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让我去当猫-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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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一刀杀死?黑风衣,他还需要更多,更多的火焰。更多——
‘那里有一团火,安静的,微弱的,只有你沉下心来,才能注意得到。’
后肩微微发热,神?志恍惚间乔双鲤耳畔似乎又响起妈妈的话,此时此刻他已经闭上眼睛,当绝望黑火潜伏进最深处,消失的一干二净,一直以来被压制的心火第一次被完全解放出来。他清晰感受到火焰从心脏起始,顺着浑身上下的血脉向外渗透蔓延。
不同于绝望火焰的张扬嚣张,心火从来都是温润沉静的,如同一团融融月光,就像是曾经的乔双鲤,一个低调沉默,丢进人群里毫不起眼的孩子。
但是,他的内心真如表面?那样低调吗。
火焰流淌出来,像是泄了一地璀璨水银。乔双鲤仍闭着眼,他痛的额角全是密密麻麻冷汗,神?情却意外地平静。黑暗中,乔双鲤看到了一扇锈迹斑斑的金属门,门上贴的福字已经边角卷起,陈旧落灰。
门没关,隐约传来盆碗碰撞的声音。细瘦手指悄悄从内里伸出,扒在门的边缘,小心翼翼把门推开一条缝。
这是四岁的乔双鲤第三次逃跑,他额角上第二次逃跑被抓回?去后挨揍留下的淤青还没有褪去,脸比同龄的孩子都要清瘦,眼睛很大,眼角微微下垂,是那种很受长辈喜欢疼爱的长相。但他一双眼睛却乌沉沉的,藏着不属于孩子的忧郁。
他正在小心左右张望,右手捂着自?己的嘴,担心发出丁点声响。蓦然间孩童抬眼看向楼梯口的方向。那里明明没有一个人,但乔双鲤却觉得他是在看自?己。穿越时空,十八岁的眼对?上四岁的,四岁的乔双鲤眼中残存着踌躇害怕,却坚定?地把门又推开更多。
即使他是早慧的,能记清很小时候的事?情,现?在却仍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为什么这对?陌生的叔叔阿姨要一次次把自?己带回?去,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被揍地好痛好痛,哭嚷着喊妈妈却不回?来。
明明说好回?来就带他去海洋馆看企鹅的。
乔双鲤要去找自?己的爸爸妈妈,无论别人揍他也好,说他也好。他闷着头?,什么也不听,什么也不想,心里认准了一件事?,即使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所以十七岁,沉寂数年?的他义无反顾报考了父母曾经的大学,孤注一掷登上了开往未知方向的车。
赤子之心,十数年?来从未改变。
画面?变化,充满灰尘老旧气味的楼道,水泥楼梯上流淌着污水的痕迹。墙角横七竖八堆放着碎了几角的花盆托盘,窗沿边插在浑浊水里的绿萝懒懒垂下嫩绿发黄的枝条。午后楼道里,传来小孩子的嬉笑声,和‘啪’‘叭’画片摔到地上的声音。
五岁的乔双鲤鼓着脸,严肃的蹲在楼梯口摔画片。卡片边缘有些弯,很容易就能被摔翻过来。很快地乔双鲤手边画片就堆成了一摞,急的蹲在对?面?的小男孩抓耳挠腮,不自?觉嘟起了嘴。
“不打了不打了!”
男孩直接往地上一坐,气鼓鼓扔开卡片,裤子上全蹭了灰。他生气把头?扭到旁边,却仍眼巴巴盯着乔双鲤那边高高堆起来的画片,眨眨眼,瘪瘪嘴,眼圈有点发红。
“我还想玩。”
乔双鲤小声说道,眼巴巴望着王多,大方把自?己那一摞画片都推给了他。
“给你,咱们再?往一会吧。”
五岁的乔双鲤已经不再?尝试逃跑,他看起来安静了很多,一天都可以不说话。柔软的发丝长长了,乖巧遮住耳畔。整栋楼都知道他是个小‘哑巴’,只有性子活泼的王多每次都蹬蹬蹬跑上楼拉着他玩。
也只有这时候,乔双鲤会露出些小孩子的神?态。
“这是你的,我不要。”
王多口吻小大人似的,虽然这样说,但几岁的小孩子那能忍住自?己真正的情绪。很快地他开心把画片搂到身前,挑挑拣拣,从里面?挑出来一张塞到乔双鲤怀中。
“给你给你,这张我不要。”
圆形的画片上是一只长得好像豹子似的黄色小猫,它耳朵很大,毛厚厚的。这段时间乔双鲤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独自?一人相处的时候经常能听到别人的声音。乔双鲤心里害怕,却又不知道和谁说,只是愈发的沉默,只有紧紧抓着卡片的手表现?出他对?这张画片的喜爱。
“小鱼小鱼,我妈给我买了数码宝贝的游戏卡!”
