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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剑颂-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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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如今的时间节点,三千越甲灭吴的事情发生在三百年前,而勾践在历史上和佛陀几乎是一个时代的人,都在公元前五百多年,那么依照这片世界的时间来换算,假设佛祖真的存在,那么也就是四百年前左右的时间点。
  不过,说到底这个世界是南华真君为最高,仿佛是他的梦幻构筑而出,就连老子都不存在,那么佛祖很可能也不存在。
  颜如玉身体微微前倾,忽然目光闪动,露出很感兴趣的样子,询问道:“真有这个婴儿?”
  程知远摇头:“我不知道,只是在一册古籍上看来。”
  颜如玉蹙眉,玉指点向程知远:“你在骗我,我这里有天下所有的古籍,即使是残卷也有一二句子摹刻,根本没有见过你所说的这个婴儿故事。”
  程知远微微仰首:“你看到的是天下之内的所有古籍,但我这里说的,是天下之外的故事。”
  颜如玉疑惑:“天下之外?”
  程知远道:“不错,正是天下之外,你且当做另外一片天下的传说来听吧。”
  “据说,这孩子降世时,向四方皆行七步,称天上天下唯我独尊,今兹而往生分已尽,意吾为此世之最上者。”
  颜如玉好看的眉头顿时又蹙了起来:“这婴儿既然降世能语,为何又说自己是世上最上者?人性无论善恶?可藐视父母,不礼天地,不敬先祖,不拜水火,抛生世之道,莫非向死而去耶?如此何可称最上?”
  “脑生反骨,逆天行事,故不礼天地是为不忠;
  不顾父母,抛其养事,故藐视父母是为不孝;
  佻天不祥,乘人不义,故不敬先祖是为不义;
  水火无情,自然有道,故不拜水火是为不智;
  蝼蚁草芥,亦为性命,故抛生世弃之为不仁!”
  颜如玉说到这里,面色已经有些气的酡红,更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但程知远无动于衷,而是回应道:
  “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故而才是唯我独尊,这个我字其中,才是文章所在之意。”
  “何为我,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这里借用的是佛祖的传说故事,不过这片天地根本没有佛的踪迹,而且如今这个时间点,即使是有佛,也没有传到中原诸地来。
  佛门最擅长的就是弯弯绕,而这时候拿来主义就是很好的吗,也不必被周大师唾弃的啦。
  你看眼前这小姐姐不就被绕进去了?
  随后再顺势提出的,则是人生三大哲学,程知远看向颜如玉:“你有世间一切的书卷,但你能回答这三个问题吗?”
  “何为我?我从何处来?要到何处去?”
  颜如玉顿时蹙眉,她的心底产生了涟漪,再看向程知远,好奇道:“这是你平时里所思考的问题吗?”
  程知远摇头:“并不是我,而是另外一片遥远土地上的…圣人吧,是他所提出来的。”
  柏拉图在西方的地位是希腊三贤者,同等位置换到中原,也就是圣人的位置了,而类似这个问题,中国古代也有不少人提出过,老子认为天地一切都是道,我为道之形态,我从道中而来,要到道中而去。
  这个就很厉害了,看似说了,但什么也没说,然而仔细一想,又极其有道理!
  世间一切都是道,那任何生灵,一举一动都是合乎于道的,所以从宏观意义上来看,老子的答案并没有错误,反而是极其正确的,既然我等诞生在这片土地上,顺应世间的规律,那么必然是有其理由的,而道就是这个终极性的概念。
  同样,柏拉图提出这个意义也是因为年少时的的贫困与饥寒,倒霉的流离生活让他有些“怀疑人生”,所以才迸发了这三道问题。
  而庄子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直接可以用“子非鱼”与“庄周梦蝶”来概括,并且相对于现实的问题又增添了一层梦幻的问,即“我们是否是真实的”?
  颜如玉终究只是个书中灵女,是书中的非常之怪,她并不是圣人,故而对于哲学问题思考的有些头大,古书之中并没有给出这个问题的答案,各位圣人都各有自己的解决方法,不论是东方还是西方,古时候所有可以称“圣”的人物,料想他们闲暇之余,在抬头望着那漫天银河的同时,应当都曾经有过这么一个问题。
  这茫茫星辰之下,我究竟是谁?
