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零舞丹青-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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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笔下有精神, 眉间有傲骨。别看人年轻, 他挖掘的素材,拍出的照片,总有令人折服的角度、有引发思考的深度。
选他来创作长篇,应该会有惊喜吧?
沈晏清果真没叫人失望,以守林人的视角展开来,写了无畏、英勇的林业人群像,看得人心潮澎湃。
小说当然要出自林业人之手, 所以一定要在出版前让沈晏清有个相应的位置。去县里有些屈才, 进省又太快,进市局是比较合适的。
一切都安排完,只等完本,可是左等右等没消息。年前问过一次, 说正月十五差不多,可现在都三月三了,咋还没完稿呢?
吴副局长等不及了, 小说没交稿也就罢了,连摄影作品集也没整理出来,这可有点儿不应该。思来想去,他把秘书派到春丰市,几天后秘书回来汇报,吴副局长气得直拍桌子。
“什么东西!他怎么腆着大脸说加上署名的?还在局里到处宣扬,说这书是他提供的材料?人家小沈辛辛苦苦去林区,他给啥帮助了?!”吴副局长越想越气,老子好不容易找个能耐人,你居然想跟着分一杯羹?臭不要脸!你欺负沈晏清年轻没根基,可你知道人家啥背景吗?
“小沈那边怎么说?”
“他啥也没说,只说还没写完。”
“档案转过来了吗?”
“他一直没转。”
吴副局长敲桌子,“他这是看局里态度呢!咱们要是不管这事,他肯定不进林业局,反正他自己也能想办法把书出了!”想了想,老吴又问,“你去的时候,他干啥呢?”
“他正跟未婚妻下棋呢,围棋。”
“他还有未婚妻?未婚妻会下围棋?人是哪儿的?”
“是大旺村的姑娘,会画画,您墙上挂的《国色天香》就是她画的。”
吴副局长猛地回头,看着自己墙上的挂历,声线提高了两个八度:“你确定是唐昭?我还以为唐昭是哪个书画大师,原来是沈晏清未婚妻!绝配啊!”
秘书汇报得可详细了,“她家可不简单,她爸,也就是沈晏清的老丈人正在伪皇宫帮着搞建设呢,她妹也了不得,就是照片上那个小猎手!”
吴副局长在办公室来回踱了两趟,突然指指电话,“快,马上给沈晏清打个电话。”
沈晏清接到消息已经是半小时后了,电话打到公社,唐耀祖赶紧派拖拉机回村找沈晏清,然后把他拉到县里,再给吴副局长回拨电话。
沈晏清心里明白得很,前几天秘书来了一趟,今天电话又打过来,大概是有说法了。
果不其然,老吴对小沈表示了亲切慰问,说局里想专门印两套林区的挂历,摄影作品印一套,直接用沈晏清拍的照片就好;还想来一套林区的水墨山水,想跟唐昭同志约画稿。两套挂历用到的照片和画作,酬金一律先付!老吴还说,如今也马上化冻了,林区又是一派新气象,局里会请沈晏清同志和唐昭同志专门去林区采风,随便玩儿,随便吃,还可以带亲友。另外,沈晏清同志的老丈人既然在省城,那我们必须尽地主之谊,把他照顾好。
充分表达了诚意之后,接下来,老吴开始自我批评。说队伍建设还需加强,那些吃饱了撑的、不干活还添乱、挖社会主义墙角、占人民作家便宜的蛀虫败类要坚决清出革命队伍,请沈晏清同志务必安心,不要受干扰,放心地来我们林业部门。
对方诚意够足,却一句话没提小说和作品集,沈晏清笑着称谢,很默契地去转完关系、交了稿子。
吴副局长当然是非!常!满!意!
唐昭还没画的十三张画稿稿酬(挂历十二个月加封面)、沈晏清的十三张挂历选用照片的酬金立马给了。
还特别指出,里面一定要放一张人物照——《小猎手》。
也就是说,咱三花要上一回作品集,还要再上一回挂历。这可把小姑娘美坏了,给远在京市的笔友写信显摆了一番,笔友季同学顺势给他沈哥打电话,作品集和挂历都要了一套。
挂了电话后,季同学心满意足,《小猎手》照片没拿上,要份挂历总没人拦着了吧!