王多跳起来,拍拍裤子,哒哒哒跑下楼。乔双鲤也跟着笑,蹦蹦跳跳往下走。他有些渴了,回?去喝了点水。又从床缝里摸出之前藏的玉米糖。不舍的自?己吃,乔双鲤只拿了一颗,准备给自?己的小伙伴。
……
王多走了好久,他怎么还不回?来?
乔双鲤不知道,他紧紧攥着玉米糖,另一只手攥着画片。糖有点化了,黏糊糊弄了一手。家里只有他一个人,老式风扇吱呀吱呀的转,一切时光都被延长,直到乔双鲤透过猫眼,再?次看到王多。他心脏的地方空了,连带着衣服破开大洞,里面?寄生着一只灰白鼠崽。
乔双鲤浑身都在发抖,恐惧害怕,却毅然决然攥着几乎跟他一样高的扫帚冲出了门。他要去救他的朋友。
……
从医院中醒来的乔双鲤永远失去了他唯一的朋友,那张画片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兵荒马乱间谁都没有看到。等?到天黑了,吵吵嚷嚷的人们终于都走了,小小的乔双鲤整个人拱进被子里,他没有哭,只是小心翼翼舔了舔指缝。
似乎还残存着玉米糖的甜味。
后来,在特战,他结识了许多新?的朋友。从陌生到熟悉,从沉默到逐渐开朗。乔双鲤长高了,也更沉默了,但他心里,仍是那个即使心里害怕到极点,即使内心特别恐惧,只要有同伴遇到危险,仍会毅然决然冲上去的男孩。
他更希望自?己受伤,也不希望同伴受伤。
温暖的火焰环绕着他,温柔轻软让人心安。乔双鲤懵懂睁开了眼,灼灼火焰中,银白母猫的身影若隐若现?。她蹲在那晶莹剔透的火焰中,欣慰慈爱的望向他,琥珀色透亮的眼瞳含笑。她迈着轻盈的步伐,向乔双鲤跑来,漂亮的毛发上浸满银辉,仿佛落了漫天星屑。
乔双鲤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刀。龙鳞漆黑刀身仿佛浸透了一泓清冷月辉。母猫昂着头?,抬起爪子,轻轻按在他的刀尖上。
“感受到了吗,‘心’的力量。”
似梦似醒间他听到猫在说话,那只银白色的猫燃烧了起来,踏着火焰,轻巧跳到了乔双鲤的肩膀上,鼻尖爱怜顶了顶他的侧脸。
“去吧,别让你的朋友等?太久。”
“要多交朋友呀,多……”
千言万语,语未尽及终。猫身上的火焰声势赫赫燃烧了起来,愈演愈烈,越来越大,让她完全变成了一团火球!乔双鲤左肩一轻,心中却一重,好像永远失去了什么。那是心火传承烙印所在的地方,也是心火力量的具现?化,当完全领悟吸收,痕迹也就会随之消失。
“妈妈,再?见了。”
乔双鲤缓缓抬起刀,这一刻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似乎有如水般月辉笼罩,他目光沉静,坚韧如竹。眼瞳深处藏着一泓晶莹剔透的光。
“楼鸿风!”
被黑风衣揍地遍体鳞伤的楼鸿风‘哈’地吐出一口血,拼劲全力缠住了黑风衣的四肢,任由他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到自?己背上。灿金色火焰屏障转瞬张开又转瞬被击碎,似是感觉到杀气黑风衣动作骤然激烈起来,力量突然迸发瞬间楼鸿风被重重甩开,撞到石壁上,火焰再?次破灭乐天钧受到反噬,控制不住闷哼一声嘴角满是鲜血。
然而就在下一刻,黑风衣的动作却忽然顿住了!不知从何而来的海蓝色火焰仿佛捆仙锁束缚住他的全身,是沈逸飞!竭尽全力火焰也只又争取了一瞬时间,下一刻黑风衣就挣开枷锁,但一泓刀光已经斩到他的面?前!
交错而过,绝命一刀。
这一刀,是乔双鲤漫长修炼中全部的领悟,更是将?全部心火激发后他现?阶段能挥出的最强一刀!一刀挥下,乔双鲤眼前黑了,浑身酸软无力,摇摇欲坠,他竭力拄着刀,差点摔倒,手臂却被扶住。乐天钧站在他身边,冲他露出一个满是血的狰狞笑容。背后噗通一声,是黑风衣倒下的声音。
“牛逼——我就知道,小乔你牛逼。”
乐天钧大着舌头?,扶着乔双鲤迈出一步,却差点连自?己也摔了个跟头?。还是从岩壁夹角跳下来的沈逸飞及时撑住了他俩。揍地不成样子的楼鸿风艰难爬起来,连滚带爬扶席慕。乐天钧已经快累昏了,靠着岩壁喘的像刚耕完地的老黄牛,艰难冲乔双鲤竖起大拇指。
他们几个都狼狈极了,乔双鲤还不放心,强撑着摇摇欲坠的神?经让沈逸飞扶着他,给黑风衣又补了一刀。他右眼仍疼的厉害,精神?却终于放松下来。也不知道王前辈说的能救一条命的东西是什么,这次却是没有用上。
乔双鲤累得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管了只想直接往地上躺。
战斗结束了,王前辈为什么还不说话?
