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颂-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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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完!
浑邪乌檀的神情在瞬间狰狞,他裸露的手臂上根根白筋浮现,并非是暴怒时的青色,也不是充血的红色,而是诡异的乳白,如同羊奶的色泽一般。
浑邪天功,四圣变,第一变化!
崩云变!
他的境界在瞬间拔高,六重楼的力量一刹那递增到七重楼,同时二十二钧巨力也陡然立上十二钧!
三十四钧巨力!
崩开云霭!
他白筋覆满全身,神色更加疯狂与兴奋!
此时白筋之外,黝黑的皮肤上渐渐泛起滚烫的烟火,赤色之中夹杂着黑色,滚滚沸腾,却又无比晦暗!
浑邪天功,四圣变,第二变化!
“龙烟变!”
他这一声是吼出来的,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骨骼都在沸腾挤压,强行拔高,金天君王在他的脑海中提醒着:
“到此为止!不可动第三重变化,否则你性命不保。”
“啊——!”
浑邪乌檀已经有些癫狂,精神处于极度亢奋,他在瞬息间完成两变,此时那种澎湃的残忍之意覆盖出去,长刀压斩,整个天空间出现一道细微裂隙!
裂隙之中,衍化一抹青白之色,那是咫尺青天在这个人间的直观体现。
刀!芒!落!
压下去,镇下去,沉没下去,把那用剑的少年搅烂,让他化成血肉泥浆!
枭他的首级,用他的五脏祭天!
修行人只要破了前三重楼,达到流水不腐户枢不蠹,成功进入纵法阶后,进入之后和进去之前乃是天差地别的关系,无数人卡在这一重郁郁终身,四重楼与三重楼差的可不是几个台阶,而是天梯一般的高度。
程知远自然是例外,世间独有的仙人体魄让他越境杀人实在是家常便饭,尤其是当有狂风暴雨来临时…
只是很可惜,今天是晴天,而程知远也还没有修炼到可以随意呼风唤雨的程度,仙人自带的天赋点是灰色的点不出来,但是,仙人体魄,毕竟是仙人体魄!
仙人主风雨!
族云折断天翼,导致天顶向下沉降三分,整个演武场地裂天崩,大块的石土塌陷下去,复又翘起,远方观战的诸人看的神色剧变,大司士更是震动,忙不迭吼道:“住手!你敢在这里杀我赵国子民!”
这种力量已经超出了抵挡范围,一个四重楼的后辈,怎么可能挡得住这一招!
“请圣人出手!”
“三位圣人!”
边上不少重臣皆是惊吼出来,这一刀的力量足以镇杀九重楼的大高手,便是十重楼在大意之下都可能身死成泥,天威从来就是最不可揣度的力量之一,凡能动用天威的招数,全都不可以硬抗!
逆天者死!
“平原君!”
车晏也是陡然大惊,他虽然不喜程知远,但这个少年毫无疑问是一个可塑之才,就这样死去实在是太过可惜,他的手掌在百分之一秒中压在剑柄上,但下一瞬间,平原君的手掌便抓住了他的手臂,让他不能出剑。
“用天威来杀天子,荒谬。”
这句话的声音压得极低,平原君制止了神色不解的车晏,随后,就在瞬间,演武场内,程知远自身上,后背映衬的高天处,也开始泛起一道细微裂隙。
青白的光透过晦暗的云,狠狠斩在了这片深沉的世上!
所有人静默,在瞬间内,顷刻时,他们未曾想到第二个咫尺青天的出现,而这道寒青冷白色的光辉,比起前面的那道压天之芒,显得犹为弱小。
但再是弱小,它依旧是一道青天下映照出的光。
“咫…咫尺青天!”
“怎么会…这个家伙不过是个青牌…”
“他…他冲进去了!”
世间的一切声音都在离自己远去。
万物的终结全都是寂静。
但在末尾降临的前一刻,总会有最后的鸣颤。
生与死,不过只隔一线!
程知远的面色肃穆至极,一半的脸孔藏入了黑暗之中,另外一半,则在青天的映照之下!
冲锋!
它山剑豁然握起,毫无畏惧,这石头直接迎向那柄开天的凶刀。
杀人的技巧是死中求活,这天下间可没有什么完美无缺的招数!
察晦尘于微,过污浊不染!
梨花漫天,剑开青冥!