  颜如玉开始翻阅书卷尺牍,希望古老的先贤能够给予她准确的答案,然而圣人都有圣人自己的理解,这个问题本来就没有固定的答案,即使南华真君与老子同样为道家之始祖,他们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是完全不同的。


第一百三十一章 颜如玉(四)
  颜如玉越想越是焦躁,平常时的风度与智珠在握此时全都没了,那身前的尺牍堆了一片又一片,书卷开了一卷又一卷,然而其中有诗颂,有赞歌,有礼仪天数,有诸问疑答,可偏偏对于这个何为我的问题,即使是找到了,也是模棱两可,一言带过。
  程知远好奇:“咦?你想找准确答案吗?”
  颜如玉面色酡红,玉手死死抓住一卷竹简,心中极疑:“我读书万卷,却被这小小的一个问题难住在此……你避开我的问题,言那是荀孟之争而不答,转而和我讲那金仙婴儿的故事,复又引出这惊天三问,原来都是在这里等着我了。”
  程知远竖起手,作止势:“诶!不对,是你先准备用荀孟之争来为难我才是!你冥冥知道这场争辩根本无法得出答案!南华真君有言,子非鱼!婴儿有无思想,有无灵慧?当是有的,但辨认世间诸事又得几何?”
  “你不是那婴儿,怎么知道婴儿的善恶?但你是你,我亦是我,你亦为你之我……所以何为我,这个问题解出来,你就知道荀孟之争到底谁对谁错,亦或是两个都错?”
  程知远说的和绕口令似的,颜如玉有些晕,但依旧抓着竹简不放手,她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气息,强行把这个问题压下去,但脑海中总是如有江河翻倒,仿佛心中又有一个声音在接连询问她到底是谁。
  我是颜如玉,我从书中来,是数万书中精气凝聚,但这个我显然不是表面上的我,而是我这个意识,既然书中精气本为一道清气凝聚,那我这个意识体又是怎么出现的呢?
  我是书中灵怪,亦是书中灵女,是书中清气通灵,但这个灵从何来?
  一切非常,无有之怪,如何而生,因何而起?
  颜如玉心中的声音越问越是离谱,她突然抓住自己的脑袋,双手抱头,半个上身都埋入胸脯与成对的尺牍之中去了。
  程知远看的一笑,敢情这姑娘是属鸵鸟的?
  但此时可不是给颜如玉自己生闷气的时候,于是程知远便开口,直言道:
  “如果你觉得问题不能解答,那便现在把萧先生驱逐出去吧,他现在也和你一样,陷入某种困惑之中不能自拔,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子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程知远向颜如玉开口,而颜如玉突然抬起身子,瞪着水灵的眼睛,有些恼火道:“不行!”
  看到了程知远挑眉似乎有疑问,颜如玉缓缓呼吸,平定了自己的神情与心境之后,拍开一卷尺牍,认真道:
  “那人是贪婪而问,我乃求知而索,缘起心中,因而不同,岂能相提并论?”
  “再者说,这一次我虽然答不出来,但你也没有赢,所以便不能放。”
  程知远摇摇头:“颜如玉啊,是否言而无信,是颜通言否?”
  颜如玉顿时面色又有羞红,知道自己有些无赖,但心中却升起倔强,居然昂首一言:“你用金婴唯我之题来堵我,施诡而破荀孟相争之问,乃是以诡破巧,算不得大本事,如此不知你真知灼见,我便是一定要和你定个高下,方才顺心!”
  程知远敲打腰上宝剑:“那你就是欺负人了,颜老师,你的学问高如天际,哪怕是死读书也是一代才女,我不过就看过些小人书和三两古籍,如何能与你相提并论?”
  “乃是萤火与之皓月,不可比也,你就饶了我吧,不就是放个人么,你可想想,这里是邯郸,哪容得到你这般胡来,若是死了人,你哪怕不是妖,也会被定性成妖。”
  程知远把腰间竹牌一亮:“赵国星宿府下属,斩妖人程知远,见过颜姑娘?”
  颜如玉面上的红色渐渐褪去,此时深吸两口气,眼睛转了转,伸出一根手指:“就再比一次,就一次!”
  嗡——!
  剑鸣升腾,这片书楼之中,空气之内涟漪顿起,庶人剑第二重所修成的青釭剑意已经饥渴难耐,程知远弹剑而吟,而颜如玉面对这种威胁全然不惧,只是道:“在这书楼之间,你杀不得我。”
  程知远正是有些疑惑,突然一摸剑柄,却是触感立变,他低头一看,却是抽出了一卷尺牍!