“小心!!!!”
乔双鲤被猛撞到一边,背磕到凸起石壁,疼的他出了一身冷汗。淅淅沥沥的热雨滴洒到他肩颈,一片猩红滑腻。乔双鲤下意识握紧刀,手里却是一空。胸前锐痛,他如坠冰窟,一寸寸低下头?,只能看到穿过心脏的龙鳞刀尖。
刀被抽出去,没了支撑的乔双鲤踉跄倒地,大片血从身下流淌出来,痛到已经没有了感觉他艰难转头?,刚才撞开他的沈逸飞倒在他旁边,肩头?血红,不知生死?。刀刃划破空气的声音,乔双鲤眼睁睁看着黑风衣从乐天钧身上拔出刀,横到面?前欣赏,手指拂过刀刃。
“好刀。”
“原来正品在这里。”
黑风衣赞叹道。之前被杀死?的人又站了起来,脑袋歪在一边,脖子就剩下一层皮连着。他拄着自?己的头?,没事?人似的站在中央。浑身笼罩着一层银辉,如梦似幻,这种光屑乔双鲤曾经在梦鼠巢里见到过。
楼鸿风也被打倒,仍是简单的一招。局势瞬间翻转,黑风衣转过身,面?对?他们歉意地欠了欠身,痛苦到近乎昏厥的乔双鲤勉强睁开眼,黑风衣的眼珠变成了海蓝色,就好像深邃沉静的大海。
“我的傀儡太粗暴了,丝毫没有艺术感。”
他含笑看向众人,就像站在舞台上,歉意地欠了欠身,牛津腔醇厚优雅:
“初次见面?。”
“我叫威廉,是一名非常,非常伟大的戏剧家。”
如果刚才只是傀儡,那现?在傀儡之中住进了一个强大恶劣的灵魂。透过浓郁的血腥,乔双鲤仍旧能够嗅到隐藏在人皮下恶劣的味道。
老鼠。
第125章 小乔,我来了
怎么会这么痛。
乔双鲤痛到蜷缩成一团;每一次呼吸都剜骨钻心的疼。他无时不刻要昏过去,坠入深沉黑暗。却每每咬牙顽强挣扎,折腾的喉咙里全是血味。
黑风衣的话他听不清了;耳畔嗡嗡隆隆作?响;像是遥远大地剧烈颤抖。浑浑噩噩;神志不清;右眼却越来越痛;像一把燃火的刀;一点点剥离他的神经;刺穿他的虹膜。乔双鲤不知道自己的右眼瞳此时微微发红,里面似乎显出一枚水滴状透明宝石的虚影,只是布满宝石的细密裂痕似乎更多了些。
他倒在地上,像一条被去鳞剔骨的鱼;眉角开裂;浑身上下都是血;最?严重的是胸前的刀伤,再没有一丁半点的力?气,连动一根手指的力?量都没有。喉咙发出呵呵重喘,像是扯破了的风箱。乔双鲤像瘫痪患者一样挣扎;拼劲全力也只想看一眼沈逸飞他们的情况;那个字在脑海里转了一圈;却是想都不敢想。
他有王前辈给的保命东西;别人没有啊。
一场盛大的演出需要观众;矿坑里的几个人却全都是半死不活的样子;实在扫兴。黑风衣扫视一周,遗憾叹了口气。他越过乔双鲤,漆黑长筒靴边缘沾染上?了血。踏踏地声响;黑风衣走到矿坑边缘,那里躺着昏迷的成年猎杀者。他弯腰,抓起来一个。
猎杀者似乎陷入了噩梦之?中,身体无力?抽搐挣扎,无神双眼满腔仇恨地盯着他。黑风衣好脾气笑了笑,左手温柔抵住猎杀者额头,缓缓向外拉出来什么东西。猎杀者就像坐上?了电椅,浑身剧烈颤抖像被扔进?沸水锅中的鱼。乔双鲤痛苦低喘着气,右眼疼痛似乎减轻了,却被血糊住似的,睁开看世界也一片猩红。
黑风衣的动作乔双鲤不明白,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他小口小口喘着气,竭尽全力从骨缝里搜刮着所剩无几的火焰。然而下一刻,他瞳孔骤缩。猎杀者颓然不动了,像死了似的,手脚无力?垂下。被黑风衣扔垃圾似的随手抛到了墙角,仿佛一滩烂泥。
猎杀者渐渐变成了猫。一只浑身是伤的虎斑猫,再没有气息似的趴在那里,只有身躯微弱起伏。和?普通猫没什么两样。
确实是和普通猫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