第一百五十章 陆地剑仙(下)
云向着裂隙卷动,浑邪乌檀根本没有想过,在这惊天一刀之下,居然还有人能够突破过来,所以当他眼前出现那柄锋利的青釭时,他完全没有半点防备。
咚咚——
鼓声响彻,无名之境,重剑劈斩。
鲜血长溅而起,挥洒如狼毫泼墨,风雨山声聚在一剑尖端,只能在那最锋锐的点上听见刺耳长鸣,除此之外,万籁俱寂。
咫尺青天,毫末之间可见寒青冰雪,白茫茫天地化为剑光!
深邃的龙渊,映照着繁盛的棠梨!
霜天晓角!
堂堂正正,正大光明,鼓三尺之盈盈,云间闪电,横七星之凉凉,掌上生风!
鸣——!
这一剑伤到了浑邪乌檀,但同样,程知远自己也是伤痕累累,整个人被刀芒覆盖,死中求活,靠着仙人体魄硬生生扛住了第一击,随后以它山剑的厚重,硬生生阻击下了其余所有的刀势!
睚眦跃起,吞邪斩恶,青白的龙瞳与匈奴少年的黄瞳互相辉映,眼眸中如一泓秋水波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是生死相见,还是你胜我亡?
人与人互换一击,浑邪乌檀整个左侧大臂都被撕扯开巨大的横豁口,连带着胸膛也是一样,这一剑削过去,程知远也成了血人,而他的坐骑紫燕骝只觉得鲜血沸腾,相较于主人,马匹却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全是因为程知远抵挡了大部分的刀势。
程知远的衣衫都碎了,成了片片缕缕的破布,血浸没下来,他拔马回转,而浑邪乌檀同样勒住缰绳,呼雷豹被剑风所掠,额头被剐了一层皮肉,如同一只眼睛,长长的滚出殷血。
刀与剑再度相碰!
冲锋转向!
匈奴少年双手握长刀,刀势嗡鸣!
二十二开金错刀!
金波锋转点苍苔!
浑邪天功,龙烟变,正在消耗着他的精气神,他整个人都沸腾了,燃烧了,化为熊熊的火炬,化为耀世的金色光芒,但这是有代价的,他的气息在向外流泄,胸前的剑伤深深嵌入了他的骨肉里,刚刚那一击是他的巅峰,这种越过数重楼杀敌的力量,绝不是简单的大招,必然会有要付出的东西。
那就是虚弱,乃至寿数。
可值得吗?
当然值得!
浑邪乌檀已经完全无视了脑海中金天君王的警告,当后者不断提醒他,甚至愤怒的呵斥时,他也完全恼火了,狠狠喝道:“南世人,兵家圣人曹刿有言,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此时他和我都只憋着一口气,我若是退了,那就输了!”
“我要赢!”
呼雷豹似乎感觉到了他的那种气势,这匹小马驹顿时埋头,疯了一般的向前拱去,四蹄大开,雷闪奔云,而紫燕骝也是拼了命,这匹马早已不再畏惧,三番两次的生死关头徘徊,早已让他明白此时场地中的情况!
要赢!
然而这一次的剑击,为两道交错的青釭,大势不可违逆,山鬼惶惶奔逃,灵神丧胆,精魄亡命,此乃乂字剑!
十六道剑气连击,层峦叠嶂,于是千丈晴空,忽然雷声大作!
口升雷响,云间闪电,十六剑气齐起!
飞云当面化龙蛇!
就是这一刻,马背上的程知远忽然站了起来!
跃,龙浮苍山!
刺,青釭掠地!
快到极致,一剑越过白驹,压下世间未曾升起的孽,石剑沉重,却又威能无铸,于是一股大势贴着地面抬起,就像是一条地脉所化的山河巨龙,正在昂首抬起头颅!
锵——!
刀崩开豁口,剑斩过脖颈,冲天鲜血涌起,匈奴少年抬臂横刀掠去,而那个站在马背上,复又飞起的人,此时已经一剑劈到自己脑门天灵!
从上而下,势大力沉,作辟地状,此乃剑术之中的“崩剑”!
跃起,叩臂,剑震!
落!
天礼正剑!
于是,鸣——!
影子盖过了辉煌的日!
时间的梭子在此时也忘记了纺织,金色的线串联起所有的人,浑邪乌檀的眼中只有那背对太阳的人影,程知远的身上同样负伤,自己那柄刀虽然崩了口子,但方才那一下依旧把他的身上砍出了一个豁长的深口。
对方是直接硬抗了自己的刀,随后一剑掠过了自己的身躯。
以伤换伤的打法,最是凶猛的打法,同样也是死中求活的打法。
太阳的光被遮挡了。
天也昏暗了下来。
穹庐不再滚烫,因为太阳神已经消失。
“我失去了太阳神乌图的眷顾。”
当浑邪乌檀被那道人形黑影彻底遮盖的时候,他的脑海中想到的,便是这个。
如果不是因为太阳神抛弃了自己,那自己又怎么会置身在阴影之下?
