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才知顾总暗恋我 完结+番外-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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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谓,不需要看懂。”在他面前她掉马掉得早已没什么人设可言,陶然直接坦白道,“看了我好睡觉。”
顾淮云起身,迈到书桌边随意拣了一本绿色硬皮书,回到床边。
果不其然,是一本英文书。陶然翻开书面,“顾老板,有时间还是多看看我们自己人写的书,虽然我知道你的英语很strong。”
男人不禁皱紧眉头,忍无可忍的表情,“strong是这么用的?”
这本书应该是有些年头了,纸张微微泛着黄,有几个字母还褪了色,可惜她一律看不懂,看字跟看图似的,嘴上的功夫却不相称,流利地怼回去,“嗯,你可以翻译为强悍,别跟我说你连这个都不懂。”
听到她强词夺理的说法,顾淮云抄起身边的枕头盖在她头上,“闭嘴,你的散装英语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陶然接下枕头抱着咯咯笑个不停,“你还别说这个,告诉你一个特惊悚的事情。高中时我们班的英语老师和体育老师是一对夫妻,有一次英语老师突然生病,英语课还真是让她的老公,也就是我们的体育老师临时代上的。”
男人的眼里有些许的诧异,诧异过后,扶额无奈地笑了出来。但身体却感受到久违的纯粹的开心。
顾淮云给她看的书是一本诗集,陶然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一整页一整页的文字太吓人,不如这样一行一行长短不一的诗歌。
指腹摩挲着略带粗糙的纸面,当她翻到写着“LoveandTime”这一页时,莫名其妙地停了下来。
这是大师莎士比亚的一首诗。
顾老板并没有丧心病狂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因为她翻完后才发现书的后半部分是中文翻译。
她鬼使神差地对照着翻到了这首诗的中文部分。
“岁月会在某一刻让爱人离我而去
这种想法就像死亡,让人无从选择
只能流着泪拥有你害怕失去的东西。”
她不懂英文,更不懂诗,但那种感觉她似乎有点明白。
只能流着泪拥有她害怕失去的东西,比如她从不敢示人的心思,比如他。
晚上,陶然睡得不是很踏实。一会儿做起噩梦,只不过梦中她没有再灵魂出窍,而那张脸也模糊得看不清。一会儿顾淮云和她说过的话全都变成了一个个汉字,把她团团围住,而她在这些汉字里漂浮着,却始终转不出去。
很快,场景重新切换,她走在一条荒无人烟的羊肠小道上,看不见尽头,只有一个苍凉的声音不断地提醒她,“赶快好起来,不然你就得和顾淮云离婚,离婚……”
突然,她睁开了眼,噩梦、汉字、声音,在刹那间退潮一样全都消失不见,眼前只有浓浓的夜,还有身边熟睡的脸。
他的五官掩映在微弱的壁灯灯光下,白天看起来锋利又冷漠的下颌线条软化了,像脱下坚硬的铠甲后露出的温柔和多情。
扬起头,慢慢地向前,一寸,接着一寸。
陶然觉得她有点疯,但她突然想疯这么一回。也许是四下无人的黑夜给了她做贼的胆量,也许是预想到他们有可能分开的未来,她豁出去了。
当唇面离他的下巴只有微乎其微的距离时,她的呼吸早已停止,只有她的心在狂乱地跳动着,还有被她掩埋在最深处的喜欢,也在这个寂静的、隐晦的深夜里悄悄探出了头。
唇尖在他的下巴几乎是一触而走,她几乎得捂紧了胸口才没让跳到嗓子眼的心脏紧张到停止跳动。屏住呼吸也到了极限,在唇尖触到他时,她体会到了窒息的感觉。
仰头平躺着喘了一会儿息,等那股紧张刺激的情绪平了下去,陶然蹑手蹑脚地掀开蚕丝被,穿上入睡前准备在横榻上的衣服,又悄无声息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现在是凌晨四点钟,外面的夜还很浓,陶然觉得她现在这样特别像一只孤魂野鬼。
但她还是比孤魂野鬼幸运一点,特别是看到酒店里的健身房后,有一种尚在人间的幸福和踏实。
要不说顾老板这一晚5000多没白花。整个健身房干净整洁,灯火通明,一溜儿的健身器材,另外一边是恒温游泳池。一走进来,什么失眠的痛苦,全都见鬼去了,只有浑身上下的细胞叫嚣着,我要运动!
