又或是这样的苦药让她难受了。
  柳彧想了许多; 终于缓缓地将药盅放下。
  门口传来脚步声,有侍人前来禀告事情,看见屋内沉重的气氛; 踌躇着不敢进去。
  “罢了。”柳彧轻轻一叹; “这药就改作五日一服吧; 若是有人来探望,再加重药量。李太医; 你觉得如何?”
  他点漆般的眼眸落在了李太医的面上,黑若最为寂静的夜,深远幽暗,仿佛是刀剑的锋刃没入了心头。
  小孙女的面容在脑海里乍然浮现; 李太医浑身一颤,再不敢多言,连忙俯身道:“如此甚是稳妥。”
  柳彧托着药盅起身,一路倾洒至门前,褐色的药汁沾染到他指尖,离开前他伸舌轻轻舔了一下,皱眉道:“真苦啊。”
  姜昭,受得了这等的苦味吗?
  他如厮担忧地想到。
  *
  及至四更天,姜昭于黑暗里猛然睁眼。
  烛火燃尽,四下无声,一切都笼罩在凄清的寂寥之中。
  她的思绪混沌至极,喉间也泛起万千苦涩。
  虚弱无力的身躯如今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十天,她被囚禁了十天。
  分明什么都没有想清,她却已经落下了泪,无穷无尽的压抑感漫上心扉,姜昭在床榻上无声痛哭。
  静夜之中,长风自窗缝间拂过,悄无声息。
  她从未有过这样艰难的时候。
  柳彧在她昏迷之际所说的话,在药效消退时多多少少还是听见了些,通过这些只言片语,足以让姜昭意识到自己如今的处境。
  受人桎梏,丧失自由,甚至是任人鱼肉。
  姜昭阖眸咬紧了下唇,雪白的牙尖陷入唇肉,直到血腥的气息漫入口腔,皮肉开裂的痛意刺激着她的思绪,恍惚又迷离的混沌感才堪堪去了些。
  然而她似乎又来到了之前的梦境里。
  依旧是巨大的金身佛像,夜里燃着万千灯火,似日辉落入殿堂,如白昼一般明亮。
  梦境里的那个俊俏和尚也闭着眼。
  他的面容就像水墨所晕染出的青山碧水,氤氲中只觉平和温柔。他似乎是松了口气,眉目微微放下,浓密的睫羽映衬着烛火,若艳阳里摇曳的莲华心蕊,明净含光。
  他张了张口,似乎要说些什么话。
  但这一次,是汉家话。
  “殿下如今务必要冷静下来。”
  这时止妄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不徐不疾,带有一种安抚的意味,两人的声音离奇地交织重叠。
  止妄的声音,似乎从俊俏的和尚哪里,传了出来。
  他继续道:“柳彧暂时不会去危害你的性命,所以你需得忍耐一些时日,待到他们松懈,才能有破绽可寻。”
  姜昭睁眼,看着上方雕花刻叶的床顶,愣了许久。
  而后她问:“和尚,你是在打坐吗?”
  止妄道:“是的。”
  姜昭闭上眼,又道:“那你能不能起来走几步,或者起来转个圈也行。”
  她说得突然,让西域的这位隽秀佛子愣了那么一下。
  他思及如今姜昭的劣境,总归还是想让她开心些,便都依着她了。
  于是姜昭就闭着眼瞧见,那个银纹法衣的从秋香色的莲纹团蒲上起身,顺着祈福的灯火路途,漫步而行,熠熠之光在他衣上银纹面流转浮动,行走间若仙宫星河落入此间,他深邃淡然的眉宇,一派从容自若。
  姜昭先是有些恍惚错愕,而后心间泛起若有若无的热意,这股热意从蜷缩一角的微弱,渐次升腾为燎原之火,让她的血液都随之滚烫起来。
  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相隔万里能够交谈已是奇事,如今闭眼还能瞧见对方,更是离奇至极。
  隐隐的,她生出了些欢喜。
  原来如今落入这困境,还有那么一个人,可以陪着她……
  止妄自万千灯火阑珊处走过,流风回雪,衣不沾尘,他徐徐而来,来到了她的眼底。
  他在那里,光华通明。
  她在这里,阴晦沉寂。
  但只消她一闭眼,他那里的灿然之光,似乎就来到了身边。
  在心中最无助苦难之时,佛陀以枝叶点净水,挥洒下仿佛曙光一般的甘露。
  姜昭喉咙哽咽,微带着哑涩,声音近乎低不可闻,“和尚,我看见你了。”
  她一字一句地道:“我看见你了。”
  “你在金碧辉煌的宫殿内,有着一个巨大的金身佛像,你就在下面,端坐在中间的莲花团蒲上。”姜昭闭目拉近了距离,她看着他,近在咫尺,“是不是你?”