一九七六年四月中旬,唐白桃开始长角,唐雪球长成大狗,唐胖的猫仔给了春妮一只、大磊磊一只、俩奎奎一只。唐春妮抱着小猫去找赵爽补课,她自己无事发生,而小猫俘获了赵研究员的心。
就在这时候,大旺村大队部终于安了电话。由于狍狍们快生崽子了,唐耀祖觉得,虽然有省里和市里的科研人员帮忙,但是也必须跟京市那边保持联系。来回沟通只靠公社的电话太麻烦,于是他让唐兴华打报告申请,公社这边以最快速度批准。
唐昭也特高兴,现在可以随时和唐建国通电话了!跟火柴厂、印刷厂、林业局各处联系都方便了许多,就连三花的京市小笔友,来电频率也高了起来。
唐昭今年书画作品订单暴涨,十三幅工笔花鸟(挂历)、十三幅写意花鸟、梅兰竹菊四君子(单张年历)、还有林业局要的十三幅写意山水。
另外,安在岭又要了十三幅书法作品,去年的《国色天香》大获全胜,让他更有信心,决定做一套书法的挂历。安在岭很有想法,按照当月的传统节日书写古诗词,比方说四月写“清明时节雨纷纷”,九月(农历八月)写“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火柴厂老孙也加了订单,要二十张工笔梅花小品。
老孙振振有词,说去年有个火柴厂用京剧行当做花火,一套好几十种图案,咱咏梅不能落后,要最好的。他想要四尺以上的工笔,唐昭给劝住了,说火柴盒太小,画那么大细节也体现不出来,小品就行,不繁复,耐寻味,价格也不至于那么高。
老孙对唐昭半点儿不怀疑,直接订了二十幅,先给了一半订金,然后坐在办公室嘲笑邻省迎春花——火柴盒上还是那一个图案,他们自己看着不腻吗?
老孙已经忘了,当初认为印“咏梅”俩字完全可以的人是谁了。
这天,沈晏清走进唐家小院时,唐昭正拿着铅笔写写画画,头不抬眼不睁的。
看她美滋滋的模样,他忍不住捏了捏小脸,“干什么呢?”
“我算账呢,等所有的书画作品完成,妥妥一万!”
沈晏清笑着递给她一本存折,唐昭接过来打开,吓得手一抖,差点儿掉到茶杯里。
沈晏清笑道:“昭昭,这些都给你,你随便花。”
唐昭掐他一把,“两万块钱你让我随便花?这大农村的你让我买啥?供销社搬空也花不完!再说家里现在啥都不缺,虎子的相机也安排上了,我也就做几件衣服……”
“那你细水长流地花。”
唐昭想了想,说道:“我先帮你收着,你有回京的打算,以后肯定用得上。”
她把存折锁进柜里,又道:“你别什么都给我。”
“不给你给谁?”
“我自己也挣得不少。”
“你挣的留着自己花,我挣的也都给你花。”
唐昭笑了,拉住他的手摇啊摇的,“殿下,这么多钱你怎么挣出来的?”
“长篇小说稿费拿了一万八,加上同名摄影作品集,一共两万多。我寄了几千给家里,自己留了点儿,其余的全给你。”
“你应该多给家里寄些啊。”
沈晏清笑笑,“我只寄给我姐,让她给你买镯子。”
唐昭不知道该说他啥好,“你……几千块钱全买镯子?”
“很多么?你以前的妆匣里,金的玉的珊瑚的翡翠的一大堆吧?成套的头面也不少吧?”沈晏清叹了口气,把怀里姑娘搂紧了些,“你参加长公主牡丹宴的时候,满头珠翠,环佩叮当,现在给你买几个镯子你居然觉得多?肯定是我让你吃苦了!”
“……”
未婚夫太豪横,有点儿遭不住。
没多久,虎子有了新宠——唐曜的相机,特专业的那种,贼贵贼贵的那种。唐曜得了新装备,也不稀罕当大旺村老大了,放学就扛着相机到处跑,拍大鹅水里游,拍老骥伏枥,拍养殖场的小狍狍,拍村里老爷爷笑出满脸皱纹……
他对着小草小芽能研究半天,遇见一个好看的蘑菇都乐够呛。
六月中旬,唐建国兴冲冲从省城回来,衣服里缝了一千多。原本觉得自己的形象光辉伟岸,结果知道了闺女挣的和女婿挣的,立刻觉得自己不光辉了。
建国同志给唐昭和沈晏清郑重开了小会,嘱咐他们千万别在村里说挣了多少,财不露白,别遭人惦记。
很快到了暑假,唐昭一家又去林区走了一趟。
全家都忙着采风,唐昭为了回去画山水画,沈晏清和虎子四处拍照,三花收获了几篇作文,唐建国游山玩水,还帮着文工团修了几件老乐器,虎子更是收获了舞蹈演员的全体喜爱。
回村的时候,唐昭突然接到一封电报,是春丰市群众艺术馆发来的——七月十六日,艺术馆举办书法研讨会,请唐昭同志务必参加。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进入新情节,再有几件事就换地图。
按照计划,这文已经写了一半多,我加油!