陶然在心里精神抖擞地默念了一句,每天运动一小时,健康工作五十年,然后踩上了最边上的一辆跑步机。
十分钟后,她累得想爬回顾淮云的怀里继续睡觉。
为什么现实总喜欢在她兴致勃勃的时候打她的脸?
“陶小姐?”
“啊——”
还好她刚才将速度降到4,不然她一定会被传送带摔个半身不遂。
还没等她算账,季博先发问,“你怎么在这里?”
“运动,运动!”陶然按了暂停键,站稳后拿起运动水壶灌了两口水,惊讶中又带着一点点同病相怜的欣慰问道,“这么早,你也失眠了?”
季博一脸茫然地看着她,摇头,“不是啊,我每天都很早起来锻炼的,习惯了。”
“……”
陶然感觉自己的伤口上被人均匀地撒上了一层盐,不,一层椒盐。
“你……失眠了?”
这话,季博问得很谨慎,陶然面色一僵,很快无所谓地笑了笑,“成年人嘛,总有那么一些不太容易的事,你也知道的,我现在管着一整个服装厂,大大小小一堆破烂事,哎,不说了,头疼。”
陶然唉声叹气,神色是说不出的沧桑和悲壮,可惜季博并不买单,下一刻就戳破她好不容易装出来高端的逼,“那你还跑来江城?”
“……”
大哥,一定要这样无情吗?
“我们到那边吧。”季博突然出声。
“嗯?”
陶然一脸懵懂,却是跟在了季博后面。
到了开阔的地方后,季博双手一背,抬了抬下巴,“开合跳会吗?先来一组开合跳,跳20个。”
陶然突然想,往这季冠军脖子上挂一只口哨,他就是当年体育老师了。
第179章 我已经向法院提请离婚诉讼了(一更)
陶然突然想,往这季冠军脖子上挂一只口哨,他就是当年的体育老师了。
开合跳嘛,简单,她会,但是季博没告诉她的是,做完这一组还有三组。她更没想到的是,做完开合跳,后面还有四组的前后跳,四组的高抬腿,四组的深蹲……
她遭遇了打娘胎起最惨无人道的一次锻炼。
什么每天运动一小时,健康工作五十年,都他娘的见鬼去吧。
陶然后悔了,从内心深深地后悔死了,为什么她不好好待在柔软舒适的床上睡觉,非要死下来锻炼身体啊——
有顾老板的被窝不香吗?!!
一个小时后,陶然坐在推背机上,生无可恋的表情,“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
“你体能太差,要坚持天天锻炼。”把人操练得快没了半条小命,季博反过来不咸不淡地评判一句。
陶然一眼都不想再多看到这人了,拽上汗巾,提着水壶,快要哭出来的腔调,“我不练了,我要回去找顾老板睡觉……”
这人生,太绝望了。
打开房门,穿过客厅,陶然摸摸索索地找到里间的卧室,房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床上,男人枕着自己手臂,酣睡的面孔被黯淡的光线包容着。
一切都和一个多小时前她偷偷下去时一样。
陶然扒了外套,掀起被子的一角,合着白色的运动服钻了进去。
男人似乎并未被吵醒,手臂一收,把她卷入自己的怀中。
肌肉酸胀到僵硬,陶然艰难地将沉重的腿蜷了起来。一股带着馨香的暖意包围住了她。
没多久,陶然的意识开始模糊,但还记得“报仇”,“顾老板,这个月你扣季博半个月的工资好不好?”
这公报私仇的小人行径和当年的妹喜妲己红颜祸水没什么两样,而顾淮云也成了夏桀、商纣王,不分是非黑白地宠溺,闭着眼应道,“那就扣他一个月吧。”
陶然小人得志,躲在男人颈窝处笑得好不得意,“顾老板,你真好。”
“嗯,睡吧。”顾淮云拍着她的肩背,低声诱哄道。
当身体达到极限后,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就像一块巨石沉入水,连点水花都来不及溅起就没顶了一样。
陶然抓着男人的睡衣,没来得及想他为什么连问扣工资的理由都没问就同意了她,也没来得及看原本应该挂在衣架上的外套现在却被放在了床边的沙发上,就堕入无尽的深渊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陶然和顾淮云选择坐高铁回的安城,而季博和莫非则轮流开着大奔跟着离开了江城。
回到半山别墅后,陶然才知道就在昨天,顾温蔓一家搬离别墅。
季博是临时被她拉去江城的,廖雨晴只好在他房门下塞进一封信。
信的内容她没看到,十几岁的小女孩花样频出,她早已见怪不怪。只是想到廖雨晴居然是季博的菜,陶然感到匪夷所思。
当初她跟着顾淮云住进这栋别墅是以过年这段时间为期限的,现在顾温蔓一家都搬了出去,她再留在这里说不清是多余的一个人还是像个钉子户赖着不走更为准确一点。
对于她的疑问,顾淮云把问题抛回去,“你想回公寓?”