  佛子的身躯,猛然一颤,他似乎也被这猝不及防的、离奇古怪的相见,惊愕到了。
  能与姜昭相互交谈,不过是这一年多间的事情,但他无声无息地看着姜昭,听着她的欢声笑语,从未有过回应的日子,却是整整九年之久。
  如今姜昭能听见他的声音,也能看见了他,一时之间,竟让他有些许茫然无措。
  他捏着佛珠,紧紧地捏着,捏到骨节都泛出了白,佛珠的冰凉从指腹慢慢攀上心头,很快他就抑制住了心中的波动。
  止妄仰头笑了,他神色平静,却内敛着重重惊涛骇浪。
  “是我。”他这样道。
  不是佛子丹鞅嘉措,也不是和尚止妄,只是……我。
  一个卑劣地注视了你十年的那个我。
  一个利用了你的斑斓生涯,驱散苦修寂寥与孤苦的我。
  得到了肯定后,姜昭忽而有些雀跃,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和尚,你多和我说说话好不好,我这里黑极了你知道吗,太黑了我有些害怕。”
  她说着就呜咽起来,“我想父皇了。”
  止妄知晓现在的姜昭,必然是惶恐不安的,便用着安抚温切的嗓音,低低地道:“你父皇驾崩那日,贫僧曾在这万相灵宫内,点燃了一盏长明灯。”
  他再度起身,走至万千灯火之中,似繁星盈目,照彻了漫漫长夜,止妄俯身捧起一盏长明灯,银座在他掌心浮动着泽华,他道:“殿下你瞧,逝者的长明灯是他此生的福果与业报,也是他留于此间的执念。执念不散,灵魂亦在,大齐先帝会长伴于你,护送你走完这一生。”
  似乎是为了应证他这番话,这盏长明灯的火心蓦然一跳,光华大盛。
  止妄的面容在如此华辉里,宛如琉璃玉砌的温柔佛陀,他降临红尘,来此人间,也给她捧来了一簇光。
  姜昭看着他掌心银座上的火光,刹那间泪如泉涌。
  她忽然问:“和尚,你会一直陪着我对不对?”
  哪怕孤立无援,哪怕无数艰苦,你是不是会陪着我?
  不需要做太多,只要这样,捧着她父皇的长明灯,和她说说话就好。
  止妄将这盏长明灯轻轻放下,沉默了许久许久。
  姜昭的声音颤抖起来,她又问了一遍,“你会陪着我的对不对?”
  娇语哑涩,若雨打落花般脆弱。
  止妄看向佛祖,良久后他对着姜昭说:“会的。”
  他的声音清越柔和,不大不小,却异常的坚定。
  姜昭安心了许多,连忙又道:“出家人不打诳语,那你绝不能食言。”
  止妄:“嗯好,不食言。”
  *
  姜昭一连昏睡了十日,如今药效已过了大半才醒来,思绪虽不如以往清晰,但总归是不觉得困的。
  而止妄在察见姜昭那里的剧变后,也是多日辗转难眠,频频阖目探看她的安危,所幸她的驸马柳彧虽用了毒,却并未下死手。
  只要人还活着,便有千种生机。
  多日少眠而导致的困倦感猛然袭来,他阖着目眩晕了一瞬,姜昭那里的画面乍然遁入黑暗。
  姜昭絮絮不休地说了一堆话,却没听见对方的回应,她扬声唤道:“止妄?”
  那和尚被唤醒了,轻声应来:“贫僧在。”
  姜昭气急:“你有没有在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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