黑暗,潮水,嘲笑,晦。
世间有六种自然根本之气,其中一种就是“晦”。
代表着阴霾,死亡,寂灭,孤独,抛弃,恐惧。
然后,剑终于落了下来,顺着血肉,咯吱咯吱,事实上是非常快,快到他感觉不到疼痛,骨头便已经扭断,背弯曲成弓,复又弹起,就像是绷断的弓弦,也可能是弓弦绷断前飞出去的箭。
起势。
血落黄云,横飞而出!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浑邪乌檀被这一剑砸飞,从马背上摔下,而程知远一把抓住呼雷豹的马鬃,左脚一抬,顺势一起,大力直扯的呼雷豹一声惨叫,再看时,程知远浑身沐血,却已经稳稳当当的坐在了浑邪乌檀的坐骑上!
剑柄反落,对着呼雷豹的脑袋就是狠狠一击!
“坐下!”
砰的一声,原本就在刹那准备反抗的呼雷豹被这一击打倒,马腿砰的一声跪在地上,但是整个身体还是直着的,下方一震云涛扩散,两个凹坑就这么被呼雷豹跪了出来。
但这当然是因为刚刚那沉重一击的原因!
“起!”
又是一声怒喝,刚刚跪下的呼雷豹只感觉脖颈上一股沛然巨力,他不得不再度抬起双腿,随后在三个呼吸之内,整个上半身都高高扬起!
只看到马背上那少年,举起手中的石剑,这柄剑的尖端聚拢龙蛇与太阳的光,遮盖着,把沐浴在璀璨的日芒下,举起的剑,仿佛斩开了晦暗的云!
那声音没有波动,亦无笑意!
咚!马蹄落地!
“这马不错,归我了!”
————
“一剑当空又飞去,碧潭惊起老龙眠!”
第一百五十一章 列宿
浑邪乌檀的脑袋对着地面,臂弯支撑着自己抬起上身,程知远压服呼雷豹之后,那双青白色仍旧未曾褪去的龙瞳看向大司士。
后者还未曾从方才的马战走回过神来,程知远迎向开天刀,使得绝死一刺,又连出数剑,最后跃马一崩,从头到尾凶悍无比,活脱脱的是一个亡命徒。
但就是这般死中求活的打法,反而让他夺得了胜利,大司士猛地回神,见到那双眸子之中剧烈的疲惫,立刻一惊,连忙道:“匈奴使节浑邪乌檀落马,此战,赵国胜!”
“大胜!”
他话语说完,演武场中,程知远浑身立时虚脱,那强撑的一口气尽数泄光,身躯衰弱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黄尘滚起,此时星宿府中鬼宿目光闪烁,主动出面跑向演武场。
赵胜的下颚抬起,一拍车晏,这位大剑师便毫无犹豫的出手,只听得一声锵剑之鸣,鬼宿眼前一花,心中危机大作,立刻止步,紧跟着顷刻后,那柄飞剑便落在了他的脚尖前。
四尺的剑锋锐不可当,鬼宿转头,面色不善,见到来者,顿时遥遥拱手喝问:“车侍卫此是何意?”
“鬼星主是何意?”
鬼宿眯眼:“我星宿府中斩妖人负重伤倒地,我身为在列星主,自然要上前搀扶查看,此伤势若重,更不得缓,必须立刻带去救治。”
车晏:“巧了,我家主公居舍处,正好有一位医门之人短暂停留,有帝师之尊,想来治疗这种伤势,是没有问题的。”
鬼宿目光动了动:“可这是我星宿府内部之事,车侍卫插手…此举,有些不妥当吧?”
他说着,手拨开那柄剑就要继续向前,然而车晏大步走向他,睥睨了一眼鬼宿,直接拦在他身前,小幅度的拱拱手:“如何不妥当?”
“程氏剑子乃是我家主公至交弟子,论辈分还算是师侄,比起你星宿府的雇佣关系,我家主公和剑子可是显得亲近多了。”
“这要是真的认真起来,我家主公和剑子还是一家人,怎么,鬼星主还害怕一家人会对剑子做出什么…暗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