谢谢小天使们一如既往的支持,没你们我绝对撑不了这么久!
85、你再说一遍
夏日午后又晒又热, 街上推箱卖冰棍的爷爷,生意格外好。
书法爱好者们陆续走进群众艺术馆,今天有个研讨会,请了获奖书法家跟大家交流。有几个小姑娘带着笔记本, 说一定要好好记录, 这样才不虚此行。
此时, 艺术馆门外大树下停着一辆军绿色BJ…212吉普,一位戴着金边眼镜年轻人倚在车门处乘凉, 神色淡淡的。这人长得不错, 走在路上有一定回头率的那种。
远处一位姑娘走来, 穿着白衬衫, 微喇长裤, 脚上一双小皮鞋,背着米色小皮包,又高、又白、又漂亮、又苗条。
饶是这青年见多识广,也不由多看了几眼,然后问身边的人:“王厂长,你们开研讨会,还请了沪市的人?”
老王是葡萄酒厂的厂长, 也是个书画爱好者, 年初得了书法三等奖,对唐昭印象深刻。他这两天接待来自京市的少爷,说起今天下午有研讨会,戴眼镜的少爷居然很感兴趣, 也跟着来了。
老王道:“这姑娘不是沪市的,是土生土长的春丰人。”
“是么,我看她一点也不土。”
“她书法得了一等奖呢, 写一笔草书,敢信吗?”
少爷微微眯眸:“她姓什么?”
“姓唐,他们大旺村的都是这个姓。”
“呦,还真碰上了,这一趟没白来。”
研讨会开了一下午,唐昭发了言,还提笔做了示范。会议期间,在门口碰到的眼镜男一直盯着她看,令她极不舒服。
今天沈晏清送唐昭到了春丰市,本打算一直陪着她,但是小说马上就下厂印刷,在这个关口上,校对出了些问题,他必须去看一眼。
殿下要是在,也没人敢这么放肆。唐昭看了眼自己的小皮包,又把手伸进包里摸了摸防身利器,琢磨着一会儿开完会不参加聚餐,赶紧回去才是正理。
谁知会议结束,有不少书法爱好者围上来请教。唐昭没办法,咱是带着传承文化的使命来的,就得有问必答。
如此又耽搁了一会儿,工作人员请唐昭去聚餐,说那边已经开始,馆长一再嘱咐,让她一定出席。唐昭打算扎一头就走,但是那人没带她到食堂,而是七拐八拐进了一家国营饭店。
饭店里有个隔间,里头坐着的正是那位眼镜男。
工作人员笑着介绍:“这位同志从京市来,下午也参加了研讨会。你们先坐一会儿,其他人马上就到。”
孤男寡女的,坐一起算怎么回事?唐昭知道情形不妙,打量着周围,想找个理由离开。
那男子道:“我姓沈,沈睿。”
唐昭皱了皱眉,京市来的,姓沈,又是冲我来,这很说明问题啊。不过殿下提都没提过,肯定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不敢坐么?”沈睿问。
“是有点儿不敢,”唐昭道,“我又不认识你。”
“这不就认识了?坐吧,既然没别人,咱们正好聊聊。”
唐昭点点头,突然问:“沈同志,你戴的这个就是‘金边夹鼻眼镜’吧?你看过那本小说没?就叫《金边夹鼻眼镜》,是个破案故事,可有意思了。”
沈睿气结,你是故意的么?见面就整福尔摩斯系列,那眼镜是抓在死者手里的物件,哪里有意思了?
这口恶气有点儿咽不下,还得给她解释:“我这是带镜腿的,不是夹鼻的。”
“没啥差别,反正都是眼神不好。”唐昭才不管对方脸色多难看,又道:“沈同志,刚才的研讨会我特别受益,有些东西得马上记下来,要不就忘了。你先坐会儿啊,我整理下笔记。”
她知道此时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