她心怀鬼胎,根本不能把实话讲出口,只是装模作样地为难道,“当初说好的,我只能住到年后,现在年都过完了,有点像赖着不走了。”
男人笑笑,“没人会这么说你,你也算是这个家的一分子。”说完又给了她一个台阶,“你现在睡眠不好,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公寓,再说,公司的事务繁忙,很难兼顾得到。你住这里,我也省得两头跑。”
“那行吧,我暂时先不走了吧。”陶然应得很是勉为其难。
顾淮云揉了一把她的头发,翘着嘴角先回了一趟公司。陶然蹭他的车,半路下车转去了龙云寺。
多日未见,夏寄秋瞧见陶然眼底隐隐的青色,免不了心疼,“把那厂子关了吧,你也专心和淮云过日子,整天忙忙碌碌,把身体都累垮了。”
陶然挎着夏寄秋的胳膊肘,在老银杏树底下晒着太阳吃砂糖橘。
“就这几天没怎么睡好,不累。我又重了两斤,整整两斤!”陶然夸张得竖起两个指头,“顾淮云把我当猪在养。”
夏寄秋心满意足地笑,“说明他对你上心。”
陶然忘了,顾老板的好女婿人设在她妈心里早已树立得端端正正的,她要想扳倒简直就是蚍蜉撼大树。
夏寄秋过午不食,陶然连口吃的都讨不到,只吃了几个砂糖橘就走了。
离开寺庙前,她跪在大雄宝殿里,磕头磕得罕见的虔诚。
如果真有菩萨显灵,她不求钱财,不求名利,只求早日身体康健,能和顾淮云走得长远一些,也不辜负他们这辈子能相遇到。
夏寄秋很欣慰,她以为佛祖的慈悲力量终于感化了陶然这个冥顽不灵的人。
从龙云寺出来,陶然放心不下服装厂,又匆匆赶了回去。
到了服装厂,陶然立即下了车间。曹仲和几个师傅正在给新款服装做走货分析记录。
她回来时没和任何人打招呼,曹仲对她突然的出现有些意外,“这么快回来了,不是说要明天才到吗?”
“嗯,”当了两三天的甩手掌柜,陶然有些理亏,“事情办好了。”
曹仲戴着一副老花镜盯着车间主任手里的平板电脑,回到正题,“你刚刚说损耗率是多少?”
“不到3%,确切地说,应该是2。5%左右。”
曹仲沉吟,“还是有点高了,以后还得注意。”
“嗯。”
曹仲和陶然肩并肩走出了车间,“厂里的订单越来越多了。”
现在的企鹅服装厂,产量基本恢复了过去最好时期的八九成,而订单还在源源不断地增加。
“这个应该感谢仲叔,要不是有仲叔在,企鹅怕是站不起来。”
曹仲呵地一声笑,“都不容易,这批老员工也很不错。”
回到办公室,陶然继续做新订单的生产编排,和外发跟单员积极沟通其中重要的工序和工艺。
手头的活刚忙完,她没想到的是,何辉竟然找上门来了。
刚一打眼,她愣是没一下认出何辉来。和第一次见到的何辉,确切地说是第一次见到何辉的照片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他在一家大型民营企业里大小也算是一名高管,一个月拿着几万块的工资,不管是事业上的小有成功,还是生活中的游刃有余,他都算是顺风顺水。三十几岁,正当年,意气风发。
可是,现在的何辉,犹如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眼窝深深地凹陷下去,脸色蜡黄,胡渣邋遢,连外套都打着灰扑扑的皱褶。
“陶小姐,今天上门,叨扰了。”外貌变了,但一个人几十年养成的习性难改,一照面,他还懂得基本礼节。
陶然压了压心头万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