  “嚣器剑,剑长三尺五寸,起有惊鸣,如青萍之风来化……”
  那卷尺牍上写着嚣器剑的一些具体情况,乃至于剑的性质,程知远再摸洗血,也是同样的变化,他顿时蹙眉,此时又摸了摸屁股后面,面色顿时缓和下来,随后哼了一声,一个长条形状的物体被他拿了下来。
  绢布解开,一柄石剑暴露在颜如玉的面前,虽然没有半点锋芒,但却让她神情微变。
  在书楼世界之中,一切物体,只要颜如玉想,便不可对她造成伤害,皆会成为尺牍,在这里一切皆为清气,皆为知识,书卷之气渺渺无踪,但却又可以切身实际的体会到,这就是书中非常之怪的力量。
  远不同于妖,亦并非魍魉之流,所谓怪者,忽有非常,实为异灵也。
  “奇怪吧,我也奇怪,这东西居然没有被你的…嗯,是法术,是没有被你的法术影响。”
  程知远把石剑拄在地上:“它山之石,可以攻玉,看来你对这把石兵没有什么办法。”
  颜如玉的面色在微变之后又恢复原状,淡淡道:“那可未必。”
  她继续竖起手指:“这次绝不反悔,就一次,一次!你若不信,便拉钩为誓?”
  颜如玉的食指换成小拇指,神色认真。
  拉钩乃是孩童间才会有的承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极其郑重,在这重视礼的时代,拉钩其实并没有调笑的意思,而是带有部分的严肃性。
  程知远沉思一下,神情有些古怪,但最后还是缓缓点了点头:“就一次。”
  两人小拇指纠缠,互相晃了三下,颜如玉这才松口气,随后正色道:
  “大成至圣曾言,《诗》有三百,却可以一言以蔽之,其中要义不过三个字,曰为‘思无邪’。”
  “敢问何为思无邪?”
  她说着,眼睛却再次盯向程知远的心房位置,那七窍玲珑心闪耀着璀璨的光芒,就如同此时她所问出的这个问题一样。


第一百三十二章 颜如玉(五)
  “思无邪”思无不可对人言,简而言之,就是思想纯正,脑海中所想到的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心中所想所愿皆敢示于人,心怀坦荡,光明磊落,这是思无邪的基本意思。
  但显然,颜如玉问的当然不会是这么表面的问题,她问的是更加深层次一点的。
  世间何人能够思无邪?
  不可能的,任何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哪怕是纯正的赤子之心也有不愿意给别人看的东西,或是处于羞,或是处于藏,就连孔子见到南子也会产生旖旎的想法,论语之中对于这件事情还有过记载,孔子又有一次去见南子,子路就很不高兴,孔子就大喊,如果我产生什么坏想法,就让老天都讨厌我吧!
  并且为了强调,还特地重复了两次。
  南子虽然名声不好,但她的美丽确实是让人心存无限遐想,连孔子也不能免俗,但后来因为卫灵公带南子招摇过市,并且要求孔子坐在第二辆车上随行,孔子认为十分不妥当,觉得他过于荒淫,明白世上好色的人还是多,好德的人还是少,于是便放弃他而离开了。
  但总而言之,真正的思无邪,是只存在于概念中的状态,当然,那又是另外一种极端了,因为若是如此说的话,傻子也可以算是思无邪了。
  于是程知远道:“子见南子,尚不得思无邪,所谓的思想纯正,还是要看自己所在的立场。”
  颜如玉问:“《诗》有三百,诸人各异,有孝子、忠臣、怨男、愁女、士卒,皆有自身立场,但皆以思无邪一言蔽去,为何?”
  程知远回应:“只因盖言诗三百篇,无论孝子、忠臣、怨男、愁女、士卒,皆出于至情流溢,直写衷曲,毫无伪托虚徐之意。”
  颜如玉道:“既有立场,何以没有伪托虚徐?”
  程知远应:“其中一切,我认为,全在一个【诚】字上。”
  “我从东极来,要见白帝宫,然东极此时若正与青玄交战,莫非我便拜不得白帝宫了吗?”
  颜如玉:“又何以解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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